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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4章

锦医卫-第8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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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妃形象,又远远超过了那位楚国美人。

熟读经史子集的文臣们知道还有一层,“三年不飞、一飞冲天;三年不鸣、一鸣惊人”也是这位楚庄王的故事,他登基之后三年间浑浑噩噩,实际上默默积蓄力量,等到羽翼丰满再大刀阔斧的兴利除弊,正暗合万历前十年在张居正阴影之下,十年后才亲政的一段经历。

文臣们如果加以反驳,岂不是说万历并不英明,实为昏君吗?

而且绝缨会也是君贤臣忠的一段佳话,要反驳也殊为不易。

众多清流言官本来气势汹汹的指摘秦林,给他安上任用私人、结党营私、交结外藩等等罪名,可现在他们非常郁闷的发现,因为秦林痛打郑国泰,万历又把郑桢的原话说了出来,谁如果在这时候继续攻讦秦林,反倒像是在替郑国泰出气、辩护似的。

不论汉朝的强项令,还是本朝的海笔架,都是以不畏权贵著称,清流们对郑国泰这号非常拉仇恨的草包,平时攻讦也不遗余力,现在他和秦林作对,在这节骨眼上,谁攻讦秦林,谁就有和郑国泰勾结的嫌疑。

郑国泰欺男霸女,在京师民间和士林之中名声很差,谁要是被扣上阿附权贵,谀从郑国舅的帽子,试问他将来还好意思打清流的金字招牌吗?

硬生生被塞了个草包队友,清流言官们都想哭了: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还有不识时务的人站出来说了两句,指摘秦林这呀那的,结果感觉到众位同僚异样的目光,自己都觉得尴尬,只好缩了回去。

申时行、赵锦不失时机的大赞圣君贤臣,于是朝局势如破竹一挥而就,秦林加官进爵的圣旨登时颁下。

将种种内情与秦林一一言明,尤其提到了郑贵妃所起的作用,庞保刘成这才告辞离去,临走不忘告诉秦林:“督主心愿,娘娘自有道理;明日午门献捷之后,恐怕那群酸丁要提立国本之事,到时候还望督主鼎力相助。”

秦林送走两位,心头不禁纳罕:我还有什么心愿?就算将来封侯封公乃至……那也不是郑桢能做主的,打铁还得自身硬嘛。

殊不知,郑娘娘指的是另外一回事,奸妃的魔爪,已经渐渐伸向了可怜的小姑子永宁……(未完待续)

'荆湖卷1059章谁给谁交待'

“喂,你这个笨蛋!”徐辛夷带着娘子军从后宅一阵风似的跑出来,青黛和张紫萱拦都拦不住,冲到秦林身前,双手叉着小蛮腰:“怎么不让我们也来接旨?切~~嫌我们丢脸啊?”

像这种册封世袭爵位,乃是光宗耀祖之事,往往是全家一起接旨,徐辛夷世受国恩,对此非常清楚。

“笨!”秦林在徐大小姐额角敲了个爆栗子:“你老爹都做到国公了,我一个伯爵有什么稀奇,等将来做得更大些再说吧。”

哎呀!徐辛夷捂着头,她心思粗疏,听到秦林口气里志向远大,她立马呵呵傻笑,抱着他胳膊直摇:“好女不穿嫁时衣嘛,爹是爹的,你是你的。”

青黛也把白嫩嫩的巴掌一拍,咯咯笑道:“好哦,将来秦哥哥也做国公,就和徐姐姐的爹爹一样大了。”

张紫萱却眉梢微挑,只是国公吗?恐怕未必……

新近出炉的武昌伯秦林,接旨后不久就去承天门外叩谢皇恩浩荡,万历将他召入宫中,谈及平定南疆经过,君臣奏对十分相得,命秦林自禁中乘马而出,沿街夸官。

当然君臣相得了,秦林自不消说,万历经此一番波折,自己戴顶明君的帽子倒不稀罕,关键是郑桢礼敬功臣、屈己从人,已得了贤妃之名,离万历希望达成的目标更近了一步,他能不高兴吗?就算原本对秦林有七分戒心,此时只剩下了三分。

秦林穿伯爵朝服,头戴金蝉雉尾七梁冠,腰系九龙玉带,跨照夜玉狮子马自承天门出,沿西长安街夸官而回,沿途百姓尽皆欢欣,赞一声好个平南疆的武昌伯!

“秦督主……封伯爵了?”丝绸商人们高兴得跳起来,招呼掌柜、伙计和雇工们:“走走走,今晚打牙祭。酒肉管饱都算我的!不醉不归啊!”

“苍天有眼,好人好报!”正运送瓷器过来的一群漕帮苦力,同样欢欣鼓舞。

经过三晋会馆、福建会馆、广东会馆时,无论学子、行商还是游人,全都出来沿街欢呼,更有流寓京师的蓟镇边民,口中高颂秦伯爷高侯万代,朵朵鲜花掷向马前。

遗爱在民。信哉斯言。

第二天一早,锦衣卫、旗手卫、金吾卫、十二团营、腾骧四卫早早在午门内外分次排班,万历皇帝朱翊钧驾临午门,众文武大臣依次站班,会同馆的外国使节随驾,更有京师百姓从广场南边一直站到了棋盘街,等着看扬国威、长志气的午门献捷。

南面棋盘街方向传来铿锵有力的脚步声,和盔甲武器摩擦碰撞的金属声,身穿鸳鸯战袄的明军将士。押着俘虏走向午门广场,人人面色庄重,仿佛还带着南疆的征战气息。

见此情形。无论午门上的君臣,还是广场东西两侧摆列的京营将士,抑或看热闹的京师百姓,全都精神为之一振。更有那热血男儿,情不自禁的握紧了拳头,恨不能成为凯旋将士中的一员。

当先一杆大旗,高书“钦差巡抚云南提点兵备宣抚诸夷秦”,大旗之下秦林蟒袍玉带,甲胄在身。腰挎七星宝剑,乘照夜玉狮子马,神情严肃,紧紧抿着嘴唇,双目神光锐利。一股杀伐之气扑面而来。

好个灭敌国、定南疆的督师之臣!

秦林从马背上回头,大喝一声:“跪!”

明军将士两个收拾一个,将莽应里、岳凤等大小俘虏摁在地上。

秦林下马,朝午门上行军礼,朗声道:“恕臣甲胄在身不能全礼。臣奉皇命督师云南。大小三十余战,诛戮敌寇六万有奇,招降、俘虏十余万众,赖皇天后土庇佑,吾皇洪福齐天,朝臣运筹机宜,将士血战用命,追亡逐北、犁庭扫穴,灭东吁伪朝,布我汉家天威,擒敌酋莽应里、汉奸岳凤等贼献于阙下!”

秦林年纪轻轻自有一股气势,说话时整个午门广场鸦雀无声,清朗的语声远远传开,直叩每个人的心头。

“好!”午门之上,高踞九重丹陛的万历皇帝朱翊钧,同样是个年轻人,亲政以来首次获得如此大捷,他也激动得脸色微微发红,此时此刻,帝王心术暂时抛到了脑后,大声道:“大将南征胆气豪,腰横秋水雁翎刀。风吹鼍鼓山河动,电闪旌旗日月高。天上麒麟原有种,穴中蝼蚁岂能逃。太平待诏归来日,朕与先生解战袍——此是皇考嘉靖爷赠毛襄懋所作,朕无诗才,以此相赠。卿不负朕,朕不负卿!”

秦林面露感激涕零之色,山呼谢恩。

百姓们个个喜悦,都觉这一幕便如说书先生口中刘备和诸葛亮的君臣相得,秦伯爷真是老天派来扶保大明江山的。

卿不负朕,朕不负卿?秦林听到这八个字,心头却是冷笑不迭,别忘了“尔为盐梅”、“汝作舟楫”是谁写给张居正的,又是谁口口声声直叫“元辅太师张先生”,等到张居正死后,又说他“诬蔑亲藩,侵夺王府宅邸,箝制言官,蔽塞朕聪。私占废辽地亩,假以丈量,庶希骚动海内。专权乱政,罔上负恩,谋国不忠”?

老泰山殷鉴不远,只除非秦林是傻子,才会对万历信以为真呢!

但是在如今的午门献捷仪式上,他当然要陪万历把戏演到十足十,看着午门之上热泪盈眶,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装了半天的忠臣,这才大声道:“臣擒莽应里、岳凤阖家三族在此,此二人寇我疆土、杀我军民,法无可恕,请陛下准臣将其押赴市曹凌迟处死,男丁尽数处斩,妻女发守边将士为奴!其余俘虏,罪孽深重者一同处斩,胁从者发边塞牧马。”

万历帝朱翊钧点点头,极为威严的喝道:“拿去!”

天子的金口玉言为近旁的徐文璧和朱应桢两位国公传达下来,接下来是刘守有等都督衔头的武将,二人传四人,而后八人、十六人、三十二人相次联声传喝,最后三百二十位大汉将军齐声高喝“拿去”,声震屋瓦,旁观者无不为之动容。

在这浩大的呼喝声里,秦林把手一挥。明军将士押着俘虏直奔菜市口而去。

“成王败寇而已,死有何惧!”莽应里大声吼着,他的眼睛因布满血丝而变得通红,脸上带着一种病态的亢奋,冲着岳凤吐出一口浓痰:“呸,叛徒,你出卖我,也有今日!”

岳凤默默无语。他勾结莽应里入寇,后来大势已去,又抓住莽应里献给明朝,自以为能逃得一死,不成想竹篮打水一场空。想起当初利欲熏心,撺掇缅甸侵略祖国,最后落得个身死族灭的下场,这又是何苦来哉?

莽应里倒是咬牙切齿,摆出一副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的架势。

“莽应里。看来你兴致很高啊?”骑在马背上的秦林,阴恻恻的笑起来:“放心,我答应你的会办到。叛徒岳凤会死在你前面,让你心满意足。”

莽应里斜着眼睛瞥了秦林一眼,不信他会这么好心。

“怎么,不信吗?”秦林摸了摸鼻子,然后笑容不改,目光转冷,语带金石之音:“你会是最后一个被处死的,不仅岳凤,你的所有儿子、侄儿和兄弟。全都会死在你前面,你可以尽情欣赏他们的死状,聆听他们的惨叫——大概你会非常满意这样的安排吧。”

啊啊啊啊……莽应里发出了野兽受伤之后的惨嚎,但很快被明军将士掐住了脖子,只能从嗓子眼传出嗬嗬的声音。

“施甸百姓在九泉之下等着找你算账呢!”秦林桀桀冷笑。毫不留情的直视莽应里的眼睛,目光森冷仿佛来自地狱。

这个时代可不存在什么人权之类的说法,更何况莽应里大肆屠戮无辜百姓,所行实在禽兽不如,他根本不配为人!再严酷的惩罚。对这个双手沾满鲜血的屠夫来说,都是罪有应得!

终于,在秦林逼视之下,莽应里颓然垂下了眼睑,片刻之后,曾经不可一世的缅甸统治者,以南疆征服者自命的金楼白象王,像疟疾发作似的剧烈颤抖起来,浑身如同筛糠。

当一切心防都被击碎之后,他终于感到了发自内心深处的恐惧,想到即将惨死刀下的儿子、兄弟和侄儿,他再也控制不了心底的寒意……

莽应里和岳凤为他们的血腥罪行,在菜市口受到了应有的惩罚,九世复仇春秋之义,以德报德、以直报怨、以血还血,本来就是我们这个民族绵延数千年的钢铁信条,只有后世少数不成器的子孙,才会把卑贱的软弱当成高贵的宽恕,以遗忘作为懦弱的借口。

秦林获封,莽应里岳凤伏诛,南疆就只剩下了最后一桩事情,思忘忧的封典。

思忘忧送到朝廷的表章,一改当年莽应龙莽应里父子的嚣张跋扈,词句格外谦虚自抑,以孟养宣慰使身份自居臣节,尽显忠贞本色。

本来缅甸老挝等地曾设宣慰司,但现在局势早已改变,南疆称王者不知几许,各自取得了相对独立的地位,就连安南莫氏降明之后接受都统使之职,关起门来仍自称帝王。

思家为国尽忠,只余下思忘忧一个孤女,在孟养累年为国血战,这次又几乎是独力攻克缅甸,朝廷便有让她独当一面之意。

虽然余懋学、顾宪成等辈攻讦思忘忧与秦林有私,但朝廷对化外之地鞭长莫及,又接到了诸土司、诸番国和缅甸各族首领拥立思忘忧的表章,于是干脆就坡下驴,封她为缅王,赐王者冕服,号金凤白象王,令其年年遣使进贡、三岁一朝,为天子守南疆,奉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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