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历史上的黄金时代:贞观之治-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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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成带了少量随从,快马加鞭,赶去请罪。到了离仁智宫六十里的毛鸿宾堡,他将大部分官属都留在了那里,因为想到若带人太多,更会引起父皇的怀疑。怀着紧张复杂的心情,建成来到宫中,他知道一场暴风雨在等待着。
听到宣召,建成快步走进内室,看到李渊正背他而立。建成“扑通”跪倒在地,叩头说道:“儿臣知罪,请父皇惩处。”
“你好大的胆子!”李渊仍是怒气冲天。
建成打个冷战,很少听到父皇如此盛怒的声音,他害怕极了。“儿臣知罪,儿臣知罪!”建成不住地说,猛地叩头,咚咚直响。
“你想干什么?逼朕让位给你?也太心急了点吧,哼!”
“儿臣绝无此意,父皇明鉴啊。我,我只是为了自保。”
“联络举兵,私送兵甲,这难道只是自保?”李渊此时如何听得进去辩解。
“前段时间你秘密使可达志从幽州燕王李艺那里调三百骑兵,想置于东宫,虽然有人告你,但朕是怎么维护你的?不过说了你几句,将可达志当成替罪羔羊流放了。当时你说为了自保,朕也就睁只眼闭只眼。没想到你变本加厉了,竟然想造反。”李渊不等建成说,又道:“还有你私自在长安招募骁勇之辈二千余人为东宫卫士,号为长林兵。以为朕都不知道吗?”
“儿臣知道什么都瞒不了父皇,父皇再给儿臣一次机会吧。儿臣真的不是想要造反啊。”建成额头已经流出血来,模样十分狼狈。
谋反与争储?(2)new
“你还想要机会?这次别说什么机会,连你的太子之位朕都要好好考虑。”李渊没有细想就说出这等话来。
建成哪还想得到许多,跪着爬上前来,攥着李渊的衣角,苦苦求情,又是磕头又是流泪,说出话来都已经声不成声,调不成调。
李渊看到他这般情形,也觉心烦意乱:“朕要去休息,你的事明天再说。”
“来人,让殿中监陈福看着这个逆子,就把他押在外面幕下,给他点麦饭吃。再叫司农卿宇文颖去将杨文召来,朕要亲自审问。”说罢,也不管建成,径直向寝宫走去。
是夜,月明星稀,山中还有些许凉意。建成又冷又饿,心中更是忐忑不安。吃惯了山珍海味,粗糙的麦饭真是难以下咽,但实在饥饿难忍,还是扒拉了几口。他不知道自己的命运会如何,抬头望望天空,却想起小时候的日子来,那是多么无忧无虑的时光,可惜再也回不去了。
李渊又如何能睡得踏实,辗转反侧,一夜无眠。整个仁智宫中,没有睡着的恐怕还有很多人,谁都知道这可能是一个决定历史的转折时刻。
杨文没有召来,却等来了他起兵反叛的消息。这对于李渊来说无疑是火上浇油,建成要谋反,他现在已经认定了自己的想法。
隔日,李渊把李世民找了来。
“杨文谋反之事你应该知道了吧?有什么建议?”李渊明白世民肯定也知道其中的缘由。
“文这个小子,竟敢谋反,真是自不量力。儿臣想也许他手下的府僚已经将他拿下,如若不然,派一大将前去讨伐也应该能够很快平定。”李世民故意装傻。
自己这个儿子心中所想,李渊又怎么会不知道,他只有自己挑明:“情况远比这个复杂啊。杨文的反叛与你大哥有关,朕担心会有别的力量起来响应,于国家很是不利。朕想派你前往,平叛归来之后,就立你为太子。但是朕不能像隋文帝一样杀掉自己的亲生儿子,朕会封建成为蜀王。蜀地狭小,士卒羸弱,将来如果你大哥能为臣子,你要好好保全他;如若不能,你取之也容易。”
李世民听了,当然高兴,更觉得父皇为他设想周到,当即跪下,说:“谢父皇,儿臣即刻出发,必定扫平杨文,请父皇放心。”
李渊点了点头,他不知道自己的决定是不是正确。为君难,为父难,又为君又为父者,难上加难。
当晚,李渊觉得仁智宫在山中,如果有什么变故发生,很难及时采取措施。于是他率宿卫兵士出山向南,走了数十里,就地安营。跟随而来的东宫官属也让李渊很不放心,于是他命兵士将他们统统围守了起来。此时此刻,最亲的儿子已经变成了最需要防范的敌人。实际上,李渊现在考虑的,首先不是立谁为太子的问题,而是怎么维护自己权力的问题。在建成与世民的争夺中,看似只有两种势力,其实却有三股力量。李渊的问题就在于,他没有把自己的力量用来为国家挑选合适的接班人,而是用来守住权力。
第二天,李渊搬回了仁智宫,世民出发前去平叛,可是事情却又发生了变化。
建成还被看守着,但是元吉和几位嫔妃却是自由之身,他们可不甘心这般接受失败。世民一离开,他们就开始为建成积极奔走,希望李渊能够回心转意。
“父皇,大哥真的没有谋反的意图。”元吉其实是最着急的人。
“你不要再说了。以为朕不知道你站在你大哥一边吗?朕没有怪罪你,你还不好好反省,竟然敢一再为他求情。”李渊阻止元吉继续说下去。
“儿臣说的都是实话。父皇即使怪罪,儿臣还是要说。”元吉扑通就跪下了,“大哥真是为了自保,都是被二哥逼到这步的。现在儿臣也不怕说出来,其实在父皇来仁智宫之前,大哥就已经计划要乘此机会制住二哥了。”
“你们计划好了?”李渊才知道这一情况。
“是的。大哥要儿臣与他里应外合,一起制服二哥,保住他太子之位。”元吉觉得似乎李渊开始听他的辩解了,“可大哥绝对没有说要谋反啊,父皇,我以性命担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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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故意为他说好话吧?”李渊还是有点怀疑。
“儿臣真是句句实言。而且大哥来此之前早就知道父皇要责备于他,我差人告诉他的。”李渊听了这话,再想想,确实是如此。自己手诏并未提及,而建成一来就请罪,显然是早就知道了。“父皇,您说,要是大哥真是要谋反,他怎么敢来,又怎么会来呢?他大可以据长安起兵啊,何必冒险来此?”元吉趁热打铁。
“他敢!”李渊一提到这个问题,还是挺生气。
“大哥真的不是要谋反。虽然我们知道私自募兵藏甲,接通外臣,已经为法不容,可绝不敢有害父皇之心啊!”元吉知道主动承认错误还是很有效的方法。
李渊有些动摇,他还是需要时间再来想想这事,于是说:“你先下去吧。”
“遵旨!”元吉没有继续,他知道自己的劝说已经有了效果。
李渊回到寝宫,感觉身心疲惫,长叹一口气,自己难道错了吗?
身后有人柔声问道:“陛下何故如此发愁?”李渊回过身来,却是德妃。
“爱妃何时来了?”
“刚到了门口,看到陛下在摇头,想来是有烦心之事,所以没有通报就进来了,还请陛下恕罪。”德妃说话总是轻声细语的。
李渊听得此话,觉得心中舒服很多:“为了建成他们兄弟之事啊。”宫中闹得沸沸扬扬,李渊知道德妃肯定不会没有耳闻。
“国之大事,臣妾不敢妄语,不过实在不忍心陛下如此忧虑。”其实德妃自然是为建成说情而来。
“以子害父,谋朝篡位,朕怎么生出建成这个不孝子来。”
“臣妾虽然与太子接触不多,可是看太子为人忠厚,绝不像会干出此等事之人。会不会其中有什么误会?”
“朕也不相信啊。建成从小是家中老大,做事一向有分寸,不知怎的变成这样。”
“太子为国之储君,可是臣妾看他从不曾恃强凌弱,还十分关心宫中人等,他怎么会谋反呢?”德妃看似一脸的疑惑,“陛下可要想清楚啊。”
李渊心里本就犹豫了,现在听了德妃的话,更是举棋不定了。本来他是因为建成要谋反才动了废立的念头,如果建成并没打算谋反,只是与世民争斗,那他究竟还要不要改立世民呢?
隔日,李渊还是一脸愁云,在屋中踱来踱去,侍从来报封德彝求见。
“让他进来吧。”李渊隐约也知道他所为何事。
“参见皇上。”封德彝进来拜倒。
封德彝是隋朝旧臣,当年与宇文士及一起归降。他通晓吏职,但为人却是首鼠两端。在建成与世民的斗争之中,封德彝暗中攀附两边,可是捞了不少好处。
当年刚平定洛阳的时候,封德彝掌选事,与世民和他的府僚很是亲近。一日,他专门去找房玄龄,让玄龄将杜淹召到秦王身边。杜淹是杜如晦的叔父,本在王世充手下任职,洛阳既平,也就归顺了唐朝。封德彝告诉房玄龄,杜淹因为久不得调,想投到太子门下去效力,而此人狡猾,如果为太子所用,必定对秦王大大的不利。房玄龄觉得封德彝所言确实很对,于是奏请世民,将杜淹纳入旗下,任命为天策府兵曹参军。
世民由此更将封德彝视为自己人。哪知他如此品行,是一个小人。杨文一事发生之时,封德彝正随李渊一起在仁智宫中。元吉也看不出他的向背,但事情紧急,姑且一试,于是前来请他帮忙劝说李渊。封德彝一口答应,他可不愿意将筹码压在一个人的身上。
“爱卿所来为何事啊?”李渊不知道封德彝这个人是站在哪边,印象中好像与世民更亲近。
“臣是为太子之事而来”,封德彝开门见山,“请陛下慎重考虑废太子一事。”
李渊没有答话,封德彝接着又道:“太子为国之根本,若然动摇,对于维护稳定十分不利。现在国家新创,内部叛乱才稍稍平息,外面又有强敌,此时更易储君,恐怕会引起难以预料的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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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建成谋反,怎还可以当太子?”李渊知道封德彝说到了他最担心的问题。
“太子联络杨文,确实有谋反的嫌疑。但是陛下要考虑秦王的因素才是。秦王对太子形成了很大的威胁,太子有一些出乎寻常的举动也是可以理解的。现在太子已经来请罪,除了杨文之外各地也没有发生类似事件,臣认为还是将事情的影响降低到最小程度为好。”
“言之有理啊。”李渊其实最担心的是国家出现动荡,自己的地位受到威胁,就建成与世民而言,他并没有太多的个人好恶。而且仔细想来,两人资质也并非相差很多,若是为一国之君,当都可胜任。
“为了国家的稳定着想,臣认为还是不要行废立之事。”封德彝说出了总结性的一句话。
“你先下去吧。朕再考虑一下。”李渊说道。
又是一个不眠之夜。李渊认真回想事情的经过和许多人的话,觉得建成确实不是针对自己而来,当时自己可能真的是太冲动了。储君是国家未来的接班人,轻易变动,真是大大的不妥。像隋文帝一样,废长立幼,最终致使国家败亡,我大唐怎么能重蹈这样的覆辙。他终于下定决心,在这沉沉的夜晚。
李渊最终将事情的性质定义为兄弟不和睦,并采取了各打五十大板的方法,将责任归到了两人手下的身上。于是太子的官属王和韦挺,还有世民的府僚杜淹成了替罪羊,一同被流放到州(今四川西昌)去了。李建成重新获得了自由,太子之位也还是他的,只是还要好好反省。可远在沙场的李世民又一次失望了,他以为快要到手的东西悄无声息地溜走了,争斗注定还要继续。
伍 玄武门:一变定乾坤
改写历史的守门将军(1)
时值六月,无风,有些令人悒郁不能舒展的闷热。长安京城笼罩在夜幕中,街上偶有行人来去,平静,潜伏着烦躁。
穿过坊市的街道,长安城一隅的一座府邸。红门影壁,院子里并无多余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