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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0章

天下-第7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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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冲过去!”

马车加快了速度,企图趁两支骑兵队未合拢前冲过去,骑兵队放箭了,数百支箭向马车队射来,顿时一片惨叫,数十名宦官中箭栽下马,李先骆被一箭射中咽喉,当场惨死,冲在最前面的挽马也中箭了,两匹挽马嘶叫摔倒,马车横翻,后面的几辆马车也跟着倾翻,马车队终于停了下来。

骑兵们围拢上来,厉声喝道:“全部下马跪下,反抗者格杀无论!”

宦官和侍卫们吓得魂不附体,纷纷下马跪地,李辅国却不肯下马,他忽然加速,冲出了骑兵包围,向南奔逃。

为首骑兵校尉冷哼一声,举起骑弩瞄准了他,‘咔!’一支弩箭呼啸射出,正中李辅国的后心,李辅国尖细地惨叫一声,从马摔下,右脚却挂在马镫中,马匹受惊,拖拽他向前继续奔逃,直到骑兵追上,李辅国早已血(肉)模糊,面目全非了。

........

次日一早,令南唐有人欢喜有人忧的一刻终于来临了,李光弼的十万大军和李晟的五万大军在成都城下会师,大军随即扎下了大营,勒令郭英义立刻投降.

郭英义最终选择了中策,下令士兵开城投降,他亲自率军前往南明宫抓人,南明宫的宦官和宫女都已经跑光了,张皇后知道大势已去,悬梁自尽,而皇帝李系被宦官捆绑装在箱子里,在夜里已经窒息而亡,而李辅国不知所踪,郭英义急红了眼,他索(性)将城内的宗室全部抓捕,作为他换取活命的资本。

“咚!咚!咚!”

北唐军沉闷的鼓声敲响了,头戴金盔,身着铁甲的北唐军征南元帅李光弼战刀一挥,下达了进城的命令。

“大军进城!”

北唐大军浩浩荡荡开进了成都城,庆平二年七月十五日,随着北唐大军进城,割据蜀中的南唐政权正式覆灭了,这一天是大唐的中元节,是祭祀祖先的日子。

........

卷十五定鼎天下第六百八十章陈留故人

第六百八十章陈留故人

在浚仪县短暂停留后,李庆安的座船继续南下,次日便抵达了另一个重镇陈留县,和浚仪县一样,陈留县也是漕河上的重要的中转站,不同的是,浚仪县是官方的物资储存地,而陈留县更偏重于民间,商业更加发达。

李庆安的座船上此时又多了一人,独孤长凤,李庆安的大舅子,独孤明月的长兄,他出任江淮、河南转运使兼河南道观察使,比李庆安早十天出京,在此之前,他是京畿道转运使,更早一点,曾做过京兆少尹,可以说他的官职提拔非常神速,短短两年时间,便从五品官升到了从三品高官,在某种程度上,他是独孤家崛起的需要,李庆安需要一股外戚的力量。

“长凤,陈留县你要多费一点心!”

船即将靠岸,李庆安指着陈留县略显得有些破旧的码头道:“不能因为陈留县是民间物资集散地就轻视它,恰恰相反,我发展的漕运的最重要原因还是在于商业发展,如果只管官运,不顾民运,最终只会国富民穷,这不是我想要的,藏富于民才是大唐中兴的长远之计。”

独孤长凤点了点头,“请殿下放心,崔相国的计划中,陈留的码头仓库是放在最后,也是要修缮的,卑职也准备从陈留码头先入手,尽快让民间商业先发展起来,我前天已经和张太守谈过,他会募集民夫,尽快开工。”

“嗯!崔相国清梳漕运偏重于官方的码头和仓库,偏重于整编官方船队,这也是长安的急迫形势使然,但我希望你接手以后,要转向鼓励民间商贸,这也是你的政绩所在。”

这也是李庆安的思路不同所在,从漕运开凿的那一天起,就主要是用于官运,历朝的统治者都不会考虑让与民用,所谓民不与官争利,尽管利之所驱,商人们也偷偷(摸)(摸)地借道漕河,但始终没有得到官府的支持,所以李庆安要做的事情,就是给民间商贸松绑,让他们放手发展。

只有唐朝本身的商业大发展起来,他从安西运来的大量白银才更有用武之地。

独孤长凤躬身道:“卑职明白,这也是卑职将来要做的重点。”

这时,船缓缓靠岸了,陈留县县令许昭远带领县丞、县尉、主簿等官员已经在码头上等候多时了。

李庆安上了岸,许昭远等官员便迎了上来,“卑职参见赵王殿下,参见独孤观察使。”

李庆安也拱拱手笑道:“给大家添麻烦了!”

“不敢!不敢!殿下来陈留县视察,是陈留县的荣耀,殿下一路辛苦,请进城歇息。”

“不了,我在陈留县只能呆半天,要去见一个故人,请问许县令,宗家在哪里?”

宗家就是陈留大族宗楚客,曾是武则天的宰相,在陈留县几乎无人不知,许县令连忙道:“就在这里不远,我带殿下去!”

李庆安却摇摇头,指了指独孤长凤道:“观察使要考虑修缮陈留码头,许县令还是忙公务吧!宗家只是我的私事,就不烦劳许县令了。”

既然赵王不肯,许县令也不敢多事,独孤长凤是河南道观察使,更是他的上司,县官不如现管,许县令内心更愿意和独孤长凤接触,他命一名衙役给李庆安带路,众人送了一程,便回县里去了。

李庆安则带了十几名心腹亲卫,翻身上马,沿着田埂向数里外的宗家庄而去,其余亲卫并不放心,都远远地跟着他。

稻田里的秧苗都已经长大,绿油油的一望无际,令人心旷神怡,水稻正是抽穗的时节,稻田里到处是除草的农民,午后烈日炎炎,农民们在烈日下挥汗如雨,他们不时抬头惊讶地望着这个有十几名随从陪伴的贵人。

李庆安走到一个老农前蹲下,笑问道:“老人家,这块稻田是你的吗?”

老农见他似乎身份尊贵,不敢怠慢,便站起身,指着周围的一大片田道:“这一片有三十亩,我自己有二十亩,另外十亩是租种宗家的田,今年麦子收成不太好,但愿稻子能补回来。”

“那现在官府的税赋是多少?”李庆安又问道。

“我们这里是上田,田赋每亩两升两合,还有每亩三百文的青苗钱,再就是要交一匹绢,其他没有什么了。”

“那宗家的税赋呢?是你们承担吗?”

“不!不!”老农连忙摆手,“宗家可是好人,从宗老太爷开始就善待佃户,每亩以实际收成为准,收租三成,田赋和青苗钱都是他们自己负担,假如遇到灾年,还可以问宗家借粮,没有利息。”

李庆安笑着点点头,又问道:“那宗家在哪里?我是他们的故人,来拜访他们。”

老农指着不远处的村庄道:“进村后最大的房宅就是,很好认,有一座道士塔,不过旁边的一座宅子也是,原来是其他人家,去年被宗家长女和她姓李的丈夫买下,也算是宗家。”

“多谢老丈了。”

李庆安拱拱手,谢了老农,便快步向村里走去,这时老农又大声道:“这位官人,日头很毒,把斗笠戴上!”

“多谢了!”

李庆安戴上了斗笠,很快便来到了村子里,村子里种满了梨树和杏树,青油油的小梨和淡黄色的早杏已经缀满了枝头,几条细犬闻声奔来,围着他们吠叫,进村没多久,果然看见了一座大宅,一座白色的道士塔矗立在院中,大门上挂了一块黑底金字的横匾:‘宗府’,这里应该就是宗楚客的老宅了。

但李庆安找的却不是这户人家,他又向前走了十几步,斜对面果然又有一座宅子,比宗府要小一半,但树木更加茂密,院墙不高,只齐人的胸口,李庆安忽然在院墙前站住了,院子里是一片菜地,一个中年男子正在拿着一根长勺给蔬菜浇水,他也戴着斗笠,穿一件洗得发白的长袍,身材高大,他动作很慢,显得有些漫不经心。

李庆安笑道:“这么毒的日头浇水,要把菜烧死的。”

中年男子慢慢抬头,看了一眼李庆安,不由愣住了,“是你!”

“是我,太白兄,别来无恙乎?”

这个中年男子正是李白,李璘兵败时他中了箭伤,从乱军中逃脱,投奔他的族叔当涂县令李阳冰,不久便被妻子宗氏接回陈留宗家养伤,一直隐居至今。

李白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李庆安,他不由有些尴尬和慌乱,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办?

这时,一个年轻妇人从屋里快步走出,埋怨他道:“夫郎,这么热的日头不在屋里休息,出来种什么菜。”

这个少妇就是李白的妻子宗氏了,她是宗家长女,仰慕李白才学,在李白最失意潦倒时嫁给他,正是得到她的精心照料,李白的箭伤才得以渐渐好转。

她走到菜地边一眼看见了李庆安,她不由一怔,这是何人?

李庆安拱拱手笑道:“原来是嫂夫人,在下是太白兄朋友,从长安来,路过陈留,特来看看他。”

“原来是青莲的朋友,快进家里来。”

“那就打扰了!”李庆安笑着走进府宅,他的亲卫则留在府外等候。

宗氏有点埋怨丈夫不会待客,“夫郎,客人老远来,应请进家才对,这么热的天让别人晒在日头下,多无礼啊!“

李白苦笑了一下,这可不是一般的客人。

李白的新家占地虽然大,但大部分都是果园菜地,房舍只有十几间,李庆安在客堂坐下,客堂很宽敞,铺上了厚木做地板,前后通风,门外都是郁郁葱葱的果林,后院还有一个池塘,布置有假山凉亭,可以看见池内红鲤鱼游动的身影,环境幽雅,令人心旷神怡。

“太白兄居住在世外桃源,令人羡慕啊!”

李白已经从最初的尴尬和慌乱中恢复了常态,他淡淡一笑道:“其实我是个静不住的人,若不是身上有箭伤,我早就出门了。”

这时,宗氏端了一只木盘过来,盘中是两杯冰镇酸梅汤,她将酸梅汤放在丈夫和李庆安面前,笑道:“青莲的朋友中我只认识杜甫和岑参,还有王昌龄,不知这位先生怎么称呼,或许我已久仰大名。”

宗氏是大家闺秀,而且非常能干,宗家的事务她有很大的发言权,其实在某种程度上,李白是入赘宗家,但宗氏又很贤惠,她见兄长和族人都瞧不起丈夫,便毅然独立,用丈夫的名义买了这处房宅和宗家分开了,在家里李白几乎什么事都不闻不问,是个甩手掌柜,全靠宗氏来当家,她最大的希望就是丈夫的伤势早日康复,再想办法给丈夫找点事做,把他拴在家中,不要再到处去游逛了。

李庆安连忙欠身道:“大嫂过誉了,在下不是诗人,是从政的俗人。”

李白在一旁笑道:“夫人,其实你也是久仰他大名,前天你不是还说到他吗?”

“你是.....”宗氏略略有些猜到了,只是她不敢相信。

“在下李庆安,是太白兄的旧友。”

“哎呀!”

宗氏吓了一大跳,她慌忙起身行礼,“原来是赵王殿下,民女刚才怠慢了。”

宗氏是前相国的孙女,从小受家族影响,官家思想很重,李白也知道,他不以为然地摆摆手,“夫人,李将军是我的旧友,你太客气,我们就无法叙旧了。”

如果来的是一个太守或者朝官之类,宗氏倒也无所谓,可李庆安是何人,天下谁不知道,未来的天子,即将成为大唐皇帝陛下,这是一般人吗?丈夫也太不懂人情世故了。

“殿下请稍坐,我去准备酒菜。”

李庆安连忙笑着止住她,“大嫂不用忙了,我还要赶路,坐一会儿就走,如果大嫂方便,能否给我的亲兵们也准备一杯酸梅汤,他们就在门外。”

“好的,我让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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