罂粟花香-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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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如说:“这样也好。今天我的胃口也不好。”
他们到了吴笑天的住处。何如拿出她的名片跟一张收据,递给吴笑天,笑了笑说:“笑天,你第一个月的房租是八百三十,我已经替你付过了。三个月之内,你把钱还给我,支票跟现金都行。我丑话说在前头,三个月后如果我没收到你的钱,我就找我的律师!我的电话和地址都在名片上,没什么事就不用打电话了!”
吴笑天听了,张着嘴巴看着她,老半天没反应过来。
何如离开了吴笑天的公寓。车子开动的时候,她觉得自己刚才对吴笑天说的话有点过头了,她不知道自己忽然间为什么会产生这种情绪。于是她来到附近的VONS,买了一束刚刚绽放的罂粟花,回到吴笑天的公寓。她将花插在一个玻璃瓶里,说:“这是我最喜欢的加州州花金罂粟。你好好休息一下吧。”
吴笑天说:“我明天就要去学校了,我想,今后我们见面的机会可能不多了。”他看了一下何如送来的金罂粟,笑着说:“这花本来应该是我送给你才对。你还是这么喜欢橙色调,对它情有独钟。不过,它的颜色好像太刺眼了!”
6、火锅暖融融
6、火锅暖融融
不久后,白果的男朋友江谷PHD毕业,本来他想去哈佛或者杜克大学做Postdoctoral的,因为那边为他提供的条件更好一些,初始的年薪就是三万八。但白果却一定要他到LA来。白果在电话里跟他说:“江谷,这是一次机会,也可能是最后一次机会!你想想,我都已经快三十岁了。我没必要整天在电话里等你空洞的声音!现在钱对我们应该不算什么。你真想有自己的Carrier,在哪里发展还不都是一样的?我要你认真考虑我的话!”
江谷第二天就回了电话,说他决定好了,他愿意到西部来。在当初他当时寄出的Resume里,也有一份寄给了C大。他很快就给C大去了E…mail,对方接受了他。不过年薪一下就少了八千。
白果舒了口气,但是随即心里忽然又有点空虚了。她想,要是男朋友真的有一天过来了,难道自己的日子就会充实起来了吗?她打量着空空荡荡的房间,想象着一个男人在那里走来走去的情景,忽然间心烦起来。她问自己:一个人为什么要结婚呢?尤其是个女人?!难道一个女人真的就那么需要一个男人吗?看来何如那天晚上在Casino说的话不是没有道理!
那天正是周末,白果拿起手机,给何如办公室拨了个电话。何如不在,白果嘴里咬着笔,她想找个人聊天的欲望反而越来越强了,她突然想起了上次在Casino外帮过她的忙的那个男人,但是当时她却忘了向他要电话号码和地址了。
她想,生活在这种大都市里,反而象是在沙漠中一般,空空旷旷的,连个真心谈得来的朋友都没有。
她忽然突发奇想:要是自己的男朋友将来能够召之即来,挥之即去,那该有多好?!但是这种想法无疑就像童话一样。因为谁都应该有自己的位置和责任,她的男朋友为了她愿意到西部来,不就是出于一种责任感吗?看来今后她的脾气也要收敛一些了。
于是她上网了。她经常在上班的时候上网聊天,以此来排遣漫长的时间。她浏览了几个网站,全是些无聊的话题。原来网上也是一片沙漠。快下班的时候,她接到了一个电话,她一听就知道是谁打来的了。她高兴地说:“何如,你现在在哪?我刚给你打过电话呢。晚上你想出来吗?”
电话那头的何如笑说:“想啊!不过晚上我想去中国城吃内蒙古的小肥羊火锅,刚刚开张的。你想去吗?我请客。”
白果说:“今天天冷,正好涮火锅。我一定去!不知道上哪家餐馆?”
何如说:“就在Valley大道这边。你到了后打我的手机。我还请了另外一个人,不知道你介不介意?”
白果笑说:“只要她的胃口不大,我就不介意。”
何如笑说:“我也是第一次请他吃饭,也不知道他的胃口大不大。不过没事,反正火锅底料是三个人的份,菜嘛,随便点。”
白果笑说:“这样我就不客气了。”
白果到了餐馆时,见到何如跟一个男的已经坐在那里候着了。白果原以为何如请的是个女人,没想到却是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她坐下之后,忽然认出了那个男的就是前些时候在Casino停车场帮她的车子充电的那个男人。
白果看了何如一眼,心里有点纳闷:何如她跟这个男的是怎么联系上的?
这时,刘东起站了起来,向白果作了自我介绍。何如笑着对白果说:“刘先生是刚从东部过来的,他是个律师,他所在事务所的办公室,就在我们公司的附近。上个周末他的车子被老墨撞了,今天我是给他压惊的,顺便也感谢他上次救了我们的急。”
刘东起笑说:“看来我们的相识,都是因了车子!”
火锅上来了,三人边吃边聊。
白果是个细心人,她悄悄观察着何如和刘东起的神色,但是却看不出两人间有什么特别的关系,于是暗地里莫名其妙地松了口气。白果问刘东起道:“刘先生以前在东部哪个城市?”
刘东起说:“在华盛顿DC。”
白果笑说:“真巧,我的男朋友也在华盛顿上学。”
刘东起说:“他是哪个学校的?”
白果说是J大的。刘东起笑说:“我也是J大的!”
白果说:“过些日子他就要过来了,到C大做Postdoctoral。”
刘东起笑说:“既然都是校友,他来的时候,我来做东。”
何如听了,本来想告诉他们吴笑天也在C大做Postdoctoral的事,但后来想了一下,觉得还是少点事为好,于是就将话咽了回去。
刘东起说:“我没想到到西部后就不太顺利。我的车子从东部开了两千多英里过来,一路上都没事。可刚到这里不久,就被老墨给撞了。前边的护盖也被撞得拱了起来,挡板中间被撞出一个窟窿,就跟猪八戒似的。我这车子是前年买的一辆95年的二手“日产”旧车,花了五千多。那日本车中看不中撞,又没有气袋,跟美国车撞不了。美国车硬件了得,撞我车子的是一部开了快二十年的“老别”,老墨就喜欢开这种老式车,它的边杆只是凹进一小块,我的车子连挡板里面的塑料泡沫都给撞出来了,路上开着就象小孩玩具车一样。”
何如笑说:“亏你自己还是律师呢!你为什么不找那老墨算帐?”
刘东起叹口气说:“老墨的车子大都又不上保险,被他们撞了,你要跟他们打官司,他们又不愿出钱赔,情愿坐牢也要给你耗着。我的旧车在东部时只上了单保,因此我想想就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白果说:“幸好人没出大事。我的一位同事去年被一辆大卡车撞了,弄得神智不清,直到最近才恢复过来。但已不能再从事电脑工作了。”
刘东起说:“可我心里毕竟还是有些遗憾,我主要是因为恋旧。那车子开了两年,决定到这边来工作的时候,又舍不得转卖给别人了,因此咬咬牙从东部开了过来。前天本来想把车子修一下,可车行的人说,要修好车子,至少得三千五。于是我就将车子当作废零件,一百块钱卖给了车行,充作拖车费。”
何如听刘东起说他恋旧,不觉看了他一眼。她心想,恋旧的人一般都是很有人情味的。于是心下不免又想起了吴笑天,他是不是也是那种人呢?!
白果问刘东起说:“那你现在上班怎么办?要不要我们帮忙?”
刘东起笑说:“以后有你们帮忙的时候。这几天我租了一辆车子,明天还车。明天我想去看部新车。在美国,妻子和老公可以不要,但车子是万万不能不要的!”
白果想起了自己的男朋友江谷,不觉会心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