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光闪耀-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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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下了阶梯，向矮人军官们点头示意半截中断的会议可以继续。凌乱的会议圆桌上，远征洛丹伦的计划已经初步成型……
这里是废弃洞穴，铁炉堡中作为昏暗的区域。中央大熔炉的敲击声对于这里如同蚊呐——洞窟顶部的水底渗出岩石的缝隙滴在中央的水塘中，清脆的声音持续不断。
黑糊糊的身影在房屋间穿行着，裹着披风的身影相当敏捷地闪入洞穴边缘的小巷。他放慢了脚步，警惕地感触着身边的空气——他知道自己已经被盯上了。虽然那些角落中的家伙不会对他造成伤害，但是空气中隐藏的杀戮之刃仍然让他想起了那些会从地底突然钻出的腐败骨头！
轻轻自嘲着，他迈出的脚步，在不远处的一个拐角前停了下来。一小块散发着微弱光芒的奥术水晶在空气中划出复杂的图案，他等待着黑暗中的回应。
对面黑糊糊的窗口中，奥术水晶的光芒终于出现。微光闪过第三次，他的身影转过了拐角，消失在尽头的二层小楼中……
终于还是来了！麦加林走到接近通向楼上的阶梯，他并没有立刻上去。自从那天过后他就对自己的意志产生了疑惑。如果真的要直接面对那一直刻意回避的东西，他还没有足够的准备。
这个时候的麦加林已经萌发了离开这里的想法，但是那些军情处的家伙是否会允许自己离开呢？对于肖恩的手下，他已经不止一次被逼到了绝路上的经历。他迈上了台阶，走上了昏暗的楼层。
“士兵麦加林，奉命前来报道！”
他站在楼梯的顶端，向角落中的身影立正行礼，一个及其普通的军人礼。
角落坐着的人影站了起来，忧郁的声音打破了片刻的沉寂：“即使那天是我的请求，你还是来了，麦加林。”
“是的，如果因为我的突然消失而让负责人接受处罚，那么这将是一名骑士的耻辱！”
他尽量调整自己的语气，试图找回自己的沉着。回答在脱离双唇的那一刻还是变成了另外的音调：
“足够忏悔终生的耻辱。”
得到了麦加林的回复，红衣法师突然站了起来，她知道，她快要得到自己最为希望获得的答案了。平静的心率开始加速，好像回到了洛丹伦的那个时刻。
“那么，你是否还愿意继续履行那个誓言呢？全部的！”
红衣法师的冲动已经完带到了麦加林的面前，他最为苦恼的事情，终于发生了！他不知道怎么样才能回答她——因为他并不能给她那个企盼以久的回答。
“很抱歉，尊贵的蕾尔小姐——那个麦加林已经随着乌鸦岭的诅咒声彻底地死去了。”
红衣法师的动作怔住了，她的动作就那么僵化起来。不再动弹——企盼以久的希望被当头的冷水泼下的感觉并不是一个阅历丰富的法师能够全盘接受的结果。面对麦加林冷漠的黑色身影，再为坚强的女孩也不会若无其事。
“为什么……”
她不停地问着自己，当他吻上自己的额头的时候还存在着的那份温存至今已然灰飞烟灭。为什么会这样？她不明白，也不敢去验证！尽管健壮的战士仍然如塑像一般矗立在自己的面前……
“我希望你能够明白，对于我这样的刽子手不必夹杂任何的感情，我会成为你的利刃，但我并不是那个麦加林！”
红衣法师拼命抑制着自己的情绪，沙漏中的细碎颗粒完全落下的时候，她终于发出了扭曲的音调：
“离开这里！”
“遵从您的命令，蕾尔小姐！”
麦加林忍住了许多想要辩解的话，卖出了沉重的脚步，不断地减弱。当再也听不到他发出的任何声音后，双腿再也无法支持红衣法师的重量，地板发出了沉闷的撞击声，许许多多曾经的话语充满了她意识的全部：
“不论如何，一定要让他前往北方战场，杀掉联盟的叛徒对暴风城是重要的一步！”
“为什么要选择他？”
“只有他才是个称职的刽子手！看看这些文件吧，蕾尔，你会明白我的良苦用心的。”
“可是……按照文件所述，乌鸦岭并不是他的污点！”
“但是他屠杀了平民，我们需要向他这样为了正义可以放弃一切的人。他的决定将会让北方成为新的神圣战场！”
“神圣战场？”
“是的！总之他将会成为我们联盟的希望！，”
“联盟的希望……”瘫坐在地板上的蕾尔表情扭曲，仿佛一个被遗忘者矗在那里。满是泪水的脸庞发出了凄惨的吼叫声：“让人类的希望见鬼去吧！”
麦加林摇摇晃晃地回到了酒馆，用力敲着内部反锁的木板门。胃里的啤酒经过他的剧烈运动不停地翻滚着，仿佛随时就要喷发的火山一般！他往日的意志已经消失殆尽，不久后便撑不住在门口大吐特吐起来。
“你这小子，难道不会找个别的地方吗？这里不是你这样的醉鬼能进的地方！”
利亚特看到废物一般的利亚特，喷发出了他积蓄已久的怒火。但是直到邻居们发出了强烈的不满，沉睡着的家伙仍然没有任何的动静。愤怒的老板将他拖了进去，重重地拍上了酒馆的大门。
“好好醒醒吧！”
冰冷的水浇在麦加林的身上，头上。麦加林惨叫着醒了过来。他感到头变成即将炸开的炮弹一般，涨痛无比。仿佛一个残疾的乞丐般在地板上疯狂地蠕动起来。过了好久才停止下来。
“不争气的家伙，怪不得你会被成为废物！”
利亚特开始心疼起自己的地板，刚刚浇上的水的秽物已经被他一顿折腾，滚的到处都是。
“你再说一次，矮子！”
他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想给侮辱自己的利亚特一点颜色看看！但是再伟大的冒险者也不能在发酒疯的时候时刻保持平衡。脚下一滑，刚刚伸出拳头的麦加林就重重地消失在利亚特的视线中。
“废物！连发酒疯也这么软趴趴的。相当初我可是醉酒将整家店铺砸个精光！”
利亚特不再理会他，随便拉了一张椅子坐了下来。麦加林还在地上挣扎着想要爬起来，不过他的动作越来越慢。直到发出很响的鼾声……
“没出息的小子！”
矮人用靴子捅了捅地板上熟睡的麦加林的胳膊，失望地叹气。他也大概猜到了在他身上发生的一些事情。当然，他的猜测并没有多少准确度。仅仅是被某一个他喜欢的人“踢了”而已。
“年轻人，被甩了也是一种幸福！”
他留下了一阵感慨，转身走上了楼梯……
高原之下的米奈希尔港口迎来了它又一个新的黎明，城堡中明亮的蜡烛燃尽了最后的一滴油脂。慵懒的军官们丢下了沙盘上的棋子，纷纷舒展了自己疲惫的身体。
这里是洛丹伦远征军的指挥部，彻夜的军事会议已经让经验丰富的军官们感到了强烈的睡意。幸运的是，他们在恒星升起的时候交上了一份相当完美的作战计划。
“解散！”
他们终于听到了令人感到欣慰的命令。无力的脚步声渐渐远去，疲惫的骑士从一名士兵手中接过了送来不久的秘密信件。撕开军情七处的蜡封，他的脸色变得相当的难看，他将信件丢进取暖的火盆，嘴里发出了轻轻的呢喃：
“看来必须启动备用方案了……”
终章：承诺
　　　　清晨，利亚特酒馆的侍者睡眼聍松地走下楼梯。空荡荡的大厅中撒发着的呕吐物的味道让他们彻底清醒过来——有人在大厅中醉倒了。大清早遭到如此的事情让他们感到十分的不爽，一桶冰凉的水狠狠的倒在蜷缩在一起，狼狈不堪的麦加林身上。
麦加林神经质地突然坐了起来，仿佛一具突然从棺木中起来的尸体一般，着实吓了侍者一跳。他快速向后退出数步，撞倒了一张桌子。
“嘿，你在干什么——！”
这个声音让撞倒桌子的侍者感到头皮发麻。他当即没有想到起身，倒是不停地幻想了自己被解雇的情景。麦加林撑住了自己的身体，避免了和地板再一次亲密的接触。他用力晃了晃自己的头：
“利亚特老板……吗，这是那里？”
厚重的胡须抽动了几下，他走下了剩余的几阶楼梯，来到了大厅中：“这里是我得酒馆！麦加林，还没睡醒吗？”
“抱歉……”
尴尬的战士发现了自己的“杰作”，也大概推测出了事情的经过。昏昏沉沉的脑袋充满了微弱的杂音，扰的他十分的难受。勉强撑着地板站了起来，他从一袋中翻出了几枚金币：
“很抱歉，能借您的浴室一用吗？”
“可以，不过现在可没有热水！价格不变。”
麦加林将金币留在了桌子上，摇摇晃晃地走向楼梯后的门。利亚特无奈地叹了口气，接过了侍者递上来的金币：“收拾一下大厅，营业开始了！”
……
“达拉然，已经快到了呢……”
“那里是我们的终点，很可惜不能与你们同行了。真是一场令人感到惊心动魄的旅程呢！”
“是啊……很美妙的旅程——”
“您有什么吩咐吗？”
“没有……没有！我只是感到很遗憾……”
“——”
“……麦加林，你是否愿意继续履行你的承诺呢？”
“那是我的荣幸，尊敬的蕾尔小姐。”
“谢谢……”
咕噜——
“咕——咳咳！”
完全浸在水中的麦加林彻底醒了过来。尽管是在石头材质的浴缸中，但如果再晚片刻的话可能他就不会再醒过来了。可恶！我怎么在这里睡着了！
泡在冰凉的水中，麦加林将头枕在石头墙壁上。回想着刚才梦中的对话——那是他第一次执行特殊任务的时候……蕾尔，那个时候的她可是沉默寡言的。难道她真的还冀望那一句诺言所寄托的谎言么？看来自己真的是变得不可救药了。
“这就是背叛吧……很抱歉我不能不这么做。”
“阁下，我没有完成您赋予的任务。为此我将会承担全部的责任。”
暴风城的夜幕下，旧城区的兵营中充满了令人窒息的气氛。这还是第一次，军情处的头头们遭到了前所未有的挫折。“龙星”的负责人看完红衣法师递交的行动报告，消瘦的脸庞变得更加苍白。
“这是伯爵大人亲自制定的计划，你应该知道无法完成的结果有多么严重！我会将这份报告交给肖尔阁下的。”
“如果没有什么命令要传达，我告退了。”
“记住，龙星必须按照原定计划进行，这是伯爵大人的密令。”
“不用你提醒，长官！”
红衣法师想他行军礼，转身离开了位于地下的秘密接见室。阶梯的尽头是一个下水道入口，这为情报部门提供了一个绝妙的生存空间——昏暗，阴影，还有不为人知的秘密……
几个钟点之后，“龙星”的秘密会议贸易区的镶金玫瑰酒馆的房间内召开，对于一个重要成员的消失，几名与会人员议论纷纷。矛头直接只想了计划的负责人。场面有些失去了控制一般混乱。
“计划按照原定日期执行，所有的人员必须在制定的时间乘坐狮鹫前往鹰巢山集合！记住，这不是我的命令，如果你们还有荣誉感的话就不要因为一个人的问题而毁掉整个计划！”
“蕾尔，麦加林可是和你有着密切的关系。这一次并不是我们不愿意信任你，而是你的作为已经不值得让我们信任！”
红衣法师什么都没有说，但是稍稍有一点魔法基础的人都能感受到她身上极为不稳定的元素波动。一时间除了两个意志坚定者外，都乖乖地闭上了自己的嘴。
“你这是胁迫！”不为胁迫所动的战士抗议着，但是他的嗓音也压低了很多，近似呢喃的抗议。
“很遗憾，这里的负责人是我，我有权对背叛联盟的家伙进行制裁！”
“都回去准备吧，两天后我们出发。为了联盟的胜利！”
“为了联盟的荣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