宋时归-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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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大石回头,抽*动一下嘴角就算兴:“戒备已周?那怎么让一支小小队伍冲营而过?堕了全军锐气?我军压逼雄州之前,全仗的就是这股锐气丢了人了,现在倒来说嘴,真是我契丹好男儿”
一句话就激得身后几个辽人军官脸涨得通红,全部上前一步,踩的望楼木头地板咯吱作响:“林牙给俺们一支兵任林牙指一个宋军营寨,不踏破南军营寨,俺们绝不回来见林牙”
耶律大石回首只是冷眼看着他们:“还算有点出息…………你们先下去吧,这锐气,我会自己去讨回来…………不论冲营的是何人,当真是好汉子”
这个时候,望楼之下,已经有数骑从营门口直奔而来。营寨当中,层层都有人喝问。来人只是大声道:“四军萧大王来见林牙”
数骑人马,风一般卷过了营寨当中层层守卫,直抵望楼之下,几名骑士簇拥着一个只着圆领窄袖衫子的瘦高中年。那瘦高中年相貌普通,衣着也普通,更未披甲。下马的动作也不快,看起来平凡异常,只是一双细细的眼睛,显得神气内敛,冷淡而不动声色←下马抬头看了望楼上一眼,耶律大石正在上头,朝他叉手一礼。
这瘦高中年正是现在北辽秉政萧后的弟弟,北辽名义上全军统帅四军大王萧干。身上却看不出半点威风杀气。此次战事,也表现得甚是低调,不仅统帅大权几乎是拱手让给耶律大石,连他所直领的奚军,也听从耶律大石调遣。
萧干在望楼下笑笑,摆手吩咐从人:“在这儿候着我…………林牙大帐,乱说乱动,我也保不住你等△白了?”
从人个个脸上有不忿之色,却不敢多说话。萧干身份亲贵,更是统帅。在这夜里,耶律大石一请就巴巴的赶过来了,从人都不多带。真不知道大王忍让这大石林牙哪点?
耶律大石只是站在望楼上头,看着萧干拾级冬冬而上。到了望楼上头,萧干就叉手一礼:“参见林牙”
耶律大石回了个礼,只是摆手吩咐:“你们都退下去俺和萧大王有事商议”
身后军官,行礼而退←楼之上,就剩下了萧干和耶律大石。萧干脸上笑意不减,问道:“林牙,什么事情?有人冲营而过,不过偶尔小挫,打仗这事,谁说了能算?你也不必将弦绷得太紧…………就一句话,为国善惜此身”
耶律大石却默然不语,半晌之后才缓缓摇头:“该退兵了…………”
萧干眉毛一扬,淡淡道:“退兵?”
耶律大石默默点头,昂首看着远处宋军营寨的灯火:“士气锐气,使用至此,已经是极限了…………孤军远悬在外,俺放心后头不下啊…………只要有一处火星冒起,只怕就是燎原之势,析津府太空虚了…………俺只是在想,冲阵的人是谁?由北而南,硬闯俺们大营,非要紧事不得如此。现下要紧的,还能过于辽宋之间的战事?俺已经教训了那个童宣帅,现在该回去坐镇了…………时局万难,现在总算是喘了一口气,姓童的已经不敢大胆北上了,白沟河几万具尸体就够他多想一阵还是回顾根本罢…………只要俺在,燕地有心人就翻不起浪花来”
萧干脸上表情似笑非笑,低声道:“冲阵之人,和郭药师脱不了干系”
耶律大石悚然一惊,抓住了望楼栏杆:“萧大王,你从何得知?”
辽军主力在外,耶律大石最的的正就是郭药师他在涿易二州的近万常胜军,是辽军退路上最大的威胁。耶律大石将远拦子全部调出去,至少有一大半在后巡视遮护,也是看着这后路的意思。只要后路安全,他本来还想将雄州视情形夺下,彻底让北伐宋军破胆。南面威胁解除,再回镇燕京,转而对付女真。
要是郭药师生变,那他就得马上回师常胜军卡断白沟河退路,这辽国最后一支量,恐怕就得覆灭在白沟河以南
他只是认真的看着萧干,一字字的发问:“大王,此信可确?”
萧干笑笑:“林牙你一心扑在战事上,我自然也不能闲着,这后路事情,也要帮着林牙分担一些…………自然有人告诉我此事详细≈牙既然决定回师,那么就给我一支兵,咱们俩分任,你回燕京坐镇,我去把郭药收拾了…………”
耶律大石只是看着似笑非笑的萧干,良久之后才沉声道:“大王是大军统帅,俺如何能称得上给大王一支兵?大王想用哪支兵马,将去就是了…………分任之事,更不敢当,郭药师既然要作乱,我去收拾他还是大王回镇燕京”
萧干摇摇头,深情也郑重了一些:“燕京城要你去,我不成。李郎之事,林牙难道没听说?这个时候,说破开也罢∫是违逆不下这个姐姐,林牙却出得了手这些汉儿南面官,一得机会,总想南向你是契丹,我是奚人,到不得南人那边的,只有苦撑到底。眼下局势,只能是林牙在内,我在外”
萧干越说脸色越尴尬,最后还苦兴起来。耶律大石只是死死的看着他,一句话也不说。
现在局势,谁都知道兵权是一切。萧干在外对付郭药师,必然要用大军≡己现在苦撑着辽国局势,又怎么少得了兵权?
可萧干说得也有道理。言中李郎,正是现在朝廷参知政事、漆水郡王李处温。也是和耶律大石萧干一起拥立耶律淳为新帝的文官班首。燕京谣传,这位面若冠玉的李郎,正是现在萧后普六女的面首燕京举动,虽然耶律大石等出兵在外,但是无不关心,现在消息已经传到军中,南面汉官,欲挟持萧后举而南附,就是以这李处温为首若真是要回师对付他们,身为萧后弟弟的萧干动不得,也只有他耶律大石动得
他耶律大石,是阿保机皇帝的八世孙
思前想后,耶律大石伟岸的身形竟然也微微颤抖起来′然现在他带着大军压在雄州之前,只是在宋军面前耀武扬威。可谁都明白,这不过是回光返照罢了。大辽行至今日,已经是四面漏风,八方走气←耶律大石只有一个人,如何能撑起这残破山河?
到底是居外,还是镇内?
萧干也不说话,只是好整以暇的四下而望。
下面突然又传来了马蹄声响,正是夜间哨探骑队的一带队军官,他一路回答着夜间号令,直入营寨当中。在望楼下滚下马来,急步就朝上跑。
这声音惊动了苦苦寻思的耶律大石,转瞬之间,他就将那点犹疑凑拾得干干净净严的捅了身子。
那军官跑上望楼,甲叶作响,只是拜伏行礼。
“如何?”
“禀林牙,拾得了十七八具尸首,战马九匹,没有活口。俺们伤了…………”
耶律大石一下打断了这军官的话:“我不管伤损挡不住冲阵之人,只是你们的错处我只问一句,能不能辨出是哪家的军汉?”
那军官只是跪在地上久久不敢抬头,低声回报:“拾得的战马兵甲,都无记认…………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
“有人说尸首当中,有识得的常胜军军汉,当初在辽东,冲阵高家叛军之际,大家共过性命…………只是这些尸首,创伤累累,谁也不敢认准…………”
耶律大石猛的一声喝:“罢了退下”
这一声喝,惊得拜伏在地上的那军官浑身一抖,满头大汗的退下望楼。萧干却静静的看着耶律大石:“如何?”
耶律大石也只是看着这位外表再普通不过的四军大王:“大王,到底是何处向大王通传的消息?”
萧干淡淡一笑,指指四下:“林牙,当心耳目…………来人冒万死才联络上我,我却不能核他们。来人只是说,要动则快,若是郭药师做好准备,则下手就难了万一涿易二州平乱不成,反而糜烂,我军白沟河胜果,就要化为泡影,宋军也可趁乱再度北上”
耶律大石沉声再问:“大王,你要哪支军?”
萧干一笑:“岂能用汉儿军去平乱?奚军我自领,按钵皮室契丹军也给我就是≠去速回,不过七八天功夫,我给大辽平定了涿易二州”
耶律大石只是久久的看着萧干,猛的一甩披风,大步就朝下走:“大王乃全军统帅,抽调哪支兵马,还不是任大王说了算数只是大王且记,这大辽,须不是俺一个人的大辽也罢,临走之前,我再把今夜挫折的锐气,要回来再说在宋人面前,这点锐气,失不得”
第三十六章 硬充到底
萧言他们突进的宋军营寨当中,一副戒备森严的景象。远瓷军营寨虽然渐渐安静了下来,可每个人的神经丝毫都不敢放松。寨墙上仍然是站得满满的士卒,张弓持矛,只是向北而望。一连串的宋军营寨里头,望楼上不断的挂起灯号,传递消息。萧言他们夜突辽营,惊动的宋辽两方数万人的大军
但是在高虞侯的这个营寨里头,寨墙上的士卒们却不住的向大帐望去,只是低声谈论。萧言他们冲阵再加一场骑战的景象,饶是他们多是上阵数次的老卒,也看得是目眩神驰。今夜变故,怕是要让他们谈上好大一阵子了。
营寨的大帐前头,警戒同样森严,百余士卒披甲持矛,将大帐围得严严实实。大帐前头站着高虞侯和韩世忠。高虞侯脸色铁青,只是按着腰间佩剑踱来踱去,不住的朝南边望。萧言自报是宣帅府参赞,一出场又闹得这么惊天动地,韩世忠将他们接进来,等于是硬塞给他一个烫手山芋,这种事情,他如何吃得下?已经飞也似的派人去通报雄州城中泾源路兵马钤辖杨可世。若这些人不是宋使——哪有宋使还带着两个女人出使的?那他就得吃不了兜着走
想到这里,高虞侯忍不住就恨恨的看了一眼同样站在帐前的那个泼韩五。
韩世忠倒是混不在意,只是招呼着手下将热水白布送进去,再加上伤药,吃食也准备了一些。仿佛他才是这个营寨的指挥一般。瞧着高虞侯的目光投过来,韩世忠只是咧嘴嘻嘻一笑:“虞侯,你放心,俺一人做事一人当,杨相公鞭子打下来,俺皮糙肉厚也不在乎”
高虞侯只是从牙缝里面蹦出一句:“你吃得下才好”
韩世忠哈哈一笑:“俺这辈子佩服的就是好汉子,为好汉子,吃点苦头,有啥大碍?杨相公总不至砍了俺老韩脑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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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帐里头,韩世忠口中的好汉子萧言,就差大呼小叫起来了。
他们这些人冲营而来,就被收在这大营当中,严密监视。除了刚开始碰着的那个长大汉子亲热的和他们拍拍肩膀,其他宋军士卒还是一脸警惕。
原因无他,他们来历实在太过古怪从来未曾见过,一个使者居然能够杀透万人营盘冲回来前趟出使的马扩马宣赞,是经过辽人大营,耶律大石亲领骑士,客客气气送回来的。这些自称是他同僚的萧宣赞,却冒了万死
这个时候,萧言只是咬着牙齿坐在一张胡凳之上,身上甲叶麻衣全部卸下,岳飞在他背后,蘸了盐水帮他擦洗着伤口。营帐被临时隔开一块,郭蓉和小哑巴在那头。郭蓉身上也是创伤累累,小哑巴却一点事情都没有,过去帮她料理。这边就是萧言和岳飞牛皋他们这几条浑身血污的汉子了。
伤口一阵阵的刺痛,托身上披甲完备的福,只有那些顺着甲叶缝钻进来的箭镞才入了肉′然突进营来的时候,每个人身上都跟刺猬一般,可致命重创,还不曾有≡己身上,伤得最重的地方,还是挥刀劈辽军骑士时候手腕脱臼处。
伤势虽然不重,可是浑身上下,却感到没有一处不痛。失血不少,更是让眼前一阵阵的发黑。放在以前,萧言恐怕已经是在医院外科病床上哭爹喊娘了…………
可是这个时候,萧言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