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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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和鞠球心意相通,这就是捕捉战机的能力,超人一等,而且让人印象深刻的是他的击球精准更是百步穿杨,第二个球便是他五十步外,一杖击球进洞。
第三支香只剩下一点点了,一声脆响,马球打到了左边,在对方夹击之前,白元光又一记挥杖将球又长长地调到右首,大喊道:“七郎,接这一球。”
李庆安纵马疾奔,对方的两名高手荔非守瑜和柳青催马左右夹击,阻拦他前行,李庆安轻轻一调马头,战马仿佛和他心意相通,轻巧向侧面一纵身,甩开了两骑的夹击,轻灵的迈开长腿,向马球疾追,就在马球即将落地的瞬间,李庆安赶到了,他侧身一击,球杖击中了马球,强劲的力量使马球宛如一根直线向球洞呼啸而去,三十步外,球仿佛长了眼睛一般,精准地射入一尺见方的球洞。
李庆安举杆高喊,“进了!”
十比九,锁定了胜局,士兵们顿时欢声雷动,高雾更是激动得尖声喊叫,巴掌都拍红了。
“李臭弓,打得好!”
高仙芝却目光闪烁,显得有点心事重重,虽然刚才那件事最后是不了了之,但他却敏感地捕捉到,夫蒙灵察其实是有点偏袒程千里了,程千里以一个副都护的身份说出了安西军姓高这样大逆不道的话,夫蒙灵察居然一点斥责的意思都没有,这说明什么,说明夫蒙灵察也有一点对自己不满了。
或许自己在处理粟楼烽戍堡这件事有点触怒了他,高仙芝知道,这不是因为收李庆安为亲兵牙将一事,而是自己擅自将戍堡的兵力增加到了一百人,这等于是改变了粟楼烽戍堡的地位,突破了上戍堡的兵额,应该是这件事触怒了夫蒙灵察。
想到这里,他偷眼向夫蒙灵察望去,恰好夫蒙灵察也向他瞟来,细长的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眼神,两人目光一触,又立刻分开了。
夫蒙灵察心中冷冷哼了一声,这个高仙芝越来越嚣张了,有点不把自己放在眼里,有机会要好好敲打敲打他一下才行。
这时比赛已经结束了,高仙芝亲兵队以十比九获胜,高雾高兴得蹦了起来,一把将边令诚手中的明珠夺了去,笑道:“边公公,这是我的了。”
“你这疯丫头!”边令诚无可奈何,笑着摇了摇头。
“我们侥幸获胜,求大帅封赏!”
白元光等人排成一排,一起向夫蒙灵察讨赏,夫蒙灵察呵呵一笑道:“好!照老规矩,你们赢了彩头,不过今天是两百贯,监军又加了一百贯,恭喜了!”
白元光等人大喜,一起躬身致谢,下去领赏了,这时,高仙芝却叫住了李庆安,“七郎,你等一下!”
观战台上的气氛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人人都知道高仙芝要干什么,李庆安大步走上前,先向夫蒙灵察行一军礼,这才面对高仙芝,“请副帅吩咐!”
高仙芝见他应对得体,不由点了点头,道:“七郎,你箭术高明,可是却屈身在我的门下,才能得不到发挥,是否感到不满?”
“回禀副帅,卑职是军人,只知道服从。”
“那好,从现在开始,你正式调入安西军斥候营,为第三队队正,以后不用在我身边了。”
说完,高仙芝冷冷地看了一眼程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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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血色安西第十三章内室密谈
“程千里那个王八蛋!他别的本事没有,嫉贤妒能就有一套。”
酒肆的一间雅室里,白元光破口大骂,他们马球队好容易得了一个高手,却被程千里给逼走了,使他心中郁闷之极。
“元光,不要骂了,高帅自有他的想法。”段秀实叹了口气,小声地劝他道。
“可是.....”白元光看了一眼李庆安,又把酒一饮而尽,把酒杯往桌上重重一顿,“这叫什么想法,好好的牙将却去当了一个队正,这不是变相降职吗?”
李庆安却微微一笑道:“我倒觉得不错,先是当火长,又立功升为队正,一步步来,这样我心里才踏实,要不然我就会有一种飞的感觉,脚下可虚得慌。”
“七郎说得不错,咱们军人就应该积功升迁,关键是要抓住打仗的机会,多多立下战功,而且七郎还年轻,不像我,已经三十二岁了,再不立功就没有机会了。”
席元庆始终对自己的前途忧心忡忡,他犹豫一下,又问道:“七郎,你说明年的小勃律战役会打吗?”
“会的!你相信我,一定有你立奇功的机会。”
李庆安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对白元光笑道:“元光兄,你放心吧!我是斥候,肯定会四处游走,有机会我就过来和你们一起练球,就怕到时候我夺了你安西第一马球高手的称号,你会哭鼻子啊!”
“哼!我的第一高手就那么好夺吗?我倒要抢走你‘凌山血箭’的称号。”
“那好,我们打个赌,看谁先抢走对方的称号。”
“一言为定!”
两人一击掌,一起大笑起来。
.......
喝完酒,李庆安返回了军营,刚到营门口,有人却上前拦住了他,“七郎,我等你多时了。”
黑暗中此人身材瘦小,一条腿略跛,此人正是封常清,从开元二十八年起,他便跟随高仙芝为侍从,屡立功劳,现在已升为都尉将军,掌管高仙芝军中刑罚,虽然他相貌丑陋,但他军法严明,刚正不阿,众人颇为惧他。
“高帅要见你,你跟我来吧!”
封常清话不多,转身便走,李庆安一路跟随他来到高仙芝在龟兹的府第,他们没有走正门,而是从侧门进了前院。
“封将军,高帅找我何事?”
“没什么,高帅就是想安抚你一下。”
说到这里,封常清瞥了一眼李庆安,昏暗的光线中,只见他神态平静,没有丝毫不满的表情,封常清不由也暗暗点头,这个年轻人荣辱不惊,倒是一个大将之才。
走到高仙芝书房外,忽然听见了激烈的争吵声,竟是高雾和父亲在争吵。
“你明明可以把他留下来,你为什么要把他赶走,而且还降他的军职,你这样做对他公平吗?”
“你对父亲是这样说话吗?”
“爹爹,你其实是为了自己,便用他来做牺牲,你太自私了。”
‘啪!’地一声脆响,紧接着高仙芝的怒骂:“你给我滚!滚出去!”
门开了,高雾捂着脸冲了出来,她见李庆安在院子里,忽然眼一红,从他身边迅速跑远了。
“高帅,他来了!”封常清在门口向高仙芝禀报。
高仙芝平息了一下心中的怒气,沉声道:“让他进来吧!”
李庆安快步走进了高仙芝的书房,行一军礼道:“卑职参见大帅!”
“别人都叫我副帅或者高帅,唯独你叫我大帅,这是为什么?”高仙芝淡淡一笑问道,他知道李庆功不是口误。
“或许在我心中,大帅很快就会取彼而代之吧!”
高仙芝目光严厉地盯着他,半晌,他的目光变得柔和起来,一摆手笑道:“坐吧!”
“谢大帅!”李庆安坐了下来。
“以后不要叫我大帅了,不要被人抓到把柄,知道吗?”高仙芝的声音很宽和,仿佛一个是长辈对晚辈的谆谆教导。
“是!”
“好吧!调你去斥候营,你有意见吗?”
“没有。”
“真的没有吗?”
高仙芝的目光又渐渐锐利起来,他不喜欢别人在他面前说谎。
“确实没有!”李庆安回答得很坚决。
“为什么?”
李庆安抬起头,他目光明亮注视着高仙芝,坦率地说道:“因为我觉得做你的亲兵牙将,我没有立功的机会。”
高仙芝愕然,良久,他轻轻叹了口气,自嘲似地笑道:“莫非你也看出来,我已早不保夕了吗?”
“高帅觉得朝不保夕了吗?”
不知为什么,高仙芝在李庆安这个低级小官面前有些失态了,他长叹一声,背着手慢慢走到窗前,怔怔地望着天空一轮孤月发呆,他确实忧心忡忡,他的正式职务实际上只是安西副都护,这是一个四品的闲职,而都兵马使是夫蒙灵察的私授,他有权罢免,今天他感受到了夫蒙灵察对自己的不满,使他不得降了李庆安的军职,表示对程千里的让步,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高帅,其实你可以创造机会。”
“你说什么?”高仙芝回头,惊讶地望着李庆安。
“创造什么机会?”
李庆安微微一笑道:“创造一次大的战役,比如向朝廷建议对小勃律用兵。”
高仙芝低头沉思,他渐渐地他明白了李庆安的意思,眼睛亮了起来,小勃律一直是朝廷的心腹大患,田仁琬、盖嘉运、夫蒙灵察三任节度使都曾亲征过小勃律,结果都失败了,如果自己向朝廷上书,进攻小勃律时机已经成熟,那皇上会派谁去攻打呢?肯定不会再是夫蒙灵察,只能是自己。
‘或许在我心中,大帅很快就会取彼而代之。’
高仙芝忽然体会到了李庆安说这句话的深意,他缓缓点了点头,李庆安的建议敲到了夫蒙灵察的要害,他已经老了,已经不能满足皇上开疆拓土的雄心。
想到这,高仙芝欣慰地笑道:“七郎,你安心去斥候营,你从哪里跌下来,我就会让你从哪里爬上去。”
.........
李庆安离开了高仙芝的府第,慢慢返回军营,他仰望着天空的一轮明月,心中涌起一种从未有过的豪情壮志,是啊!他来自后世,他比唐人多了一千三百年的见识,在这个历史上波澜壮阔的时代,他应该有所作为。
.........
卷一血色安西第十四章石国胡女
时光荏苒,转眼到了天宝六年的初春,这天上午,勃达岭山口忽然热闹起来,一支由数百头骆驼组成的商旅队从碎叶方向而来,驼铃声悠扬,眼看终于走出凌山,胡商们一齐欢呼起来。
这些胡商显然就是岭右以善于经商而闻名的粟特人,他们牵着骆驼而行,打扮大同小异,身着白色的窄袖紧身胡服,头戴尖顶卷檐虚帽,腰间束一条万钉宝钿金带,脚穿长筒革靴,风尘仆仆,显示一路长途跋涉而来,骆驼上载着厚重的大箱子,箱子里装满宝石、珍珠、银器等货值高的名贵之物。
另外还有二十几名年轻貌美的少女,她们是去长安当垆卖酒的胡姬,长安的天宝物华和收入不菲,百年来一直强烈地吸引着一代又一代的胡娘东来,以至于在长安形成了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落花踏尽游何处,笑入胡姬酒肆中。’
但经过一路长途跋涉,尤其翻越高海拔的凌山,这二十几名少女都明显有些憔悴了,不过进入了大唐的国土后,每个人的脸上又渐渐变得神采飞扬,眼中洋溢着对长安的向往。
这支庞大的骆驼队并不是一人独有,而是由一百多名商人结伴拼成了这支商队,为首的领队是一个六十岁左右的老人,名叫萨尔达,古铜色的皮肤,满脸深刻的皱纹里写满了人世间的沧桑,虽然年纪很大,但他仍和年轻人一样的步履矫健。
在他身后跟着一名少女,少女也戴着一顶尖顶虚帽,帽檐下露出昭武女子特有五辫发,她姿容秀丽,肌肤晶莹洁白,一双湛蓝的眼睛如宝石般闪烁着明亮的光芒,过了凌山,她开始左右顾盼,似乎对周围的一切充满了好奇,显然她也是第一次来大唐,
不过这名少女似乎和别的胡娘不同,她衣饰华丽、气质高贵,腰中佩戴着一把缀满宝石的短剑。
她忽然眉头一皱,问领队的老人道:“萨尔达大叔,这里就是大唐么?我看和咱们石国也差不了多少啊!”
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