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痕-第3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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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碟子上面“舔”下来为止。当这一对新人开始为一块粘在碟子上的水果糖而努力的时候,快乐的笑声和掌声溢满了整个礼堂。
凌寒为了自己的妹妹,曾经有过一段不光彩的人生,但是正是如此,反而让她这样一个平凡的女人,拥有了一个不平凡的灵魂。得到了爱情的滋润,享受到安定而富足的生活,现在谁都能一眼看出来,凌寒恋爱了,凌寒结婚了,凌寒现在就是一个充满快乐与满足的小女人,她比任何人都懂得珍惜这种幸福的生活。珍惜能够一生陪伴她,守护她的丈夫。
凌寒能成为一个好的妻子。
赵剑平有过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有过一个绝不能用幸福来形容的婚姻,当他受到重创家败人亡万念俱灰,以为自己再也不会重新拥有感情,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的时候,他不但有战侠歌这样的师父和兄弟帮助他鼓励他,他更在冥冥间早已经注定的缘分下,找到了自己新的人生伴侣。
这种失而复得的喜悦。和赵剑平天生就拥有的质朴,使他一定能成为一个好丈夫。更何况面对凌寒这样一个比他小上十岁,外在条件更能达到一流水准的美女,赵剑平只怕这一辈子注定要小心翼翼的去哄劝自己的娇妻,去心甘情愿的当一个“妻管严”了。
凌雁珊也一脸感动的望着眼前这一幕,看着自己亦姐亦母的亲人,在走过人生最灰暗的一段日子后。终于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幸福与未来,她怎么能不为之开心雀跃?!
“战侠歌?!”
一个惊喜交集的声音,猛然从礼堂某一个角落里扬起,紧接着战侠歌就看到一道身影撞向了他。战侠歌只来得及大大张开自己的手臂,严峻就狠狠撞进了他的怀里。他们两个人都用力拍打着对方的肩膀。一时间千言万语都汇聚成了同一句话:“好兄弟!”
“哗啦……”
战侠歌在转眼间,就被几十条同样有力,同样热情,同样快乐的手臂给包围了。什么李春艾,什么谢宇然,到处都是熟悉的面孔,到处都是友善的笑容,面对眼前的一幕,战侠歌的心瞬间就被快乐和感动给填满了。
严峻努力在狭小的空间里扬手狠狠擂了战侠歌一拳。“你小子就喜欢玩这种神出鬼没的事,什么时候回来的,竟然也不预先通知我们一声?”
“刚刚回来,我一踏进校门就听说赵剑平正在学校的礼堂里举行婚礼,我连背囊都没有放下。就直接跑过来了。”战侠歌指着能够证明自己清白的行囊,放声笑叫道:“你们也不看看我是谁啊?我是最会搞怪的战侠歌!我们一群兄弟已经有两年时间没有见面了,我要老老实实没有一丝悬念的出现在你们身边,那是多么的古板和无趣啊?!”
“废话少说,及时赶回来了就好!”严峻奋力推开周围那些热情如火的手臂,把战侠歌直接推到礼堂的主席台上。在主席台上,放着两张代表男方家长的椅子,李向商校长伸手拍着自己身边的空位,微笑道:“还傻站在那里做什么,你怎么说也是赵剑平的师父,当然有资格坐在这里。你别说在这种场合下,就我一个人坐在这里,别提有多别扭了。”
当战侠歌的目光落到李向商身边的椅子上,他猛然瞪大了眼睛,他揉着自己的鼻子苦笑道:“喂,我这不是还活蹦乱跳身强体健,摆明能长命面岁的嘛!你们也不至于在椅子上摆一张我的相片,咒我早死吧?最过份的是,我长得这么英俊神武,又气度不凡,你们挑大哪一张相片不好,干嘛非要找上一张表情最严肃,最死板,怎么看都象是灵堂上专用的相片?”
“这还不是你的徒弟,非要给你留上一个位置,要不然第五特殊部队的教官有这么多,愿意当赵剑平亲属的人多了去了,干嘛非要放上一张你死气巴拉唧的相片?”
李向商随手把端端正正摆在椅子上,怎么看都象是灵堂专用的相框丢到一边,微笑道:“还傻站着干什么,难道你还要新郎新娘三拜九叩的请您上座啊?就连我这个校长、亲属兼顶头上司,也没有这样的殊荣呢?”
战侠歌坐到李向商校长的身边,他的目光四下寻找,可是战侠歌最终却没有找到自己希望看到的身影,他终于忍不住低声问道:“校长……洁儿呢?”
“一会到我的办公室再谈。”
战侠歌低低应了一声,不知道为什么,在这种快乐的气氛中,一种不安的感觉,却在他的内心深处缓缓涌起。后来战侠歌根本不知道这场婚礼到底是如何结束的,他又是如何跟着李向商,走进了李向商的校长办公室。
当李向商从保险柜里,取出一个档案袋。并把里面的东西,都放到办公桌上的时候,战侠歌的身体不能自抑的狠狠一颤,因为李向商拿出来的,赫然是雅洁儿战侠歌结婚时,为了身份保秘而临时办理的身份证,和一个红彤彤的结婚证。
“雅洁儿已经走了,这里她留下来的东西,我想我应该把它们转交给你。”
战侠歌拿起了桌子上的结婚证。轻轻翻开了结婚证上充满喜庆红色的扉页,当战侠歌的目光落到雅洁儿和他反反复复拍了三次,才终于定型的结婚照上。虽然贴在结婚证上的,只是一张两寸大小的彩色相片,但是这张相片仍然忠实的记录了当时雅洁儿的快乐,雅洁儿的幸福,和雅洁儿的温柔。而那个和她紧紧偎依在一起,脸上同样露出幸福笑容的大男孩,不就是两年前的战侠歌自己吗?
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战侠歌拿着这份结婚证的手。已经开始不能自抑的颤抖,他用奇怪的鼻音,呆呆的问道:“走了?”
李向商望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男人,他的身体仍然象一把锋锐的刺刀,站在那里还带着稳如泰山的感觉,但是李向商可以清楚的感觉到,战侠歌的心乱了,他的心慌了。李向商的眼睛里闪过了一丝复杂到极点的神色,他真的想指着战侠歌的鼻子放声大骂,可是现在他又怎么可能再去苛责一个为了自己最心爱的女人,已经让自己的生命都为之燃烧,同样伤痕累累的男人?!
“是的,她走了,在十八个月前,她已经离开了第五特殊部队,她复员了。她再也不是一个军人了!是我亲手签的字,批准了雅洁儿的退伍,也是我亲自送雅洁儿,离开了第五特殊部队!在离开第五特殊部队的时候,她并没有带走这张身份证,和这张结婚证,事实上,我根本不敢把这两样东西放到她的面前。”
战侠歌瞪大了双眼,涩声问道:“为什么?!”
“她失忆了!雅洁儿回到中国后,接受了长达四十八个小时的手术,才终于重新睁开眼睛,从那个时候开始,她就忘记了你,忘记了你们曾经发生过的一切。她也忘记了自己在第五特殊部队,学到的所有战斗技巧与知识!但是她一看到任何和你有关的东西,甚至是听到你的名字,都会进入一种歇斯底里的状态,根据仪器数据显示,如果我们再这样强行试图唤醒她的记忆,她真的会疯掉的。”
李向商长长吁出了一口闷气,“我请教过很多心理学和人体生理学权威,在三个月时间里,也把雅洁儿送到了很多权威医疗机构和学术机构,接受他们的治疗。那些专家和研究员都告诉我,雅洁儿是在本能的抗拒你,她已经在潜意识里,把你和她发生过的一切,包括她在第五特殊部队学习到的知识,都硬生生的从自己的记忆里全部抹除了!”
“真的,相信我。”李向商凝视着战侠歌的双眼,低声道:“你应该了解,雅洁儿平时虽然很温柔甚至是有一点点软弱,但是当她下定决心去做一件事情的时候,没有任何人能扭转她的决定。如果你不顾一切的出现在她的面前,试图挽回你们之间的感情,她真的会因为无法抵受面对你的那种强烈刺激,而彻底崩溃!我想在她的潜意识里,宁可自己真的疯掉,也不愿意清醒而清楚的面对你吧?!”
“砰!”
战侠歌只觉得双腿一软,他这个纵横天下的战斗英雄,这个拥有一身铮铮铁骨的英雄,在这个时候,竟然无法承受自己的体重,重重摔倒在李向商校长的办公室的地板上。
战侠歌没有爬起来,他把自己的脸埋在了双膝之间。李向商校长没有说话,他只是静静的望着眼前这个就坐在地上,正在无声哭泣的男人。
无声的哭泣,才是最悲,最痛的,因为这样的哭泣的人,已经没有了发出声音的力量!
不知道过了多久,战侠歌突然扬起了布满泪痕的脸。他就象是一个快要溺死的人般,用绝望的目光望着李向商,他的嘴唇抽动了半天,才猛然放声哭叫道:“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就算是战争结束了我仍然呆在佛罗伽西亚,我东奔西走的在自己并不擅长的领域努力工作,我用了整整一年的时间,我做的这一切,就是想让洁儿知道,我并不是一台没有任何感情的杀人机器。我能在战场上杀人,也能在战后的废墟上重新帮助人们建立一个幸福的家园啊!”
听着战侠歌那犹如受伤野兽般的哭嚎,就连李向商这样的人,心里也忍不住一颤。
“我不是想让洁儿知道,我是这样的在乎她,喜欢她;我就是想通过自己的双手。取得一份能够让她满意的成绩,才出现在她的面前,去恳求她,希望获得她的原谅啊!!!”
战侠歌一拳重重打在他脚下坚硬的地板上。血花随之在地板上飞溅,他嘶叫道:“洁儿你好狠啊!洁儿。你好绝啊!你竟然连见上一面,听我解释,听我恳求的机会,也没有给我!你知道我会找你的,你知道我会想尽办法,恳求你回到我身边的,可是你竟然用你自己来威胁我,你……”
说到这里,战侠歌已经泣不成声。
李向商用同情的目光,望着他一手提拔出来,中国第五特殊部队最出类拔萃的军人,他沉默了很久,才低声道:“其实,这样做对雅洁儿来说。未尝不是一种解脱。我早就知道她在内心深处,并不喜欢军人这个职业,她的性格更不适合成为第五特殊部队的军人,这一次,她终于脱了!现在她已经找到了一条最适合自己的路,她正在做自己认为最有意义的事情,我这个做大哥的,面对这样的洁儿,真是即喜且悲!”
……
这是一个座落在连绵群山里,再偏僻不过的小山村。这里实在是太偏僻了,又没有什么特别的资源,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祖祖辈辈都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从解放到现在,五十多年过去了,在这片太过贫脊的土地上,只产生过一个高中生。
在这片大山里,没有公路,只有一条慢慢自然形成的土路。拖拉机在上面驶过,总能掀起大片地灰尘,拖拉车更象是长了脚似的,在路上不断蹦跳颠簸,但是这条土路必竟还能让拖拉机跑起来,总算是让这些居住在大山里的人,和外界有了现代化的交通工具。不过一旦老天不作美下起了连绵阴雨,整条土路就会变成一片泥泞,在一些地势比较陡峭的地方,就算是人走上去也经常两脚打滑,机动车辆根本就不敢在上面行驶。
在这片大山里,竟然也拉上了电线,但是因为线路太长,检修工作不到位,经常停电也就不说了,一旦到了农忙需要调用大量电力来保证农作物灌溉的季节,那些座落在大山里的小山村,都是整周整周的停电,就算是来电,也是晚上十二点以后,悬挂在屋顶的白炽灯泡,才会不情愿的亮起来。
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