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地为牢-第18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中直直的坠下……
若谦正在纳闷为什么自己的伤会奇迹般地完好如初，却不得不先去接住空中落下的身躯。子璟，无霜，慕白亦是呆呆的看着，不发声音。
想起烟染的笑，明眸皓齿的美好；想起烟染的手指，在纤长的琴弦上弹出细碎的音符；想起烟染的眼瞳，清澈而忧伤；墨色的长发柔软的在空中飞扬……
紫色略显单薄的身躯从高空直直坠下，没有丝毫迟疑的跌在若谦怀中，纸色的唇瓣微掀吐出一口又一口鲜血，染红了苍白的唇，雪色的颊，紫色的衣，墨色的发。鲜血，也开始从身体细密的毛孔点点冒出。一点一滴汇聚成河，从低垂的指尖流下，在北俱漫无边际的皑皑荒雪上开出一朵朵血色的曼珠沙华——地狱的招引之花。越来越盛大的花朵昭示着生命的流失只剩点滴，若谦透明的泪点缀在嫣红的花瓣上形成晶莹的露珠……
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蚩尤死了，被永远封印于灼热的地底深处；烟染也死了，灵魂被永远封印于众人的记忆之中……
耳畔还回荡着蚩尤恶毒的诅咒，“用最真挚最美丽的字眼，宣布最悲惨最绝望的判决，用最全身心的力量去守护一个最不应该守护的世界，活着承受最身败名裂的痛苦，死后为世人所遗弃，世世代代，传承相继。”
三十四、死不复生
……
“烟……烟染……”若谦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想摇却又不敢摇怀中满身是血但还是很美的人，双手颤巍巍，仿佛一瞬间老了十岁。
“若谦……我……恐怕不能实现自己的诺言了……咳咳……”烟染有气无力的笑，嘴角的血就像用不完似的绵绵不绝溢出。
“不，不会的！这是做梦，你告诉我这是做梦！”终于忍不住崩溃，若谦近乎疯狂的呐喊。
“我……我也想是……是做梦……可是我从一出生……便知道……知道自己的命运……不是不爱你……是……是不可以爱上你……可……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不要说对不起！我要听的不是对不起……不是，从来都不是……”你永远只会说对不起……永远只会拒我于千里……我从来不想听……对不起……
“对……不……起……”已经撑到了极限，烟染的手垂了下去，眼帘盖住深紫色的瞳孔，睫毛不再眨动，体温逐渐流失，血流也慢慢止住……
“不！烟染！”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其实只是未到伤心处。若谦，哭了。很伤心很伤心，和地上的血与雪混在一起，融成一种湿湿的颜色……
“让开！”慕白粗鲁的一把把若谦推开，抱起已死的烟染。
“你要干什么？”若谦虽是悲伤，但还存有理智。
慕白没有回答若谦的疑问，而是凝起灵力，施起法术。“舍生取义！”慕白低声说。
一道白光逐渐从慕白的手上转到烟染身上，慢慢将烟染的身体笼罩，成为一团白色的光体。
“没用的。”一个可男可女的柔和声音在上空响起。
“谁？”除慕白在为烟染死去的身体施法之外，其余三人齐齐开口问。
“凤凰。”众人转身，便看到那只五彩的大凤凰开口讲着人话，诧异不已。
“为什么没用？”唯有慕白，还是平静的神色。因为他看到，死去的烟染已经开始有生命复苏的迹象。
先是手指微微颤动，然后身体各个地方便如雨后春笋一般开始动起来，一点一点，却给了他们无比的希望。凤凰亦是诧异，明明已经死透了的人，无论是舍生取义，还是杨柳甘露，都无法将其复活，这……
“烟染！”若谦奔过去，想要将复活的人抱在怀里，却不料，被一把推开。
“烟染？”不解的看看自己被推开的手，若谦满脸不可置信。
“我不是烟染，我是嫣然。”同一张脸，同一件衣服，同一副身体，却是不同的表情，不同的性子，承载着不同的灵魂。
“嫣……嫣然？”子璟走过来，瞪大了眼。
“是。”起身，看看身上残留的血迹皱眉。“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姐姐，怎么会把身体弄成这样？
“简单地说，就是我们打不过蚩尤。被他用浓雾分散开。等到浓雾散尽，我们便看到烟染在空中不知道干什么，强大的能量在她周身围绕，我们无法，也没有能力接近她。然后我们看到那只凤凰从天而降，消灭了蚩尤。最后，烟染便……”若谦回答，看着嫣然的眼神若有所思。
“原来……原来是这样……”姐姐，你可真狠心啊！看着若谦痛苦不能自己的模样，嫣然冷冷微笑。笑得出来并非她苏嫣然没有亲情没有良心，而是早就知道了结局，现在，只是按着剧本再演一遍原有的戏罢了。无关感情……无关……伤心……
看着嫣然的冷笑，子璟问：“嫣然，我想问问你，为什么……”
“为什么我会在姐姐死去的身体里，支配她，对吗？”接着他的话说下去，嫣然笑得无奈。
“这个……”子璟犹豫了一会，才又下定决心地说：“是！”
“我可以不说吗？”歪过头，嫣然问，三分希翼七分妄想。
“不可以！我想，我有权知道一切。”若谦说。斩钉截铁。
无奈的笑笑。果然还是这样。“好吧，我说。但你们不要太惊讶，也不要太难过。毕竟……”住了口，走到若谦身边时附在他的耳上才说完全。“人死，永不能复生……”
三十五 结局一、古佛清风
其实，苏烟染与苏嫣然本为一体。她们的前身，本是炎帝的女儿——精卫。当初黄帝抗蚩尤，本是与炎帝一起想出来的计谋，但炎帝因女儿被海吞噬，伤心过度，竟忘了与黄帝的约定，致使黄帝要牺牲一半的寿命来唤沉睡于九霄之上的凤凰助阵才可将蚩尤封印。但由于黄帝召唤蚩尤时已用尽了精力，所以这个封印极其不稳，约莫几千年后蚩尤便可破印而出，继续为祸人间。
所谓因果循环，封印因精卫而不稳，它也要由精卫来重新压制。于是几千年后，要由精卫投胎转世的人来重新封印蚩尤。但所有人万万想不到的是，几千年来，精卫不断的将石子投向大海，灵魂被分裂成两半。一半只记得将害她的大海填平，一半只记得为人时的前尘往事。
一碗孟婆汤，俗尘结过往。两个灵魂，一同投胎在了几千年前为精卫转世后召唤凤凰藏匿咒语的栖凤山庄。一个成为栖凤山庄庄主的私生女儿，苏烟染；另一个为栖凤山庄庄主的小姐，苏嫣然。忘却了过往的两人平静的生活，直到有天苏嫣然坠崖，肉体损毁。苏烟染闯到地府将苏嫣然的魂魄载到了自己身上。一寿两命，一身两魂，苏烟染只在白日活动，苏嫣然只能望得见皎洁的月光。从此，记忆苏醒，使命加身。
这一次，苏烟染召唤凤凰，本要用两人的生命为代价。因为她们的灵力加起来也远远不如黄帝，但她用了自己的灵魂为引，苏嫣然是活了下来，但她，再也没了轮回的机会。
“这……这不是真的……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若谦抱着头，痛苦的大喊。若她只是死了，那还好办。但她是没了灵魂，永远不会复活了，永远……都不会……要他，怎么接受，这个事实？
“但它确实是真的。”冰凉凉的泼瓢水，嫣然头痛的压压太阳穴。姐姐死了，她的灵魂也便去了一半。那种灵魂的突然空虚，并非一般人能够理解，就算他狄若谦也不能。
“不，不可能……不可能……”若谦恍恍惚惚，脸色苍白。
……
“你先是派人夜探我栖凤山庄，再是令人重伤我未婚妻。我若还是不言不语，你下一次，便是要欺在我头上了吧？”
……
“久闻狄楼主神龙见首不见尾，今日慷慨的露出尾巴，真真是凉风的福气啊。”
……
“那……你是不是可以放开我了？”
“那……你是不是可以告诉我为什么见了我就跑？”
……
“丫头，该起来了！”
“丫头，口水流出来了！”
“丫头，再不醒来我可就要……”
……
“怪了，怎么我冷淡的外貌遇上他就全走样了……”
……
“我认输！”
……
“承认又怎样？不承认又怎样？红尘轮火炼白莲，对我而言，那是比成仙得道还要奢侈的东西！爹曾说过，他会为我娘放弃栖凤山庄，他会对我娘痴心不二，他会对我娘负责，他会让我娘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可最终呢？他继承了栖凤山庄，他娶了大娘，他辜负了我娘，他让我娘成为世界上最不幸的人！动心容易痴心难，留情容易守情难。男人，总是难！何况……”
“我是最没有资格得到幸福的人。”
……
“难道你不想活了？”
“活着，有什么好吗？”
……
“不！狄若谦你好笨，你为什么要……要……”
“傻瓜。我们还要靠你走出去，你怎么可以有事呢？”
……
“我有感觉，我快活不久了。我想知道，你，爱我吗？”
“爱，我爱，我爱你。我早就爱上你了。所以，你不能死，不能！”
……
若我回来，我嫁你为妻；若回不来，请另觅幸福。
……
“我……我也想是……是做梦……可是我从一出生……便知道……知道自己的命运……不是不爱你……是……是不可以爱上你……可……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不要说对不起！我要听的不是对不起……不是，从来都不是……”
“对……不……起……”
……
过往的一切像是一只只飞鸟在他脑中不停闪过。怪不得，怪不得她说不能爱上他；怪不得，怪不得她总是心事重重。原来，是这样……只是，好残酷，真的，好残酷……
十年后，金山寺
“若谦老大，我们来看你了！”未进寺门，便听到了子璟大嗓门嚷嚷的声音，活力十足。“爹爹，若谦叔叔好像不在。”一个漂亮的人族小毛头拉拉单子璟白色的衣袍，天真地说。
“是吗？小烟好乖。真是的，又去看他的烟染了……”子璟低头喃喃说。
“怎么，有意见吗？”一旁的嫣然拉着子璟的耳朵，威胁地说。
“哎呦……不敢不敢，老婆你轻点。”子璟忙护住自己的耳朵，痛呼。
“爹爹真是没秉气！”小烟气呼呼的对着旁边站着的小仙女说。“我长大了以后才不会这样呢！”
“才不是呢！我爹爹说，这是娘爱爹爹的表现。”小仙女解释。
“是吗？那你以后也要多多拉我的耳朵，才是爱我的表现！”小烟人小鬼大地说。
“去你的！”
……
“老大，还是放不下。”金山寺的后山，子璟、嫣然、无霜、思谖悄悄站在一棵树后边，看着坐在坟前的若谦。
爱妻苏烟染之墓夫狄若谦泣立
若谦用手不停地在“苏烟染”这三个字上面勾勾画画。
“烟染。子璟和无霜他们的孩子都两岁大了，一个是小毛头，一个是小仙女，真的很可爱。我想，如果你还活着，我们的孩子也这么大了吧？……”
烟染，听说如果有人愿意出家念佛千年的话，那么便可以让一个破碎的灵魂重生。我愿意为你念上一千年的佛，你也一定不要放弃，好吗？
我终于发现，爱上你，就是爱上一千年的相依……
一千年后，我们一起轮回……
三十五 结局二、涅盘重生
过往的一切像是一只只飞鸟在他脑中不停闪过。怪不得，怪不得她说不能爱上他；怪不得，怪不得她总是心事重重。原来，是这样……只是，好残酷，真的，好残酷……
“灵魂死亡，永不翻身。”蚩尤的诅咒，自烟染始，自烟染止。活着承受最身败名裂的痛苦，死后为世人所遗弃，世世代代，传承相继。她没有活着，只是被遗忘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