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8之钢铁雄心-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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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以前玩的时候明明手气都是很好的…”陈羽国一脸沮丧的拿出了一角的银币扔给了严光,本来他还打算从严光这个富人手里赢一点,没想到这才几天的功夫就把三个人一个多月的军饷全都输给严光了。
“谢啦。”与陈羽国的愁眉苦脸不同,严光是眉开眼笑的接过银币,一银角虽然不是很多,但对从来都只有输钱份的严光来说还是很有成就感的。
“看你以后还敢不敢玩了。”看着陈羽国脸上的表情,赵文凭一脸的笑意。
也不知道为什么,这几天输钱的都是周子宁和陈羽国这两个麻将爱好者,赵文凭这个并不怎么喜欢麻将的人不但没有输钱,反而赢了一点。
不多,一银元外加七个银角,但是和周子宁和陈羽国这两个倒霉蛋一比就高出几节了。
“算了,不玩了不玩了…”陈羽国一把推开了桌子。“剩下的钱还是留着到了武汉的时候再说吧,接下来的路还很长呢。”说着推开了房门,深深的吸了一下外面的空气。
就在三个小时以前,客轮已经离开了黄冈市,此刻距离武汉已经不是很远了。
“啊,既然这样那我就先回去收拾一下了,等到了汉口的船上我们在继续。”说着也站了起来。
等到严光离开了船舱以后,一直都没有开口的周子宁才擦了一下额头上的冷汗。
“呼,那家伙总算是离开了,喂,文凭,我们身上还剩下多少钱了?”这几天可是把他输的是心惊胆颤,生怕把到汉口买船票的钱也都给输光了。
“放心吧。”赵文凭当然知道周子宁问的是什么。“虽然被你们两个输了三十多块,不过剩下的钱除了买船票外,还够你们在路上输一段时间的。”
“唉…”周子宁捂着额头叹了口气。“原本打算从那小子手里赚一点的,没想到反倒是我们把老本给搭进去了,接下来从汉口到重庆,希望可以赢回来一点。”
“可能性不是很大,不过也没什么关系,你回去的时候在和伯父要一些不就可以了吗?”
“我爹?算了,如果他知道我在船上和人赌钱的话,绝对会打死我的…”想起自己的父亲,周子宁打了一个冷颤。
“我也是,如果我们家的那个老家伙知道我和人赌钱,而且还输了这么多的话,他也会亲手打死我的…”陈羽国也跟着插嘴道。
“这就不能怪别人了,谁叫你们手气那么差。”赵文凭到是没怎么在意,毕竟这次输钱的是周子宁和陈羽国又不是自己。而且这两个人和自己一样,虽然不能算是大富之家,但至少家境还算是殷实,不然的话也不可能将自己三人送到日本的军校里去读书。
“喂,你们说如果我和我家的那个老家伙说钱丢了的话,他会不会信?”正一脸沮丧的陈羽国突然好像被打了兴奋剂一样。
“你说呢?”周子宁斜了他一眼。
“也是,肯定是不会信的…”陈羽国又瘫了下来。
“看来接下来要过一段苦日子了啊…”
半个多小时以后,船只抵达了汉口。此时的汉口虽然不如上海那么繁华,但在中国也算是首屈一指了,而且和上海那种洋华混杂的风格相比,汉口反到要更中国一些。
“这里是汉口的话?”说着严光朝岸的另一边看了一眼。“那这里就是武昌吧?”
看着这座喧闹与和平共存的城市,严光怎么也无法将他与三年后席卷整个中国的辛亥革命连接在一起。
“武昌起义…”严光扶着栏杆遥望着船另一边的武昌。“三年后,也就是1911年的10月10日,这里发生的武昌起义将会成为辛亥革命的开端。”
“可惜啊,那个时候我或许已经在四川谋划起义了,不然的话还真想亲眼见证这一时刻…”
“不过…”
“1908年10月10日发生的事情让所有中国人都记住了武昌起义,而我,则会在三十年后让全世界都知道我的名字…”
这个时候,客轮刚刚停靠在汉口的码头上。
从船上下来后,严光遇上了周子宁三人,四个人结伴一起到售票处询问是否有前往重庆的轮船。结果还算不错,现在就有一艘前往重庆的船停靠在汉口,不过那艘船要到明天才会出发,想要登船的话只能等到第二天在过来了。
虽然不能当天出发,不过第二天就可以登船也算是不错的结果了。
由于四个人打算在路上继续一起搓麻将,所以订的是四人间的船票,等到订好了船票以后四个人离开了售票处,在港口旁的一家饭店里订了房间,准备好好的在这里住一个晚上,等到第二天船出发的时候在离开。
当然,在当天晚上的时候,四个人还是聚在一起搓了十几圈,也不知道周子宁和陈羽国这两个家伙是不是运气好转了,赵文斌的那一块银圆被赢走了不说,就连严光也在一个晚上里输掉了五六块银元。
这一战将周陈二人原本被消磨掉不少的信心重新振作了起来,两人打算在去重庆的船上,不但要把输进去的钱全部赢回来,而且还要在严光的身上赢上那么一笔。
到了第二天的早上,四个人一起来到了港口。这一次坐的船只有六十多米长,是艘只有一层船舱的江轮,而且看起来也残旧了许多。
“走,我们上去吧。”
在将船票递给检票员检验了以后,四个人在船上找到了自己的船舱。
四人间,虽然要比上一艘客轮小了许多,不过只要能方便四个人一起搓麻将,这点问题也就没什么了。
第十四章川汉铁路
在客轮驶离码头的同时,严光等人也在他们的四人间里“搓”了起来。
“对了。”轮到周子宁出牌的时候,周子宁突然开口问道。“严兄弟,你这次来四川是为了什么事情?”
“没错,严兄弟该不会也是到四川去买铁路股票的吧?”陈羽国也跟着问道。
“怎么,现在川汉铁路就已经开始售卖股票了?”严光有些吃惊。
“当然啊!”陈羽国看起来比严光还吃惊。“从04年开始川汉铁路公司就已经变成商办的铁路公司了,如今股票也已经卖了三四年了。”
“这样啊…”严光摸了摸脑袋。“我刚刚才回国,所以还不太了解,原来川汉铁路已经卖了这么多年股票了啊…”
“刚刚回国?”赵文凭神色一动,不过周子宁却已经开口道。
“严兄弟,虽然不知道你入川是要做什么,不过我劝你最好不要去碰那个什么股票。”
“怎么了?”
“不,我只是觉得川汉铁路很难办成,如果你把钱扔进去的话恐怕就要打水漂了。”
听了周子宁的话,赵文凭将刚刚想起的事情放到一边,也点头赞同道。
“确实,川汉铁路和其他几个省的铁路不同。其他几个省的铁路股票大多都是当地的士绅和商人购买的,而我们四川不一样,购买股票的人绝大多数都是农户,不…”赵文斌苦笑了一下。“与其说购买,到不如说是强迫…”
“强迫?”
“没错,强迫…”
接着赵文凭给严光解释了一下川汉铁路的历史…
川汉铁路公司是于1904年1月在著名的新派官僚、四川总督锡良的主持下创办,是全国最早成立的省级铁路公司。公司“不招外股,不借外债”,资金来自4个途径:政府投资、商人投资、抽租之股、公利之股。
需要解释的是后两项,抽租之股简称租股,是摊派在全省农户头上的股份,当时规定全省农户凡年收租十石(每石120斤)粮食以上者,按其当年实际收入的百分之三抽取“股金”。公利之股则是以铁路公司的名义投资其他项目获得的收益。
问题就出在租股上,虽说租股也分红利,但当时最小面额的股票是50两,绝大多数老百姓交的租股远远达不到这个数目,因此铁路公司先开收据,等他们逐年交纳凑足50两了再拿收据换股票,而这对于那些刚够标准的农户来说,至少要六七十年才能凑够一张股票。
因此,百姓手里连一张股票都没有,红利全部到了租股的收取机构官府手里。所谓租股,实际上等于增加了一种“个人所得税”,这必然会引起一定程度的民怨。
而川汉铁路和鄂、湘、粤铁路不同的一个地方,就是租股占大头。
在其他几个省,股票绝大多数都是商人和士绅购买的,可是在四川占据主要力量的却是农户,换句话说如果在其他几个省将铁路收归国有仅仅只是伤害到了士绅和商人的利益,那么川汉铁路收归国有就是伤害了四川五千余万人的利益。
然后在介绍一些赵文凭等人也不知道的,那就是截止到1910年底,公司收入股金1198万两,其中,政府投资只有23万两左右,商人投资245万两,而租股928万两,约占总股本的77%。虽说很多百姓还见不到红利,但名义上,这条铁路归全体川人,也是后来保路运动在四川如火如荼的一个原因。
此外,这条铁路在规划上也存在缺陷。公司决定铁路先修从宜昌到万县的一段,请来了詹天佑当总工程师,这一路段地质条件极为复杂,绝大部分地域是喀斯特地貌,遍布岩溶、暗河等不良地质。为了避开高山大河,本着少架桥、少打洞的原则,詹天佑对路线进行了修改,这样路就绕得更远,工程进展缓慢。到1911年5月,只修好了17。5公里的可以通行运料车辆的铁路。
1910年,川汉铁路公司上海分公司的负责人施典章,用公款投资橡胶生意失败,钱庄倒闭,欠款追不回来,给公司造成了300多万两亏空。
总之,百姓负担重、公司经营差、铁路修得慢,川汉铁路从各个方面都不能让人满意,这也给了清政府将它收回国有的口实。
“这下你明白了吧。”赵文凭叹了口气。“普通的农户需要六七十年才能凑够股票,换句话说想要享受红利的话就需要等到六七十年后。”
“六七十年?恐怕很多买了租股的人都等不到那一天…”还有一句话赵文凭没有说,那就是如今清廷已经是日暮西山,这一点很多人都看得出来,满清政府组建的新军里更是充斥着大量的革命党,同为新军士兵他们三个虽然没有加入但多少还是了解一些的。如果现在将钱投入到铁路当中的话,万一有一天满清垮塌了,那投进去的钱究竟应该怎么算?
这时陈羽国接口道。“还有铁路的修建速度也很有问题,四川多山,铁路修建起来很难,想要将川汉铁路修建完恐怕需要二三十年的时间…”
“这样啊…”前世的时候严光在研究保路运动时一直弄不明白,为什么清廷在宣布将铁路收归国有以后会引起这么大的震动,在他看来购买铁路股票的人只占了四川的一部分,怎么可能一下子涌现出这么多人来?
不过现在听了赵文屏的话后,严光才明白,原来所谓的租股实际上根本就是一种平摊到四川所有农户身上的税。当然,如果只是简单的收税或许就没问题了,甚至直接新开一种税想来也不会有太大的反应,毕竟这个年月苛捐杂税实在是太多了,普通百姓早已经被折腾惯了。
可惜,偏偏要弄出一个什么租股来。
如果只是多弄一个税出来,老百姓只会当是又多了一个苛捐杂税,顶多不过是一些地区发生起义,想来四川总督当时也是这么想的,只不过为了面子上好看所以才加了一个租股的名义。但是租股虽然实际上就是一种杂税,偏偏名义上是属于老百姓的,而把铁路收归国有就等于是要抢属于老百姓的东西…
这两者之间的区别,可是大不相同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