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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唐朝败家子-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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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逸趁机道:“嫂子,也给你爹娘做两个河灯吧!”

“嗯!”杜氏无奈,只好淡淡应允。

“对了,我只知你娘安葬在陈州,你父亲呢?似乎从未听你提起过。”谢逸眉头一动,顺口询问。

杜氏心头猛然一震,眉目间闪过一丝慌乱,急忙支支吾吾道:“我父…那时我…还小,对父亲印象很淡…甚至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

……

伊阙风景秀丽,水上的游船,岸上车马游人都不少。

龙门山下,一艘游船飘荡在水面上。

也许是为了防晒,游船两边悬着竹帘,竹帘之后站着一个壮硕的中年男子,身旁还有一个蒙面妇人。

妇人脸上蒙着一层淡淡的轻纱,从眉眼处的来看,年岁不是很大,三十许的样子。一身紫色衣裙,看起来颇具风姿。

“看到没,李世民在这里给他的皇后修造佛龛祈福。”妇人的音色很好听,但语调却格外阴冷。

“看到了!”中年男子的声音颇为沉重。

蒙面女子冷冷道:“胜者王侯败者寇,当皇帝多好啊,君临天下便可以随意挥霍民脂民膏……哼!”

中年男子没有说话,但是脸上的表情似乎颇为赞同,也多有不快。

“前两天李世民来过这里……”蒙面女子语气悠悠,似乎意有所指。

“来过又如何?”中年男子摇摇头,轻声道:“身为帝王,出行必有甲士护卫,哪能有什么机会。”

蒙面女子似乎恨意十足,愤然道:“难道就要一直坐等吗?等他白龙鱼服(微服出行)吗?李世民那等怕死之人,有这个胆量吗?”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知道,但不能再等下,一旦让李世民的鹰犬找到我们的踪迹,就什么机会都没有了。”蒙面女子沉声道:“去岁你回了一趟江淮,侯君集立即出知陈州,你不觉得这中间有什么关联吗?”

中年男子歉然道:“是我不小心,没有掩藏好行迹……”

“上次你回去到底做什么?你一直没告诉我。”

“我……”

见中年男子吞吞吐吐,蒙面女子摆手道:“罢了,你不说,我也不问了。不过我要告诉你,李世民多年未出长安,这次来洛阳是绝好的机会,不能再错过。”

中年男子劝阻道:“洛阳城里就不要想了,张亮在此经营多年,且李孝恭和程知节又在李世民身边……”

几个名字从耳边闪过,蒙面女子的眼神里寒光更甚,悠悠道:“这我明白……他总不能一直待在洛阳,总要回长安的,机会便有的是,我不会便宜‘他们’的。何况李世民这次带了好几个小崽子,会是不小的拖累……”

“我还是那句话,莫要着急,这么多年的隐忍都过来了,不差这几天,还需周详计划,谨慎行事。”

“那当然,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何况我已经等了不只十年了。”蒙面女子冷笑道:“再说了,李世民仇家遍天下,我就不信此番没有其他人来洛阳?也许我们还能渔翁得利也未可知。”

说完,蒙面女子转身往里舱走去,裙摆随风而动,黑纱滚边卷起,犹如一朵含苞待放的黑玫瑰。

中年男子轻叹一声,想要转身跟过去的时候,猛然注目盯向帘外。就在刚刚那一刻,一艘游船与他们“擦肩而过”,船上好似一对少年夫妇带着个女儿出游。

只是……一闪而过之时,船舷之侧那个沉默的女子,那张清丽的脸庞……中年男子撩起珠帘,想要看清楚时,相对而行游船已然顺流远去……

……

伊水岸边停着一辆马车,马车上坐着个白发老翁,此人衣饰华贵,气度不凡,似乎还有种学识渊博的感觉。

他叫虞世南,大唐弘文馆学士,永兴县公,昔年秦王府十八学士之一,亦是李世民倚重的重臣,今年已经八十高龄。

他的兄长是前隋内史侍郎虞世基,武德元年,宇文化及于扬州弑主(隋炀帝)时,一并被杀。

鉴于自己可能没几年好活了,虞世南特意前往江都祭奠兄长,刚刚返回洛阳。乘船在洛水码头登岸后,想起昔年与兄长同游伊阙的情景,虞世南特意乘马车前来故地重游,缅怀兄长。

伊水滔滔,往事历历在目,却早已物是人非。虞世南凝望许久,发出一声轻叹,随后目光落在不远处的龙门山上。

瞧见宾阳洞前繁忙的景象,虞世南悠悠问道:“那处在做什么?”

“魏王殿下主持在此处修造佛龛,为文德皇后祈福。”

“哦,原来如此,魏王殿下孝心可嘉……”好巧不巧,虞世南刚刚出口称赞,极不和谐的一幕出现了。

一个吆五喝六的工头大摇大摆走过,不断催促呵斥工匠,稍有延迟,手中的皮鞭毫不留情地狠抽,工匠背上顿时皮开肉绽……

ps:很抱歉,这几天更得略慢,时间也不固定,主要是为理顺后续情节,落笔比较谨慎。昨天我以为搞定了,但今天发觉还是有点问题。

这一部分是个转折,新出场的人物很多,三问不想因为仓促更新,导致情节漏洞或其他问题。多花点时间,为的就是保证后续情节顺畅,精彩,望诸书友见谅!

第六十三章蔷薇丛外河灯曳

七月半,鬼门开。

七月十五,一年一度的中元节,或称鬼节,抑或盂兰盆节。

按照习俗,这一天要祭奠死者亡灵,或上坟扫墓,或烧纸祭麻姑,或放河灯祭奠祈福。

洛阳城里,魏王李泰再次主持祭祀,当然了,这次祭奠的对象除了长孙皇后外,还加上了高祖李渊与太穆皇后窦氏。

有鉴于上次李承乾在长安祭祀,搞出的动静太大,至仁至孝之名广为传颂,李泰不由颇感压力。

不用想,今天李承乾又会前往献陵和昭陵祭祀,必定再次广受好评。所以洛阳这边的祭奠礼仪绝不能落后,李世民不在洛阳,更得好好表现了。

李泰为此尽心尽力,极尽周到,一整天各种繁琐的礼仪,谢逸等臣子少不得陪绑,跟着受罪,以至于陪嫂子和妹妹放河灯的时间都没有。

等傍晚回到御苑时,小蛮略有不高兴,嘟着小嘴埋怨道:“三哥骗人,说好一起放河灯的。”

“对不起,三哥有事耽搁,回来晚了。”谢逸心中少不得咒骂几句李泰做作,然后柔声安慰妹妹。

“嗯……”

“那河灯放了吗?”

小蛮悠悠道:“放了,嫂子带我去的,就在旁边那条河里……”

谢逸知道御苑旁有条小河,是洛阳宫御河水系的一部分,流出东门注入洛水支流,放河灯很是方便。只是……

“嫂子人呢?”谢逸不免有些奇怪,嫂子杜氏竟不见了踪影。

小蛮摇头道:“不知道,嫂子说让我在家等三哥,她有事出去一会。”

出去了?去了哪里,又有什么事情?谢逸心头不禁泛起个问号,自家嫂子如今是越发神秘了。

……

虞世南到了洛阳,并未着急回长安,毕竟皇帝巡幸东都,怎么也得面圣之后再说。

不过李世民去了济源未归,虞世南只好留下恭候圣驾,今日魏王殿下主持中元节祭祀,祭奠高祖皇帝夫妇和文德皇后,身为人臣,少不得出席。

只是毕竟年纪大了,大半天繁琐的礼仪之后,虞世南不免有些劳累,更要命的是还有些内急。

八十高龄,控制力自然不如年轻人,想忍却忍不住,无可奈何,虞世南决定为老不尊一回。

瞧见御河旁有座假山,旁边还有大片密集的蔷薇花丛,红花绿叶成为极好的屏障,可以掩藏行迹,避免尴尬,虞世南匆匆走了过去。

水流腹空之后,虞老头只觉好生舒服,正准备整理衣衫离开时,蔷薇丛外响起了脚步声。为了避免尴尬,虞世南只好暂且隐藏行迹,不动声色。片刻之后,便听到蔷薇丛外响起了说话声。

“殿下,中元祭礼很周到,陛下回来肯定满意。”

“应该的……中元节,自当祭奠皇祖父母和母后,父皇不在,自当由我主持。”虞世南听得清楚,说话的是魏王李泰。

“殿下仁孝,众所周知,中元祭礼,还有伊阙龙门为皇后娘娘修造的佛龛,陛下和朝臣们都看在眼里。”也不知是魏王府的仆从还是门客,言辞间尽是马屁。

李泰轻声问道:“对了,佛龛修造进度如何?”

“郑斌一手操办,从河东和洛州本地招募了一批工匠,正在日夜赶工。”

李泰轻声道:“嗯,务必加快速度。”

蔷薇丛后的虞世南皱起了眉头,他想起那日在伊阙看到的情景,皮鞭猛抽,苛待工匠的情景。这些事魏王都知道吗?

“殿下,属下昨日去伊阙看过,郑斌办事很尽心,他手下的监工也得力,提着皮鞭呵斥,有偷懒者便会抽打督促,进度快着呢。

只是如此下,工匠们都颇为辛苦,多有伤患,恐延缓进度,属下已叮嘱郑斌另行招募更多工匠。”

李泰无所谓道:“本王不管这些,告诉郑斌,无论如何,别耽误了工期便是。”

蔷薇丛后的虞世南眉头再次皱起,甚至还有些愤然,这便是魏王所谓的仁孝?

修佛龛是为长孙皇后祈福,为了进度不顾工匠劳累与死活,这样真的好吗?真的不会有失皇家仁德,有损文德皇后在天之灵的福祉吗?

虞世南也是个直臣,时常直谏,性子与魏征有某些相似之处。愤慨之下身体下意识晃动,不小心触碰到身后的假山碎石,顺势滚落在地,发出轻微响声。

“谁在那里?”魏王府的随从一声呼喝。

虞世南闻声正准备现身,并打算当面直谏魏王时,透过蔷薇丛间的缝隙,瞧见李泰与随从走向了御河边。

御河水面上飘着的一盏河灯,一个姿容卓越的女子从河边站起身来。

“民妇谢杜氏参见魏王殿下。”河边的女子正是杜氏无疑,今晚她单独出来放河灯,刚才正看着远去的河灯发呆,不想突然有人大喝一声。站起身来,瞧见是那日见过的魏王李泰,这才慌忙见礼。

李泰皱眉沉思片刻,再联想她自称的身份,才想起来此女好像是谢逸的家眷。

“你在此处做什么?”李泰轻声询问。

杜氏慌忙道:“今日是中元节,民妇在此放盏河灯,祭思亡…母,不想惊扰殿下,还请殿下恕罪。”

“哦,原来如此。”李泰轻声道:“宫禁之中,河边水畔,你走路小心些。”

“是,民妇告辞。”杜氏想到一些事情后,不由有些心慌,慌忙告辞,快步离去。

看着杜氏匆匆而去的背影,随从轻声道:“殿下,此女似乎有些慌张,奇奇怪怪的。”

李泰点头道:“是有些慌张,至于行径……哪里奇怪了?”

“放河灯,这个时辰似乎略晚,否则御河里何至于只此一盏河灯呢?而且……

此地阴暗,河边陡峭,她一个女子何不选个平坦处放灯,而要在此隐蔽之处呢?莫不是为了故意掩藏行迹?”兴许这名随从是细心人,此刻福尔摩斯附身,分析的头头是道。

李泰思量片刻,点头道:“这么说,是有些奇怪……此女好似是谢逸的嫂子,杜楚客可有调查过此女来历?”

“杜长史查过,据说此女随母逃荒到了陈州,母亲病逝,此女卖身葬母进了谢家。”

随从悠悠道:“而后好似是为谢逸病重的二哥冲喜,不过进门不久,谢二郎便一命呜呼,此后一直留在谢家……殿下,也许此女与谢逸有着不清不楚的关系。”

“哼哼,这不重要……”李泰好似很反感这样的猜想,有些冷峻的目光落到水中的河灯上,轻声道:“想办法把河灯捞上瞧瞧。”

“是!”

片刻之后,随从便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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