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言鬼事-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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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看这个人是庄上的长舌妇,因为长的黑不溜秋的,嘴又贫又毒,大家给她起了一个外号叫黑老鸹(乌鸦),只要她嘴里一说,好话都变成坏话,大家一听黑老鸹有话说,就围上来,让黑老鸹说。黑老鸹说:“你们不知道吧?老杨家的媳妇现在变成血糊鬼了,你们谁家要是有怀孕的媳妇,可要注意了,说不准你们生小孩的时候,血糊鬼就拿着布袋去你家,到时候一尸两命。”
这个黑老鸹说出话来果然狠毒,大家不知道,那个时候,血糊鬼是人们最忌讳的鬼之一,据说血糊鬼就是因难产而死的女人,死时怨气太重,不愿重入轮回,游荡在荒野间,手上提着一个血布袋,里面装着鲜血淋漓的东西,只要有生小孩的,血糊鬼就跑到产妇的身边,用那双无比恐怖的眼睛看着你。
黑老鸹一说完这话,大家都说她胡说,黑老鸹大声的说:“我没有胡说,当年我嫂子生小孩的时候,我就见到过,你们要不信,我就讲给你们听听,当年我们的那个庄叫灵庄,我们那个庄周围全是坟子,当初我们庄上的人,也大多是守陵人的后代,那个庄半夜之后,家家关门闭户,知道为什么晚上天不黑就关门吗?因为我们庄上经常闹鬼,像黑大个,壁墙鬼,小鬼小判的,说不定就碰上。我小时候因为经常去坟地里偷吃死人饭,所以从小就有阴阳眼,可以看见很多别人看不见的东西。”
这时有人说:“黑老鸹你别讲那些没用的,讲一讲那个血糊鬼的事。”
黑老鸹说:“别急,别急,我这就说。当年我还是闺女的时候,我嫂子有一次生孩子,就叫我在屋里帮忙。找来的接生婆是一个很有经验的接生婆,来了之后,就让我帮着找剪刀,烧开水,等着接生,当年你们不知道,我嫂子生孩子,多能叫唤,我心里埋怨我哥,找媳妇也不找个屁股大的,生个孩子那么费事,你看看我生孩子,跟玩似的,就生出来了。”
这个黑老鸹损人的时候,还不忘说说自己的好,大家都让黑老鸹别胡扯赶紧讲。黑老鸹咳嗽了一声,继续说:“那个我嫂子生孩子,她倒是舒服了,躺在床上直哼哼,我被接生婆使唤的跟兔子似的,忙里忙外的,那时都半夜了,把我困的,眼皮都抬不起来了,我嫂子还生不出来,接生婆急了,对我嫂子说:“赶紧生吧,这一片可有血糊鬼,万一遇上了……”
接生婆一说血糊鬼,差点把我嫂子吓死,我顶看不起我嫂子小胆了,于是我端着盆就去准备热水,当我开门出去的时候,看见大门口站着一个血糊鬼。”。
第五十八章 黑老鸹大话血糊鬼
此时的黑老鸹说到了兴头上,用手梳理了一下如枯草一样的头发,继续在那里说:“哎呀,我的娘呀,你们不知道,那个血糊鬼太吓人了,只见那个血糊鬼长的一张雪白的脸,就像人的骷髅一样,一双血红的眼睛,即使在黑夜里也看的清清楚楚,她浑身穿着一件脏兮兮的衣裳,好像是沾满了血迹,手里提着一个口袋,不知道装的什么东西。
我当时吓的把手里的盆扔到了地上,这时接生婆吓的一下子蹦了起来,问我说:“黑妞怎么回事?”
我结结巴巴的说:“外、外边站着一个血糊鬼。”
接生婆说:“在哪?”
我指着外边说:“你看,就在门口站着。”
我朝门口指的时候,发现门口什么都没有了,于是我对接生婆说:“刚才明明在那里,可、可是现在没有了。”
接生婆说:“坏了,坏了,今天就怕一尸两命了,得想想办法。”
接生婆说着话,就在屋里转起了圈来,我嫂子还在那里干嚎,嚎着嚎着忽然惊恐的说:“你、你是谁?”
嫂子说这句话很奇怪,屋子里就我和接生婆,没有别人,于是我转过身,想对嫂子说没有人,可是就在我转过身的时候,屋里的灯忽然如一个小豆,发出那种惨绿的光,在嫂子的床前站着一个人,不、不是人,而是一个血糊鬼,只见那个血糊鬼,头上的长头发和荒草一样,乱糟糟的盖在头上,整个头上的肉都烂的差不多了,有的地方露着白骨,一对血红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嫂子,那双眼睛能吓死个人,挺着一个大肚子,身上穿着一件带血的衣服,她手里提着一个布口袋,口袋里不知装着什么东西,整个的把口袋浸透了,一滴滴的往下,滴着血红的东西。
我嫂子也能看见,只见她躺在床上,吓的面色惨绿,当时也可能是灯光照的,她都忘记干嚎了,我看见血糊鬼站在床边上,当时都吓的不行了,抓住接生婆的手,说道:“大娘、大娘,血糊鬼,血糊鬼就站在床边。”
接生婆听见我的话,当时也是面色巨变,她朝屋里看了看,脸色变的越来越难看,如同鬼魅一般的难看,忽然朝我发火道:“你个死妮子,就知道吃,还有什么用?让你烧个水,笨手笨脚的,把盆子还给摔了,整天就知道吃,赶紧烧水去。”
我一听当时火就上来了,我跟你们说,当年我也不是好惹的,讲骂街,庄上没有几个人能骂的过我,我一听接生婆这个老东西还蹬鼻子上脸了,于是就要张口骂接生婆,这时我看见接生婆一个劲的朝我使眼色,我到嘴边上的脏话,又咽了下去,当时在肚子里憋了一个屁放了出来。”
大伙本来都紧张的要命,被她这句话一下子都逗乐了,黑老鸹不知道羞耻是什么,还在那里咋咋呼呼的说:“我一看接生婆朝我使眼色,我知道接生婆这是让我出去,找人想办法。于是我没有说话,转身就跑了出去,我一出去,我的那个混蛋哥哥,也不问我累不累,上去就抓着我的手,问我嫂子生了没有,还说听不见我嫂子叫了,肯定是生了。
我看到我哥的那个熊样,就说道:“生,生你个血糊鬼,你老婆都快成鬼了。”
我哥一听,就说:“黑妞你这张臭嘴怎么说话哪?说出的话怎么这么难听?”
我说:“真的,真的,我刚才看见一个血糊鬼,站在门口,等一转眼的功夫,就到了屋里,现在她就在屋里,站在嫂子的床边上看,看样子是想害死嫂子。”
我哥一听撒腿就往屋里跑,我一把把我哥拉住说:“哥,你跑什么?”
我哥说:“我进去看看你嫂子,把那个血糊鬼赶走。”
我说:“哥,你有阴阳眼吗?”
我哥摇摇头,我说:“没有阴阳眼你进去个鸟。”
我哥这个窝囊废一听这话,当时就抱着头,蹲在地上干嚎起来,一边嚎一边说:“怎么办,怎么办,这个弄不好会是一尸两命。”
我说:“哥我听说公鸡血是辟邪的,我们弄盆热水,水里放上公鸡血,一会我进去,给那个血糊鬼洗个澡,我就不信她不走。”
我哥一听,就是:“黑妞你赶紧去杀鸡,我去弄热水。”
我哥这个胆小鬼,胆子跟鸡胆差不多,他不敢杀鸡,我可不管这些,从屋里拿起来菜刀,然后跑到鸡窝里,抓出最肥的一只公鸡,对着公鸡说:“我早就想杀你吃肉了,我哥不让杀,今天你运气不好,我宰了你正好吃肉。”
那只大公鸡咯咯的叫,我把鸡头狠狠的一拧,说道:“我叫你叫。”
那只大公鸡好像被我拧断了脖子,在那里叫不出声直勾勾,我不管这一套,提着鸡就去找我哥,此时我哥已经弄好了一盆热水,我在盆边上,来了一个手起刀落,把鸡头一下子割了下来,然后把鸡血放到盆里。我哥把热水盆给我。可怜巴巴的说:“妹妹,你可得尽点心,你嫂子要是没了,我一辈子就得打光棍了。”
我看着我哥的窝囊废样,一下子把盆接过来,对我哥说:“你看看你,就那点出息。”
说完我就到了屋里,到屋里一看,那个血糊鬼还站在那里,接生婆脸色慌张的站在另一边,我嫂子用牙咬着被子,不敢大声的喊,我看到这种情况,就大声的喊道:“让让,让让,热水端来了。”
我一边说一边使眼色,接生婆明白我的意思,赶紧朝旁边让了让,我走到接生婆的那个位置说道:“大娘这个水放到哪里?”
接生婆装腔作势的说:“你先放在桌子上。”
我装作把水放在桌子上的时候,忽然猛的一转身,说道:“我让你看,给你洗个热水澡。”
说着话把那盆热水一下子朝血糊鬼泼了去,当时听见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声,接着屋里起了一阵阴风,把灯给刮灭了,这时听见一声响亮的婴儿哭声,我当时都糊涂了,这个血糊鬼被我用热水一泼,怎么变成婴儿的哭声了?
我正想不明白的时候,接生婆大喜道:“黑妞快点灯,你嫂子生了。”
我听到这话,赶紧吹着了火折子,把灯点亮,果然看见我嫂子生了,还生了个带把的。然后接生婆让我重新出去接热水,我出去以后,我哥说听见哭声了,问我生了个啥,我对我哥说生了个带把的。
就这样我用一盆掺着鸡血的热水,把那个血糊鬼给泼走了,要是你们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这老杨家的媳妇,也是难产死的,你们谁要是快生产的,可要注意了,弄不好被老杨家的媳妇缠住了,就得一尸两命,红事变白事。”
这时人群里有一个挺着大肚子的,走了出来,指着黑老鸹说:“你个臭娘们说话,怎么那么缺德?”
黑老鸹说:“咋滴,咋滴,我就缺德了怎么样?你赶紧给自己先烧点纸,留着自己黄泉路上花。”
那个怀孕的人受不了了,嘴里说道:“黑老鸹你这个臭biao子,我给你拼了。”
说着就上去想和黑老鸹拼命,黑老鸹也不是吃素的,嘴里骂道:“你这个小贱货,我这就撕烂你的臭嘴。”
当时就乱作一团,几个劝架的上去,把两个人拉开,这个骂架,越是劝架的多,也就越起劲,张大爷看着两个吵架的泼妇,摇了摇头,就在前面走了。。
第五十九章 乞丐遇恶鬼
张大爷一走,我们也没有心思继续看泼妇吵架,也跟在张大爷的身后,朝我叔家走去。到了我叔的家里,我叔还坐在地上,不吃也不喝,谁劝都没有用,看来我叔是一个重情义的人。
张大爷这时蹲在我叔的身边说:“兄弟,你别这样,该吃饭的还得吃饭,这样下去可不行。”
我叔抬抬眼皮,看了看张大爷有气无力的说:“原来是张大哥呀,张大爷真是麻烦你了,让你忙活了一上午,我媳妇吐出的那块怨气烧了吗?”
张大爷说:“没有,我们今天根本就没有挖出那块黑木炭。”
我叔一听,瞪大眼睛说:“没有?这个怎么可能?老人们都说,上吊的人,死后会在脚下,有一块黑木炭。”
张大爷说:“这件事有点蹊跷,我虽是一个木匠,但对阴阳之事,还是懂一点的,我听大胆跟我说了,你媳妇的那件事有点蹊跷,照我看可能还没有死。”
我叔一听当时站起来,说道:“什么?张大哥这事不可能,人救下来的时候,就已经死透了,怎么可能没有死?”
张大爷说:“万事皆有可能,兄弟让我说,你该吃饭的吃饭,等着没准就会有好消息。”
我叔虽然还是悲伤,但张大爷的话还是起了作用,在他脸上我看到了一丝的希望,人最怕没有希望了,一旦有了希望,就会坚强的活下去。张大爷看我叔起了变化,就劝导我叔说:“兄弟呀,这个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可不行,这样吧,你先吃饭,然后等我们的好消息。”
我叔点点头说:“谢谢张大哥,我这就去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