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医卫-第80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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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文长不怒反笑,他的疯病早就被治好了,顾宪成还拿这说事,真是信口雌黄
秦林笑嘻嘻的走过去:“顾郎中别来无恙啊,我那位史文博史领班,在顾郎中府上还好?”
顾宪成早看见秦林来了,故意装没瞧见罢了,结果秦林哪壶不开提哪壶,他气得咬牙切齿:“好,好得很,承蒙秦督主关照”
好个屁,那么个黑煞星待在家里,看见就倒胃口,顾家上下被搅闹得鸡犬不宁
江东之为首的三大骂将也郁闷得不行,他们到哪儿都被东厂番役盯着,在外头寻花问柳时,经常有番役突然从窗外咳嗽一声,再这么下去,迟早闹成萎靡不举
近来是连上厕所时忘带草纸,都有一只手从隔壁蹲坑把草纸递过来,然后告诉他们是奉秦督主之命为先生效劳……至于这样下去会不会让先生们便秘上火拉不出屎,番役显然不予考虑
整不死你,玩死你秦林彻底掌握了东厂,还怕没办法整人?
刚才还气势汹汹指斥徐文长的顾宪成等人,等到秦林现身,顿时气焰就矮了一头
李如松见状暗惊,早知道秦林年轻,没想到这般厉害,三言两句就小挫顾宪成的威风
秦林冲着他点点头,然后和冯璞寒暄两句,双方以前没什么交情,很快就切入正题
“敢问秦督主,这到底是什么剧毒,竟有如此猛烈?”冯璞的眉毛拧成了疙瘩
秦林略作思忖,还没来得及回答,徐辛夷从后面走来,朗声道:“牵机药”
…………………
猫去珠海参加了起点的作者活动,所以有点慢,本来想今天就双的,结果坐六个小时的汽车和飞机,实在太累…明天开始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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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湖卷976章嫌疑'
“你怎么知道?”秦林惊讶之余脱口而出,对徐辛夷大有刮目相看之感,没想到她还知道牵机药啊。
冯璞同样大为吃惊,他是正途出身的文官,见徐辛夷也跟着秦林过来,就有些不大待见,却没想到她能一语道出是牵机药致死,倒也不可小觑。
谁知徐大小姐又咧嘴笑笑,往旁边让了让,朝后面矮瘦的刘三刀努努嘴巴:“喏,他说的。”
切!秦林满头黑线。
冯璞和顾宪成等人更加哭笑不得,唯有苦笑着摇头而已。
话说回来,和戴金抹额、着红锦袍、系白玉带,身材高挑的徐辛夷比起来,不显山不露水的刘三刀确实没什么存在感,怪不得都没人注意到他。
被徐辛夷大声道破死因,刘三刀面色尴尬,心头叫苦连天。
查明连志清死于牵机药,对徐文长是相当不利的,因为这种伴随着阴谋与死亡、密藏于重重宫闱之中的剧毒药物,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东厂,增加徐文长的嫌疑,所以刘三刀准备悄悄告诉秦林,等督主大人做出决断——以东厂高手的巧妙手法,给他们稍多一点的时间,就能在尸体上动动手脚了。
刘三刀一直瞒着没有说出来,可刚才徐辛夷来问,就不能继续隐瞒了。这位大小姐不仅是国公之女,和秦督主也伉俪情深,外人看着还颇有点河东狮的架势,秦林带她到这里来,就很能说明问题。
可万没想到,刘三刀一直忍住没说,徐辛夷却大声嚷了出来,老刘差点没吐血。
冯璞认得刘三刀,大声问道:“请教刘管事,连志清果真死于牵机药?”
刘三刀干笑着支支吾吾,将探询的目光投向秦林。
“实话实说,事无不可对人言嘛。”秦林挥挥手,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你这么藏头露尾的,别人还真以为是咱们下的手呢。
刘三刀这才点头哈腰的道:“启禀督主,死者连志清年二十九岁,国子监生,陕西扶风人,身中面白微须、脸有些许红疙瘩。死时颈部和四肢痉挛,死后身体蜷缩如犬,断气之后仍时有抽搐,面容狰狞扭曲,似笑非笑、似哭非哭,实属服牵机药而死。”
嘶~~无论冯璞和顺天府的属吏捕快,还是顾宪成和他的朋友们,确证是牵机药致死之后,都倒抽一口凉气。
就连雄赳赳气昂昂的李如松。也腮帮子一紧,看了看身边的老师,发现徐文长的脸色同样不太好看。
原因无他。牵机药的名声实在太响亮了,古来帝王将近臣和妃子赐死时,所用多为此药,令其与鹤顶红、孔雀胆、鸩酒齐名,同为宫廷里头杀人灭口倾轧夺权诛戮政敌居家旅行必备之良药。
牵机药的最著名受害者,就是写下“一江春水向东流”的南唐李后主,而那位使毒的“毒手药王”,则是宋太宗赵光义。据说李后主服药之后,头部抽搐。最后与足部拘搂相接而死,状似古代用土织机织布时“牵机”的动作,可见死得很惨,药物也因此而得名。
牵机药这种常用于宫闱阴谋的毒药导致的死亡,给连志清之死蒙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就连本来持中间立场的顺天府尹冯璞,也有点怪怪的看了看徐文长、又看了看秦林,疑心就算不是徐老头亲自下毒,也是秦督主派哪位东厂鹰犬来动的手。
“老师享名数十载,岂是下毒害人之辈?此、此必是……”李如松一个劲儿的替徐文长解释。可他是名将,不是名侦探,就算有八张嘴,这会儿也解释不清。
徐文长揪着胡须摇头而笑,口气倒是非常豁达:“子茂,多说无益,老夫蒙冤又不止一回了,当年通倭卖国、阿附严党的罪名都担过,如今到老了又多条下毒害人,倒也算不得什么。”
“喂喂,老家伙你就这么急着把罪名往自己头上扣?”秦林笑嘻嘻的瞅着徐文长,忽然面色一变,森冷的目光扫过冯璞、顾宪成等人,厉声道:“那还得看本督答不答应!”
老虎不发威,都以为是病猫呢?不看看咱们秦督主的手段,人称断案如神,又岂是浪得虚名!
冯璞怔了怔,顾宪成冷笑着就待反唇相讥,三大骂将也跃跃欲试。
可秦督主丝毫不给他们机会,连珠炮似的问道:“刘三刀你且说来,牵机药的主要成分是什么,是不是只有咱们东厂才有这玩意儿,别处能不能弄到?”
刘三刀办案老手了,如何不明白秦林的意思?他猛然醒悟,飞快的答道:“牵机药大名鼎鼎,其实主要成分就是生马钱子,药店里面一般是制马钱子,毒性比较小,但要弄到生的也不难。”
秦林微笑着点点头,很满意刘三刀的答案。
马钱子又名番木鳖,乃是一味剧毒,在秦林曾经生活的现代,它的地位已经被取代,人们比较耳熟能详的是氰化物系列产品,如果想让受害者更像心脏病发作,则可以选择更高端的蓖麻毒蛋白。
不过身为法医的秦林,很清楚另一种在毒理学上占据重要地位的药品,那就是从马钱子里提炼出来的番木鳖碱,又名“的士宁”,在整个十九世纪和二十世纪上半叶,这种毒药简直就是阴谋家的首选,不知多少名流、贵妇、财阀和政要被它夺走了性命。
服用提纯的番木鳖碱,几十毫克就能致人死命,中医炮制过的马钱子毒性下降,但要是未经炮制的生马钱子,毒性则非常危险,往往几克、零点几克就会导致死亡。
刚刚看到连志清痉挛抽搐的死状,秦林几乎立刻断定属于马钱子中毒,之所以没有立即道破,便是希望从别的高手那里得到印证——毕竟在后世,很少有人用马钱子下毒了,居住在农村的罪犯比较依赖毒鼠强,大城市里则氰化物、毒蛋白、铊毒层出不穷,所以秦林这也是头一次接触到受害者被马钱子毒死的案件。
既然牵机药的主要成分就是马钱子,而弄到生马钱子也不难,并非东厂所独有,那就不能单凭这一点就把嫌疑指向徐文长,和徐文长背后的东厂秦督主了。
冯璞有些愕然:“原来毒死李后主的牵机药,主要是生马钱子啊,本官倒是孤陋寡闻了……”
顾宪成悻悻的道:“但是,酒杯被连志清拿到之前,是徐文长最后一个过手的,除了他之外,没别的人有机会下毒!”
这一点确实无法否认,徐文长是连志清前面,最后一个接触到酒杯的人,他的嫌疑当然最大。
也正因为此,东厂接到消息之后,才急急忙忙通知秦林,因为他再不来找出真凶,徐文长很有可能被当成下毒害人的凶手。
秦林又怎么可能让徐文长平白蒙受冤屈呢?
别看老先生梗着脖子、满脸不屑一顾的神情,其实身处局中,怎么会毫不在意。他刚才提及早年间遭遇的不白之冤,隐然有愤懑不平之色:即将离开京师烟云之地,奔赴塞北草原,从此与心上人双宿双栖不问世事,偏生在这时节闹出个下毒害人的嫌疑,岂不负了青藤先生一世声名?
徐文长为国为民辛苦操劳,又替秦林多面设计、八方奔走,如今年过花甲才有机会奔赴塞外,和三娘子再续前缘,无论于公于私,秦林都不会让他留下遗憾!
要知道,在这个年纪留下遗憾,也许到死都无法弥补了……
“顾先生、江、羊、李三位先生,”秦林冲着他们拱拱手,皮笑肉不笑的道:“你们一口咬定是徐老先生下毒害死了连志清,可笑啊可笑,实在为智者所不取也!”
江东之三位就要发火,顾宪成伸手拦住他们,故作潇洒的抖了抖宽大的袖子:“秦督主何有此言?”
秦林阴恻恻的冷笑,露出几颗白牙:“本督或者徐老先生如果有意加害,今天上午连志清妄议朝政、毁谤大臣,有违太祖卧碑文圣训,便大可将他逮入东厂地牢,你们觉得他还有机会出来吗?哼哼……”
东厂从曹少钦、雨化田、刘三刀等头目,到档头、番役,全都不怀好意的阴笑起来,有人还伸出猩红的舌头舔了舔嘴唇,时值夜半,有如百鬼夜行,顿时阴风阵阵。
秦督主威武!
徐辛夷羡慕得杏核眼睁开老大,蜜色的唇瓣张成了O型,以前觉得带兵打仗就够威风了,没想到秦林这家伙做了督主,又是另外一种威风呀。
顾宪成等人则面面相觑,知道秦林说的有道理,上午连志清违背卧碑文上所载圣训,东厂完全有理由把他抓起来,只要进了东厂地牢,督主要他三更死,谁敢留人到五更?
“谁知道你们这些魑魅魍魉,到底有什么阴谋诡计?”李植不服气的嘟哝着。
秦林笑笑:“诚然,徐老先生是连志清中毒身亡之前,最后一个接触到酒杯的人,但接触过酒杯的人可不止他!其实在座的都有嫌疑,比如由李御史将毒药置于杯中,然后顾郎中击箸行令,让酒杯正好经徐老先生之手传到连志清手中,同样能杀死他!”
“对,顾宪成就是凶手!”陆胖子大声嚷嚷,他用手背擦着额头的汗水,背着装工具的生牛皮包,刚从府中赶到这里。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荆湖卷977章执迷'
顾宪成气得脸色发青,没想到这个死胖子一点面子都不给他留,当面直呼其名,还说他是凶手。
东厂众番役则偷偷的乐,陆千户的论断,只怕十次有八次和案情真相南辕北辙,不过他吼出来,恶心一下顾宪成也是好的。
“秦、秦督主,你调教的好下属!”顾宪成气咻咻的一甩袖子,正颜厉色的道:“我泾阳顾叔时,国朝堂堂士大夫,正途出身、五品郎中,一生读圣贤书、行正道事,岂能是下毒害人之辈,当面受你麾下东厂小吏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