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龙戏唐-第4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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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
一感受到后方传来的刺骨杀意,陈子明自是不敢稍有大意,也自不敢急着回头观望,而是一个错步扭腰,顺势便是一招“横扫千军”向后挥击了出去,势大力沉至极,枪啸声一起,立马便震荡得空气中都出现了水状之波纹。
“铛、铛、铛……”
从陈子明身后发动突袭的人正是刚击杀了陈东的彭荃,他可是曾领教过陈子明的惊天的,这一见陈子明这一招横扫来势极凶,根本躲之不及,哪敢有丝毫的怠慢,忙不迭地便连出了十数剑,招招卸力,总算是勉强将这至刚至猛的一枪拦阻了下来,可其本人却愣是被震得往斜刺里倒飞了出去,喉咙一甜之下,忍不住便喷出了口血来。
“原来是你,好个贼子,此番看你还往哪逃!”
彭荃的化妆本事极其了得,故而陈子明一开始并未认出其人,可彼此间只一交手,陈子明便已从其剑法的变化上认出了此人正是当初曾在双鱼渠刺杀过自己的彭荃,新仇旧恨一起涌将起来之下,陈子明的眼神立马便凌厉了起来,冷哼了一声,提枪便大步向彭荃追杀了过去。
“呸,拿命来!”
彭荃先前心急着要突袭陈子明,这才会跃空而进,却万万没想到陈子明的应变会是如此之迅速,枪招又会是如此之刚猛,措手不及之下,硬是吃了个大亏,然则要说怕么,那自是不可能之事,这一见陈子明的是不饶人地又杀了过来,心中的杀意顿时便更浓了几分,吐了口血水,一紧手中的长剑,毫不示弱地便迎上了前去。
陈子明的枪法一半来自秦琼的传授,一部分来自祖传之枪法,其余的则是出自他自己的感悟,变化虽不算多,可招数却是刚猛至极,一枪既出,千军辟易,而彭荃的剑法则是变化多端,神鬼莫测,两人这么一战将起来,激烈归激烈,可碰撞却并不多,大体上是陈子明主攻,依靠着枪长的优势,进逼不止,反观彭荃则是仗着身法之灵巧,于躲避枪招的同时,伺机发动突袭,双方你来我往之下,硬是数十招不曾分出高下。
“休走了刺客!”
“保护陈大人!”
……
就在陈子明与彭荃拼死缠斗之际,远处一阵马蹄声暴起中,数百骑正疯狂地冲击而来,赫然是有人发现了此处的战事,紧着招来了援兵,当先一骑正是新任兵部侍郎娄师德!
“哼!”
见得援兵赶到,而自己又始终没法突破陈子明的枪势,彭荃又怎会不知此番刺杀已是败定了,尽管恨陈子明入骨,却也不敢再在原地多呆,虚晃了几剑,便跳出了战圈,身形闪动间,人已是有若飞鸟般窜进了林子中去了,一见及此,另外三名正跟陈锋等人激战的刺客也自不敢再在原地逗留,拼着受上些伤,强行脱离了缠战,同样策马冲进了林中。
“别追了!”
见得几名刺客纷纷逃走,杀红了眼的陈锋等人自是不肯放过,齐齐策马便要穷追不舍,却不料陈子明突然一横枪,厉声便断喝了一嗓子。
“大人……”
陈锋等人自打跟随陈子明以来,还从不曾吃过如此大的亏,不止是几名弟兄惨死当场,就连统领陈东都战死了,这等血海深仇,又岂能不报,这一见陈子明出手阻止,自不免便都有些急了起来。
“交给宿卫军去处置!”
陈子明身经百战,却从没哪一回有过似今日这般惊险,若不是手下侍卫拼死相救,只怕他不是死于巨熊之手便是被彭荃等人刺杀而亡,要说怒与恨,他自不会比陈锋等人少,只不过陈子明却是断然不会让愤怒迷住了自己的双眼,也断然不会让险死还生的手下侍卫们再去冒险。
“大人,您没事罢?”
娄师德纵马如飞地赶到了现场,只一看那满地的伏尸以及那只巨熊的庞大尸体,整个人不由地便是一震,再一看陈子明浑身浴血,更是为之心慌不已,紧着便翻身下了马背,疾步窜到了陈子明的身前,关切地探问了一句道。
“本官没事,刺客逃进了林子,宗仁(娄师德的字)且着人去通知宿卫军,即刻封锁山林,捉拿溃逃之贼子!”
陈子明虽是浑身是血,可其实伤得并不重,然则疲惫却是不免之事,这会儿见得援兵大至,心弦已松,精气神上自不免便更差了几分。
“下官遵命!”
尽管很是担心陈子明的身体状况,可值此陈子明有所命令之际,娄师德也自不敢稍有怠慢,恭谨地应了一声之后,紧着便连下了几道命令,旋即便见赶来的各府人等立马分出数路,除百余人留在原地保护陈子明之外,其余人等纷纷策马冲进了林子中。
“子明,子明……”
陈子明并未去理会娄师德的调兵遣将,自顾自地走到了一旁,脱下了身上已然破烂不堪的猎装,由着一名精通金创的陈府家将为其敷药,然则包扎未毕,就听一阵马蹄声暴起中,一身明黄猎装的李恪已是一边焦急呼喊着,一边率众策马急赶了来。
“微臣叩见陛下。”
见得李恪亲自赶了来,陈子明自是不敢稍有怠慢,也自顾不得包扎之事了,光着伤痕累累的上身,紧着便迎上了前去,规规矩矩地便是一个大礼参拜不迭。
“子明,这是怎么回事?何人干的?”
李恪原本正猎得兴奋无比,乍然听闻有人行刺陈子明,登时便急坏了,顾不得自己乃是天子之尊,紧着便率众赶了来,这一见陈子明身上伤痕累累,当即便怒了,气急地便咆哮了起来。
“回陛下的话,刺客乃是九华山余孽彭荃,如今已逃入了山林之中。”
见得李恪如此着紧自己,陈子明也自感动得很,但并未多言解释,仅仅只是给出了个简洁的答案。
“彭荃?哼,这狗贼还敢回京师,来啊,传朕旨意,封锁上林苑,严稽此獠,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另,着刑部即刻下海捕文书,缉拿九华山余孽,但有发现,尽皆格杀无论!”
一听凶手是彭荃,李恪的脸色顿时便难看到了极点,此无他,彭荃也曾刺杀过李恪两次,一回是在双鱼渠,一回是在下马陵,此番又前来刺杀陈子明,当真令李恪忍无可忍了,这便厉声连下了两道死命令。
第563章 何须急战(一)
陈子明遇刺,李恪为之震怒不已,下诏封锁上林苑,严稽凶手,风声鹤唳之下,原本预定进行三日的秋狩自也就进行不下去了,帝驾于次日一早率文武百官离开上林苑返回京师,然,对刺客的稽查不单没有取消,反倒是更严了几分,不止是上林苑在大搜不已,御史台、刑部、大理寺等诸多衙门更是齐齐出动精干力量,全面排查刺客是如何混入上林苑中的,三日后,排查出刺客乃是工部水部司郎中赵宽带进了苑中,帝暴怒,下诏缉拿赵宽归案。
李恪的旨意倒是下得很快,可惜前去拿人的宿卫军人马迟到了一步,赵宽已然畏罪自尽,其家小尽管全部被擒,可经再三审讯之下,却依旧毫无所得,案子查到此般地步,已成了悬案,而各地官府追缉九华山余孽的行动虽是声势浩大,可成果却是寥寥,对此,李恪虽怒急,却也无可奈何,除了再三严令各有司衙门加紧追查之外,却也没甚旁的法子好想了的。
永隆二年十一月初七,上林苑刺杀案的风波尚未彻底平息,朝野间的注意力就已被一条消息所转移了开去——藏东白兰部族发来急报,言称吐蕃赞普松赞干布已于永隆二年十一月初一亡故,其孙芒松芒赞以四岁之龄登基,国政皆由大相禄东赞所掌控。
大唐人是宽容的,这等宽容,体现在对待战败者的态度上,甚少有灭族之行径,但凡征服一地,总是允许战败者归降,当然了,与此同时,大唐人也是记仇的,但凡敢冒犯大唐天威者,皆须得诛之而后快,从此一条来说,两次进犯大唐边疆的吐蕃明显就是虎狼之徒,自是在必除之列,朝野间的舆论倾向在这一点上浑然如一,值此吐蕃赞普新丧、新主幼弱之时,朝野间呼战之声自也就颇为高涨,动本请求出兵惩戒吐蕃的文武官员不少,李恪对此虽一直不曾表态,可显然是颇有些意动的,若不然,也不会任由呼战之声日渐高涨不已。
“诸位爱卿,朕今日叫尔等前来,只议一事,唔,这么说罢,吐蕃既已向我大唐称臣,其国赞普已死半月有余,却不向我大唐禀明,其心叵测,其行也诡,卿等看当如何处置为宜?”
登基至今,已是一年又七个月过去了,李恪的帝位已稳,处置政务的手腕也日趋成熟,明明心中有着趁吐蕃虚弱而攻伐其国之想法,却并不急于表态,而是给出足够的时间,让朝野间的舆论充分酝酿之后,方才借着这么股势头,召集从三品以上大员议事,力求出兵攻伐一事能顺利通过朝议。
“陛下圣明,微臣以为吐蕃身为属国,却屡次无礼犯我边疆,此大害也,此番更是密丧不报,足可见其心已异,较之高句丽更甚,当诛!”
许敬宗最擅长的便是揣摩圣意,这一听李恪言语间明显暗示了要趁机出兵讨伐吐蕃之意思,自不会错过这等媚上之大好机会,头一个便冒了出来,高呼要战,慷慨激昂无比,就宛若他真能率军轻易踏平吐蕃一般。
“陛下,老臣以为许大人所言甚是,似吐蕃这等蛮荒之国,尽管屡犯我大唐天威,自当诛灭,老臣愿率军平之,肯请陛下恩准!”
许敬宗话音方才刚落,就见武将队列便有一人昂首阔步而出,赫然是久已不在朝堂上发言的左领军大将军程知节——老程同志自贞观四年灭陈子明一战之后,再也不曾上过阵,就连绝大多数大唐名将都参与过的数征高句丽之战,他都没能捞到战事可打,早已是被憋坏了的,加之明了新军组建在即,自不会不清楚错过了此番,他怕是再也不可能有上阵建功之机会了,此际跳出来争抢领军之权,也就属再正常不过之事了的。
“程老将军之勇,朕素来是知晓的,年逾花甲,尤有报国之心,甚善!”
李恪对许敬宗的出列一点都不感到奇怪,毕竟他之所以会用许敬宗,要的便是这厮的知情识趣,至于老程同志的突然杀出么,李恪可就深感意外了,不过么,其之所言既是符合己心,李恪自是不吝好生嘉许其一番的。
“陛下,老臣以为趁人之国丧之际攻其国,实有不教而诛之嫌,断不可为也!”
眼瞅着李恪如此嘉许程知节,就此开战之心已显,侍中于志宁可就有些沉不住气了,疾步便从旁闪将出来,高声谏止了一句道。
“嗯?”
一听于志宁此言如此之刺耳,李恪的脸色当即便有些个不好相看了起来,尽管不曾出言呵斥,可一声冷哼里却已满是毫不掩饰的寒意。
“于大人此言谬也,那吐蕃本就是蛮夷之国,屡次犯我大唐天威,皆因先皇宽仁,方才准其为属,今,其国主既丧,依礼自当尽早呈报朝廷,此上下之分际也,断不可违逆也,而今,其既不尊我大唐天朝,讨之乃该当之事也,何言不教而诛哉?”
许敬宗就是一溜须拍马之能手,这一见李恪龙颜不悦,立马便心领神会地出言驳斥了于志宁一通,还别说,这厮心思口才都极为了得,所言所述确是不凡几分道理。
“陛下,微臣以为吐蕃国确是该伐,然,此际恐非大动干戈之时也,还须得谨慎绸缪了去方可。”
许敬宗这等言语一出,李恪虽不曾出言嘉许,可面色却是就此缓和了下来,个中之意味无疑是明显得很,一见及此,陈子明的眉头不由地便是微微一皱,只是这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