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医卫-第2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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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子不用继续说下去了,因为毕懋康从书房窗口外面走过去,正好看见窗下书桌上,砚台压着一张纸,正是张紫萱以其父名义题写的《本草纲目》序言,空白处“尔为盐梅”的鲜红印文分外清晰。
恍如一个炸雷从顶门心打下来,毕懋康当时就呆住了:原来这喋喋不休的胖子,所说的竟然是真的!一个从五品锦衣卫副千户,正四品两榜进士出身的京畿道和他拜盟,正三品应天府尹、文坛盟主和他做朋友,连执掌朝纲的元辅少师张居正都和他书信往来,此人是什么来头?
这么狠的官儿,莫说替你nong区区一个秀才,就算是举人也不在话下呀!更何况如果能走张居正的门路,连进士也不过探囊取物吧。
毕懋康的脚步登时变得轻快起来,脸也不再黑着了,有一搭没一搭的和6胖子说话,心头隐隐有“因祸得福”的喜悦。
那边厅上,秦林虽然觉得徐文长行事荒诞不经,毕竟是忠心耿耿为自己办事的,便把治疗失心疯的心yao告诉了他:已从金樱姬处得到证据jiao给了张居正,和张居正谈妥的内容之一,便是要将祸国殃民的王本固明正典刑!
徐文长听到王本固这个名字,立刻眼角chou搐、嘴巴歪斜,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刺ji,秦林赶紧喂他喝茶水,半晌才平复下来,却没有预想中的欣喜若狂,只是淡淡的道:“自作孽不可活,王本固必有恶报,且不去管他,老头子倒是想着长官如今还缺了另外一件东西。”
秦林眉头一挑,暗自奇怪徐文长为什么没有预计中的反应,还有他说缺一件东西,又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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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湖卷254章扬州瘦马也不瘦'
254章扬州瘦马也不瘦
“将军神目如电、dong彻幽冥,连破惊天大案,是以一年之间由布衣白身升到锦衣卫副千户,而且极可能勋官转实授,一跃为锦衣堂上官,实乃我大明朝二百年罕有之异数!”
徐文长伸出大拇指侃侃而谈,忽然话锋一转:“不过,升官快固然是好事,也是坏事。将军出身白衣,年未及弱冠即身居要职、手握重权,岂能不为人所嫉?”
秦林剑眉一扬,慢慢的道:“不遭人嫉是庸才。”
“好,好一个不遭人嫉是庸才!”徐文长抚掌大笑,继而问道: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堆出于岸、流必湍之,行高于人、众必非之。将军之才干绝非仅限于破案缉凶,由平息江南白莲教叛1uan与招抚五峰海商之事,以老夫看来,将军必怀经天纬地之志、匡扶社稷之心,然则官场之上逆水行舟,正所谓高处不胜寒,昨日官居一品,明天身败名裂,试问将军如何自保?”
秦林稍有动容,拱手问道:“请问先生有何良策?”
“官场倾轧,唯借势与用力二途。”徐文长说到这里,自己就神色一黯,大约是想到了不堪回的过去吧——久历官场,几经生死,这些宝贵的经验是抗倭大帅胡宗宪和更多将领、军民百姓的生命换来的。
平复心情,徐文长又道:“将军以布衣起于蕲州,是借荆王之势,兴国州一举成名天下闻,再借张辅之势,南京搅动风云雷雨,又借魏国公之势,是以将军已把借势之术用到了极致。”
秦林听到这里,已是悚然动容,暗道徐文长果然不愧为大明三百年江南头一号的真才子,这番分析丝丝入扣,官场经验游刃有余,比起什么金陵四公子,实乃天渊之别,只可惜心疾未愈,脑筋时而清醒时而狂1uan……
“然而将军升官太快,根基尚浅,于‘用力’一途便力有未逮了,”徐文长扳起手指,将秦林的班底一个个数来:
“6远志于破案缉凶能为将军臂助,尚不可独掌方面,牛大力乃冲锋陷阵之猛将,这两位身上只有总旗衔;韩飞廉才具中上,老成勤谨,仅为庚字所百户;至于游拐子市井之徒,就更不同提了。倒是毕懋康文采出众而秉xing柔懦,又有罪状捏在咱们手里,将来提拔一下便可做将军在文官中的助力——当然这就是后话了。”
秦林眼中精光一闪,俄而半眯着垂下目光,笑着拱手道:“幸好现在有了徐先生居中调度,实乃天助我也。”
徐文长慌忙摇手,也许是遭受严酷的挫折,也许是疯病之后xing情大变,二十年前在总督军务胡宗宪幕府风得意时,他敢桀骜不驯、独断独行,二十年后落魄江湖,在秦林面前反而收敛自持得多:
“调度机宜乃将军独断之权,老夫风烛残年,只从旁出谋划策罢了。倒是将军培植亲信班底以壮实力之外,还有另外一条路可以巩固权位、官场倾轧时亦能用作杀手锏,方才老夫说将军所缺的东西,便是这里……”
还没等徐文长把答案说出来,外面看门的仆人就通报游拐子回来了。
游拐子走得满脑袋汗水,一脸的灰尘,他身后跟着十名模样周正、身材健康的姑娘,虽没有十分颜色,却也莺莺燕燕香气袭人。
“长官啊,你要的人可真不好找,xiao的跑了一整天,好不容易才找齐了,”游拐子一边说,一边领着姑娘们走到庭前,“这位就是买你们的主人秦长官了,还不叩见?”
十名姑娘齐齐朝秦林盈盈拜倒,“婢子见过老爷,老爷万福。”
好嘛,这下秦林变成黄世仁了,他叫这些姑娘站起来,略略的打量一番,若说十分美女,她们容貌都能打到七分以上,而且个个都不是过去娇娇怯怯那种。
&天姑娘们穿着长裙子,看不见脚,秦林就吩咐:“都把脚伸出来看看!”
这时候6远志已领着沐浴更衣过的毕懋康回来了,看见十名年轻漂亮的姑娘站在庭前,立马跑过来前前后后左左右右的打量,看哪个xiong口大、哪个屁股圆,觉都不如女兵甲,便叹了口气,有些失望。
忽然听到秦林喊把脚伸出来看,胖子立马倒chou一口凉气:咱们秦长官,真、真是重口味啊!
殊不知青黛听到前院的动静,和甲乙丙丁都出来看了,6胖子这番举动正落在众人眼中。
“死胖子真是好色啊!”女兵乙和丙异口同声。
“还是秦长官矜持,”xiao丁双手抱拳顶着下巴,眼睛里直冒xiao星星:“那句‘把脚伸出来’,太酷了耶!”
喂喂,女兵甲黑着脸,心说死胖子固然是好色,秦长官能好到哪儿去?他有了咱们xiao姐,还盯着江陵相府那位千金,都是天姿国色,当然看不上这些庸脂俗粉啰。
这不,那些个买来的姑娘听到把脚伸出来的吩咐,一个个睁大眼睛不明所以,羞羞怯怯的看着秦林,好像他是好色无厌的hua心大老爷一样。
青黛知道秦林用意,她在后面瞧着这一幕,抿着xiao嘴笑嘻嘻的,容颜娇美、身段婀娜,宛如深山空谷中的一株幽兰,无论院子里多么嘈杂,仿佛在她身边整个世界都变得静谧而安详,而她水晶般清澈的眸子里,也只有秦林一个人的身影。
那十名姑娘本有些害羞,但架不住老爷吩咐,便一个个把脚从裙底伸了一只出来。
秦林挨个看过去,最多也只有略略裹瘦的,并没有那种折磨人的三寸金莲,便颇为满意的点点头,夸游拐子办事得力。
游拐子呵呵腰,陪笑道:“一千两银子一个,都跑了七八家人牙子才买全,要是再不合长官的心意,属下只好一头碰死了。”
一、一千两银子一个,十个就是一万两?秦林忽然喉咙口被噎住了,睁大眼睛问道:“你、你买的什么人?”
“扬州瘦马啊!”游拐子莫名其妙的眨了眨眼睛,本能的从秦林身上感觉到了一股杀气,赶紧给他解释。
原来扬州瘦马分为三等,其中一等资质的女孩,将被教授“弹琴吹箫,yin诗写字,画画围棋,打双6,抹骨牌,百般yin巧”,以及精细的化妆技巧和形体训练,这一等普遍都裹了三寸金莲。
二等资质的女孩,也能识些字、弹点曲,但主要则是被培养成财会人才,懂得记账管事,以便辅助商人,成为一个好助理,她们大部分裹脚,也有不裹的。
三等资质的女孩则不让识字,只是习些女红、裁剪,或是“油炸蒸酥,做炉食、摆果品、各有手艺”,被培养成合格的主fu,因为要做大量家务,一般不裹脚。
像第一等的女孩子,每个要卖一千五百两银子,因为秦林不要三寸金莲的,就排除了第一等,又要能识字的,就排除了第三等,游拐子就在第二等里面挑选,又要接近第一等的好相貌,又要没裹xiao脚,他跑遍了南京的人牙市,挑得眼睛都hua了,忙了整天最后才搜罗到这十名姑娘。
于是全南京的人牙市都知道那位神目如电的锦衣卫秦副千户,来挑扬州瘦马时只要大脚的美貌姑娘,从今往后,“偏爱天足秦长官”的美名,便在南京的风流雅士中传遍。
“唉——早知道我雇大嫂、老妈子算了,一万两银子!”秦林挠挠头。
当然,这只是一时气话,他要办的事情,还是以买的女子来办比较方便——哼哼,不要想得太邪恶哟~~
验过了天足,这些姑娘们红着脸儿,正不知道秦老爷又要出什么难题,他却走到青黛身边,推着肩膀将她推到了台阶上面:“这位就是荆湖女医仙李青黛,本老爷买你们来并不是做丫环的,而是跟着她学习碾yao、熬yao、针灸火罐、按摩导引等治病救人的医术,预备开设女医馆。”
听到这个消息,姑娘们一个个心头五味杂陈。
作为扬州瘦马她们从xiao受的教育就是如何讨好主人、如何献媚邀宠,终极目标就是做一个受宠的妾室,所以见秦林年纪轻轻就身居锦衣副千户要职,人人心头窃喜:shi候这位,总比服shi那些大腹便便、年纪衰朽的盐商老爷好的多吧!
可接下来听秦林说并不要她们做丫环,而是去什么女医馆做事,顿时心里便有些失落。
不料秦林又道:“你们每月有三两银子的工钱,二两银子的奖励,干满五年,本老爷还卖身契,还你们自由身,许你们自招夫婿,愿意留下来的继续干,不愿留的欢送离开!”
真的?!
姑娘们眼睛都亮了,她们身价千两白银,做丫环拿月钱想赎身是做梦,去青楼卖笑倒是挣钱多,自己存钱或者拉拢哪个冤大头便能赎身,但那是千人压万人骑的贱业,就从良也是终身之辱。
像现在这样,干满五年秦林还她们自由身,相当于白送千两银子,还不必卖身赔笑。现在她们不过十六七岁,五年之后也才二十出头,以清白之躯自择良人夫婿,做原配娘子,岂不比做妾室和****从良好上千倍?
“谢老爷恩德,婢子们必定尽心尽力!”姑娘们全都跪下朝秦林和青黛叩。
好多女护士啊!秦林笑容满面,心目中这些姑娘已穿上了洁白护士装,哼哼哈嘿,似乎又有某种邪恶的想法了……
'荆湖卷255章秦林的霸气'
章秦林的霸气
青黛和四nv兵领着新买来的姑娘们去后院安顿下来,学习碾yào煎yào、按摩导引等等辅助治疗的技术,为开办nv医馆做准备。
毕懋康远来劳顿,夫妻俩有一肚子的话要说,秦林便让他们先回客店阖家团聚,又命游拐子在这附近找座xiǎo院子让毕家四口儿居住,等过两天去浙兵大营观看鸟枪排练,再来研究如何改进。
各sè人等离开,秦林和徐文长坐回了厅上。
喝了口茶水,秦林笑着继续问道:“刚才徐先生谈‘借势’与‘用力’,本官在后者上根基尚浅、力有未逮,那么以先生之见,该当如何?”
“将军又来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