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汉英烈传-第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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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汉王方定雍地，适逢关中大饥，米每斛卖到一万钱，人竟相食。萧何献策道：“关内遇灾，谷物甚少，不如着百姓就食于蜀、汉，以安大局。”汉王从之，令萧何主持。人报曹参由荥阳至，汉王急接入。曹参入拜，诉说河南之事，道：“大将军已起兵伐雍丘，特请大王起兵接应，共讨反贼。”汉王从之，便欲亲引兵出。张良谏道：“关中方大饥，一切尚需大王亲自筹划。不如就令曹将军引兵代为行之。”汉王道：“如此亦好。”乃封曹参为中尉，周勃、樊哙为从将，引军三万，往伐雍丘。留郦商、王吸等共守关中。
却说王武、程处原为亡秦旧将，项王东去，封王武为柘县公，程处为阳县公，以防汉王出关。汉王平定河南，二人皆降。及汉王败回关中，项王密书令二人为内应，二人便连络燕县公申徒武蒲、杜天候戴明反汉，共盟于雍丘，欲图关中。分闻汉兵两路来伐，乃分兵拒敌，王武、程处往煮枣防曹参军，申徒来迎韩信，戴明兵驻雍丘接应两处。王武又遣使往魏国救助于魏相项佗。项佗接报，要魏王出兵，魏王不敢公然与汉为敌，乃托故推之。时楚将龙且兵屯定陶，项佗便假项王之令，调龙且引兵出定陶来援。
话分两头，且说申徒出雍丘来迎韩信，行不十里，汉军已到，先锋灌婴，手持铁枪一支，出马搦战。申徒催马亲出，与灌婴交马三合，被灌婴一枪刺于马下。反军见之，皆下马受降。韩信后军到，欲进取雍丘。探子来报道：“魏相项佗知大将军攻雍丘，已令楚将龙且由定陶发兵来救，不日将至，请大将军定夺。”韩信道：“今曹参回都见过王上，必引兵出关来援，此处无忧矣。故我可先发制人，取他定陶，再议后事，众公以为如何？”众将皆然。韩信乃令灌婴为主将，靳歙为副将，引兵往攻定陶，自起后军接应。正是：纵使敌从八方来，将军自有万全策。欲知胜负如何，且看下文分解。
第五十一回 韩信大破西楚军 曹参挂衔平内乱
却说楚将龙且引军来援王武、程处，兵至外黄地界，望见前面一彪军到，便摆开人马，纵马至阵前观看。只见汉军阵上，两员战将并立门旗之下，左是灌婴，右是靳歙，各持兵器，威风凛凛。龙且指二将道：“汝二人皆是世之良将，跟随刘季，辱没一生。不如弃暗投明，转事项王，富贵功名，受之不尽也。”靳歙心道：“灌婴数战有功，我若不争先，岂不被他比下去了？”便把马一拍，杀上阵来，大喝道：“龙且休要多言，胜得了我手中兵器，我再降你不迟！”龙且亦怒，催马举戟来战。战到十数合，忽一军刺斜里杀出，直冲汉军之阵，灌婴急率军来迎。这边龙且部将周兰亦挥军杀来，两军混战，杀至天晚，各折了些人马，两下收兵。
龙且收兵扎营，视袭击汉军之将，乃是项襄部将刑说。原来刑说在荥阳东扎下营寨，欲牵制韩信之军。不想项襄为韩信杀败，径奔彭城去了。刑说停了几日，本想亦回，闻龙且出定陶来救雍丘，便一路引军来合。龙且得此人马，便分寨而立，呈犄角之势，以相接济。
灌婴、靳欣扎下人马，静待韩信后军来援，不料过了二日，却不见后军动静，二人心甚疑虑，不知大将军打算若何，亦不敢轻动。
忽一日，探马报龙且、刑说后营移动，似有退军之意。灌婴恐其有诈，乃遣细作打听消息，不时，细作回报道：“大将军趁将军与龙且交兵之时，已由间道而行，取其定陶、淄南两城。龙且闻报，遣刑说救淄南，自救定陶。”灌婴闻报大喜，当即与靳歙分兵：靳歙赶刑说，自赶龙且。
且说灌婴引军追击龙且，行约五十里便赶上。龙且将后队列阵，自持戟来与灌婴交战。战到二十余合，不分胜负。忽闻东面杀声大起，一军冲突而来，为首一将，正是汉将傅宽。原来韩信取了定陶，知龙且必回军来救，便派傅宽半路伏击。当下两军夹攻，将龙且杀得大败。灌婴、傅宽并马齐追，把龙且军杀得丢盔卸甲，四散奔逃。正赶间，一支楚军杀至，为首之将乃是项冠，救了龙且，与汉军大杀一阵，方各自收兵。龙且见到项寇，遂问道：“将军为何在此？”项冠道：“项王闻项佗调将军助雍丘，恐定陶有失，故遣我来代将军守定陶。”龙且叹道：“定陶已失，将军来晚了。”项冠道：“我助将军夺回。”龙且道：“敌将韩信智勇双全，我又折兵大半，只恐无力讨之。为今之计，不如你我放弃此地，引军往南助项缠将军破英布，也好将功赎罪。”项冠道：“如此也好。”遂与龙且合兵一处，共往寿春而去。
却说韩信袭了定陶，恐楚军趁虚袭荥阳，乃连夜引军返回。一路会着灌婴、傅宽，同至荥阳，李必、骆甲二将接入。靳歙亦回，回报战况：破刑说之军于淄南，生得都尉二人，司马、候十二人，收降将卒四千八百八十人。韩信大喜，重赏众将，复议后计。陆贾道：“我军杀败项襄、龙且，项王必然举大军来复仇。眼下将军既除燕公，当谨守荥阳，防项羽来犯。”韩信笑道：“荥阳重地，自是当敛兵坚守。然项羽南有英布之忧、近有彭越之患，量短时无力来畔我。今曹参正战王武、程处，我亦当分兵助之。”乃令灌婴、傅宽各引五千往雍丘助曹参。
却说曹参领了汉中尉之职，引兵三万，出关平反。曹参分樊哙引五千精兵为先锋，周勃引五千步兵督后队，自与陈武居中。
且说樊哙引军先行，一路无话，已至煮枣，正遇王武一军，两军列阵而对。王武引桓婴、常温、李东，李务四将出马，指樊哙骂道：“沛中屠狗之徒，何不早降！”樊哙大怒道：“亡国之将，怎敢大言！”言毕，纵马挥刀而出。李务当先出马来战，不三合，被樊哙一刀斩于马下。反军望见，皆有惧色，常温、李东二马并出，双战樊哙。数合之间，常温背中一刀，翻身落马，李东急回马便走。樊哙驱动骅骝，从后赶上，奋力一刀，将李东连盔带甲，劈为两段。王武大骇，走入军中。樊哙挥军杀来，势不可当，将反军杀退三十余里，大获全胜。
王武兵败，会到程处。王武道：“樊哙英勇难敌，如何以拒？”程处道：“明日你我一同出战，共擒此人。”王武道：“只得如此。”次日樊哙军到，王武、程处出营迎敌。樊哙出马喝道：“败军之将，焉敢复来！”程处出阵来迎，约斗数合，力气不加，王武急来相助。樊哙挥刀奋力冲杀，二将皆败走。樊哙引军追赶七、八里，忽听一声炮响，一军杀出，截住樊哙一军交锋。王武、程处二将视之，正是杜天候戴明引军接应，便回军来助，将樊哙围在阵中。樊哙虽勇，无奈兵少，看看不支。西面反军忽然大乱，一军冲突而来，为首一员大将：金盔金甲，手提大刀，正是汉将军曹参。程处回军来战，曹参飞马赶到，手起一刀，将程处挥为二段。樊哙大喜，引军奋勇冲杀，只杀得反军呼兄唤弟，哭爹喊娘。戴明见大势已去，遂弃旗甲，便服往衍氏而去。王武、桓婴死战得脱，奔外黄而走。正行间，但见尘头起处，两支人马一左一右杀来，左是灌婴、右是傅宽，皆是荥阳韩信遣来之军。反军尽散，王武匹马奔了燕山。桓婴欲北投魏王，被灌婴跟定不放。行至黄河渡口，被灌婴赶上，桓婴遂自刎而亡。
曹参大胜，收兵回来，与众将庆功。灌婴、傅宽亦收兵来会，共至荥阳，报捷入关，汉王大喜，遣陈平为使，出关封赏众将：封韩信为淮阴候、左丞相；曹参为将军中尉、代左丞相；其余周勃、樊哙、灌婴、靳歙、傅宽皆增食邑一、两千不等。韩信、曹参谢诏，设宴为陈平接风。韩信问陈平道：“陈公来此，携甲士五千人，不知有何重任？”陈平道：“汉王知魏豹有亲项之意，恐其两面来攻，特加吾为亚将，隶属韩王之下，代守广武山。”韩信笑道：“广武山北近黄河，东临大梁，乃水陆要冲，非陈公之才智，难以胜任。”陈平道：“谢大将军盛赞，陈平才浅，只得勉强为任也。”一傍周勃、灌婴闻汉王重用陈平，二人对望，心皆不平。
酒过三巡，忽闻探马来报，说杜天候回至衍氏，密书联络项王接应，自遣副将羽婴兵围昆阳，攻势甚急。曹参推杯谓韩信道：“曹参出关，专为平乱而来，东面来军，自有大将军挡之，内有骚乱，皆末将之事也。席散之后，末将就此别过，径发衍氏。”韩信道：“有劳将军。”当下曹参引周勃、樊哙二将，伐杜天候而去，陈平亦别韩信，去守广武山。
却说杜天候戴明与王武、程处有八拜之交，逃回衍氏后，闻程处已死，王武不知何往，心中益怒，誓报此仇。部将羽婴率兵来合，戴明便令羽婴攻取昆阳，自屯衍氏，请项王出兵来救。使者方去不日，人报曹参军到，戴明而引副将王江出城三十里来迎。两军相遇，曹参当先出马，厉声喝道：“杜天候既受王恩，不思报国，为何兴兵造反？”戴明骂道：“汝乃泗上亭长手下一卒，安敢在此逞能？”曹参还欲再言，敌将王江已策马而来。曹参挥刀交战，交锋七、八合，劈面一刀，将王江斩于马下。反军大败，退入城中。曹参引军攻打一日，不能下，乃扎下人马。
陈武献计道：“西楚虽有彭、英扰乱，但二人终不是项羽对手，随时有东南之危，故此间不宜久战。末将闻杜天候遣别羽婴已占据昆阳，不如且佯作弃其衍氏，往攻昆阳。杜天候若来救之，可趁其空虚，先下衍氏；若不来救，取其昆阳，削其羽翼，彼亦不能久持。”曹参从之，令周勃引一军伏于衍氏外山山坳，樊哙伏于昆阳半道，自与陈武拔寨而起，往昆阳进发。戴明闻之，不敢轻动。左右道：“汉军往取昆阳，必与羽婴交战。羽婴若败，我孤立无援，衍氏难守。不如从后追击，与羽婴夹攻。若可败汉军，其必不敢复来。”戴明闻之有理，乃引军追赶汉军。行约三十余里，不见汉军一兵一卒。戴明道：“汉军行军安能如此迅捷，必是曹参诡计。”急令撤军，身后一支人马摆开，为首一将，立马横刀，正是汉将樊哙。戴明心慌，不敢迎战，暗咐道：“汉军伏路于此，衍氏必失。不如直至昆阳，会合羽婴，再作打算。”当下引军不退，直取昆阳。方行数里，众军发喊，戴明视之，前面撞出一军，正是汉将军曹参，高声叫道：“果如我之所料，量你兵败，必不回衍氏，而将往昆阳与羽婴会合。今既被围，何不速降！”戴明胆裂，急拍马往刺斜里走。曹参急取弓在手，飞马一箭，戴明应弦落马。曹身飞身下马，取下人头，挽于手中，大呼道：“罪者已擒，余者无罪！”反军听见，皆来降之。
周勃遣快马来报，亦已取下衍氏。曹参遂唤过陈武道：“羽昆闻此交兵，必引军来战。汝可着反军军衣，假称杜天候败兵，混入昆阳城中，伺机而动，早下此城。”陈武领命，乃引数百部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