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医卫-第8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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吗?
在整个战线上,位置靠东的战象撒开腿朝山上跑,位置靠西的战象则一头冲进了施甸河,浑身泡在水里,无论象奴和驭手怎么使劲儿,就是不肯出来。
因为战象部队的溃散,缅兵中军位置的步卒开始直接面对明军的远程打击。这里本来就因迟迟不能前进、而后队的士兵又不断涌来,变得非常拥挤和混乱,使得缅军根本无法以一个体系,组织起有力的回击。
只有少数缅兵用弓箭和土枪予以回击,但更多的步兵完全陷入混乱,互相拥挤、推搡。自相践踏,成片成片的死在明军攻势之下,甚至连逃走都变得极为困难,实在太拥挤了……
秦林的本阵继续朝前方缓缓移动,所有人都看到了缅军的惨状,对于明军来说,胜利只是个时间问题。
邓子龙麾下的将士很有意思,即便前面有十万颗人头等着他们砍,也没有放弃最初那点相比之下显得微不足道的收获。他们匀出一部分辅兵,把人头、象头和俘虏都送到秦林这里,向督帅大人请功。
秦林摸了摸鼻子,颇有点无奈:平生搬弄过的尸首也够多了,可从来没有今天这么多,一颗颗血淋淋的人头,还有硕大的象头,象鼻子,象耳朵……好吧。看来今天晚餐必须吃清蒸象拔了。
他询问邓子龙之前那些督师是怎么做的。答案是人头都用石灰保存起来,以备朝廷点验。至于象头象鼻子嘛,好像还没有先例,不过好歹也是将士们的战功,也腌起来?
“吃了吧,”秦林坏笑着表示,无论清蒸还是红烧都可以,毕竟这要算珍贵食材了,浪费掉实在很可惜。
“胖子,你的老本行来了!”牛大力促狭的推了推陆远志。
陆胖子还真挽起袖子,从象鼻子里面挑好的,准备晚上做菜,毕竟人家是杀猪出身的,嗯,貌似战象稍微大了点……
“敢住啊敢住,有莽应里的战象顶缸,你总算逃过一劫啦!”思忘忧拍了拍白象,心有余悸的偷偷扫秦林一眼。
秦大哥当初在京师,可是多次说过要割敢住的鼻子呢,虽然后来没有再说,但谁知道他是不是一直记挂着?现在这么多象拔任他吃到饱,敢住安全啦。
明军仗打到这份上,胜利女神已经在对他们露出了微笑,现在没必要去和缅军肉搏,明军就用火枪火炮痛殴敌人,迫使中军步军的混乱进一步加剧。
按照战争的惯例,不久之后缅兵就将出现溃散,然后滚雪球似的扩大,接着就是雪崩式的大崩溃,明军只消衔尾追击,不停施加压力,让缅兵始终不能停下来整理,那么死于乱军自相践踏的缅兵,会比死在明军枪炮下的更多。
莽应里心急如焚,他的精锐战象部队已经全军覆没,剩下的十万大军再丢在这里,就算退回缅甸,只怕也保不住王位。
偏偏中军位置堵得水泄不通,战象溃散和明军炮火让混乱更增十倍,伪丞相岳凤竭尽全力,也没能恢复阵形,数不清的人马堵在那里,莽应里莫说回到后方指挥撤退,连独自逃生都办不到。
果当大王试图从人群中硬闯过去,当面一个缅兵却像是无意的举起了扎刀,就算战象也不敢硬撞过去。
“你!”莽应里气急败坏,暗暗发狠将来要把这士兵大卸八块。
但他现在是毫无办法的,更多的缅兵在面对战象时假装无意的举起了武器,以避免被踩成肉酱的下场。
明军也瞧出了便宜,莽应里骑着那么大个战象,目标显著得很,炮火都朝着他招呼,渐渐有炮弹落到了莽应里身边。
难道真的丧命于此?莽应里都快要绝望了。
忽然间看到躲在施甸河里的战象,莽应里情急智生,驱着果当大王跑进河里。
河水对人能没顶,对这头高大的战象就只能淹到肚皮稍往上一点儿,连莽应里的裤腿都没打湿。
莽应里骑着大象在河里跑,很快就跑回了后队的指挥位置,阻住后队不再前进,后队变前队,调转脚步逃走。
“秦林,秦林,孤王回到缅甸,咱们下次再一较高下!”莽应里不忘回头,朝着秦林钦差节旗所处位置狠狠甩了甩鞭子。
前方战斗失利的消息终究传回了后队,缅兵受官长约束不再朝着前面乱涌,两翼位置的附庸军首领也忙不迭的指挥士兵撤退——这些可是他们自己的子弟兵。
渐渐的拥堵不再那么厉害,缅军掉过头来准备逃走。
而这个时候,前面的明军还没有打过来,毕竟缅兵人太多,就算十万头猪,要全部捉住都还挺费力的。
正当此时,东侧赵家山位置三声炮响,惊疑不定的缅兵朝那边看去,所有人都绝望的看见了一面大旗:金腾游击刘。
'第一卷荆湖夏风1015章大获全胜'
保山城东面起伏的山峦之间,条条小路都有身穿鸳鸯战袄的明军呐喊着杀出,绿色的森林中赤红的身影星星点点,连成线,聚成片……如火如荼!
当中一丈高的认旗底下,刘綎本人身材不高而双肩极宽,头戴乌铁盔、穿山文甲,骑一匹黄骠飞电马,旁边三名亲兵扛着他那把招牌式的一百二十斤镔铁大刀。
铁盔压得极低的盔檐底下,刘綎面沉如水,两只眼睛扫视着当面之敌,目光很冷,很冷。
缅兵侧翼阵中,许多土司首领惊慌的叫喊:“不好,不好,刘大刀来了!”
万历年间,刘显、刘綎父子长期转战云贵川,曾经平灭僰人之乱、多次镇压土司反叛,当真打下了好大的声名,这里的藩属和土司不一定知道俞龙戚虎,但绝对听说过刘家父子。
如果是在今天之前,仗着莽应里军势浩大、兵锋正锐,指挥附庸军的土司首领们倒还敢和刘綎真刀真枪干上几场。
可战前秦林就把莽应里贬损得无以复加,土司们的敬畏之心去了不少,仗打到现在,缅兵引以为傲的战象部队已经溃败,莽应里本人也从前军跑到中军来指挥撤退,刘綎又出现在薄弱的侧腹位置,眼看就是个兵败如山倒的局面,附庸土司们又不傻,心头各自打着小九九。
“是刘大刀啊,听说他那把大刀重一百二十斤,哎哟妈呀,砍人跟砍根稻草似的!”耿马土司嘴里嘀咕着,脸上没什么血色。
湾甸土司也好不到哪里去,神色诡异的扭过头,看了看至少一里外战象背上的莽应里,又瞟了眼不远处的缅军大将莫罕,然后才低声道:“老兄,仔细被人听见……唉,兄弟我何尝不后悔?中国终究是天朝。咱们被莽应里所逼,一时糊涂走错了路,闹到如今的地步……”
缅甸大将莫罕和更远些的莽应里都看到了出现在薄弱侧翼的刘綎,更多的缅军首领也发现了异状,他们惊慌失措之余,想破脑袋都想不明白为什么明军能通过有精锐缅族武士把守的原始森林,出现在最致命的位置。
这支明军虽然是善于山地战的川军,但丛林作战。肯定赶不上森林里长大的缅北武士啊!再说了,就算缅族武士全军覆没,怎么连遇袭的信号都没能发出来,让明军跑到了大军侧腹软肋?
刘綎突然哈哈大笑,扬鞭遥指缅军:“是不是还在等你们埋伏在森林里的武士?且教你们看看!”
几名小校用长矛挑起三颗人头,有眼尖的缅兵立马认出来,正是赵家山上的三名缅族武士首领,甘波、丹纳瑞和泰瓦。
缅兵尽皆惊骇震怖,刘綎竟然杀死了在丛林中号称无敌的最勇武的三名武士首领!莫非他生出翅膀。飞到赵家山上,将三人一举斩杀的?
“飞将军,飞将军!”不少士兵。尤其是各族附庸军的眼中,流露出了浓浓的畏惧。
刘綎在马背上哈哈大笑,心头暗道一声惭愧,因为这三个武士首领并不是他杀死的。
白霜华潜入密林,论正面作战,武功再高也挡不住长枪大戟如墙而进,或者火枪火炮齐射,但密林中的绞杀就完全不同了,她一路斩杀潜伏的缅族武士。又杀死了赵家山上的三名武士首领。
然后,她换上缅族武士的黑衣,捡起令旗接管了指挥权,把森林中潜伏的缅族武士通通送进了明军斥候布设的埋伏圈,剩下几个乖觉的漏网之鱼。也被她砍瓜切菜般杀了个一干二净。
于是明军大队便毫无阻碍的通过了山区,迂回到了缅军侧腹,白霜华这才飘然而去。
刘綎不知道白霜华的身份,只知道是秦督帅身边亲厚之人——因为她和秦林说话时经常不客气,秦林从来不生气。说“他”是督帅请的师爷吧。又不和徐、孙两位攀谈,说“他”是贴身亲兵吧,对秦林又没什么恭敬之意,刘綎甚至不无恶意的揣测,“他”是督帅大人带在身边暖被窝的兔儿爷。
可刚刚发生的事情,连刘綎都惊讶得无以复加,单单一个人就击溃了缅族武士的密林防线,这位面目清秀的年轻人,简直是狄武襄再世啊!秦督帅身边一个不起眼的亲兵,都有这般能耐!
或许以前,刘綎对秦林说那句“俞龙戚虎刘大刀,皆不如秦林秦一枪”,还带着下属恭维上司的意思,现在的他则是深信不疑了。
哇哩哇啦的怪叫声打乱了刘綎的思绪,缅军大将莫罕挥舞着三尖叉拍马而来,身后大股缅军士兵紧紧跟随。
发现土司首领都失去了斗志,莫罕知道是自己为缅王尽忠的时候了,如果让刘綎从山区冲杀下来,就好像往缅军柔软的腹部狠狠擂上一拳,那么将不会有任何机会留给缅军。
不少明军士兵端起了鸟枪,瞄准正在狂呼乱叫的莫罕,他们很有把握在这家伙进入射程之后,用乱枪攒射把他打成筛子。
“且慢!”刘綎摆手止住部下。
他是个以武勇著称的将领,虽然这已经不是个以将领自身武勇来决定胜负的时代,但在恰当的时机予以展现,也能对战局起到极大的推动作用。
刘綎朝三名扛刀的亲兵伸出了手:“刀来!”
将军叫出且慢的时候,亲兵们就知道他要做什么了,没人劝阻,因为劝阻也不会有用,所以他们默契的同时发力,把那柄沉重的镔铁大刀往上抛去。
刘綎轻轻一抄,便把大刀抄在手里,饶是他骑的这匹黄骠飞电马极为肥壮,也被压得身形稍稍一顿。
冷笑着盯住冲来的缅军将官,刘綎的眼睛开始发红,不是因为畏惧,而是因为兴奋。
明军鸟枪手平端鸟枪,不多的几门虎蹲炮也做好了射击准备,等到莫罕冲到两百步之内进入了枪炮射程,刘綎才拍马慢慢迎了上去。
刘綎以武勇著称,但他不是傻瓜。
莫罕明白刘綎的意思,也止住了准备弯弓射箭的缅兵,然后用汉语大吼一声:“刘大刀。我缅甸莫罕来取你性命!”
缅军大将开始策马疾驰冲锋,三股钢叉斜斜指向刘綎的咽喉和胸腹要害。
刘綎的速度始终不紧不慢,左手控着马缰,右手倒拖大刀,信马由缰般迎过去。
你作死!莫罕兴奋的咬紧了牙关,激烈的风声从耳边呼呼刮过,全身的热血都已经沸腾。
眼看两匹马只有五丈,急速冲刺也就一眨眼的功夫。莫罕的钢叉就要刺进刘綎的咽喉,可这位骄傲的将军还没有提起他的大刀!
远处骑着战象果当大王的莽应里,把目光遥遥投向这边,暗道刘綎托大正是好机会,莫罕若能将他当场斩杀,战局还可挽回。
正当面的各族附庸军首领神色各异,有的兴奋、有的惊讶、有的表情古怪,但共同点是他们都吃惊的张大了嘴巴。
刘綎那把刀重达一百二十斤,使用起来当然威力无穷。但兵器越沉重,变招就越慢,他这时候还不动。那还有机会吗?
“着!”莫罕双手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