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保安-第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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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攻的鼓声响起,三千老弱神情麻木的向着壕沟走来,生死已交给上天,饿死和被打死没有太大的区别。队伍前进不远就进入了火炮的射程,保安军在壕沟外标注了射界,当流贼刚进入火炮的射程,炮兵营在长官的命令下开了炮,一声声的炮响传来,进攻的队伍中被犁出一道道血的通道,流贼老弱对此早已经麻木,不为所动继续向壕沟前进。
保安军对于阻止他们的进攻似乎也丧失了信心,更多的将炮火转向后边作为督战队的弓箭手,弓箭手的队列伤亡惨重不安定起来,有崩溃的迹象,王嘉胤派出亲兵在砍杀了几个胆怯逃跑的弓箭手后稳住了阵脚。
王嘉胤对整体的进攻态势还是十分满意,看来张楚的致胜法宝起不了作用。
流贼的炮灰不计伤亡的向前冲击,终于走到了保安军树立的木桩前,面对这些木桩他们一筹莫展,木桩深埋在地下面,推不倒,拔不出,木桩之间连着坚固的铁丝,精钢的铁丝上挂满了倒刺,爬不过拉不断,流贼在木桩前聚成一团,保安军没有给他们太多应对时间,壕沟内矮墙后成排的保安军站了起来,手中的指向了木桩前的流贼,声如爆豆般响成一片,袭向铁丝网前的流贼,将他们打倒在地,连绵不断的声将冲锋的炮灰从人群中一层层的剥离,保安军的一千名手六轮连续不断的射击之后,炮灰部队的阵势变得单薄起来,只剩下千余人在那里前进不能,后退不敢,即使是抱定了必死决心的流贼也承受不了这种打击,老弱炮灰终于吓破了胆,呼喊着向后逃去。督战的弓箭手毫不留情的射出一片箭雨,将逃回的流贼钉在地上,如此也没能阻止流贼的溃败,溃散的流贼不顾一切的向后逃去,将弓箭手阵形冲散,王嘉胤的亲兵冲过去一阵砍杀。将退回来的人尽数杀死,才稳住了阵式。
王嘉胤脸色铁青,没有想到保安军简单的几根木桩有这么厉害。
令旗挥动流贼的第二波进攻开始了,这一次派出的不全是送死的炮灰部队,其中夹杂了大量手持钢刀的精锐,精锐的待遇与炮灰不同,他们的前面多了木制的盾车,保安军看这些盾车不顺眼,集中了火力向这些盾车开炮,大部分的盾车在路上被炮弹击毁,躲藏在后边的流贼变成了一具具的尸体。
仅存的盾车将流贼的精锐护送到铁丝网前,手持钢刀的流贼疯狂的砍着拦路的铁丝网,保安军的手麻木的在长官的号令中向目标射击,弥散的硝烟根本容不得他们去检视自己的战果。木桩前留下了一地的流贼尸体。
铁丝网被砍出了一个个豁口,流贼的精锐也消耗殆尽,无力再向前冲锋了。流贼的这一波进攻又被打退了。
王嘉胤快速的对战场的形势进行着判断,保安军所依仗的就是那些木桩和壕沟,通过它们迟滞义军的速度,然后用进行杀伤。王嘉胤也是见过的,缺点就是装填速度慢,如果没有阻隔的话,步兵冲到阵前也打不了几轮。
两次冲锋的损失对流贼来说算不了什么,王嘉胤认为找到了破敌之术。更多的人、更快的冲锋,让保安军的火炮无暇装填,手没有时间换,只要杀到近前,拿的敌人只有被屠杀的份。王嘉胤果断的下达了命令,留少数兵力压住阵脚,其余所有的将领带全部人马冲锋,所有人员有去无回,后退者斩,不给保安军任何喘息的机会。
第一百一十五章 破阵
王嘉胤亲自登上圆木垒起的高台,来到高台上摆放的一面巨大战鼓前,王嘉胤拿起鼓锤奋力擂动战鼓,鼓声大振,流贼受到了鼓舞,发出阵阵呐喊,向保安军大营冲去。
保安军的大炮打响了,层层的阻击着流贼的进攻,炮声轰鸣带走一个个鲜活的生命。
流贼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进攻的队伍没有任何停顿。在路上留下一片尸体后,炮灰们冲到铁丝网前,冲过之前砍开的豁口,将背上的泥土填入壕沟,保安军火枪手在矮墙后不停的射击着,将冲在前面的流贼打死在壕沟旁,后边上来的流贼将尸体和土一起填入壕沟,壕沟上被填出了一条条通道,后边跟进的弓箭手向矮墙抛射着箭矢,保安军火枪手前面有矮墙,头上戴着铁盔,弓箭并未给他们造成太大的伤害,对于可以威胁到他们的敌人还是感到不爽,队长一声令下,枪口转向了弓箭手,几轮齐射,弓箭手溃散了。
流贼中的精锐却乘此机会叫喊着向通道冲去,只要冲过去砍断铁丝网,前方剩下的只有低矮的土墙,勇猛的士兵轻松一跃就能通过。流贼看到了胜机,冲锋更加勇猛,通道上挤满了人。
防守的保安军似乎看到危机,火枪手的铅弹更多打向了通道之上。流贼纷纷倒下被同伴踩在脚下,将通道垫得更宽。生死只是一瞬间,冲过去就是生,胆怯了就是死。悍不畏死的流贼冲过通道,面对壕沟后的铁丝网,流贼举起了钢刀,一刀刀砍在讨厌的铁丝上,砍断了大家就有了生路。
参差不齐的矮墙缺口处保安军推出一辆辆炮车,炮车上的佛朗机指向了壕沟上的通道。
炮兵的统领大声发出了号令,佛朗机射出的霰弹飞向了通道,通道上挤满了冲锋的流贼,霰弹发挥了最大的效力,弹丸击中人体腾起一阵阵血雾。冲锋的阵式变得单薄起来,流贼发现身边同伴不断减少,后边的流贼加快了脚步,不断的补充上来,在保安军的枪弹前倒下,变成一具具尸体。
战场达到了一种微妙的平衡,流贼冲不上去,保安军也没能将他们打退,壕沟前流贼的生命不断被消耗着。
王嘉胤久经战阵,很快明白了当前的形势,自己已尽了全力,保安军却没有任何的损失,流贼队伍只是靠着一口气在冲,时间一长对于死亡本能的恐惧升起,队伍马上就会崩溃。他当机立断下令停止进攻,撤退的锣声响起,流贼如蒙大赦,如海水落潮一般退了下去,顾不得受伤的同伴还在地上哀嚎,尽力向后跑去。先逃出保安军大炮的射程再说,那里才最安全。
王嘉胤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败了,跟先前副将一样没能冲到敌人阵前就败了。
打下去只能徒增伤亡,王嘉胤没有强令流贼再次进攻。命亲兵传令给各个将领,收拢队伍退回大营。流贼们眼睁睁的看着保安军派人走出矮墙,将没能逃回来的受伤流贼抬进土墙后边,修补好木桩间的铁丝网,开始清理壕沟中的尸体和泥土,流贼付出的巨大伤亡白费了。
王嘉胤命令手下休息,自己在大帐中思考着下一步怎么办,书记官送来了进攻中伤亡的情况,两次短暂的进攻流贼已伤亡惨重,搭进去不下五千条人命。王嘉胤对此不以为意,损失的大多是老弱炮灰部队,只要有粮食这样的人要多少有多少,精锐不失,很快就能拉起一只庞大的队伍。
一番思考之后王嘉胤明白了,保安军的大炮虽然可怕,不是决定胜负的力量。冲锋时有一些损失,最后还是冲过了壕沟。要命的是保安军的火枪和霰弹,如果能防住枪弹与保安军混在一起肉搏,人数上的优势就能发挥出来了,战胜保安军不是没有可能,仗打到这个地步灰溜溜的撤走,他实在咽不下这口恶气,命令手下做准备,明天再发起进攻。
天眼看要黑下来了,稍做休整的流贼忙碌了起来,山林中的树木一棵棵被砍伐下来,捆扎成木排做成一辆辆盾车,粗粗的树干防不住红衣大炮实心弹的轰击,防止霰弹还是没问题。
天黑之后,流贼点起了火把,整个营地一片灯火通明,连夜赶工,多做一辆盾车,就多了一分胜利的希望。
保安军大营十分安静,似乎对流贼的行动一点儿也不关心。
第二天一早,太阳从地平线上升起,照耀着战场,天空还是那么的晴朗。流贼一队队开出营地,盾车虽然沉重却给了他们安全的保障。成排的流贼在号令中向着保安军的大营开来,推在前边高大的盾车遮住了他们的身形。
没有试探,没有犹豫。流贼已熟悉了保安军的路数。面对保安军火炮的拦截,适应了很多。
漠然的看着自己的同伴被炮弹打得支离破碎。有许多盾车被击毁在路上,后边的人迅速的上前补上缺口,流贼连夜的工作起了作用,大量剩余盾车向前推进着,为流贼提供掩护。进攻变得容易起来,在木桩前顶着保安军的枪弹一阵劈砍,铁丝网上开出了一条条通路。
负土的流贼再次填平了壕沟,其他的流贼不顾生死将盾车抬上了通道,掩护着流贼的精锐不断向前推进着。保安军从矮墙豁口推出的佛朗机没有使用霰弹,实心的炮弹将盾车打得木屑横飞,许多盾车被击倒,后边隐藏的流贼立时被保安军火枪手射过来的弹雨收割干净。
流贼明白到了生死存亡之时,并不畏缩后退,成群的冲上去,付出一地尸体的代价后又将盾车立起。数辆盾车被抬过了壕沟,流贼拼死冲到了壕沟内侧的铁丝网前,砍开了一个个缺口。
王嘉胤紧张的观察着战场上的态势,流贼冲过壕沟之时他看到了希望,坚固的盾车拦住了保安军火枪子弹,冲锋中的伤亡降低到了一个可以接受的范围。保安军的佛朗机连使用霰弹的机会都没有,打了几轮实心弹后已从豁口拉了回去,火枪的声音也变得稀疏起来,保安军害怕了,这是要后撤,王嘉胤挥动令旗命令后边的流贼全部压上去,不能给保安军任何的喘息之机。
保安军的反击果然弱了下来,不但豁口中的火炮被拉了回去,矮墙后边的火枪声也停了下来。进攻的流贼大为振奋,砍断铁丝网将盾车推到了矮墙前,后续的队伍不断的跨过壕沟跟过去。
矮墙阻碍了盾车的推进,有性急的流贼跃过矮墙向前冲去,离保安军大营已不远了,再冲一下胜利就到手了,保安军的火枪声从靠近大营的最后一道矮墙那里传来,看来他们想要坚守这最后的防线。
矮墙后浅浅的战壕为流贼提供不了多少防护,向前冲锋的流贼被枪弹打翻在地上,见硬冲不行,流贼利用人多的优势疯狂的用手扒着矮墙上的泥土,矮墙被扒平,流贼们艰难的抬着盾车一点点前进,保安军的火炮努力的将炮弹射向盾车,盾车被打翻、打散,给流贼带来巨大的伤亡,可还是有几辆盾车接近了最后的一道矮墙,流贼大受鼓舞,更多的人冲上去,兴奋的流贼布满了整个战场,流贼大声呼喊着:“破阵!破阵!”最后一道矮墙前,竖立在那里的盾车越来越多,成群的流贼挤在盾车后向前移动着。
王嘉胤松了一口气:“要破阵了。”
第一百一十六章 祝融
张楚在保安军大营内的高台之上神情冷漠的看着战场,一切在按他的设想进行,他却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
此时不是心慈手软的时候,他冲身边的传令兵命令道:“开始祝融行动。”
传令兵在高台上打出旗语,战场上的观察哨立即将命令传达下去。
保安军大营外一个个秘密坑道中的保安军开始了行动。这些坑道分散在保安军防线的各处,坑道是封闭的上面覆盖厚厚的泥,只留着很小的出入口。
坑道内存放着一个个的铁桶,接到命令里边的保安军士兵将铁桶打开,铁桶内的汽油被灌入一个个竹杆连成的管道中。这些管道遍布了整个阵地,管道中汽油借着地势流进了阵前的壕沟,流到了前面的战壕。
本来被血水浸透了的战场变得更加泥泞了。流贼处在进攻的亢奋之中,没有人注意到这微小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