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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平安(手打至番外)-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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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得到吃不到,听得到想不通,我还醒着干吗?晕死算了。
  我之前已经挣扎着坐起,这时背靠在冰冷的石墙上,只觉自己在慢慢下滑,但极突然的,背后突然一空,整个人都失了重心,仰着往后栽去。
  身体悬空的感觉太过刺激,我虽然将晕未晕,却还是忍不住想尖叫出声,但是黑暗中突然有人双手将我接住,我落下的冲力很猛,他还在空中旋了半圈做收势,消去一些力道,不让我太过承受那些撞击之力。
  我努力睁着眼,头顶有一线光,是从我刚才落下的那个空洞中投下的,只是瞬间便消失,一切又沉入黑暗之中。
  但那一线光芒已足够我看清抱住我的是谁,顿时心满意足,心里太过欢喜,竟然流泪。
  想我平素最恨哭泣,没想到一看到季风便克制不住,实在有失皇家体面。
  季风在黑暗中伸手过来,抹我的脸,动作温柔,一掌的鼻涕眼泪,顿了一下才说话,声音很低,叫我的名字。
  “平安。”
  第 17 章
  他不叫我公主,叫我“平安”。本宫名字尊贵,宫里唯有父皇与皇兄直呼我的名讳,但季风那样叫我,我也是开心的,多好,他叫我平安。
  石室下原来别有洞天,另有曲折甬道,蜿蜒漫长,不知通向何方。我趴在季风身上,分开短短一日而已,但我过得辛苦,之前度日如年,再见他竟仿佛隔世,许许多多的话涌到嘴边,最后说出来的却只有短短一句。
  “季风,我饿了。”
  他原本一直在疾步往前,这时却忽然顿住脚步。
  其实这条甬道漆黑一片,即便长时间适应我都觉得眼前一片模糊,他却一路走得稳当,仿佛四下是光亮白昼,季风就是季风,害得我不得不再次盲目崇拜一下子。
  “很饿吗?能不能忍一忍,出去就好了,我找点东西给你吃。”他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这甬道里明明空无一人,不知为何他要如此压低声音,嘴唇仿佛就靠在我的耳边,气息拂过,异常温暖的感觉。
  我其实已经饿得没力气了,被他搂着很舒服,心里也满足快活,没东西吃也不是很介意,想想还是再睡吧,他又开始向前走,步子好像快了许多,还说。
  “平安,不要睡,我跟你说话。”
  我惊讶,真厉害,他怎么知道我要睡了?不过季风平日里寡言少语,难得主动与我聊天,我又怎能错过,想想又用才得自由的双手去勾他的脖子,没东西吃,撒撒娇也好。
  黑暗里看不清楚,我的手碰在他的脸上,掠过他的眉眼,想起那刀削一样漂亮的线条,忍不住放慢速度,细细描摹一下,他一定是眨了眨眼睛,睫毛擦过我的掌心,微微麻痒。
  “季风,那个墨国的白痴大块头,你赢了他吗?”我从善如流,开始说话,心里还惦记着之前的那场角斗,信马由缰地开始问他。
  “嗯。”他惜字如金。
  我嘘了口气,半是开怀半是烦恼,开怀的是季风果然厉害,一定在殿上打得那墨国使者屁滚尿流,烦恼的是开口提议要说话的明明是他,回答我的问题却如此简短,这叫我如何继续,一个话题就此结束,我脑子有些糊涂,想不出还有什么可说的,只好讲老实话。
  “季风,我有点冷。”
  他将我搂紧一点,这次终于句子长了一些,“这里常年不见日光,是有些冷的,很快就好了。”
  “你走得好快,认得路吗?”耳边有风声,我知是他越行越疾,但心里一丝害怕的感觉都没有,只觉安定。
  他好像又低头看了我一眼,却答了不相干的话,“公主,你不想问我怎么知道你在哪里的吗?”
  我昏昏欲睡,多想这里有亮光,可以让我看看他的脸,就像在被掳出宫时那样,黑暗里想着他的样子,就好像有了光。
  为什么他会知道我在那里?有什么值得问的吗?他已经来了,这就足够了。
  “不想,季风,你要告诉我吗?出去再说吧,这里冷,不如说些有趣的事儿。”
  他有片刻没有说话,我怕是自己又晕了,没有听见,恍恍惚惚追问了一个字,“嗯?”
  他又在我耳边说话,“平安,平安。”
  我想答他,却提不起力气,忽然身上一暖,是他打开衣襟,将我包在怀里,贴在他的胸膛上,他身上很热,心脏跳动,扑通扑通的声音,肌肤相贴的地方几乎是烫的,烫得我一激灵,猛地睁大了眼睛。
  他心跳得这样快,我虽然是第二次感觉到,但仍是受惊了,想想这一日备受折腾的原来不止我一个,三百二十七啊,他一定也是心急如焚,煎熬了许久。
  想到这里我便怜惜起来,他身上有很好闻的味道,不是各个宫殿中燃着的龙涎香,也不是我衣服上常熏的药草香味,干干净净的,像是树木的味道,闻着就让我想起了御花园里的参天大树,还有树荫里的五禽戏。
  那些树荫里懒散的下午,之前总觉得日月恒长,怎么都过不完,无聊得很,现在想想,真是快活
  不知如何安慰他,我用脸在他身上磨蹭,顺便想想如何开口,却听他的声音又在头顶响起。
  “平安,不要睡,出去就有东西吃,一斤牛肉,好不好?”
  糟糕,我如此虚弱,如何受得起这种刺激,听完这四个字便不自觉地停下一切动作,流口水了。
  ~~~~~~~~~~~
  海:平安,我要带你去吃一斤牛肉了,开心吧
  平安:……滚,是你带我去吃的吗?不许上桌,旁白也不许
  旁白:我招你惹你了……
  第 18 章
  脑后有凉风,我侧过脸去看,之前一直埋在季风怀里,黑暗一片,这一侧脸却忽然看到了光,隐隐约约的,就在前方。
  终于能够离开这鬼地方了,原该高兴的,但我心里却感觉复杂,不觉有多欢喜,转回头来又看了一眼被我们抛在背后的一片漆黑,莫名地生了些留恋。
  这世界虽大,只有我们两个在一起的地方,其实也是不多的。
  季风在甬道尽头纵身跃起,上方有出口,被茂盛枝叶掩盖,出来后原来是一片树林,地上陈年落叶无数,不知多久没有人走动过了,积得极厚,踩上去沙沙作响。
  阳光明晃晃地洒下来,我在黑暗里待得久了,一时竟睁不开眼睛。
  季风又在唤我,“平安,平安?”
  我喜欢他这样叫我,真想他一直这样叫下去,但怕他担心,还是应了,不但应了,还顺便提醒他。
  “一斤牛肉。”
  他好像舒了口气,然后继续往前,树林很小,还有围墙,像是某个大户人家荒废的园林,拐了两个弯便出现一个小小的祠堂,破落不堪,门窗紧闭,他带我推门进去了,将我放下,左右看了一下,然后独自走进内堂里去了。
  我不明白他的意思,坐在门槛上迷茫,但他很快就回来,手里拿着一个小瓶,走到我身边蹲下来,对我说。
  “先喝一点。”
  我接过来,看到他之前敞开的衣襟已经掩好,忍不住有些失望。
  这么快就春光湮灭,季风小气得很。
  他替我打开小瓶的盖子,一股酒气直冲上来,我低头沉默一瞬,然后很是清醒地看着他说话。
  “季风,本宫知道酒楼是什么样子,你不要骗我。”
  他表情甚是无奈,不过仍给我解释,“你饿得太久了,又受了冻,气血不畅,先喝点酒让血脉流通再走,还有这身衣服也不行,要换掉才能出去。”
  他难得一口气说这么多话,我听得很是珍惜,最重要的是,我听出来他还是要带我去酒楼的,当下心满意足,捧着那小瓶子就喝了一口。
  我在宫里也是喝过酒的,最喜欢澄州进贡的梨花酿,口味清甜,醇厚悠长,但这酒却比我想象中的烈得多,一口下去,火一样从舌尖烧到胸口,我一时没有防备,被烧得咳嗽连连,脸都红了。
  “慢点喝,这酒很厉害,我也没想到还能找到一瓶。”他嘴角一动,好像笑了,但一瞬即过,我都来不及看清楚。
  唉,本宫习惯了。从来美物不长久,彩云易散琉璃脆啊……
  祠堂里安静到极点,阳光从破损的窗纸中射进来,照出空气里跳舞的灰尘,我知道这酒的厉害,第二口开始就很慢很慢地小口啜饮,渐渐由衷地愉快起来,只觉得眼前一切都笼罩着一层朦胧的光,就连季风也是。
  他不知从哪里找出一个包裹来,正打开检视里面的东西,非常仔细,背影在光影里异常漂亮,我正看得入神,他却突然开口,“别喝太多了,要醉的。”
  季风就是季风,背后都会长眼睛,我服气了,听话地搁下那个小酒瓶子。
  他回身走过来,手里拿着一叠衣物,在我面前放下,也不说话,迈步出去了,还反手替我合上门。
  我自然是心领神会,知道他是要我换下这身宫服,季风真是周到,什么都准备好了。
  祠堂里异常安静,我开始解宫服的扣子,可恨我过去从未自己穿脱过这些东西,一向是嬷嬷侍女张开衣服,我伸手进去便可,今天全靠自己,越急越摸不着头脑,片刻后浑身冒汗,烦躁到极点,忍不住跺脚叫他。
  “季风,季风!”
  门一动,他仿佛瞬间就到了我面前,但瞬间又倒退着纵出去很远,然后一旋身,在那荒芜的花园里背对着我,再不肯回头。
  我倒是吓了一跳,低头看自己,想本宫与妖怪们待得久了,莫不是也突然变身了,但看到的却只是一身的七零八落,因为之前一顿乱扯,前襟都落到了腰间,露出里面丝缎衬着的内饰绣片,也是凌乱不堪的,一切混乱到极点。
  我恍然大悟,看来他是被我吓到了,天朝第一皇女突然变成天朝第一豪放女,怪不得季风会受惊。
  真是冤枉啊,本宫叹息了,站得也累,索性坐下,陷在那一大堆锦绣衣料中发话,“季风,我们有点麻烦了,本宫就是想告诉你,这些衣服我不会脱,脱了也不会穿。”
  ~~~~~~~~~~~
  海:平安啊,宫里多没劲,我想让季风带着你,走走江湖,喝喝小酒,吹吹小风,再看看大江南北,幸福吧
  平安:……请问,我的牛肉在哪里?还有,你把我搞得脱不脱穿不穿的,这是要做什么?
  旁白:平安,你醉了,居然跟这个女人说这么多废话……
  第 19 章
  这句话说完之后,我们两个都安静了下来。
  其实是我们两个都没话说了,本宫虽然一向理直气壮,但不会穿脱衣服,到底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情,说过一遍也就是了,自然不可能一遍又一遍地昭告天下。
  至于季风,他维持着原来的姿势站在那里,背影僵直,好像打算就这样站到天荒地老去。
  好吧,山不就我,我来就山,我扯扯裙裾站起来,决定自己走过去,但是眼前忽然一花,是季风又纵身回来,还顺手带上了门,风一样迅速。
  我甚欢喜,正想说话,却发现他根本没在看我,侧脸向着其他方向,眼睛都是闭着的,手倒是准确地落在我的身上,从领口开始往下一路拂过,手指到处,那些繁琐丝结细密银扣瞬间破碎,转眼我那件困扰了我许久的累赘宫服便从我身上飘落下来,满地绫罗。
  这件衣服累赘至极,嬷嬷侍女伺候我穿的时候我便觉得繁琐不堪,之后行动都不方便,现在眼看着季风瞬间便将它毁得彻彻底底,心中顿时大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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