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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9章

阴间到底是什么-第2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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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里,王晓雨有些害怕了,向刘洋身边挪了挪。

刘洋继续说,他当时就生出了一种极为不祥的预感,觉得要有事情发生。就在那天的夜里,他又一次坐着王晓雨的车。外面还是连绵不断的阴雨,晚上起了风,天空打着很强的闪电,雷声隆隆,震耳欲聋。

整个城市似乎陷入了汪洋大海中,街道污水横流,稍微低洼的地域已经积满了深深的水。主干道上车堵得严严实实,朦胧的路灯下,是一条看不见尽头的车水马龙。

刘洋说,当时他们的车正在高架桥上,堵得十分严实,一点都开不动。车窗外是大雨朦胧,几不见景,间或能听到很远的地方雷声阵阵,整座大桥似乎都在颤抖。

这时,他就看到从车水马龙的远处跑来一个人,大红的一团,这人穿着红色的雨衣。这年头穿雨衣的人已经非常少见了,这是个男人,挽着裤腿,踩着没过鞋帮的水一直跑到近前。他在刘洋车窗旁停下来,敲了敲窗户。

刘洋慢慢拉下窗,顿时一股大雨由狂风卷着吹了进来,淋湿了半边身子。

他记得自己当时有些恼怒,慢慢抬头去看,却发现来的人居然是师父。

师父整张脸像是被水泡过,额上的头发全都贴在脸上,使他整张脸极为苍白。刘洋记忆最深刻的就是他那两只黑黑的眼睛。

师父对他说了一句话。

听到这里,王晓雨连忙问:“什么话?”

刘洋仔细回忆,摇摇头:“完全听不懂,不像是人类的语言。”

师父说完这句话,刘洋还没做仔细思辨,忽然间耳旁一声剧烈的爆炸,自己整个人飞了起来,重重撞在车顶,一下昏厥了过去。

等他再醒来时,发现自己坐的车完全成了一堆废铁。车窗外是奔走哭喊的人群,他看到不远的地方,火光和浓烟滚滚升腾。

等收回目光的时候,他这才看到,王晓雨浑身是血,一根尖锐的铁条从女孩前胸穿过。她倒在刘洋的怀里,深深看着他。

说到这,刘洋叹口气,拿起一根木条捅了捅火堆,静静地说:“当时我晕死过去,再醒来时,就发现自己坐在精神病院的轮椅上,看着窗外的草坪,那里有一只小狗在跳来跳去。”

王晓雨擦擦眼睛:“刘洋,你没觉得这段经历很怪吗?像不像一场梦。”

“你又想说我的经历是妄想?”刘洋有点不高兴。他不喜欢别人一再否定自己的过去。

王晓雨摇摇头:“你这段经历里有两个很难解释的地方。”

刘洋看她,做了个洗耳恭听的手势。

“第一个是,你这段经历从始至终都没有出现李大民。”王晓雨说:“你不觉得怪吗?”

刘洋语塞。不过关于这点他是存疑的。因为从兴安岭回到家,李大民曾经看过自己的事情只是李扬他们告诉他的,而自己对此全无记忆。那么李扬他们会不会在撒谎?李大民压根就没和自己联系过?这都有可能。

刘洋摇头:“这不算怪。还有一个是什么?”

“还有一个就是,”王晓雨看着他:“你记忆中的那个王晓雨,从始至终都没和你交流过,甚至没有说过一句话。”

第三十九章落水

刘洋怔住,居然从来没有考虑过这样的问题。他把这一切都当成理所当然的发生,从来没有去想其中的不合理。

“和我回家,好吗?”王晓雨再一次发出请求。

刘洋看看她,又看着火堆,坚定摇摇头:“明天我会准时到的。你回去吧。”

王晓雨伸手想摸摸他,却发现眼前这个男人和自己有着极深的隔阂感和陌生感。她还是缩回手,轻轻叹一口气。

第二天刘洋到了新科技大厦,进会议厅的时候,发现人来得差不多了。他坐在李扬的旁边:“你们和这家集团好像很熟?”

李扬笑:“这还得拜托你。你可能都不记得了,是这家集团的金总领队到兴安岭把你给救了。说起来,他比李大民更早一步接触到你。你发病后,金总不但承担了你的医疗费,还热情地款待我们。我们一开始不太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他说你不但是探险行动的幸存者,而且以前还救过他的妻子。”

“他妻子?”刘洋疑惑:“是谁?我都不认识怎么救?”

李扬一耸肩:“不知道。他没说,我们也没问。总而言之,金总说你帮了他很大的忙。”

刘洋记忆里缺失太多,索性也不问了。他扫了一圈没看到许大志,料想他一定是到医院陪儿子去了。

李扬看人都到齐了,冲朴正点点头。朴正站起来说:“昨天我调查了那户租房客的信息,注册单位是溪山疗养院。我们查了相关资料,溪山疗养院修建于一年前,位于溪山区水库旁边。目前营业主项主要接纳养老的老人,同时也做一些医疗工作。在调查搜索这家疗养院的过程里,有一个细节引起了我们的注意。”

朴正非常专业地打开投影,屏幕上出现一张非常老旧的报纸,页面泛黄,还是竖着写的繁体字。朴正说:“本来我们韩国是不太信这个东西的,搜索时也忽略掉相关信息,还是金总提醒我们做事要仔细。大家看,这是一张民国时期的报纸,上面记录了一件事。溪山这个地区本来是没有水库的,原来是一个小村落。当地政府不知出于什么考虑,居然引来江水,修建了水库,把这个村落整个淹没。”

秦丹问:“里面的村民呢?迁徙了?”

朴正摇摇头:“不知道,报纸上没写,网络上也查不到。”

“那我们这就出发吧。”李扬说:“到现场看看,就知道李大民在不在了。”

朴正说:“公司已经考虑到这一点,把用车和司机都准备好了,各位可以随时出发。”

众人呆着也无事,全都出来到了楼下。在地下一层的停车场里,他们找到了预备好的大吉普。开车的是个老司机,看来非常稳重。众人上了车,车子发动,慢慢驶出停车场。

溪山区是本市这几年新开发的小区,位于城市边缘,城乡结合部的山区。那的环境确实不错,依山靠水,青山连绵。山脚下修建了一大片一大片的别墅区,都是给有钱人预备的,在那来回出行都得靠私家车,交通极为不方便,没车那是寸步难行。

从市区的新科技大厦跑到溪山区将近一个小时,再到溪山区的疗养院又开了半个小时。这疗养院修得实在是偏僻,居然在山区里面,要进去还得开很远的盘山路。

正值盛夏时节,万木郁郁葱葱,顺着盘山路往里开,树木突然茂密起来,浓密的树叶把阳光挡住,使得周围有点森森的阴气。

李扬叫停车,众人下来透气,他拉着刘洋到了隐蔽地方。刘洋以为他有什么话说,谁知道李扬拉开裤子锁链,对着树根撒尿,边撒边呻吟,一脸贱样。刘洋寻思这人是不是有病,转身要走,李扬抖抖身子,拉上裤链道:“你车祸的事,王晓雨和我说了。”

刘洋心里有些不高兴,早知道就不和那女孩说了,没想到她这么藏不住事。

“她也是担心你。”李扬察言观色,说道:“放心吧,这件事就你我她三个人知道,要不然我为什么把你拉到这么偏僻的地方单独说话。”

刘洋没说什么,插着裤兜就要走。

“当时听完她的讲述,我突然冒出一个想法。这个想法有点大胆,需要你的配合。”李扬说。

刘洋停下脚步,没有回头,随口问道:“什么?”

“你在记忆里看到的王晓雨,和现实中的王晓雨是两个人?”李扬说。

“嗯。那个自称王晓雨的女孩,看起来非常陌生,可以说我压根就不认识。”刘洋说。

李扬道:“就是说你记忆里的王晓雨,和现实中的王晓雨相貌根本就不一样了?”

“对。”刘洋说。

李扬说:“这样吧,我有个想法,等咱们回去之后,我有个朋友是画家,兼职给警察画嫌疑人速写。你把你记忆里的王晓雨模样向他描述一番,看看他画出的是什么人。我们一直都很好奇,你记忆里的王晓雨到底是什么样。”

刘洋听得咯噔一下,回头看李扬,这一瞬间他似乎真的确定,眼前确确实实是李扬本人。

这样的想法,这样的思路,也只有他才能想出来。

刘洋笑了:“可以。”

经过这番交流,刘洋忽然发现和李扬之间的隔阂似乎消失了,又恢复到两人亲密无间一同生死探险的感觉。刘洋甚至恍惚认为,这个世界上有两个李扬,一个死于自己世界的地洞里,一个就活生生竖立在自己眼前。这两个谈不上谁真谁假,都是真的,都是鲜活的。

他想起佛教中说,过去已逝,未来未及,唯有活在当下,才是最真实的。

不管过去发生了什么,那已经过去了。就把它们全封在黑匣子里吧。

车上的人惊讶地看到,刘洋和李扬嘻嘻哈哈走回来。

虽然找到了刘洋,但是铜锁等人却始终感觉和他之间似乎存在着一道鸿沟,就像陌生人一样。刘洋现在给大家的印象是阴晦、腹黑、难以沟通。眼前这一景的出现,让人有种破冰之旅的感觉。

车子继续往前开,刘洋居然开朗了许多,和车上人说说笑笑。

此时山里起了一层雾气,越来越昏暗。越往里开,薄雾渐浓,阴沉沉的似乎要下雨,周围除了偶尔的风声,一片死寂。

众人也不再说话,铜锁闷闷地说:“这养老院真古怪,开在这么个鬼地方,也不怕招鬼。”

秦丹瞪他一眼:“别胡说。”她看了看解铃:“师兄,这里为什么会这样?”

“这里风水确实有问题。”解铃道:“东面向着江水,后面有高山,大风把湿气吹进来,遇冷起雾落雨,壬子向水出乾亥,甲犯向水出艮寅。”

铜锁说:“解大大,你能不能用我能听得懂的语言解释一下。感觉咱俩像是活在不同位面上。”

解铃笑:“这里的格局有个名称,叫做黄泉大煞。”

“那是好是坏呢?”铜锁问。

“黄泉煞黄泉煞,你说呢?”

正聊着,车到了山边,司机探出头看看:“都下车吧,疗养院在对面,要过去必须租条船。”

一行人从车上跳下来,来到水库岸边,手搭凉棚眺望,在岸对面树林之中隐隐露出白色尖顶一角。

水库边还真有个管理员的小屋,不远的水湾里停着一艘有些破旧的快艇,和几条木船。李扬走过去敲敲门,看到里面坐着个半大老头,正在拿着收音机听广播。他询问租船事宜,老头走出来问:“你们是要到疗养院?”

铜锁赶紧出来道:“是啊,我奶奶住在里面,我去看看她。”

“一百块钱一天。”老头指着那几条破船说。

李扬指指快艇:“我们人多,租这个多少钱?”

“这是疗养院的资产,我说得不算,要动这条船得院长批条。”老头不耐烦:“你们到底租不租?”

李扬数数人头:“我们六个人,租三条吧。”

司机在车里留守,铜锁和李扬一条船,解铃和秦丹一条船,刘洋和王晓雨一条船。李扬交了钱,众人上船,操着船桨缓缓向对面划去。

船慢慢划到水面中心,前后远远不靠岸边。一直沉默的王晓雨忽然说话:“我们能重新认识吗?”

刘洋抬起头看她:“什么意思?”

“你别把我当王晓雨,当成一个陌生的女孩,我们重新交往。”王晓雨咬着下唇说。

一个女孩子能主动说出这样的话,相当不容易了。

刘洋看着她清秀的面庞,心底最硬的部分正在慢慢融化,他轻轻叹口气:“最难消受美人恩啊。”

“你说什么?”王晓雨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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