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汉英烈传-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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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仍留萧何守沛城，令调将守丰邑。萧何得令，着雍齿引千人居守。
却说贾平退兵郡邑薛县，泗川郡守王壮引军接着，贾平责道：“吾为汝举兵袭丰，为何迟迟不到？”王壮道：“粮草不济，故而迟来。”贾平遂与其合兵一处，正思复进。忽闻沛公尽起沛中之兵，反客为主，竟来犯泗川。王壮谓贾平道：“刘季有虎狼之心，欲趁我军初败之势，尽夺你我之疆土。我二人宜分兵扼守薛县，阻其行凶。”贾平然之。遂令王壮守于薛县之西，自守于薛县之东，只待沛军来战。
曹参军先到，见薛县官军众多，先扎下人马，使人去探敌兵虚实，去者回来报道：“泗川郡守屯兵县西，郡监兵屯于县东，二人各引本部人马驻守。”曹参乃与樊哙道：“贾平军精于王壮，当避实就虚，独攻西面。擒贼者，必先擒其首领。得郡守，则可出奇致胜。公可先出兵诱敌，如此如此，可擒郡守。贾平若来救时，自有主公率军当之。”樊哙道：“谨听曹公之计。”曹参遂与樊哙分兵而行，各引一千五百人。樊哙当先出兵，齐声呐喊，往西而杀。王壮令身边将佐尽出迎战。樊哙略战数合，引军败走。官兵悉数从后追赶。王壮见之，笑谓左右道：“刘季如此之军，怎敢来伐我郡。”言未毕，一军突至，马上一将，举刀高喊道：“泗川郡守休走，曹参在此！”径直来擒王壮。王壮身边无将，见其凶猛，慌忙拨马而逃。曹参提刀追杀，王壮弃了人马，往戚县而逃。官军不见郡守，登时大乱。樊哙翻身回战，勇不可挡。官兵不敢迎战，纷纷来降。
泗川郡监御贾平守于县东，闻西面兵败，大惊道：“郡守兵败，某独力难持也。”急提兵来救。行至半道，一将忽至。贾平措手不及，被来将挑开兵器，抓住勒甲绦，脱离鞍桥，横于马上。生擒贾平者，乃夏候婴也。当下杀散秦兵，解贾平见沛公。沛公问贾平道：“汝已被擒，有何话说？”贾平叩首道：“败军之将，不敢多言。当唯命是从，乞求勿杀。”沛公道：“若献一城，饶你之命。”贾平道：“胡陵乃在下食邑，当献之。”沛公允其降，当下收兵。既得胡陵，仍叫贾平驻守，以安其心。
却说泗川郡守王壮，兵败薛西，匹马奔戚县。正行间，一军摆开，乃曹无伤也：左有王吸，右有薛欧。原来曹无伤见曹参、樊哙先行，有心抢功，遂抄小路来袭薛县。不意遇见王壮单骑逃至，擒来全不费力。王壮乃文官，不会厮杀，伏地请降。曹无伤与王壮素有过节，乃令军中处斩。取其首级，来见沛公，不废一兵一卒，便得大功。沛公胜此役，得十余城。陈豨道：“当今天下大乱，群候无不大略其地，以壮其势，主公亦不容落后。”刘季道：“我正有此意也。”遂引军往北攻取城邑，大略四方诸县。此乃秦二世二年十一月之事。
一行方行至巨野地界，忽有快马报急，言魏相周市时下亦引兵四方略地，正引攻打方与，形情甚危。沛公大惊，遂引众回救，止兵亢父，令曹参、周勃二将率五千人马去救。待二人兵至时，周市已引兵而回，吕直降魏，不纳曹参。曹参大怒，引军来攻。吕直欲拒城不战。不料城中人心未附，有人暗开城门，迎二将进了城。吕直走避不及，被周勃拿住。曹参令立斩示威，使人报与沛公。
败兵走回魏地，见魏相周市，尽说方与之事。周市大怒，闻沛公今在亢父，欲发兵来攻，左右献计道：“丰邑乃刘季家乡，若得此地，彼已失却根据，必谋求别投他处。泗川诸地将尽将属公。何须与其争斗！”周市从之，遂趁虚引兵来夺沛、丰之地。闻丰邑由雍齿为守，遂先使人谓雍齿道：“丰邑乃是故梁王孙假徙之地也，今魏地已定者数十城。雍齿若献丰邑降魏，魏将以公为候而守丰。若不降，必以兵屠城。”雍齿自思昔日与沛公同县为官，虽位高于沛公，常为狎侮，素来不睦，因见沛公举义，恐为其害，不得已而附之，而心实不甘于沛公之下。今见魏相遣使来招，正中其意，遂有相背之心。适王陵有事来丰，雍齿与王陵素善，遂与其议之，欲与其同献丰邑而降。王陵为人梗直，遂道：“吾当初随刘季，虽亦是不得已而为之。但既已相从，当其共就大事。若举丰邑而降魏，不义也，非丈夫所为。”雍齿道：“刘季轻而傲士，常以言为辱，吾久欲去之。今虽公不相从，吾亦必反也。”王陵与刘季、雍齿皆是故交，两处不好权衡，毅然道：“我若从公，乃有负刘氏；我若从刘，必与公绝。今公意既决，吾只得与二公皆别，自投别处，两不相歉。”遂引亲随数十人，别投他处去讫。雍齿挽留不住，遂自开城往魏营降之。周市大喜，遂依言赐爵，仍留其守丰邑，恐刘季回军来夺，令部将王景、李胜共守丰邑，以助雍齿。
分拨已定，周市欲引兵攻沛县。谋士蔡寅献计道：“沛城有萧何引军坚守，取之不易也。今刘季驻兵于亢父，若闻丰邑已降魏，必会引兵来夺。待其人马离去之后，亢父、方与、胡陵诸城必然空虚。相国可走马取之，全不费力，当可定十余城。此乃趁火打劫之计也。”周市大喜道：“此言绝妙！”乃令雍齿与王、李二将半路伏击沛公。自引人马离了丰邑，先扎于平乐之北，静待沛公去救丰邑，自好去取亢父诸城。
却说沛公屯兵亢父，闻丰邑已失，大惊道：“丰邑乃吾家也，不可不急图之。”慌忙引兵回夺丰邑。行至半路，遇卢绾保着家小而来，沛公着人安定已毕，急急引军而回。方近丰邑，已际傍晚，天色昏暗。忽闻杀声震天，伏兵四起：雍齿于左，李胜于右，各引魏军杀来。沛军猝不及防，登时大乱。沛公心惊，急忙拨马奔往沛城，手下散失，无人相护。正走间，魏将王景，引军当先挡住去路，大叫道：“刘季早降！”沛公大惊，无路可走。正在危急之间，夏候婴拍马挺枪而至，与王景交锋。约斗十余合，王景不敌，拍马走了，夏候婴杀散魏兵，保沛公而退。至沛城，萧何迎入城中。检点军卒，三停人马，折去两停。幸萧何力保沛城不失，方不致失了立足之地。
不多时，众将陆续寻回。沛公急使人打探消息。探马回报道：“周市之兵已夺薛县诸邑。主公昔时所得之地，除方与由曹、周二将军力保不失之外，余城尽已降之。今军心大变，弃公从魏者，不可数计。望公早定对应之策。”沛公闻报，大叫一声，昏绝于地。众将急救醒时，目光呆滞，口不能言。萧何急寻医治之，医者看过，与众人道：“沛公鞍马劳顿，偶感风寒，加之连日焦躁，已病入心肺。须得静养百日，以猛药补之，方可复原。”萧何道：“事至此，当死守沛城与方与，待沛公病愈，再作后图。”遂与夏候婴、樊哙分兵城守，以拒周市。周市略定泗川诸县，方欲定计来取二城，忽接魏王魏咎急报，言秦将章邯引兵四十万，已出关来伐诸候，请相国速归临济议计。周市闻报，吃惊不小，当下顾不得再攻沛公，急忙引军回魏，以定迎敌之策。
却说秦二世二年十二月初，秦关内候、平虏大将军、少府章邯见关中渐安，关外日乱，欲举兵东伐张楚。乃引王离、涉间、杨熊、苏角四位将军一同上朝，上奏秦二世道：“先时陈贼谋反，举兵犯都。臣匆匆率军，背水一战，虽历经磨难，却赖吾皇陛下洪福齐天，大胜于戏水，驱贼余众于关外，一时不敢复来也。今虽都中人心安定，万事复兴，重现先皇之盛世。然关外贼众四起，各拒一方，竟有旧日五国复立，僭称王号，与天子为敌。臣为秦臣，日食国之俸禄，惊慌诚恐，不敢居安。臣子之心，只求忠贞报国，除死方休。今臣已汇齐各方人马，共计四十二万大军，已然势气高涨，整装以待。若可得陛下圣允，当率人马东出，尽剿乱党，以此报效国恩！”秦二世闻奏大喜道：“章卿赤胆忠心，国之栋梁也。朕加卿为泾阳公，举关中甲士，奋兵讨贼。愿将军再现神威，早传捷报而归！皇室幸甚！天下幸甚！”章邯叩谢已罢，又奏道：“臣有一言，愿陛下谨记：臣引军外讨，不干国政。陛下宜重修政治，再立国威。切莫听信小人之言，置国于危然之中！”言毕，目视赵高，威不可慑。赵高战栗，不敢多言。秦二世已知其意，遂默然不语。
章邯遂告退，点齐大军，择日东进。令张灵为先锋，引五千铁骑先行；杨熊领五千步兵为接应使。自与王离、苏角为中军，统领大军居中。涉间领五千后军，都管粮草重辎。分拨已毕，大军离了咸阳，往东而来。一路旌旗敝野，扬尘遮天。大军至函谷关，章邯部下赵贲、吕齮接着，仍从章邯，共同出关，往曹阳关杀来。
却说周文戏水兵败，退至关外，驻兵于曹阳关，已有近二月矣。重整残兵，虽会数万之众，但与挥军入关时比，已不可同日而语。周文每念戏水之战，忿而吐血，几欲兴兵血耻，怎奈元气大伤，无力再行。而陈王旧部，多背而自立，自顾无暇，哪里有空增兵西进？周文壮志未酬，成日忧郁。闻得章邯举兵而来，当下义愤填膺，遂生拼死之心，欲率军迎战。公孙玄谏道：“秦兵气盛，越关而来，不可力战，宜以守待之。”周文道：“某受陈王知遇，当马革裹尸，以死相报。”遂出关往迎。秦先军到，各自布阵。周文持枪出阵，厉声喝道：“残暴顽卒，安敢出关寻死。”张灵出马骂道：“老匹夫，还不授首！”周文大怒，绰枪来战，战不十合，张灵大败。周文领兵追赶二十余里，幸杨熊军到，敌住周文，救了张灵一军。两军混战，杨熊军卒伤亡亦多。天色渐晚，双方收兵。
张灵失了头阵，奔见章邯，告诉败情。章邯大怒道：“叫你为先锋，却大败而归，军威丧尽。有何脸面见我？”喝令刀斧手斩以示威。众将皆跪告。章邯乃免其死罪，令责五十脊杖。打至二十余杖，章邯唤停，喝道：“权且记下余数，若再有过，二罪并罚！”张灵叩头谢罪而去。章邯失了头阵，便欲进兵急战。王离阻道：“周文乃贼军名将，张灵本非周文之对手，当有此败也。今周文已有前时教训，即不能敌我，据关为守，想必亦是防范周全。若将军举兵力战，彼不能敌，退而守之，我不能进，恐白白耽误许多时日。兵法云：‘能而示之不能。’今我兵多力强，可伪示怛弱而诱之轻进，其军必败。”章邯问道：“以将军之意，如何速破曹阳？”王离献计道：“戏水一战，多有降卒相投。今可纵归贼营，许以重赏，约为内应，诱其来劫我营寨，使伏兵杀之。我料周文非庸才，自不会轻易中计，若立空营，料是不能瞒过他。可使降军万余人分散而居，中军大营人尤应众，营间不误更点，多布寻哨，方可使其进兵。此计若成，当可在三五日之内速下曹阳关，生擒周文而归。”章邯闻之大喜道：“王将军智勇双全，实乃当世名将也。”
章邯乃下令三军，各驻营寨，不寻厮杀。周文自胜头阵，急欲复仇，每日不断搦战。见章邯不出，亦觉纳闷。入到夜里，秦营有数名小兵奔至营前，呼营中守兵道：“我等皆周将军旧部也。戏水一战，我等被俘，不得已而降之。今秦兵防卫甚隙，我等趁机偷出秦寨，重投周将军来也。”营中有识者，认得是旧时同伴，便报告周文。周文令开门纳之，询问秦营情况。答道：“章邯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