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酒徒-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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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仇建琼依旧在砸吧着嘴,闭目细细品味着。旁边的鲜于仲通狐疑地端起酒盏,试探着尝了一点。他本不饮酒,但这酒闻起来如此香洌,又听众人如此赞美惊叹,也有些好奇。
另一张桌上,诸葛连遗憾地盯着自己眼前的酒盏,又侧身向自己的大哥望去。诸葛孔方神色虽然镇定但却已经站起身来,缓缓走到萧睿身旁,拱手笑道,“在下诸葛孔方,萧公子有礼了。”
萧睿知他是大唐四大商贾世家诸葛家族的家主,也不敢太过怠慢,也起身还了一礼,正要说什么,同桌的鲜于仲通已经接过话茬,“萧公子,此等美酒可否酿制出来让我大唐百姓共享乎?”
萧睿笑了笑,回道,“然也。回鲜于大人的话,在下已经命人在蜀州开设酒徒酒坊蜀州分号,专门产酿此酒,想必——想必下月就可在益州上市了吧?”
“哦,萧公子酿酒神技令人佩服。”鲜于仲通似乎丝毫没有受到方才鲜于景一事的“影响”,微笑着就东一句西一句地跟萧睿扯了起来,他毕竟是在职的官商,而且在剑南道官场根基很深,据说还有朝中某贵人做靠山,他这从中一打岔,诸葛孔方只好耐着性子站在一旁。
其实萧睿很明白,这鲜于仲通和诸葛孔方的意图。见自己借章仇家寿宴推销的目的已经达到,经此一宴,五粮玉液在益州上流社会的名头已经打响,不久后的益州上市想必不再有太大的问题。故而,萧睿也无心再跟鲜于仲通瞎扯,略微应付了几句,便起身向章仇兼琼告辞而去。
第082章鲜于来访
益州刺史章仇兼琼母亲寿宴之后没几天,萧睿和五粮玉液的名头便传遍了整个益州的上流社会。// 一连几日,萧睿都与少女玉环留在客栈中闭门不出,等候两个人的到来。一个是蜀州的杨括,一个是洛阳的公孙让。
按照萧睿的构想,借着五粮玉液在益州和剑南道正式上市的机会,将酒徒酒坊在益州开设起来。毕竟,蜀州小城远远没有益州作为天府之都的巨大辐射力,只有将五粮玉液的生产基地转移到益州来,五粮玉液才能真正依托蜀中逐步占领大唐的所有市场。
而要想将五粮玉液如清香玉液一般做大做强,就必须要由孙公让这种富有经验和运作能力的大商人来进行,杨括毕竟还是太年轻太嫩了些。孙公让接到了萧睿的书信,早在一个月前就开始望蜀中赶,估计这些日子也该到了。
萧睿每日在客栈中跟玉环谈谈诗文,聊聊家常里短,倒也过得清闲自在。少女本来想出去益州周边走走看看,但见萧郎似乎不愿意外出,也就放下了这等心思,静静地陪着萧睿在益州府城中心繁华地带的这间客栈内“隐居”起来。
萧睿不愿意外出,主要是为了躲避麻烦。当日从章仇兼琼母亲的寿宴上离开之后,诸葛家和鲜于家都派人来下请柬,请他饮宴。嘴上说是仰慕他的才学诗文,其实打的还是五粮玉液的主意。诸葛孔方和鲜于仲通这两个大商贾深知五粮玉液的巨大价值,他们都企图跟萧睿合作,对五粮玉液的整体销售权志在必得。
如果萧睿没有跟孙公让合作在前,这两人倒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但如今,无论他们开出的条件多么优惠,按照萧睿的脾性,都不会答应他们。一诺千金,萧睿自认为这是自己最大的优点。
秀儿侍候在萧睿的房里,笑吟吟地看着自己的少爷跟他的未婚妻百无聊赖地玩着一种名叫执骰子的小游戏,冷酷青年卫校则忠于职守地守卫在客房门口,无论萧睿怎么说,他都不肯回自己的房间去。每天天一亮准时像根冰冷的棍子一样站在那里,一直到入夜。
鲜于仲通换了一身便服,竟然亲自寻到了客栈。卫校是认得这个剑南道鼎鼎大名的大官商的,但他毕竟是出身王府,在长安见惯了达官贵人,对于一个剑南道的中层官员倒也不太放在眼里。
倒是鲜于仲通上前来拱了拱手,“请问萧公子在否?”
卫校冷淡地点了点头,探手敲了敲门,沉声道,“公子爷,鲜于大人来访!”
……
……
有外人来,玉环悄悄地回避了。蒙着面纱的少女急匆匆地走出客房,与鲜于仲通擦肩而过。鲜于仲通鼻翼一阵抽动,忍不住向少女离去的秀丽背影扫了一眼,心里奇道:好香!
萧睿迎了出来,拱手施礼,“鲜于大人大驾光临,萧睿实在是受宠若惊。”
鲜于仲通旋即换上了一副在他看来已经非常柔和非常诚恳的笑容,却还是让萧睿感觉很假很虚伪。也不知怎么的,萧睿有些不太喜欢这鲜于家的人,倒也不单纯是因为鲜于景那日的拙劣表现,完全是一种直觉。用现代人的话来说,就是第六感。
两人分宾主而坐。秀儿呈上茶盏之后,便静静地垂首站在萧睿的身后。
两人随意叙谈着,全都是一些家长里短的客套话。可随着交谈的深入,鲜于仲通虽然面色沉稳,心里却隐隐产生了一丝不安。从少年清朗地近乎能透彻人肺腑的目光中,这个纵横商海和官场多年的红顶商人几乎有一种被透视的感觉。即便是在章仇兼琼面前,他也没有这种感觉。
其实这是他的错觉也并非错觉。作为一个穿越千年历史烟尘的穿越者,萧睿熟知鲜于仲通这等大唐名人的过去与将来,他们的经历,他们的家世,他们的性情品质以及他们的宦海沉浮和人生轨迹都牢牢掌握在他的脑海中,一旦面对真人,这种超前的先知感便下意识地放射出来,自然会让鲜于仲通有被看透的感觉。
寒暄了半天,鲜于仲通终于还是忍不住,说出了自己的来意。可令他意外的是,他腹中早已准备好的优惠条件还没有说,就被萧睿一口回绝了。虽然萧睿口中的“抱歉”、“告罪”不止,但从他淡淡的语气中,鲜于仲通还是听出了毫无遮掩的坚定,没有任何的回旋余地。
鲜于仲通心里一个转念,莫不是诸葛孔方已经捷足先登?不,不会,这些日子,他一直派人暗暗注视着萧睿的动静,即没见他去诸葛家,也没见诸葛孔方到访。
鲜于仲通的面色有些不好看,沉吟良久,他才缓缓低声道,“萧公子,你可知我们鲜于家为什么能拿下剑南道商贾买卖的半壁江山吗?”
萧睿笑了笑,“当是鲜于大人经营有方吧。”
“非也。萧公子,不妨给你说句实话。鲜于一家的产业之所以自某这一代从剑南道后来居上,与世代经营的诸葛家平分秋色,主要是我们鲜于家的利润有三成要送进长安去——你懂本官的意思吗?”鲜于仲通沉声道。
“明白了。”萧睿还是无所谓地笑笑。
鲜于仲通有些恼火,声音便有些发狠,“如果不跟本官合作,本官敢保证,你的五粮玉液在剑南道寸步难行。”
萧睿见鲜于仲通有些恼羞成怒的意思,不由更加鄙夷他的为人,口中依旧是淡淡地,“非萧睿有意跟鲜于大人为难,只是萧睿已经答应了与洛阳的孙家合作,请大人恕罪,请大人见谅则个!”
“哼,诸葛家给你开出了什么条件?本官一样可以开出。”鲜于仲通压着火气,继续做着工作。在他看来,以他的身份屈尊前来亲自跟萧睿谈判,已经给足了他面子,萧睿没有理由不答应,毕竟这是一件双赢的事情。更何况,他人生地不熟,跟鲜于家这个背靠官府的强大地头蛇作对,岂不是自寻死路?
第083章章仇怜儿
章仇府的后花园,布置得异常清雅。/一如章仇怜儿画中所绘,几座亭台楼阁掩映在绿树红花之中,长廊回转,绿藤缠绕其上,缓缓的水流从木质的栈桥下淌过,颇有几分江南园林的风韵。
章仇怜儿穿着一袭鹅黄色的短裙,袖口高高挽起,乌黑如云的头发倾泻而下,清秀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挥动着葱白一般的玉臂正在出神地绘制着一副人物肖像写意。几个侍女远远地站在一旁,心里都很明白,这冰山一般的小姐如今算是真正被那个叫做萧睿的少年郎君化为一缕春风,彻底消融了。
章仇兼琼扶着孙氏,远远地站在后花园粉红色的拱门处,互相交换了一个无奈的眼神。孙氏叹息一声,“我儿,那萧睿当真是已经订婚有了妻室?”
“回娘亲的话,那萧睿的未婚妻名杨玉环,此次他入蜀中也是陪伴他的未婚妻探望其母而来。”章仇兼琼皱了皱眉,“不仅如此,我听那张旭的意思,朝中最得宠的咸宜公主怕是也已经看中了这萧睿,将来……”
孙氏黯然一呆,沉默良久,才又叹息一声,“我那苦命的怜儿。”
“娘亲!”耳旁突然传来一个带着颤音的柔声呼唤,孙氏一惊,抬头见章仇怜儿手里握着刚刚完成的画幅,面色煞白地站在自己母子跟前。
“怜儿……”孙氏上前一步。
“娘亲……”章仇怜儿的手颤抖着,慢慢松开了手中的画幅,一阵清风吹过,画幅被卷起在空中飘荡着,打了一个旋儿,就落入了栈桥下的流水之中。水迹顿时将墨迹印染地浓而散开来,隐隐见一个青衣俊秀男子的身影在浸满水渍的画幅上从清晰变得模糊,又化为一团乌黑而消散。
……
……
从大喜到大悲,从肃杀冰冷到春风化雨再到漫天冰雪,这便是章仇怜儿此刻的心情。这个心气极高的孤傲女子,见了萧睿还以为上天开眼,终于赐给她一个如意郎君。可没成想,到头来,这幸福劲儿持续了没有几天,便又成一场虚幻的泡影。
“薄雾沾衣轻烟寒,一曲衷情倾诉难。”章仇怜儿喃喃自语着,轻轻推开孙氏,擦干珠泪,落寞而踉跄地沿着栈桥向处在后花园深处她的闺房行去,背影是那么地孤冷凄寒。
不多时,花园深处那绿树红花间便传来哀婉节奏缓慢的琴声。一弦起,二弦落,三弦凄清,四弦飞散,五弦倾诉,六弦泪花儿飞溅,而七弦则崩断证心声——悠远哀婉的琴声戛然而止,隐隐传来了章仇怜儿近乎绝望一般的吟唱声,“知音难觅,弦断有谁听?”
鲜于仲通大怒拂袖而走。
玉环担心地从内室走出来,轻轻依偎进萧睿怀里,幽幽道,“萧郎,得罪了这鲜于大人,会不会有麻烦啊?要不,我们赶紧回洛阳去吧,别管这些事情了……”
萧睿叹息一声,将少女紧紧地拥在怀里,“玉环,此刻我已经是欲罢不能了……五粮玉液上市迫在眉睫,我不能在这个时候离开蜀中,必须要等到酒徒酒坊在益州站稳脚跟才成。”
“可是,鲜于……”
“玉环,不要怕。我们是惹不起这鲜于仲通,但却没有必要怕他。说白了,无非是为了一个利字……”
“萧郎,要不我们跟诸葛家合作吧,听说诸葛家的背后是寿王李瑁殿下,只要酒徒酒坊中有了诸葛家的份子,想必鲜于仲通就会不敢轻举妄动。”
“不。这些权贵们的政党之争,我不想介入,诸葛家如果背后没有长安权贵,我可能还会考虑一下,可他们背后却站着一个皇子——玉环啊,这趟浑水,我们不能去沾,一旦沾上就很难脱身了。”
“可是,萧郎,如果没有——依鲜于家在蜀中的树大根深,你的酒徒酒坊很难在益州立足啊,奴担心……”
“玉环,你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