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汉英烈传-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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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今县令不知听何人进馋,忽生悔意,恐刘公回县,不能相容,已令与公绝。现城中四门,皆已使人守卫。若非我二人见势不对,逾城逃至,恐已为刀下之鬼矣!”刘季笑道:“那县令虽才智拙劣,这次却猜得不差。若刘季得沛城,安能用此类庸碌之官。”曹参道:“城门虽闭,但公已有此多人马。以公之雄才,此城越日当下也。”刘季道:“某在沛、丰之时,多蒙二公周全,今必早破之,以解救二公家属。”遂挥军速行。
离城数里,扎下营寨。刘季与萧何、曹参、樊哙径自城前观看。沛城四门紧闭,吊桥高挂。刘季观之良久,与众人道:“沛城城郭不高,兵卒亦不精,明日以兵攻之,午时当可拔之。”萧何道:“若以兵攻城,公之将卒,必有伤亡,城里防守军民,亦难免死伤也。未领其城,先伤其民,于公不利也。况沛县乃公之家乡也。”刘季问:“可有良策?”萧何道:“城中百姓,多苦于秦,闻陈涉兴兵伐暴,皆有相从之意。而四方郡县,亦多有杀长吏而争反者。不如我等暂缓攻城,先置书一封,投入城中,叫城中军民,杀县令已自立,此城自破也。”刘季大喜道:“真乃妙计,敢劳先生执笔。”遂引众回营。萧何遂草就一书,书略道:“天下苦秦久矣!今父老虽为沛令守城,然诸候并起,必且屠沛。不若沛今共诛县令,择弟子可立者立之,以应诸候。不然,父子俱屠,无为也。”后陈普有诗道:
晦迹功曹不受徵,兴亡事已若丹青。世间尽有文章各,谁信龙蛇尺蠖形。
刘季阅之,赞道:“写得甚好!”着萧何连写三封,拴于箭上,乃单骑奔至城边,呼守卒道:“吾乃刘季也!汝等勿徒自苦,且速看我书,可保全城性命。”言毕,将书尽射入城。城中守卒取书阅之,果是字字有理,皆为心动。夏候婴正于城门寻视,见时机已到,遂仗剑呼众卒道:“县令无能,不如吾等杀之,共迎刘公入城!”众人闻言,皆呼应,于是一同涌入县署。县令闻得县中生乱,方欲逃走,正为众人撞见了,一顿乱刀,将县令砍为肉泥。夏候婴遂唤门吏长彭祖,令其大开城门,迎接刘季进城。
刘季引军进住县署,先叫休要惊了民众,再议县中大事。城中父老率子弟皆来相贺,欲以刘季为沛主,刘季道:“天下方扰,诸候并起,若置将不善,必一败涂地也。吾非敢自爱,恐能力不足,不能使父兄子弟为安。如此大事,愿择至贤至能者以立。”萧何、曹参皆道:“非刘公不可!”原来萧何、曹参皆是文吏,知秦法度,颇自爱,恐事不就,后为秦坐族其家,于是尽让刘季。父老又使卜者筮之,他人皆凶,唯刘季最吉。于是诸父老皆道:“平生所闻刘季诸多珍怪,莫不以为极贵者,当可成就大事!此乱世也,除去刘季,也无人敢当此责!”刘季推让不成,毅然就任,进位为沛县令,即沛公也。时值秦二世元年九月中,沛公乃率众人祠黄帝,祭蚩尤于沛庭。杀三牲以衅金鼓,旗帜皆赤色,原由乃是所杀之蛇为白帝子,杀蛇者为赤帝子,故上尊赤,以赤为本色也。授萧何为县丞、曹参为中涓、樊哙为舍人、夏候婴为太仆、纪信为材官、任敖为望日、奚娟等十八人皆封为忠义十八士。其他少年豪吏,皆各有封授。令萧何、曹参收集沛中子弟,共得兵三千余众。
沛中素出人才,于是前来投军之人,络绎不绝。这日,沛中勇士周勃引五十余壮士来投,周勃祖上为卷城人也,后举家迁至沛,以织丝帛为生,又通音律,常为人吹箫给丧事。其人身长八尺,面如紫铜,能使大刀,武艺精通;又善开强弓,极善射术。沛公视其禀性敦厚,乃与之道:“公可属大事也!”绶之中涓之职。旬日,沛公同里人卢绾来从,卢绾之父与刘太公相善,为世交也。当初卢绾与沛公同年同日生,里中人持羊酒庆贺两家;学书又同窗,又相爱也,里中人复贺两家羊酒。沛公为布衣时,有吏事避匿各地,卢绾常随之出入上下,相交极厚。闻沛公起事,便来相从,沛公甚喜,待以上宾。又有义士王陵,与雍齿相好,二人皆为沛中豪吏,昔时位在沛公之上,今见秦廷无道,天下尽反,遂结伴来从,沛公均以宾客待之。雍齿心虽不愿,情势所迫,也只得屈之。又过数日,夏候婴引一人来投,乃沛人周緤,忠义之士,武艺高强,有从军之意,因与夏候婴相识,故由其引见。沛公亦识得周緤,遂封为舍人,令为陪乘。
曹参见沛公道:“沛城与陈、蕲咫尺,若有抵触,沛城弹丸之地,何以为靠?胡陵,方与与沛近,近闻陈、蕲、山东皆乱,人心惶恐,若以兵夺之,尽收其粮,若至不测,可一战也。”沛公道:“久知曹公有将才,可愿当此任否?”曹参道:“吾素任文职,未有引众之时。公若不弃,当试之。”沛公大喜,着曹参为将,引夏候婴、樊哙、周勃、纪信并三千沛军,往略二邑。胡陵官兵闻报,收拾大众,据城而守,任你百般挑战,只是不出。沛军围城数日,不得下之,反伤了一些士兵。曹参道:“胡陵既有防备,不如先取方与。”便收拾人马,一路往方与而来。
却说方与有一壮士,姓召名欧,广严人氏,虎目虬髯,方面大耳,两臂有千斤之力。陈涉起兵之初,召欧便抢先杀了官吏,占了此城。今闻得沛公遣军来犯,遂引城中二千壮年前来迎战。两军相遇,布阵于野。召欧全身披挂,挺枪至阵前搦战。沛将樊哙出阵,使宝刀一口,纵绝尘一骑,亦不答话,便来交战。二将刀枪并举,战约二十余合,不分胜负。曹参持刀押阵,观之良久,暗暗称奇。又望见对阵之兵并无旗甲,皆非官兵,暗道:“此人若肯归降,沛中又多一勇将也。”遂拍马向前呼道:“二公少住!”二将遂拨马分开。曹参马上一揖道:“壮士既非秦将,当与吾辈同志。今秦皇无道,天下人尽起伐之,有识之士纷纷尽择明主而事。今沛公刘季,素有大志,名扬山东,乃天下豪杰也,四方志士慕名来投者甚众。吾等知其必成大器,故倾力相保。壮士武艺盖世,又有反秦之志,不如相结为好,共佐刘公成就大业如何?”召欧闻之,寻思道:“沛公诸多奇事,东南郡县,常有耳闻,我在此处,终非长久之计。不如就此相随,依附贵人,也好成就大事。”遂道:“若此甚好,公当为我引见。”曹参大喜,当下与召欧合兵一处,就在城中休息一日。次日,曹参分裨将吕直守方与,自与召欧共回沛县见沛公。沛公又得一将,自是大喜。遂敛兵聚守,以观天下之变。
却说陈王初立时,着周市略魏地,邓宗略九江,召平略广陵。诸地战事,多传捷报,陈王甚喜,乃置酒高会,共庆胜捷。张耳、陈余因与陈王意见相悖,不能为用,遂想趁此外出。二人商议已定,乃复说陈王道:“大王举梁楚之兵西讨,志在入关建业,未及收河北诸地也。臣等尝游历赵地,素知河北地理,识得诸处豪杰,愿请领一支骑兵,为王北略赵地。”陈王未至信张、陈,恐二人仍行复立六国之计,遂问计于尚书邵骚。邵骚道:“此计甚奇,大王若依之,既可牵动秦朝之军,又可安抚赵地之民,乃一石二鸟之计也。”陈王道:“虽是如此,但张耳、陈余终是魏、赵旧臣,若委以兵权,只恐有变耳。”邵骚道:“张、陈二人,贤名扬于魏、赵,如不用二人,北伐之行,恐难成事。大王若不信二人,臣亦有一计防之。”陈王问道:“公意如何?”邵骚道:“大王可令左将军武臣领兵,使臣相随护军,张、陈二人果是有异心,量也无为也。”陈王从之,遂迁武臣为镇北将军,邵骚为护军,张耳、陈余为左右校尉,率兵三千,择日起程,北伐赵地。武臣、邵骚领命,引军北渡白马津,径往赵地。
行至内黄地界,天色已晚,乃扎营休息。邵骚夜间入帐来见张耳、陈余。张、陈二人因陈王不以其为将军,仅而以校尉封之,心有怨意,正在嗟叹之时,闻邵骚忽至,急忙接入帐中。邵骚指二人笑道:“汝二人定的好计,自觉不为陈王所用,便骗得诸多人马,欲渡江行私乎?”张、陈二人不知虚实,遍体汗下,皆问道:“公言何意?”邵骚不答,只问二人道:“吾言是实否?”张耳见计被窥透,亦不隐讳,乃谓邵骚道:“陈王怀私心,不纳忠言,故我二人不为所用。窃思徒困无益,只得别图计策。公若不用我等,即辞而去。”邵骚闻其言,遂正色道:“陈王好听馋言,猜忌功臣,祸不远矣,吾等至此,亦为避难也。虽是二公俱有贤才,陈王不能用。然如今是佐左将军北伐略赵,非是陈王也,当同心尽力,共创大业。”张、陈二人大喜道:“邵公既知陈王之人,我等大事必成。”邵骚道:“左将军武臣,忠义之士也,望二公并力相助,患难以共。”张耳道:“我素知也。”邵骚遂引二人往见武臣,陈余谓武臣道:“陈王外似宽容,心实好忌,功大有为者,必为所害。公虽有贤才大略,不能尽力而为。今脱其绊羁,当可大展雄风,建立奇功。吾久游赵地,熟习地理民风,愿效犬马之劳,以助公成就大业于河北。”武臣大喜。当下四人拆箭为誓,共同创业。正是:忌贤妒能诛功臣,引得众作鸟兽散,欲知后事如何,却看下文分解。
第五回:周文挂帅取函谷 苏角戏水阻陈兵
却说吴广击败三川郡守李由,围其于荥阳。然李由善于用兵,初虽败,但依仗关势险要,据城为守,被围旬月,却未有失手。吴广久攻不下,兵力疲乏,遂遣使报于陈王,请增派援兵,再行攻城。陈王急征国之豪杰与计,上柱国蔡赐谏道:“荥阳,古之险要也,非为一二日之功可下之。虽是如此,大王勿以为忧。伐秦要道有二:一为函谷关;一为武关,非是荥阳也。故荥阳虽然险峻,但可绕过而径取函谷关,函谷关一破,便可直抵咸阳。既得咸阳,荥阳自降矣。今李由虽可为守,却不能出城一战,无可惧也。大王可着吴王深沟高垒,勿与为战,别遣他将绕道分取函谷关与武关。从武关进兵咸阳,地势险要,故宜为虚,以牵致秦军;函谷关虽险,一旦破之,便可直捣咸阳,秦皇可擒,天下可定也。”陈王大喜道:“上柱国之计甚妙。但出函谷关,非勇将不可托之,不知何公可当此任?”蔡赐道:“右将军周文,文武兼备,堪为此行也。”周文于班内闻言,出而奏道:“臣老矣,恐有负大王重托。”陈王道:“昔廉颇七十为将,秦莫有当者;王翦伐楚时,亦六十有余。今房君既荐,量将军足可胜任。若将军愿当此任,乃张楚之福也。”周文深感,遂道:“若大王不弃,末将愿效犬马之劳。”于是陈王降诏:封周文为征西将军,亲绶将军令,拨蕲县勇士高平、周毅为副将,另拨骁将十员,马步军十万随周文出征。周文得令点兵,陈王又问群臣道:“何人愿取武关?”陈县令宋留出班奏道:“臣愿率兵前往!”陈王准奏,与之道:“使公伐武关,非必克之,故不为公加兵。南阳,大郡也,公当力取也。”宋留领诺,遂率本部一万人马行之。
周文出兵之日,陈王亲送二十余里,握周文之手道:“此次西行,责任重大。望将军所向披靡,早奏凯歌!”周文拜伏于地道:“臣感大王知遇之恩,虽肝脑涂地,在所不辞!”陈王遂回。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