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瑜]千徙-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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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抓住了话筒，一开口声音都是沙哑的：“我儿子去你家上课了！然后就再也联系不上了！”

　　　　陆焱给小正太扮鬼脸：“乖不哭……没关系哦……会有人来救我们出去的哦……”

　　　　细胳膊细腿的陆焱下了出租车跟踪过去，还没走几步就被一记闷棍。哦，对，电视剧里的主角下了出租车跟过去一般都可以孤身斗歹徒并安全撤离，他却忘记了不拍电视剧的时候主角身后没跟着摄影师。再醒来的时候已经被和那小孩一起锁在一间小黑屋，青浦区工厂极多，库房厂房也极多，密不透风的硕大厂房连个窗户都没有。

　　　　两手被绑在身后，书包不见了，手机钱包钥匙什么的一切东西也都被收走了，旁边的小孩也被绑的跟个小粽子一样，只知道抽抽搭搭的哭。外面有说话的声音，大概是有人在门口看守吧。

　　　　“不哭不哭……”陆焱继续哄小孩，头后好像被打了个大包，痛。作为一个正义感极强的实习生，他对绑架这件事情居然毫无恐惧，反倒是觉得很紧张刺激。同事已经在查这辆车，电话总是打不通的话应该会觉察出不对的吧一定会的……

　　　　铁门“咣”的一声被打开，小孩立刻被吓的不敢哭只敢小声抽泣，逆着光陆焱只能看到人影看不清面孔，人影看看陆焱：“醒了？”

　　　　一个中年人走过来，下垂脸，三角眼……总之符合坏人一切特征。

　　　　“这不是A级通缉令里的那个抢劫犯嘛……”陆焱在脑海中迅速过场，三秒后得出结论。

　　　　在坏人手中保障自己人生安全准则第一条：如果那是个知名坏人，不要告诉他你知道他的身份。

　　　　于是“罪恶滔天的歹徒还不束手就擒跟我投案自首！”出口就变成了：“叔叔555你放我回家吧！”

正文　小熊熊奶锅

　　　　“放你回家？”中年人蹲下来，仔细看看一脸无辜卖萌求摸头的陆焱：“放你回家可以，跟他一样打电话让你家长拿钱来赎人。不过他家里是做房地产的，你家里是干嘛的？”

　　　　“他家里父母都是国外的研究学者，天天数海藻的。”门口有人回答。

　　　　“研究学者，应该也很有钱……谁！怎么过来的！”中年人回过神来，刚才还在门口的人已经来到了他身边。一个面色白净的斯文青年，架着一副黑框眼镜，笑嘻嘻的走过来，外面并未下雨，他的头发却是湿漉漉的……飘着好闻的洗发水的味道。

　　　　周瑜头发也没有来得及吹干就跟了过来。这倒要感谢陆焱，他回馈的车牌号，经交警的紧急已经开始确认地点，他随便进去系统看了看，再随便借别人系统搞了两张卫星追踪，最后还洗了个澡，追过来了。

　　　　“周……先生？”陆焱吃了一惊，还不太能接受这样的突然变故。

　　　　“我还以为我学生逃课，原来是在这玩拓展训练。”周瑜淡定蹲下来，给小孩解绳子。“你妈妈预付了半年的钱，不上课也不退钱的。”

　　　　小孩已经哭不出声，抽抽嗒嗒的看着周瑜。

　　　　或许是无比缜密的计划被突破带来的差异，中年人朝着门外大声喊叫着同伙，转眼间呼啦啦跑过来七八个，气势汹汹的围成一个半圈。

　　　　“链子锁……一般用这种武器的都是杂鱼，拉到一起A了就行；消防斧……又不是玩生化危机拿这个会被一脚踢飞；匕首，武器太短遇到长武器就会被果断秒杀；西瓜刀，顾名思义还是更适合切西瓜；扳手，没武器了拿这个凑数的吧；棍子，这么没品位……不，这么考验品位的武器有些人拿着很帅像你长相这么猥琐的还是算了；你有武器吗？枪？这种武器最好不要拿出来吓人……”

　　　　周瑜对周围人所持“武器”品头论足一番，直到中年人拿冰冷的枪管顶住他额头，慢慢的站起来。

　　　　“你说的太多了，我告诉你，我是通缉犯，抓进去也是判死。”中年人紧拧着眉头，咬牙切齿的说。“反正杀人也是死！”

　　　　“那你快扣扳机，怕你不敢扣。”周瑜依旧很美好的笑着，他似乎总是不疾不徐，以自己的节奏做事，如他的NWZ…W252/PI中现在还在唱着的一首悠扬的曲子。厂房里很静，渐渐耳机中吟唱着的宁静美好的音乐流出，映衬着黑漆漆的枪管，砍刀扳手的的十分怪异。

　　　　“周先生！”见到中年人狰狞着按下扳机，陆焱惊叫一声，痛苦的闭上了眼睛。这个人与自己，虽然是短短几面的相识交道，却有着分外的亲切感。尽管自己曾对他有着这样那样的怀疑，经过爷爷和馆长的介绍已经更多转化为腼腆和愧疚。本来今天还打算去他们家里道歉……

　　　　周瑜按掉耳朵上夹的MP3，停掉音乐，笑着把枪从眼前慢慢推开，已经是下午四五点，夕阳西下，橙色的阳光从门口漏进来，映再他脸上却像清晨的阳光一样温暖和煦。他这样笑吟吟的，却带着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你是不是忘记把这个放进去了？”

　　　　周瑜摊开手，手心里躺着几枚铜质的子弹，还晃晃几下，倒像是捏着什么玩具。

　　　　忘记装当然是不可能的，这只不过是他刚刚点评兵器之前，就已经悄悄调节了时间，已经不紧不慢把枪拿过来子弹卸除，再塞回中年人手里了。这会，他笑嘻嘻的把玩两下，手腕翻转，子弹就叮叮当当掉了一地。

　　　　陆焱还坐在地上，周瑜给小正太解了绳子却完全没有帮他解开的意思，他只好厚着脸皮提点小正太：“喂，帮哥哥解开，快，哥哥要救你出去。”

　　　　“你问他家里要多少钱？”周瑜摸摸口袋，扔给陆焱一串钥匙，上面挂着一把指甲剪，不经意间，身子稍微侧了过来，把陆焱和小正太挡在后面。这么一来就成了他正面对着一圈子人，对面形态各异穷凶极恶，只等一声令下，就把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打个花儿映山红。

　　　　“两百万！”

　　　　周瑜摇摇食指：“他家里是做房地产的，在上海做房地产，你要个两百万能干嘛啊？要买中环以内都只够付首付啊！借贷都要借三十年啊！要的太少了太少了。”

　　　　“……你什么意思！”

　　　　“同样是谋点零花嘛，为了两百万就影响我收费啊？”周瑜本预备劈手夺过他抢再随手往后一扔，突然想起某个实习警官小柯南还在场，手伸到一半又缩了回去，转而尴尬的把自己的NWZ…W252/PI重新打开放音乐。“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我们已经报了警，现在自首说不定可以免个死。”

　　　　“兄弟哪条路上的，收多少？”中年人一时也摸不清周瑜底细，不过有一点肯定，从逃亡开始，自己的枪里的子弹没可能拿出来，更没可能到他手里。即使这个人是变魔术，也没可能如此无声无息，事情透着诡异，反倒让他不敢再轻举妄动。

　　　　“……谢谢你一家门，我没你年纪这么大的兄弟。你在我家门口把我学生拐走，不是挡我财路？我这里钢琴课按小时收费，一小时一千七。”

　　　　“教钢琴？？？你不是混道上的？”

　　　　“我混道上的时候，你家祖宗都还在海里游着呢。”周瑜见陆焱已经割开了绳索站了起来，摆出跃跃欲打的姿势，嘲讽一句就让出了一个身位来。“小陆，上啊，打。”

　　　　“……”

　　　　陆焱感觉到晴空万里，炸响了一声霹雳。

　　　　“周先生您不会……？？？”

　　　　“我是守法公民，手无缚鸡之力的脑力劳动者，打架什么的明显不会。你们学校应该教过擒拿格斗吧？”

　　　　教是教过但是从没教过身边带着两个没有战斗力的公民对付七八个手拿各种狼牙棒猫牙棒狗牙棒的通缉犯吧而且周先生您笑的这么云淡风轻美轮美奂直逼广告特写耳机里还在唱世界第一的公主殿下这是怎么一回事……

　　　　陆焱眼一闭，大叫一声“周先生跟我冲啊！”，抱起小正太就朝着门口冲去。

　　　　老师说，保护公民人身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他抱着一个不算轻的小孩都能冲的飞快，未曾留意到周瑜没有立即跟上，而是趁他向外奔跑时转过身，意味深长的看了中年人一眼，而后才又追了上去。

　　　　七人众八人众预备就绪，等头目一声令下就会持械追上，中年人的神色却无比的怪异，像被施了定身法一样立在原地不动。

　　　　“老大？”

　　　　“不……别……别……追。”中年人的脸色惨白，唇面发青。“会，一定会死！去……去自首！”

　　　　“老大我们……”

　　　　直到周瑜与陆焱的身影已经拐过弯不见，中年人的额上才滚落一滴豆大的汗珠，别人看着很是不解：夏天炎热，却不至于如他这样几乎全身湿透。

　　　　刚刚那个眼神……他从未见过那样的眼神。他的同伙中不乏穷凶极恶的人，乃至于草菅人命到连他也觉得过分，刚才那青年的眼神却是不同的，即使深藏在镜片后，还是难掩强悍凌厉，美丽却充满杀气。他并不是会考虑什么后果的人，只是刚才那一眼，看的他竟然有种被完全压制到窒息的感觉。是身体的本能，刹止住了他的行动。他不知这样的眼睛会属于什么样的人？所谓的钢琴教师？不……

　　　　傍晚的风从门口追进来，汗水一吹全都冰冰凉，中年人突然瘫坐在地上。

　　　　“去自首，快，去，我要进监狱，我要进监狱……”

　　　　手下当他疯了，左看右看。高调的警笛声响起，顿时一群人作鸟兽散。留他一个人奔了出去张开怀抱：“警察同志们你们终于来了我想死你们了！”

　　　　陆焱趴在公路边，大口的喘着气，口干舌燥，小正太已经止住了哭，焦躁的要找回家。警笛呜呜啦啦的从高架上开过……所以说高架路看的见却一定要等到下个出口什么的最讨厌了。

　　　　周瑜蹲下来，拿手掌给他扇扇风，好整以暇的坐在一边教小孩练指法。夕阳照过来，他伸出手掌略微的遮挡着，阳光透过指缝还是漏了些在脸上，光洁柔和，陆焱终于觉得自己怀疑他犯罪简直是一种犯罪。

　　　　“……周先生。”

　　　　“唔？”

　　　　“谢谢你见义勇为。”

　　　　“……我只是来找我学生。”

　　　　“你真的不会一些基础的防身技能？一点都不会？”

　　　　“一点都不会。”周瑜笑着虚点几下黑键，让小孩有样学样的模仿；“从小忙着学乐器，没学过这些，再说治安不是有你们这些警察么。”

　　　　“那你是怎么闯进来的？外面明明有人在看守。”

　　　　“没有啊？我没看见，进去的时候就你们三个。”周瑜很诚挚的回答他，当然，当中略去了比如说别人还没看清他的脸他就把别人扔上了屋顶，别人刚准备开口大叫他就把人击晕什么的……撇去这些因素，他进来的时候只有三个人，完全没错╮（╯_╰）╭。

　　　　“说起来……这么危险，孙先生没和您一起来？他应该至少会一点防身术的！”

　　　　警察很快控制了现场，作为受害者和目击证人他们被邀请做笔录，陆焱关注着自己的手机钱包随身物品在哪快问问，猛然想起那位看起来应该会有点武力值的孙先生居然不在。

　　　　“哦……他啊。”周瑜歪过头看着远方笑了笑，“他去办正事了，家里的小熊熊奶锅坏了，他赶紧去玫瑰坊买了，不然晚上没有奶茶喝。”

　　　　陆焱觉得这两位先生的价值观自己真心无法理解。

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