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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5章

赤色黎明-第7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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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道前路无知己第三章骚乱(三)

江西,南昌。1912年11月15日下午。

张勋家的大门被敲响了,门房打开了门。门外是几名身穿灰色制服的人员,他们表情冷漠的。为首的那位亮出了一张身份证明,“我们是人民内务委员会的,请问张勋在家么?”

老门房当时就被吓住了,人民内务委员会现在在江西“声名赫赫”,被人民内务委员会带走的,十有八九都被送进的各种司法机构,经过审判后要么是有期徒刑,或者是死刑。如果说人民内务委员会有什么比较人道的地方,那就是进了人民内务委员会之后至少不会出现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问题。

“我家老爷不在。”老门房结结巴巴的说道。

人民党内务委员会的工作人员又拿出了一张盖了红戳的文件,“不管张勋在不在,这是搜查令,现在我们要进去搜查。”

不管老门房能不能看懂,工作人员推开老门房就冲进了张勋家的院子。老门房看根本挡不住这些人,他一把抱住了离他最近的工作人员的腰,同时大声喊道:“我们老爷不在,你们不能进去。”

工作人员倒也没有动粗,他对老门房认真的说道:“老人家,妨碍公务的话,会被判处三年有期徒刑的。你现在先把手放开,我就当这件事没发生过。你觉得如何。”

听了这话,老门房迟疑了一下就放开了手。但是他依旧努力挡住人民内务委员会的工作人员,“我们老爷不在家,你们以后再来吧。”

就在此事,只听正厅的屋门一响,张勋带着一脸傲然与少许的愤怒神色出现在了正厅门口的台阶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人民内务委员会的工作人员,张勋冷冷的说道:“你们对一位老人家推推搡搡的算什么?”

人民内务委员会的工作人员和人民党其他部门工作人员一样,都接受过诸多情况的培训。张勋这种程度的虚张声势根本就是小儿科的玩意。工作人员上前一步说道:“张勋,我们接到了关于你参与叛乱的举报,请你现在跟我们一起去接受调查。”

“这是谁在背后诬告的?”张勋看似正气凛然的问道。

“你有没有参与反革命叛乱,这件事调查之后就知道了,这是拘捕令,请你跟我们走一趟。”工作人员向张勋出示了拘捕令。

张勋带着一副问心无愧的神色接过拘捕令看起来。就在此时,后院突然传出了喊声,“站住,不许动!”片刻之后,后院就响起了枪声。

人民内务委员会的工作人员说话的时候倒是严肃中不失客气,在发生情况的同时,各有一个人灵猫扑鼠般一跃而上,转眼间就控制住了张勋和老门房。一位同志拔出手枪对着张勋与老门房,另外两名同志已经抽出手枪互相掩护着冲进了张勋的正厅,正厅里面没有任何人,两位同志又互相掩护着穿过正厅向着后院冲去。

后院枪声连响了三次,两位同志到了后院门口的时候,之间地上两人抱着被子弹打中的腿正在叫唤。四名人民内务委员会的同志分别用手枪指着这两个人。而房门紧闭的后宅中传出了女性的惊叫。

“全部带走!”领队的干部下达了命令。

不仅是张勋,曾经在江西组党的那些旧上层无一例外的遭到了拘捕或者被带走进行协助调查。他们的家属也被告知禁止出城。何足道作为江西最高权力部门“江西军事管理委员会”的党委书记,亲自负责这件事。

“把这些人统统送去安义的集中营,统一管理。从现在开始,不管谁闹事,是他们自己闹事,或者家属们围攻各地政府要讨说法的,统统拘捕起来送进集中营。”何足道很少会下达这种冷酷无情的命令,所以这位平素里总是带着和善笑容的青年冷起脸来,更让同志们感到一种相当的压力。

没人讨论这帮人是无辜还是有辜,在此之前的动员会上,何足道传达了陈克的命令,“由于近期的局势压力太大,为了最大程度节省行政管理成本成本,提高社会管理效率。凡是曾经反对土改政策的,无论是口头反对,或者阳奉阴违,或者是搞什么小动作。已经不用考虑他们的个人权利问题,一律关进集中营。”

何足道的动员会也很简单,“谁是我们的敌人,谁是我们的朋友。按照对根据地基本的土地政策态度进行划分。大家不要觉得我们现在的做法很残忍,把他们关进集中营恰恰是最大的人道主义。如果局面继续紧张起来,我们的容忍程度也会大大降低,到时候这帮人在外面胡说八大,不知死的轻举妄动,那时候就不是关进集中营的待遇,而是很可能以现行反革命的罪名对他们实施处决。”

江西也进行了整风运动,凡是认为土改政策“过激”的同志现在都在党校进行深刻学习,在一线工作的同志都有共同的态度,凡是反对土改的,都是人民党的敌人。动员会议进行的相当顺畅。

“这次行动基本没有漏网的,也查出了不少人与北洋密使勾结的证据。例如张勋,袁世凯邀请张勋去北京出任军职,甚至抄出了密使身上的委任状。对张勋怎么处理?”江西人民内务委员会主任宫国华问何足道。

何足道答道:“凡是这一类,先问清他们,愿意不愿意去北洋那里上任。如果愿意,咱们也不要难为他们,正大光明的送他们走。如果不肯走的就送进集中营。”

“是不是太便宜他们了?他们干过那么多事情,杀了他们也不冤枉。”宫国华有些遗憾。

何足道笑道:“他们留在集中营的话,我们不会虐待,也会尽量保证这些人的生命安全。投奔了北洋,反倒会遇到更多死亡可能。是不是便宜了他们,那就看这帮人怎么判断了。”

送去集中营之前,人民内务委员会要对这些被抓的家伙进行甄别。与北洋的密使一起被抓,张勋就对自己的未来不抱什么幻想了。自1910年被王有宏夺取了权力之后,张勋当了一段空头浙江巡抚,满清的覆灭后张勋抱着以死抗争的心情回到江西老家,试图通过组建政党的方式对抗人民党。与其他那些试图对抗人民党的势力一样,张勋的努力彻底失败。

江西士绅组建政党一度成为了一股风潮,只是风潮始终只是风潮。搞政党不是玩茶话会,不是简单的集结一群心怀不满或者野心勃勃的家伙开开茶话会,就能够称为政党的。政党首先就代表了一种政治与经济诉求。士绅地主为主的这帮人的政治态度全部都是反对人民党推行的种种制度。除了没敢直接事实暴力反抗之外,这些人采取了能采用的一切手段。请愿、游行、煽动群众,或者雇佣人在人民党军管政府办公地寻死卖活,总的来说,就是要尽可能给人民党添乱。

到了1912年来这些行动逐渐消失,并不是因为人民党一直尽可能不采取过激手段来处理这些事情而感动了这帮士绅。而是因为江西百姓支持人民党,这帮士绅每次筹措这类行动总是要出钱的,面对毫无进展的现实,这些人觉得继续这么干得不偿失而已。

士绅们暂时缩了,人民党却猛烈的开了大规模抓捕关押行动。张勋被捕后经过街上,他听到平素里还算秩序井然的南昌城中,不少地方都传出了枪声。张勋已经确定,人民党不仅仅是只抓捕张勋一个人,在其他地方同时展开了大规模的抓捕。

张勋已经很久没有和北洋的人联络过,密使突然带来了袁世凯的口信,里面暗示北洋最近正在联合南方各省一起对人民党“施压”,希望张勋能够重新出山,在北洋新军中出任军职。就算张勋再迟钝,他也明白这就是战争的前奏。而人民党在这个关键时刻实施大规模的抓捕行动,看来也准备与袁世凯展开战争。在这么一个时间段里面,人民党对张勋很可能采取“以绝后患”的处理方式。

张勋今年已经59岁,到了这个年纪对于生死倒不是太过于在意。在面对生死考验的时候,张勋选择了维护自己的尊严。他腰杆挺的笔直,尽管没有摆出让走不走,让坐不坐的彻底对抗的姿态。但是张勋却一言不发,他已经下定决心,即便有人把人民党内务委员会形容成阎罗地狱,他也无论如何都不会再说出一字一句来。

“张勋,”不过二十多岁的青年坐在桌边,对着张勋直呼其名,张勋心中大怒,不过他忍住了,两道浓浓的眉毛下不大的眼睛里面露出愤怒,可嘴唇倒是紧紧闭住。

人民内务委员会的同志喊了张勋的名字之后,就把一份委任状丢在桌面上,“我们现在问你一个问题,你是想去北洋那边上任,还是准备留在江西。你如果想去上任,那就说个明白话,我们就送你坐上去上海的船。你要是不想去,也直说。”

张勋心里面有些讶异,人民党这么说到底什么意思?诱惑自己说出什么话,然后再给自己扣个罪名?还是真的要送自己走?可他决定一言不发的决心刚下了不久,就这么违背的话,张勋感到自己也未免太易变了。而且张勋认为人民党没有资格管张勋的决定,他下意识的绷紧了嘴唇。

年轻同志带着嘲笑的笑容说道:“张勋,你这种视死如归的表情我见的多了,可是真的把这些人捆起来枪毙的时候,我还没见过不挣扎的。砍他们脑壳之前,让他们把脖子伸出来,这样我们砍的时候也方便,他们死的也快,少受罪。这等利人利己的事情上我还真没见过配合的,一个个头缩的跟乌龟一样。你觉得你能不吭声,随便给你上上刑,你能从早上一气给我叫到晚上。所以你也别装了,要走要留直接说痛快话吧。”

看着年轻人行若无事的谈起种种残酷的行为,张勋到也不敢造次。那青年语气中饱含的一股子不耐烦的感觉,让张勋这等见过大世面的人感到了深刻的畏惧。想问出实情是需要很多技巧的,想单纯的让人受罪那就容易得多。张勋认为自己可以守口如瓶,不过酷刑的目的只是让张勋放声惨叫的话,张勋不认为自己的骨气可以让自己一声不吭的守住尊严。人民党一定要杀自己的话,张勋觉得少些皮肉之苦也算是不得已的选择。

忍耐着强烈的羞耻感,张勋大声答道:“我要离开江西。”

“你确定要离开江西?”年轻同志问。

“没错。”张勋咬牙切齿的答道。

不到二十小时,张勋就已经坐上了去上海的船。他周围的乘客不少是张勋认识的,他们一个个脸上都带着悲壮或者视死如归的神情,同时还有一种迷惑。因为上船前这些人或许还是绳捆索绑,上船之后都给他们解开了绳索。把他们带上船之前,还让他们回家准备了行李。大部分人还带着家眷。如果不考虑中途被暗杀的危险,这摆明了是流放的样子。汽笛一响,人民党从英国购买的图纸,从美国购买的加工设备,自行建造的江轮缓缓移动起来。

年轻的同志们负责恐吓这些家伙,这一船人送走后,同志们召开了工作总结会议。如何能够更有效的实施恐吓本该是会议讨论的内容。只是年轻同志们在工作中有着另外的担心。

“这些人走之前一个个咬牙切齿,看来这是要成咱们的死敌啊。”

“能不能保证以后都把他们干掉呢。”

“咱们不是反对结下私怨么?不光是这些人,他们的家属也对咱们恨之入骨了吧。”

“陈主席那首《二月里来》里面唱的好,种瓜的得瓜,种豆的收豆,谁种下的仇恨他自己遭殃!咱们这是不是种仇恨?”

“喂喂!首先种下仇恨的是这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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