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者天下-第2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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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了石长书站在办公区的外面冲着她招了招手,她轻轻的点点头不疾不徐的朝着石长书走过来,并没有一般秘书遇见老板时候的局促,也没有下属见上司的讨好,一如既往的一样淡然。
这也是石长书如此看重胡晓的原因,她能时刻保持着镇定的情绪和稳妥的处世态度,让她从来不会做出不符合常理的举动,自然也不会犯错。
不犯错的下属,听起来很不可思议,但是,胡晓就是这样一个人。
她不疾不徐的走到了石长书的面前,不卑不亢的打了个招呼:“行长,你找我?”
石长书点点头,然后微微皱了皱眉毛,显得有些不安:“他怎么来了?”
“这个我不清楚,白先生没有跟我提起。”胡晓有些歉意,其实按照她的身份,很多来找石长书办事的人都会事先将自己要做的事情先和胡晓通下气,请胡晓为自己参谋一下有没有可能办成,而胡晓也会客观的帮他们分析一下,当然,同时她也会恪尽职守的告诉石长书,并将自己做出的分析一同告诉石长书,尽量的能帮他分析清楚局势。
正是因为胡晓有这么重要的作用,甚至有些时候可以左右石长书的决定,也让来找石长书办事的人一定会对胡晓百般的讨好。而石长书也会提前从胡晓那里知道来找她的人的目的。让自己做好万全的准备。
不过,这一次倒是奇怪,白陌来找石长书,什么都没有说,这让石长书有些隐隐的不安。
白家,其实是得罪不起的。
虽然白梓轩没有兄弟,白陌更是独子,可是白家就是得罪不起。
华夏银行只是一个兴起了不过七八十年的私人银行,可是到了现在,它的规模已经能赶上国家银行了,甚至在黄金储备上超越了不少国家银行,当之无愧的是中国第一私人银行。而这个银行当时在开办了五六年的时候却面临着破产。
就在资产都已经进行评估准备拍卖的时候,有一个人跟当时的华夏银行的董事长签下了一个永久性合同。
所谓永久性合同,就是只要华夏银行在一天,那么这份合同就一直有效,哪怕有一天华夏破产,被别的银行或者国家收购了,这份合同也依然有效。
其实,光从实现上来看,这已经是一份不平等的合同,更何况合同里面的条款更是不公平,可是,就是这么一份不平等的合同,居然是合法,居然是成立的。这当然是跟当年的华夏银行董事长与合同同时签收的永远放弃追究合同是否合法的条约有关系。
没有人愿意当傻子,当年的华夏银行董事长也是。他之所以愿意这么做,不光是那个人手里有一笔富可敌国的财富,他答应将这笔财富全部存入华夏银行,并且在十年内不过问华夏银行对这笔财富的使用,不得不说,在当时,这是一个极为冒险的决定。华夏银行却是以这笔巨大的财富从死到生,可是,如果当年华夏银行还是一蹶不振呢?那这笔钱岂不是打了水漂?
所以不得不说,当年那个人还是很有眼光的。
当年在签署的合同中,那个人只要了华夏银行49%的股份,并且不参与管理,在外人看来,这49%的股份也是华夏银行自己的,可是,只有华夏银行自己知道,无论何时,如果这个人拍走了这笔股份,那么华夏银行就立刻只剩下了空架子。
事情过去了很多年,那个人并没有再出现。他所交给华夏银行的巨大财富变成了华夏银行储量惊人并且越来越惊人的黄金静静地存放在华夏银行的地下金库里。和那些黄金一起存放在华夏银行地下金库里的还有那一份签了华夏银行一名的合同。
当年的那个人,姓白。而他不是别人,正是白梓轩的祖父,白陌的曾祖父。
没有人知道白家是哪来的那笔钱,因为现在的白家不过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小老百姓而已。其实,这大概跟白家人的性格有关,比起那些风生水起的惊险刺激的上流社会的人,他们更喜欢过着普通人的生活。
白陌在他20岁的那年知道了这件事。当年白子轩将合同和印鉴全部交给了白陌,同时也告诉他,在过去了最初十年之后,白家人只要凭着印鉴和白家人的血缘认定就可以动用那笔钱。只不过,似乎白家人都忘记了这件事了,或者说,几代的白家人已经习惯了过这种老百姓家长里短的日子,从来没有人去找过华夏银行去拿这笔钱。但是,白家人不拿这笔钱,不代表这笔钱就平白的归了华夏银行。相反的,虽然那笔钱在华夏银行如雪球一般越滚越大,华夏银行却开始急盼着白家人来取这笔钱,又怕白家人来取这笔钱。
盼着白家人来取这笔钱,那是因为,华夏银行长痛不如短痛,只要取走了这笔钱,以后华夏银行赚的钱就不用想着还要分一大块给白家。怕白家人来取这笔钱,那是因为,华夏银行现在董事长所占的股份是63%,而这其中白家就占了49%,如果白家失去了这笔钱,无形之中就等于华夏公司要易主。所以华夏银行又怕白家来取走这笔钱,如果真的被取走了,华夏银行几十年的基业只怕要就此毁于一旦。
随着华夏银行的盘子越来越大,这种恐惧也就越来越大,但是白家人几十年来都没有露过面,让华夏银行多少有一点侥幸的心理,或许,白家早就没有人了。
这种侥幸一直到白陌的出现,便被彻底的打破了。
华夏银行也是私人银行,其实也是一个家族企业,第一代华夏银行的董事长姓石,也就是石长书的祖父。和白家人不同,这几十年,石家开枝散叶多子多孙。不过他们也算是管理有道,就算是家族企业,也没有走上那种富不过三代的老路。石长书这一代叔伯兄弟总共有六个,不过按照能力,其实只有三个人坐上了现在石长书这样分行行长的位置,至于另外三个,因为没有什么能力,也只能分些不多的家产,惨淡过日子罢了。
五年前。当白陌拿着印鉴和医学证明书出现在石长书的办公室的时候,石长书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因为关于白家人的事情,他们其实是从小就知道的,可是,从来没有见过白家人,他们甚至认为白家人要不是就死完了,要不这件事根本就是一个不存在的笑话。所以,当白陌活灵活现的出现在石长书的面前的时候,他足足有三分钟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那个时候,他整个大脑都是空白一片,甚至,他都已经想到了华夏银行就此完了。可是,当年那个不过二十岁的少年却笑着对他说:”我来这里,第一不是为了取钱。第二也不知道白家现在到底有多少资产在华夏银行。我来这里,唯一的目的就是告诉你们,白家还有后人。“
这话真是轻巧。
而且白陌在石长书办公室和整个华夏银行确认了他手里的印鉴和血缘证明是真的之后,就离开了华夏银行,再也没有出现过。可是,那天晚上,所有的石家人,没有一个人睡着了,他们无不是在一种煎熬中度过了那个黑夜。
而后,白家人再次消失了。
白陌果然像他说的一样,他没有取过钱,更没有查过那个属于华夏银行唯一一个白钻账号,他就像是他说的一样,再也没有出现过。
就这样,又过了五年。
虽然在这五年里,华夏银行想过很多办法转移财产,可是根本没有办法动弹,因为,在白陌出现后的第二天,他们就接到了经济法庭的全面监控,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们只能继续经营华夏银行,再也没有别的办法。
这五年,石长书经常想,白陌会以什么样的姿态出现,是趾高气昂,还是谨小慎微。可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神出鬼没的白家人,再次出现时,竟然那么突然,让他甚至有点手足无措。
他这次来,是为了什么?
石长书长长的吸了一口气,努力平静一下自己的心情。
任何一个人,在知道有人卡着自己脖子的时候都没有办法做到完全的淡定,就算是纵横商场多年的石长书也是如此。他站在那扇雕花大门面前好一会才开门走了进去。
五年了,当年那个俊逸的少年出落的越发的成熟了。他此时此刻正站在那落地玻璃窗面前,端着茶杯静静的望着这座繁华的城市。
“白先生。”石长书看着白陌的身影,脸上挂上了职业性的微笑。
白陌转过头看了看站在门口的石长书露出了一个温文尔雅的笑容:“石先生,好久不见了。”
“是啊,一晃五年,时间真是如白驹过隙。”石长书虽然是个商人,但是因为石家是书香门第出身,所以,他的骨子里带着一种文人的儒雅。
“我终于知道了,为什么银行都要建的那么高。”白陌又一次转过了脸,垂下了眼睛,吹了一口杯子上袅袅的白雾,端起了杯子,凑到唇边喝了一口。
“为什么?”石长书走到白陌的身边,和他一同俯视着这个繁华的城市。
白陌却没有回答石长书,只是微笑着:“石先生,难道不想知道我来做什么嘛?”
“白先生既然要来。就算我不问也一定会告诉我的,我又何必急于一时。”白陌的身上有一种平和的能力,就算石长书在进到办公室之前是心神不定的,可是现在,站在白陌的身边,却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却忽然平静了下来。
“这样吧,先给你吃个定心丸。”白陌呵呵的笑着:“我不会取走那笔钱,永远也不会。只要我们之间合作愉快,我想,那笔钱会一直放在华夏银行里,随时都能成为华夏银行的救命钱。”
白陌的话让石长书微微一愣,看来,这个过于年轻温和的年轻人并不像是他表面表现的那么单纯而没有心机。因为从白陌那琢磨不透的笑容里,他似乎看见了一些玄机。
不过石长书什么都没有说,他不是年轻人,更不是一个初涉商场的菜鸟,当然不会介意白陌的这些话。就算白陌知道一些关于华夏银行不利的东西也没有什么,毕竟,对付这样一个连毛都没有长全的年轻人,石长书还是觉得很有把握的。
“那就先谢谢白先生了。”虽然对于白陌的话有些许不悦,可是石长书并没有表现出来,而是笑呵呵的转身,朝着他那张巨大的办公桌面前走去。一边走,一百年朝着办公桌彼岸的椅子伸了伸手:“白先生请坐。”
白陌还是站在原地,静静的看着石长书,并没有坐下来,他微笑着望了望那几张椅子,然后朝着接待区的沙发走去,而后优雅的坐在了那长沙发上。他的两条修长的腿优雅的交叠在一起,一双修长的手端着那杯茶静静的放在膝盖上,而他的脸上还是带着微笑。
站在办公桌边的石长书微微一怔,这是他没有想到的结果。白陌并没有坐在他指定的位置上,反而又回到了长沙发边坐了下来。这看起来,是一个很平常的动作,可是,在石长书看来,却不那么平常。
一般人找他办事,都会有个主从心理,他石长书是主,而找他办事的人是从。就算不是这样的心理。在坐到了石长书对面之后,都会或多或少有了这样的心理。
这是一种正常的现象。当两个人对面坐着的时候,其实座椅微高的那一方会从心理上高于座椅微低的那一方,就算一开始双方谈话很平等,可是到了最后。多多少少都会受到心理暗示的影响,在作出判断的时候会有些偏差。
今天,他也像往常那样邀请白陌坐在自己对面的椅子上,可是,让他诧异的是,白陌却坐到了距离他足有十米远的接待区的沙发上,并依旧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