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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楚汉英烈传-第20章

小说: 楚汉英烈传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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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良字子房,其祖先为韩人也。祖父名讳开地,佐韩昭候、宣惠王、襄哀王;父张平,佐釐王、悼惠王。悼惠王二十三年,张平去世。死后二十年,韩国为秦所灭。张良年少,虽不曾为官。但因祖父、父五世佐韩之故,心蓄大志,常欲为韩王报仇。韩为秦破时,张良家僮三百,资产颇丰。为报韩之国仇,弟死不葬,悉以家财求客刺秦皇。后至淮阳习礼,得一力士,身长九尺,力大无比。为其制一椎,重一百二十斤。秦始皇东巡,张良与力士伏于阳武县博沙浪,以椎掷击秦始皇,误中副车。秦始皇盛怒,令全国捕捉刺客,缉拿甚迫。张良乃辞力士,改名换姓,逃至下邳藏匿。后胡宏有诗赞道:
六国亿万人,谁是报讐者。壮哉博浪沙,一击震天下。
张良闲时常于下邳桥上散心,有一老父登桥,皓首岣偻,衣服破旧。至张良身旁,直堕其履于桥下,乃顾谓张良道:“孺子,下桥为吾取履。”张良愕然,欲殴之。见其八旬有余,须发皆白,遂生怜意。乃强忍怒意,下桥取履而上。老父又道:“可为吾纳履。”张良心思道:既已下桥取履,不如尽善相帮。因而长跪之为其纳履,未曾怠慢。老父以足受,大笑离去,健步如飞。张良心暗称奇,目送老父离去。方欲归家,老父已回,谓张良道:“孺子可教也。后五日平明,与我会于此。”张良愈觉奇异,乃跪而诺之。五日后平明,张良依时而往,老父已先在桥头,怒谓张良道:“与长者约会,怎可后至,何也?”乃拂袖而去,遗言道:“后五日早会。”又五日后鸡鸣,张良至桥上,老父又先在,复怒道:“又后至,何也?”又去,道:“后五日复早来。”张良两次失期,遂留意。过了五日,不到半夜便去了。过不多时,老父亦来,见张良已至,大笑道:“当是如此。”乃于怀中取出一书道:“汝读此书,可成王者之师也。”张良接书视之,卷首注明《太公兵法》,又一名为《素书》。张良大喜,叩问老父姓名。老父道:“吾乃黄石公也。汝十年后发迹。十三年后可至济北城见我,榖城山下之黄石即我矣。你我今别,休要再见。”遂不复言,飘然而去。张良留之不住,乃伏地往老父之项背拜了三拜。胡曾有诗道:
妙算张良独有余,少年逃难下邳初。逡巡三进泥中履,争得先生一卷书。
张良得此书,勤读不缀,晓夜攻习。太公此书,记录姜子牙平生所学:天文、地理无所不包,作战、攻谋无所不容,更兼治军、治政之道,处军、相敌之法,隐寓玄机,妙不尽言。张良用心攻读,自觉心胸开阔,与前时迥然不同。加之天资灵聪,心领神会,遂俱经天纬地之才,安邦定国之智。于是收敛家财,居于下邳,平日行侠仗义,专门结纳天下英雄豪杰。吴中项缠,即项梁从弟,曾因杀人逃匿至下邳,为张良所救,深怀其恩。江淮各地,皆知张子房之名。陈胜大泽举事,四方兵起,张良亦纠集勇士百余人,欲伺机而动。知沛公英名已久,闻其过境,便来相见。
沛公知张良智谋之士,遂与张良密议道:“刘季本欲追随陈王之后,驱残除暴,共图关中。奈何身单力孤,无以为续。今陈王兵败,不知生死,刘季亦不知何往。既秦嘉拥楚族为王,刘季便想往而依之。先生居下邳已久,可识秦嘉其人?”张良道:“沛公既有此意,当即行之,何必再问张良。”沛公叹道:“陈王兵困陈县之时,秦嘉近在郯城,且拥兵数十万,却私杀武平君,拒不相救,此失信义于天下也。今虽然立楚族为王,但未得天下人之认可。刘季已流离失所,无以为家,若从秦嘉,虽可以为相附,只恐徒取祸耳。我怀此虑久矣,恐不利于军心,虽左右亲随,尚未敞言。先生俱雄才大略,远近咸知,故特求计也。”张良闻之,暗暗赞道:“人言沛公极贵,有帝王之气,今日相见,果是如此。秦嘉得势,人皆相附,但恐为其拒之不纳,唯沛公有此远虑,非常人所俱也。”乃道:“秦嘉失人心,必不长久。然公势暗弱,必要有所归附,方可有所作为。今东阳宁君拥兵十万,与秦嘉共立楚王。公若举众相投,名为归楚,又不可居秦嘉之下,祸来时不为其害,不失为保身之计也。今章邯遣别将略楚,秦嘉不能久居留城。公可于下邳借口剿灭官军,逗留数日再往,可避秦嘉而投宁君也。”沛公大喜。二人一见如故,因成至交。沛公以师礼待之,授以军师,封为厩将。二人论事,彻夜不倦。沛公所问兵机,张良应对如流。而张良数以《太公兵法》说沛公,沛公亦善之,常用其策。而言予他人,皆不省。张良因而叹道:“沛公智识,定天授也!”遂从沛公,不复他往。正是:不是天以良臣助,哪得天下尽归刘。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文分解。
第十三回:樊哙大战砀山 黥布扬威青波
    却说沛公中道逗留,待至留城时,秦嘉果然已回了彭城,正如张良所料,沛公遂投于东阳宁君麾下。约居几日,秦嘉闻秦将司马仁已攻拔相城,屠尽军民,料不日将出兵伐彭城。遂遣使至留城,假楚王景驹之谕,令东阳宁君引军迎战。东阳宁君奉诏出兵,引本部人马先行,着沛公在后为接应。
宁君人马行至萧县境内,正遇司马仁军到,秦军漫山遍野,扑天盖地而来,部下皆有惧意。宁君挥军来战,司马仁引军冲杀,宁君不能抵挡,军卒皆争先而走,抛下宁君一人,遂死于乱军之中。沛公后军到时,不及列阵,竟为秦军冲乱,左右将佐皆失散。沛公身单力孤,其势正危急,周勃拍马舞刀赶到,杀出一条血路,保沛公而走。退了三十里地,追兵已远,张良、樊哙等陆续奔回。沛公见东阳宁君已死,其部均无战心,乃一路收之,引众退回留城。秦军大胜之后,皆入砀郡,掠夺粮食。
张良谓沛公道:“章邯大军驻雍丘,其意定在河北,暂无暇增兵砀郡。今东阳宁君既卒,乃天之助公也,主公何不举兵攻砀郡,以获得根据。”沛公道:“兵微将寡,只恐难以得手。”张良笑道:“兵不在多,在人之调遣也。主公率留城之众往攻,见机行计,必可成功。”沛公大喜道:“先生既有成算,刘季何惧之有。”遂收拾城中之军,得万余人马。东阳宁君谋士陈涓、郑忠;武将朱轸、周灶皆归沛公,其势大壮,遂率之径往砀郡而来。行至砀东,司马仁闻报,引军五万来迎战,沛公兵少,不敢轻进,乃退至砀山边,依山下寨,司马仁亦于对面扎下人马。
相拒月余,两军交战数几度,沛公兵少,形势见危。张良谓沛公道:“窃闻主公久居砀山,必识山中地理,敢请主公亲为带路,往山中巡视一次。”沛公道:“尚烦先生运筹决胜之策,刘季敢不效命。”遂留曹、樊、周勃守寨,自与纪信、奚娟数十骑,陪张良入山。行至一谷,张良问道:“此是何处?”纪信道:“此处乃马蹄谷也,因山势形如马蹄而名。”张良道:“欲要破敌,便要诱敌入此谷中。”沛公视之,望见两面山势险峻,皆峭壁也,只有一条小路通入谷中。谷口狭窄,阔不及五丈,若诱敌入谷,可谓插翅难飞。乃大喜道:“夺取砀郡,在此一战,有劳先生用兵。”细细寻视一番后,众人遂回。当夜招入众将,张良设计,着曹、樊、周勃等,各自引兵,分伏于谷中,依计行事。
次日,沛公与夏候婴引一支往秦营挑战。司马仁闻报,率军出营,列阵以待,观沛军之兵衣甲不整,精神不振,遂大笑道:“如此之军,何苦与我相斗。不如早日弃甲归降,尚留一命,可归乡耕作也!”秦军皆哄笑。沛公令夏候婴出阵搦战。司马仁出马喝道:“泗水亭长,怎敢聚众反判,今关中大军已到,还不早降!”夏候婴大怒,挺枪来战,司马仁挥刀相迎。交马十合,夏候婴拨马便走。司马仁从后来赶,沛公引军迎战,两军混杀一阵,沛军皆退,沛公亦走。司马仁挥军追赶,沛军皆退入砀山中。行约数里,左右偏将谓司马仁道:“贼兵退入山中,有诱敌之意,将军不可轻进,恐中埋伏。”司马仁闻之,方欲撤军回营,夏候婴引军又回,指司马仁大骂道:“秦将欺人太甚,敢入山犯我大寨。且不要走,今日我与你决死一战!”司马仁性起,拍马来战。约斗五、六合,夏候婴回马又走。司马仁勒马四顾,全无伏兵,乃与众将道:“量此等草寇,据山为贼耳,怎与我数万雄兵相匹敌。若不趁势搅毁山寨,任他时时下山骚扰,却也难有安宁之日。今日如不擒到刘季,誓不回军。”遂引三军穷追。夏候婴且战且走,司马仁不舍,只顾来追,不觉赶到山路狭窄之处,行进渐难。沛公与夏候婴尽弃马匹盔甲,往山道上败走。司马仁大笑道:“果是山贼也。”骤马来赶。忽闻一声炮响,山上立起无数旌旗,将乱石滚木打下,阻住去路。司马仁大惊,抬头望去,只见左面山上曹参,右面山上周勃,各引军卒将石木乱打。司马仁前军躲避不及,多半带伤。急令回军,谷口已为樊哙引军封住。
沛公立于山头,指山下喊道:“汝等被围,不降即死!”司马仁引兵向山上杀来,为乱石滚木打死无数,只得仍旧退回。司马仁道:“贼兵人少,可奋力冲出隘口!”左右将佐,各挥刀枪,并力往外冲杀,沛军兵少,坚守不住,于是纷纷后退。樊哙在后军指挥,望见本部后退。勃然大怒,乃大喝一声,如半空中响起一声霹雳:须发直坚,怒目圆睁,纵马举刀,横闯而来。当下奋力冲入敌阵,秦将纷纷落马。只见宝刀挥舞之处,寒光罩体;绝尘奔驰之地,疾风扑面。所到之处,无人敢阻,往来冲突两番,力斩秦将十五名,余者纷纷避之。司马仁魂飞胆裂,不敢迎敌,复退入谷中。樊哙杀退敌兵,横刀立马,厉声大喝道:“何人敢再来决战!”秦军互相推攘,皆不敢来战。沛公在山头望见,扬声赞道:“吾弟真乃神将也,虽恶来、岸贾,谁可相媲!”曹参道:“秦兵已为所困,以火烧之,可以尽数杀之。”沛公道:“既已被围,待明日无粮,必举军来降。”曹参言善,乃传令军卒暂停攻击,使人呼喊劝降,多有弃械来降者。
须臾天黑,秦军不敢突围,坐困于谷中。有本地官兵暗告司马仁道:“此处往南,有一条小路,马不堪行,可通往下邑。”司马仁大喜,乃扮作小卒,抛刀弃马,乘着夜色逃走,往投下邑而去。待到天明,沛军来攻,军中无将,皆倒戈降之。沛公收编降军,闻司马仁走脱,遂令周勃引一军往下邑追赶。周勃领命去讫,沛公自引大军直逼砀郡。郡中大小官吏闻之,不敢抵抗,只得率百姓来降,沛公尽皆安抚。不数日,周勃引军回来,言司马仁已败投章邯去,下邑、狐父均已归降,砀郡诸县,尽有归附之意。沛公大喜,大赏三军。因樊哙功劳最大,得封为国大夫;周勃次之,得封为五大夫。曹参、夏候婴诸将,各自论功行赏,又遣快马往彭城报予秦嘉。
秦嘉闻报大喜,欲加封沛公为砀郡君。董緤道:“刘季初到,未必安心归附,不可以重用。不如使人收其军卒,以防其势难控。”秦嘉从之。遂封董緤为砀君,尽收沛公之军,迁沛公为留城令。董緤领逾,兵至砀郡,尽收沛公部下,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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