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秘闻录-第2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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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是爱,当成为了自己的事情时,也要想着不要成为他人的负担。”
庄婧抹去眼泪,声音哽咽:“怎么做?”
“万事别问为什么,就是最好。因为那是他的事情。”我又转头看着窗外。
其实,我心中有疑问,可是在此时我不能去触碰庄婧的伤口,能用指甲刺入人胸口的,还是正常人么?
正川哥这些年来,又发生了什么?才颓废至此。。。。如果是与妖有纠缠。。。我的心中泛起一股苦涩,那苦涩一直蔓延到了口腔唇角,怎么也挥之不去。
我还想要再喝。
于是,我走到了酒柜面前,拿了两个杯子,放入了一些冰块儿,倒上了两杯酒。。。这一次我没有站在窗前了,而是有些疲惫的靠在卧榻。
庄婧自然的在旁坐下,我递了一杯酒与她。
她接过。。。沉默的喝完,自己又去倒上了一杯,或许是嫌不够。。。干脆的提了整个瓶子过来。
我抿了一口酒,说到:“醉了,就不好了。”
“醉了,也不用难受了。”庄婧泪眼朦胧。
“情爱虽然伤人。。。可那是你想着回应,回报才会如此痛苦。如果你学会了自得其乐,那不是好?心境也升华了,痛苦也解脱了。”我笑着说到。
“叶正凌,你扯歪理还挺在行的。可是知易行难,你不用试图用道理来说服我。”庄婧又喝下去一杯。
我一仰脖,也喝光了自己杯中的酒。
说到:“谁要安慰你来着?我若不想些歪理,我连自己都安慰不了。”
庄婧看着我,说到:“莫非你也爱而不得了?”
“谁有空想那些?庄婧,你觉得我是人还是鬼?”我笑着说的很轻松,房间里是我倒酒的‘哗哗’声。
第十一章 当年的迷雾 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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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个问题问的未免有些太过惊悚了,问的庄婧是一下子就愣住了。
可是我竟然莫名的淡定,手还温热,动作也稳,瓶中的酒稳稳的落在酒杯四分之三的位置处,就被我收了起来。
太满则溢,也失了一些留白的美感。
我竟然还有空注意这些细节。
我端起杯子来,抿了一口酒,口中的苦涩总算被酒液的辛辣冲淡了一些,我满足的长叹了一声。
烟酒自然都不是好东西,但比起它可以偶尔麻痹来自灵魂的痛苦这点子好处来说,很多人都投降了,自然也包括我。
庄婧是聪明的,我如此一问,先是让她吃惊,而后,她就反应了过来。
收了之前的哀伤小女儿态,神色倒是变得有些郑重起来:“你都知道了。”
“嗯,我知道了。”我回答的很平静。
“别多想,你是人。”庄婧沉默了片刻,才说了六个字,我得纪念一下,这是她给我的第一次安慰。
但怎么算人呢?
来龙去脉,如果简单的说来,就正像正川哥说的那句话,我的到来是山门的一个承诺,一个固守了千百年的承诺,由他和师父来做到了最后。
我叶正凌是什么?想到这里,我又喝了一口酒。
其实,就是聂焰受损严重的残魂。。。放在山门绝密的养魂阵之中,利用了巍巍秦岭的灵气,慢慢滋养起来的一缕聂焰的残魂。
山门之所以建在那里,因为那里就是秦岭之脉最聚灵气的地方。
灵气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就是纯净的阴气,滋养的是人的灵魂。。。只是世间的阴气成为不了灵气,究其根本原因就是阴气太过驳杂,所蕴含的的负面气场也太多。
而人讲究的是阴阳协调,阳身弱,纯净的灵气,人也承受不起。
所以,修者要‘食’那一口灵气,修体也时时不能放下。
但如果换成单纯的灵魂来承受灵气,问题就小了许多。。。可阳身都存在虚不受补的问题,更何况灵魂?
我要佩服的是聂焰,或者应该是我自己。。。即便是一缕残魂,也足够强大,生生的在那山门最隐秘的聚灵阵之中‘活’了下来。
于是,这个承诺也就一直随着残魂的存在,而固守了下来。
当然,也许也只有我的山门才能完成这一件伟大的‘壮举’,若没有那神秘的聚灵阵,聂焰的一缕残魂莫说‘活’下来,就算转世也无能,面对的只能是魂飞魄散的结局。
而当日,山门极有威势,也能在乱局之中,保留下来了这一缕残魂。
这就是山门最大的隐秘,而在这个承诺的背后,牵涉着一个惊天的秘密。。。说起来,又算什么惊天?我喝光了杯中的酒,兀自想的出神,庄婧以为我一时难以接受,又往我杯中倒上了一些。
我下意识的抿了一口,思绪却在继续,这个惊天的秘密无非就是,有一天,妖族会卷土重来,而聂焰也将应劫重生。
中间,有一个最重要的点在于,山门世代去封印的那个大阵,气数将尽。
也唯有聂焰这个身份特殊的人,才能力挽狂澜。。。为什么身份特殊?为什么独独只有聂焰才能够力挽狂澜?这个正川哥也说不清楚。
我?我自然更不清楚。。。我现在能想起来的,也只是一些片段罢了。
至于,叶正凌。。。不,叶涵,这个几乎被我遗忘了的名字,那个在这场事件之中,真正的可怜孩子。。。早在小时候的那场变故之中,就已经过世了。
就是摔倒地上那一次。
“当日,我还记得。。。师父带着我,我看着抢救你的车子从我和师父的面前呼啸而过。我问师父,小师弟是要死了吗?师父说,小师弟是要来了。是那个可怜的孩子要死了。。。他十世都是‘血腥’带煞之人,第一世是战场老兵,第二世是。。。到了第十世则是一个六岁就开始学屠的学徒,一直屠杀牲畜到了七十六岁。这样的十世之煞,他的命数已经承受不起。却偏偏合了聂焰那个‘煞星’的命格。倒也算用功德结束了他十世之煞。”
“小师弟是煞星?”
“煞星难道就是不好?就如一柄利刃,也要看刀锋指向是谁?就算一个杀僧,也要看所犯只杀,是否仁义救回千百人命。一因一果的计算哪有那么简单?一正一邪的界定,那是浮于表面的那般分明?他若不煞?何以用自身来定劫难?只有最锋利的刀,才能斩杀最困苦的劫。”
“这是我和师父的对话,在那个时候。。。承载着你现在灵魂的肉身主人,就要真正的去了。而我和师父就在不远的郊外布阵施法。。。我记得施法的那天,我怀里捧着一道指路的符箓。。。看着的是漫天狂风卷起了好多草屑。”
“师父放出你残魂的时候,这天儿明明很蓝。。。我却觉得跟变了天似的,一片铺天盖地的血红,夹杂着无数的怨气,好像是远古凶兽的声音在吼叫,就朝着那个医院一溜烟儿的去了。”
“我想看看英雄了得的聂焰到底是个什么形象,我没看见。。。就记得那铺天盖地的红了。我说为什么会有兽的声音,师父说那是你一生斩杀大妖恶怪无数,它们的怨气早就缠绕着你的残魂,去也去不掉了。。。而这些山门并非没有办法。可是这些怨气的根基缠绕着一个最厉害的诅咒,就是因为那诅咒的存在,这些怨气也消不去了。”
这就是正川哥在酒多之时,断断续续给我说起的当年。
我像在听另外一个世界的故事,我说我对那段日子的记忆一向模糊。。。其实,谁人对十个月以前的记忆又不是模糊的了?所以,也没有觉得奇怪。
如今想起来,我是根本没有了那段记忆。
陈重没有骗我,我至始至终都是聂焰,我只是借尸还魂重新到来了这个世间。
没有叶涵,叶涵已经死了。。。可是,又有聂焰吗?关于聂焰的一切我都想不起来。
如今,世上只剩下了一个很难给自己定位的叶正凌。
是人是鬼倒是玩笑的说法罢了。。。只是小时候鬼故事听多了,一想起自己的本质,总难免往千年老鬼上扯。
想到这个,倒是觉得自己幽默了,我又喝了一杯酒。
“望仙村,你也知道了?”看见我莫名其妙的笑,庄婧以为我心情好了,追问我了一句。
“嗯,知道了。”我喝了一口酒。
望仙村是什么?本质上来说。。。其实就是聂焰的‘旧部’,是聂焰身边那些消失了的猎妖人,真正隐藏的所在。
受到秦岭之上所隐世的所有山门的照顾!因为劫难不是单单我一个山门的,是这个时代的,是所有修者的,也是所有人的。
这也是受当年聂焰之托,所做的事情。
聂焰一生走南闯北,斩妖无数。。。身边的猎妖人也和妖族累积下了不少的‘血仇’,不同于别的家族,妖族对于失去了聂焰的火聂家自然是要赶尽杀绝的。
反倒是身为普通人的附属家族,妖族不是那么好下手。
毕竟,聂焰身死,别的猎妖人还存在。。。如果对普通家族这样‘屠杀’,就是公然撕破脸的节奏了,而且普通人也犯不着妖族这样大张旗鼓的对待。
“在这世间。。。从来都不乏走狗,叛徒。有叛出家人兄弟的,有叛出宗族故土的,也有叛国的。老三啊,你觉得叛出种族的,新鲜吗?”在醉眼朦胧之际,正川哥曾问了我这么一个问题。
“嗯,不新鲜。”我如是回答到,人的劣根性太多,自私是原罪。
有人能够克制,有人能够淡化。。。也有人可以无限放大它,凌驾于任何事物之上。。。如果私心控制了自己,利益又足够的话,忘记自己的种族,忘记自己是人,又有什么新鲜?
“所以,望仙村的人在你真正成长起来以前,永远只能世世代代传承于望仙村。只因为,就算经历了剧变,妖族行踪消失了之后。。。他们也不安全。人之中,依然有那疯魔了一般的邪徒,时时刻刻的在进行着各种龌龊的事情。”
“老三,真是可笑。你以后面对的敌人,不仅是妖,还有人。”
正川哥在床上睡的很熟,他的话我却难以在心头放下。。。我自然知道我面对的敌人还有人,我想起了仓库那些人,总不能全是妖吧?我想起了那个艺术家未说完的‘a’什么。。那紫色液体的发明者,是妖吗?
却用来成为了唤醒妖的工具。
想着,我忽然觉得前路漫漫。。。我把酒杯轻轻的放在了卧榻旁边的桌子上,打了一个呵欠。
对庄婧说到:“累了,我要睡了。明天,我要回山门。”
第十二章 赶车的汉子
我以为时间能够把一切都改变的面目全非。
但事实上,有些角落仿佛是装着厚厚的盾牌,顽强的抵挡着时光的侵袭,当周围的一切都开始物是人非时,它还保留着古老的面目,任由时光在周围缓慢却又快速的流淌。
就如这巍巍的秦岭,不也一样矗立了不知道多少岁月。。。而通往我师门的那条偏僻小道,同样还是得用马车,才能驶往山脚下。
进入了深秋的天气,山下早就很凉了。
山民简陋的马车,是抵挡不住这风凉的,毕竟只是一个简陋的像板车一般的东西,没有四面遮风的板子,坐上马车只能更感觉到风的呼啸。
驾马车的是一个中年的汉子。
与早年我进山时,驾马车的那个老头儿有7分相似,加上穿着同样的羊皮袄子,白羊肚肚包头,倒像是那驾车的老汉,又年轻了个三十岁,依旧在为我们师徒拉车。
面对寒风,正川哥似乎有些不受风寒的样子,却恢复了几分当年那慵懒的模样。
任由马车上的稻草堆将自己淹没,看着那个拉车人的背影,幽幽的对我说了一句:“生命,其实是一个轮回。”
“为什么不是延续?”我喝了一口老白干,那呛人的烈酒,如同一把被烧得火热的小刀,火辣辣的刮过我的喉咙,当终于在我胃里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