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鱼的信物·禁忌之海-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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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行立刻明白了我话里的意思,“如果谢教授跟这些实验有关,可以从谢教授身上找找线索。”
我想起谢教授那副什么事都胸有成竹的样子,觉得从她身上找线索未必就容易。
电梯上方液晶屏里的数字又闪动起来,红色的数字由B2变成了B1,然后没有停顿地继续上升,叮的一声停在了二楼。电梯门无声地滑开,X先生怒气冲冲地走了出来,浅色的衬衫袖口上沾着一串触目惊心的血渍。
我心头微微一跳。地下室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身上沾的到底是……谁的血?
谢教授呢?
我轻轻点了点扣在耳垂上的通讯器,“联系服务台,就说有急事要找谢教授。”
“明白。”
几分钟之后,聂行的通讯器啪的一声再度打开了,“C,服务台说谢教授的助手在实验中受伤了。捷康已经派出了医疗车,谢教授陪他转到市区医院了。”
“跟你一起那个呢?”
“他也收到消息了,正在收拾东西。”聂行微微有些焦急,“等下有人送我们离开,问起你怎么说?”
“就说我跟谢教授在一起。”
聂行噎了一下。
“你跟他们回岛城。”我叮嘱聂行,“先跟老大碰头。”
“明白。你小心点儿。”
“好。”
会议室里此刻空无一人,桌面上茶杯未收,门背后的衣帽架上还挂着两件淡绿色的制服。这样的衣服我曾在X先生的秘书身上看到过。趁着大门上方的监视器转向另一侧的功夫,我从窗帘后面闪了出来,抓起一件外衫套在身上,顺手从桌子上捡了两张废纸拿在手里。
电梯就在会议室的斜对面,从这里走过去不超过两分钟的时间。我强忍着想冲过去的焦灼慢条斯理地数着步子踱到了电梯前面,按下了B2层的按钮。走廊斜对角的监视器俯视着电梯门前的走廊,而我则低着头假装在看手里的废纸。
走廊的另一端走出两个穿着同样外衫的男人,一边走一边低声交谈。随着他们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我的心跳声也不由自主地急促了起来。头顶上就是监视器,在这里动手的话我恐怕连电梯的门都摸不到了。
电梯门无声无息地向两边滑开,我顿时松了一口气,低着头快步走进电梯,按下负一层的按钮。电梯门合拢,将那两个已走到附近的男人关在了外面。
我不知道我的行踪是不是瞒过了他们,也无法肯定有没有瞒过头顶的监视器。但是从二楼到B2层的距离却远远超出我的预料,几秒钟的时间足够从十楼的高度降到底层了。
电梯的B2层难道已经落进了海平面以下?
电梯叮的一声停住了,金属门在我的眼前无声地滑开,露出了一段宽敞的走廊。白色的地板上倒映着惨白的灯光,电梯对面的淡绿墙面上还挂着一副热带丛林的风景照片,郁郁葱葱的景色,生机盎然。
我抱着那一叠废纸迈出电梯的同时,一只冷冰冰的大手无比准确地捏住了我的脖子。
一霎间,我的呼吸和心跳同时停住。
冷冰冰的大拇指在我的颈动脉上轻轻摩挲起来,指腹间的薄茧刮擦着皮肤的表面,带着某种不动声色的杀意。
“我来考考你。”身侧的男人离得很近,说话之前甚至还轻佻地冲着我的耳朵吹了口气,“你说,加密实验室里怎么会突然出现一张生面孔呢?”
似曾相识的声音,脆冷如冰。如果我的眼睛没有出毛病,这人在几分钟之前刚拖着一条受伤的胳膊回到二楼。
这个地下层的实验室应该还有另外的出入口,并且……距离不会太远。
“是这样,”我轻轻咳嗽了一声,竭力让自己的声调显得更从容一些,“谢教授让我送点儿东西……”
男人嗤笑一声,“她是用心电感应给你发出的指令?”
这句话的意思是说谢丹女士自从到了这一层之后就没有机会打电话?她是在搞研究还是……暂时失去了自由?
我的脑子里还没有想好应对的话,身后的男人又开口了,“或者,你只是在这里走迷了路,逛着逛着就逛到这里来了?”
这句话就让我更没法接了。
既然没法接,那我也就不想着接了。手肘向后重重一撞,借着他手劲儿一松的功夫解救出了自己的脖子,顺带着将他这只手绕到了背后。这本是与人近搏时最常用的招数,但是今天使出来不知怎么就觉得好像格外眼熟。似乎在栈桥上的那一夜,我也是同样的招式将他按在了桥面上。
不等我一脚踹上他的膝弯,这人的身体便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压着我的手臂向后挺肩,同时一手成拳砸向我的两眉之间。看似普通的一拳因为速度太快,竟让人躲无可躲。迫不得已我只能将他松开,向后翻开以躲避这一击。然而人尚在半空便觉得脚踝处倏地一痛,像被细针刺中一般,下一秒便有一阵酸麻之意顺着筋骨飞快地在身体里蔓延开来。我收势不住,一头栽倒在了电梯前的空地上。这一跤摔的太结实,耳旁尽是嗡嗡的轰鸣。就这么一眨眼的功夫,麻痹的感觉已经蔓延到了胸口,视线都有些模糊起来。
混沌中,只觉得一个高大的人影俯身看着我,然后抬起脚以一种漫不经心的姿态在我的脑袋上踢了两脚,自言自语般低声说道:“不会就这么死了吧?嗯?”略带惋惜的语气活像一个小孩子面对被自己弄坏了的玩具。
麻痹的感觉像浪潮一般冲刷着四肢百骸。脑海中虽然清明,却连根手指也动弹不得,脚踝针处针刺般的感觉已经转为一阵热辣辣的刺痛,就好像游泳时被海蜇蜇伤了似的。回想起栈桥上的那场打斗,我不禁怀疑起来,他到底使了什么暗器?
颈后的领子被人拽了起来,一路拖拽着穿过走廊。这是个让人十分丧气的姿势,就好像我是一麻袋包菜似的。
头顶的灯光有些刺眼,眼皮也沉甸甸的渐渐有些睁不开了。不知是空气中消□□水的味道太刺鼻还是这位X先生拖着我走动时来回摇晃的缘故,我有种想吐的感觉。尤其当我集中精力去对抗来自身体的麻痹感时,这种感觉变得尤为明显。
我不知道他要把我拖到哪里去处理掉,只知道要想从这个人手里逃掉只怕不容易。从电梯门口一路走来,他拖着我这样一个身高一百七十公分,体重将近六十公斤的成年人,竟然丝毫也不觉得吃力,单是这份体力便让我望尘莫及。
几分钟之后,我们停了下来。我听见两个男人的声音十分客气地喊了一声,“明少。”
X先生漫不经心地问道,“他怎么样?”
一个男人低声答道:“肯吃东西了,但是一句话不肯说。”
X先生冷笑了一声,抖了抖我的衣领,“这个也关进去。夜歌问起来,你们只说不知道。”
两个人连忙答应。
我又被拖着走了一段,空气中消□□水的味道淡了很多,同时多出了一些其他的味道:饭菜油腻腻的味道、苹果的清香以及淡淡的烟草味。
X先生就像扔一个垃圾袋似的将我甩在一边。麻木的身体无法控制的在地板上滑出一段,然后一头撞上了冰冷的墙壁。咚的一声响,额角传来一阵钝痛,脑中却清醒了许多。
“明少,要不要到医务室找人来看看?”刚才那个男人的声音小心地问道:“这女人看样子伤的不轻。要是死了的话就……呃,就不好玩了。”
这话说的……让我真想揍人。
“没事儿。”X先生不怎么在意地说:“这个体能还不错,应该没那么快死掉。你们守在外面,有事叫我。”
两个男人和X先生一起走出了房间。门扇轻轻阖上,房间里一旦安静下来,我立刻捕捉到了另外一个人的呼吸声。显然这房间里的囚犯还不止我一个人。
“喂?”一个少年的声音低声喊道:“你醒着吗?”
我晃了晃脑袋,轻声叹了口气。在研究所的台阶上认出X先生的声音时我就该猜到了,栈桥上的X少爷不就是被他带走的吗?既然他在这里,X少爷会出现在这里也就没什么可奇怪的了。
“原来是你啊。”X少爷似乎愣了一下,“我在栈桥上见过你……”
“你把我敲晕了。”我闭着眼睛替他作补充,“还拿走了我的刀。”
“刀不是我拿的。”少年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我试着动了动手脚,似乎都被扣住了。
“哎,别动,”少年忙说:“你越是挣扎,这个电子扣就越紧,会勒进皮肉里去的。”
眼前白翳慢慢散开,现出了头顶上贴着三叶草壁纸的淡绿色天花板。和三楼的客房不同,这里很明显是一间私人住房,白色的真皮沙发上搭着一件男式的细纹衬衫,茶几上的烟灰缸里还有没清理的烟蒂,那少年就背靠墙壁坐在沙发旁的地板上,双手扣在背后,似乎被固定在了墙壁上的某个地方。和我预想中一样,他看上去至多十五六岁,乱蓬蓬的头发下面是一张巴掌大的小脸,肤色略显苍白,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盯着我看,眼神中透出担忧的神色。
真是个漂亮的孩子。尤其他的眼睛竟然是一种深邃迷人的海蓝色。
小狐狸
“你能动吗?”漂亮的孩子低声问我,“哪里受伤?”
我稍稍活动了一下腿脚,脚踝处针刺般的感觉还在,但腿脚已明显的轻松了起来,我靠着墙,试着让自己坐了起来,“没事。”
X少爷颇有点同情地打量着我,“又被他揍了?他拳脚很厉害的。”
“他作弊。”我对他这个说法不以为然,“哪次都不是实打实的被他揍的。”
X少爷莞尔,“他听到你这么说会生气的。”
“他生不生气这都是事实。”我身后的墙面上有个金属钩子,手腕背在身后就扣在这个钩子上。我一边用手指试探这个所谓的电子锁,一边跟这少年没话找话,“你俩是亲戚?我听人都叫他X先生。你们姓什么?许?徐?还是席?”
X少爷神色愕然,“你说别人叫他X先生?都有谁这么叫他?”
“很多。保全公司的人、谢教授……”说到这里我下意识地停顿了一下,手指在背后摸到了电子锁上的一块突起的平面。这似乎是一个指纹锁,这种锁开起来就有点儿麻烦了。首先我得找到电源开关,或者关闭识别程序,然后……
“谢教授见过他了?”X少爷大吃一惊。
“她就在这里。”我说:“我下来就是来找她的。”
少年的脸色变了,眼中不自觉地带出了几分恐惧的神色。
“X先生……”
“他不是X先生。”少年打断了我的话,“谢教授所说的X先生是……我。”
我愣了一下,“那他又是谁?”
少年略显沮丧地咬了咬嘴唇,“他是明弓。”
“姓明?”这算是很少见的姓氏了,至少我从小到大没见过一个姓明的人。
少年把额头抵在膝盖上,像一只被打败了的小公鸡,“我怎么就没想到呢。谢教授没有见过我,他当然可以冒充……”
“你的意思是他冒用你的身份欺骗谢教授?”果真如此的话,问题就大了。谢教授到底知不知道跟她联系的X先生是假冒的?
X少爷点点头。
“那你又是谁?他为什么要冒充你?”
少年迟疑片刻,低声说道:“很抱歉,我什么也不能告诉你。”
这人年龄不大心眼倒不少。我只得再换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