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色黎明-第7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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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提拔。
政治培训,营长自然是也参加。不过读书人么,自然是“不言人短处”。所以不冷不热的“君子”态度,让同志们格外不喜欢营长。直到营长有一次终于爆发了,他和一个“不敬”的同志大打出手了。这时候营长再也维持不下“读书人的体面”,心里的积压很久的郁闷与不爽彻底爆发出来。先是与连指导员大大冲突,在连里面的“民主生活会”中,营长面对同志们的批评也毫不畏惧的进行了反击。
在这样的激烈碰撞中,营长和同志们发现,双方的隔阂有两个要点,第一是营长的确觉得读书人高人一等,另外营长本人虽然没有坏心,却不是一个很善于沟通的家伙,特别不善于与普通的群众出身的同志沟通。部队总结出这两点之后,提出营长要么走人,要么就改正。营长当时抱着一股子怒气表示,只要大家不欺负人,他愿意留下来。他认为自己干了这么快两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混到现在的情况,他觉得工农革命军对他不公平。
一改以前有什么事情闷心里面的做法,营长也终于在“批评与自我批评会”“民主生活会”上敢说自己的心里话了。正因为主动开始尝试融入这个集体,营长也在逐渐变化。在道理上,在实践上,营长发现自己错了。在最初几次羞愧的满脸通红,被迫主动承认自己错了之后,营长发现自己并没有因为读书而变得比别人更高明,反倒是因为抱了书里面那些不僵化的教条,营长恰恰部能“与时俱进”。随着被动的进步,营长有一天突然明白了一件事,他以前的一生都是故意曲解“圣人之言”,将其曲解为对营长有利的说法。以前没有人反对他,是因为营长周围的人要么是和营长一样的混蛋读书人,要么就是因为百姓没有读过书,更没有时间和营长扯这些屁话。
明白了这些之后,营长差点因为心灵上的痛苦而自杀。他在战争中总是冲在最危险的地方,不是为了立功,而是因为没有自杀的勇气,素以希望在战场上让敌人“帮一把”,从这种精神上的痛苦解放出来。
或许是祖上的保佑,每一次死神都与营长擦肩而过。可他积累的战功,以及那种“奋不顾身”的态度让营长得到了不断的提拔。进入军校之后,营长见到了工农革命军的总政委何足道。营长此事读书人的那股子酸劲并没有完全褪去。对于儒家的酸儒来说,“畏大人”的心态还是有的。所以当时还是一名副连长的营长向这位“大人物”请教,希望能够摆脱痛苦。
何足道仔细的听着营长的话,然后笑道:“副连长,你要么是活在未来,想立下什么功绩来证明你自己。要么是活在过去,以前做对了什么,或者以前做错了什么。以前做对了什么,你就想把这做对的事情发扬光大。做错了什么,你就想弥补,想在过去的事情上涂抹一番,即便不能完全掩饰过去,至少也把过去描绘的更你其实没坐错一样。你啥时候活在当下呢?你当下正在干什么,你当下能干什么。这才是现实。咱们人民党讲唯物,唯物主义就告诉我们,我们永远只活在当下这一秒种里面。我们永远不可能活在过去或者未来中。”
营长的年纪比何足道还大了两岁,但是他与何足道的阶级差距有最少十几级。他一度认为何足道因为是陈克的心腹,所以才能有今天的地位。被何足道如此清楚的指出自己所有的问题,营长在欣喜若狂的同时,突然发现两人的认识差距根本不是这十几级的阶级差距可以形容的。两人对待世界的看法是完全不同的。
进步从来都是缓慢的,营长即便接受了何足道指出的问题以及解决办法,自我改造也通过了好几年时间。但是至少在现在,营长虽然肉体上还是原来的那个人,可精神上已经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至少在当下指挥的时候,面对激烈的战况,他心里面极为平静。既不想过去,也不想未来,营长就仅仅面对当下的战况,而且用尽自己所指所学,随时准备着应对着永远不可知的下一秒到来。
时间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每个人都活在当下这一秒。人民党是这样,北洋军同样是这样。
尖刀连的进攻如同字面上一样,尖刀一样切开了北洋的阵地,直向北洋第二镇的核心阵地,也就是北洋火车行列突进。不仅仅是正面战场,按照“一点两面”的战术,两翼的部队也已经冲了上来。两翼与中央的部队组成了两个半包围的姿态,开始将北洋军分割包围。战局已经进入了关键阶段,只要再一步,战争的天平就彻底倒向工农革命军主导的局面
此时,北洋方面的响起了激烈的枪声。那是重机枪的吼叫声。营长顺着声音看了过去,他发现北洋在火车上架起了重机枪,利用高度差向着工农革命军猛烈扫射。
而刚才北洋的重机枪却被遮掩在一些掩蔽物后面,而且营长一直关注着战局。竟然没有能看太清那极远处的情况。
莫道前路无知己三十四章天下初战(七)
“下次一定要更注意观察敌人的情况!”营长心中闪过悔恨的念头,不过这悔恨的感觉只持续了极短的几秒钟。营长毕竟有过出生入死的经验,他紧紧咬着牙关,继续用望远镜观察敌情。尖刀连进攻的势头被敌人的重机枪给遏止住了,进攻纵队的前半部停顿下来,后半部还在向前移动。
又看了片刻,营长终于破口大骂起来,“快展开队形啊!站在那里挨打么?”
遇到敌人的猛烈抵抗,要么就集中火力消灭敌人火力点或者使用神枪手消灭敌人的火力点,要么迅速展开队形,以维持进攻战线。若是敌人在火力点的支撑下调整兵力部署,继而进行反扑的话,被阻挡住的进攻部队伤亡会飙升。
尖刀连和敌人明显是采取了对射的方式,效果好不好且不说,可一直被赶鸭子般撵跑的北洋军在重机枪火力掩护下逐渐脱离了与尖刀连的距离。双方之间已经出现了相当明显的距离。
“炮兵,火力支援!”营长看无法和敌人纠缠在一起,立刻下达了新的命令。
“射击诸元没有调整完毕!没办法保证准头。”炮兵排的指挥员心急火燎的答道。
“先往远处打,边打边调整!这会儿就别节省弹药了。”营长吼道。吼完了炮兵排长,营长又问通讯员,“团长他们带领的四营什么时候赶上来?”
“团部暂时没有先前移动的迹象。”通讯员立刻答道。
军校一共分四级,班排是初级班,由各步兵学校的进行培训。团、营、连则是中级指挥员,由各军事学院进行培训。军、师一级的高级指挥员,统一由陆军学院培训。至于更高级别的培训就是军委开设的培训班,基本是座谈讨论性质的。
团长和营长都是同一批军校培训毕业的,听说团部没有继续向前,营长心里面大怒。但是他片刻后也想明白了,当下对北洋作战有两种战法,要么就是三路一鼓作气同时歼灭北洋,要么就是彻底分割包围北洋军,“吃一个、夹一个、看一个”。突破点到底在哪里,战斗前大家都不能确定。在战斗进行中到底怎么选择,实际上一线指挥员,特别是营级指挥员的发言权相当大。
“四连准备,跟我上。”营长命令道。
四连连长兴高采烈的去准备了,副营长连忙上来劝道:“营长,让我带队上吧。”
“你把炮兵和火力压制部队管好,如果团里面有什么命令,你及时通知我。”营长答道。
副营长对营长的安排并不认账,他不满的说道:“营长,这些工作有政委就行了!你,你是不是信不过我?”
“我信不过你?一会儿我要是在前面光荣了,你就得顶上。你现在得观察战况,负责联络。说多少次了,打仗得动脑子!现在你服从命令,赶紧做好准备工作。”营长说完,带着四连就向阵线最前面开去。
四连并没有直接投入攻坚战斗,营长让他们接替了一连的右翼继续维持攻势。一连二连全部进入了正面进攻状态。
但战场上的局面就是瞬息万变,营长上了一线后,正面的敌人已经躲进了北洋重机枪的射程内。铁路的路基本就比地面高,北洋把机枪架在车厢以及平板车上面,更是居高临下。方才遭到了工农革命军的猛击,北洋的重机枪手在惊惧之下,以狂暴的态度操纵机枪向工农革命军的阵地猛烈射击。瞅他们的意思,大有希望靠了二十几挺重机枪打死所有工农革命军部队的打算。
“开始挖掩体!”营长命令道。硬碰硬的战术那是在没有其他选择的局面下才会最优先考虑的方式,此时就要靠单兵战斗素质进行对射战斗了。
一连长与二连长稍微争辩了几句,营长一句话就给他们顶了回去,“大家对自己的枪法没信心么?”
这下两位连长都不吭声了。战前动员可不是向同志们吆喝“为革命牺牲”。部队不会泄漏军事机密,战前布置,军事行动时间这些内容自然不可能说。不过除此之外,敌我双方的武器,兵力,训练,特点。这都是战前动员的内容。这些在其他军队里面被当作机密的东西,解放军的动员传统里面就是要公开讲出来的东西。
根据陈克看过的网上的论战,以及论战各方提出的文献以及评论,都声称北洋军在步兵瞄准射击训练上做的极差。真的是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陈克最终确信了这番评论是正确的。这从人民党情报人员所收集到的北洋军子弹库存数据就可以推断出来。北洋军一年用于士兵实弹射击的子弹数量不足20发。
要知道,八路军时代,那时候即便每场战斗的士兵子弹数量只有5发,但是八路军是格外重视基本射击技术的训练,例如端枪姿势,那可是要在枪口吊砖头的。而且八路军八年抗战中进行了几万次的连级战斗,每个士兵每年实战中的射击次数可不是只有五次。打仗多的精锐部队一年打数百发子弹并不稀奇。这不仅催生了大批的精锐射手,更让后来解放军时代的步兵班排战术完全成熟起来。
可北洋没有每年几千上万次的实战,人民党的情报机关收集到的情报中,北洋军更没有大规模的艰苦射击姿势训练。北洋的训练内容就是军官指挥着士兵往前冲,往前冲。
工农革命军野战部队并不多,4407师两万人的部队,大部分还是新兵,很多时间还是在从事劳动工作。即便如此,去年开始到今年的半年整训,三个月强化军事训练中,平均每一个士兵都打了100发以上的子弹。
另外一个角度也能看出北洋军对实弹射击的态度,工农革命军是有专门的校枪员,每一个士兵都有专门的校枪与射击训练课。部队有专门的校枪能手与神射手,获得这两个称号的战士是部队的技术骨干,要天天下去对战士进行培训。北洋军并没有这两个职位,也没有发现有等同于这两个单位的职务。
这次战前的动员里面,这些差距都是专门向官兵进行解释。所以营长要求尖刀连开始挖掘掩体和战壕,与北洋军进行对射,尖刀连连长没有拒绝。战场上也没有那么多忌讳,不仅工兵铲挖土,散布在战场上的北洋军尸体也被拖来堆成掩体。结果一些装死的北洋军在拖动中就露了馅。
工农革命军的战士都是农民出身,平日里也经常进行土木作业,很快就搭建起掩体,开始与北洋军有目的的进行对射。
北洋军的重机枪猛烈喷吐的子弹下雨般在地面上,在掩体上溅起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