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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相忘于江湖之鱼水盟-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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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他将身子一挺,重重地咳了一声:
“相父两朝首辅,为何有不臣之意?”
这一句话却像是在烧热的油锅里撒了一把盐,众文武先是惊望着刘禅,后是窃窃私语。朝堂上的空气顿时紧张了起来。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齐刷刷地投向了丞相。
孔明望着刘禅,他的面上没有任何表情,但是刘禅的话却像是在他的心上狠狠给了一刀,并且还在深深地扎下去。恍惚间,那个伏在自己肩上哭泣的阿斗又出现在眼前,那个没有亲娘,父亲远征在外的孩子,那种可怜可爱的神情,一一清晰地出现在脑海里。
他在心里深深地叹息着:陛下,为什么,你的身上没有一点像你父亲的东西?这是你想夺取权力的方法么?傻孩子啊,你这样的行事,如何让人放得下心呢?真是知子莫如父呢……
孔明平静地站起了身,他先用目光在大殿中扫视了一下。那种威严是这世上绝无仅有的。殿内立刻没了声音。
孔明回过头,向着刘禅一揖:“臣请问陛下,倒底是何人进言,言臣有异志,坏我朝中大事?此人当斩!”
本以为,孔明会辩驳,会解释。在这其中,自己也好开脱责任。不料想这位丞相却单刀直入,直捣要害。刘禅再一次张开嘴,却不知说什么了。
“请陛下明示,是何人进言。”孔明仍旧躬着身子。而语气却不容辩驳。
“相父……”刘禅的声音颤抖起来了。
孔明抬起头:“陛下,方才你问臣的那两句话,真的是你的心声么?如果是陛下的本心,臣愿一死以谢天下。”
“不!不是!”刘禅腾地站了起来。
孔明在心底里流过一丝温暖,目中泛起了潮热。“臣料想非陛下本意,出此绝情之语。此必有奸邪鼓惑圣聪,空坏国事,君侧不清,国事不宁,望陛下三思。深追奸佞。”
刘禅开始瑟瑟地抖着,热汗从额头滑到了颈子上。他不敢看真奴儿,这个可意的奴才,他真的不想这样失去。
“相父……是朕,一时糊涂,朕身边……并无此等奸人。”开口未过三句,刘禅温习百遍的言词已在他的记忆中荡然无存。如今他只想赶紧平息了这件事。好好地向丞相赔礼,曰后丞相爱怎么样便怎么样,他乐得做个太平皇帝就好。
“陛下。”孔明的目光没有半点退缩的意思:“望陛下以国事为重,是奸佞当殿肃清。”
刘禅瘫坐在御座上,只能喃喃着:“相父……是朕错了……”。
孔明心如刀绞一般,他想走上去,揽住这个可气又可怜的孩子,抹干他额上的汗,安慰他,让他的目光里不再有惧怕。可是,他忽地想起了先帝的诏策,他咬了咬牙:陛下,癣疥不除,将成大患,原谅为臣吧。
孔明不再看刘禅,而是把目光转向了御座旁的申屠:“内侍总管。”
申屠忙甩开了拂尘,几步走到孔明身边:“丞相有何钧旨?”
“申总管,你曾侍先帝,内统皇帝后宫,陛下近日,是受何人挑唆,你一定知道。”孔明严肃地望着他。
申屠看了看刘禅,抖衣而跪:“回丞相,原内宫李真,近一月来不离陛下左右。”
真奴儿此时竟全身起了一种从未有过的轻松感。完了,全结束了。一句想出人头地的话,让他做起了飞升的美梦。他随着这个梦境越飞越远了。即使他知道这是个梦,他却不愿意醒来。今天,该醒了。他迈开沉重的双腿,一步一步走下金阶,跪在了刘禅的面前。
“陛下。奴才李真,不能再伺候陛下了。”他将头枕在手上。静待着发落。
孔明向着申屠点点头,申屠退回原地。孔明并未看地上的李真,只是吩咐着:“御林郎何在?”
一身金甲的殿前武士叉手施礼,刘禅站起来:“相父,相父,念他一念之差,饶了他这一次。他是无知,逞口舌之便,相父向来仁慈,放他一条生路吧。”
李真猛地抬起头,泪水顺着面颊打落下来。
孔明望着刘禅:“逞口舌之便,坏陛下江山,此等奸人,焉得放过?”
朝中的文武瞪大眼睛望着孔明,他们好似不认识这个温文儒雅的丞相了,在他们的记忆之中,丞相永远是谦恭的,对幼主永远是尊崇的,可是今天,今天的丞相却让人感到有些可怕。
“带下去,斩!”轻轻的一个字,孔明说的没有任何感情色彩。
真奴儿像地一件衣服,被武人拖出去了。
刘禅望着他的影子,浑身冰冷,他不知道下一个被拖出去的,是否是他。
“陛下。”孔明又一次躬身施礼。
刘禅直瞪着孔明,看得出来,他完全被恐惧笼罩住了。
“请陛下下旨,着李严速返汉中,着办军需,不必入朝。”刘禅好像没有听清孔明说了什么,只是呆呆地望着这一切。
孔明转过身:“蒋公琰,”蒋琬出班施礼。
“速去拟旨。”孔明只扔出了这四个字。他平了口气,望着满朝的大臣:“陛下年轻,众位大人需要明察是非秋毫,不使陛下身边有小人做祟,今李真祸乱朝纲,尚书台竟不知觉,未能及时清理君侧,当罚俸半年,以戒将来!”
众人伏伏在地,施礼告罪。
孔明回头望着刘禅,刘禅现在可以说是蜷在了座上,目光之中充满了无助。
“陛下,望陛下更求闻达,近贤远奸,是臣等之幸。”孔明跪倒在地,说毕又伏下身子:“今日不早,我等恭送陛下退朝还宫。”
在百官的山呼中,刘禅被申屠和宫人搀起来,他已没了来时的威仪。
心在巨烈地撞击着胸膛,一个声音在脑子里来回地盘环着:“诸葛亮,真的要反了吗?”
一连几天,刘禅躲在后宫的销金帐里,将御榻四角的罗幔低低地垂挂起来,把本就昏冥的光线也挡在外面。
太监和宫女们静静地站在有些空寂的殿宇中,玉炉宝鼎吐出的龙涎香弥漫在每一个角落,空气中充满了一种让人神思恍惚的气息。
太静了,刘禅的耳边只有自己咚咚的心跳,仿佛要撞出胸口,他强迫自己闭上眼,安魂汤喝了两大盏,意识模糊起来时,脑海里却被真奴儿一张惨白绝望的脸充斥着,那个曾在自己身边活蹦乱跳,忙前顾后的生命,就那么被那个高大的,像金刚似的御林卫士扯死狗一样的拖出去了,从此再无了声息。刘禅此时真切地感到,原来一个生命的消失是如此的简单。
下一个,会不会是我?
这个声音时时响在他的耳边,扰得他整个人都像是飘在空中,不能落地。
不知道为什么,他记忆的闸门打开了,这样一段往事无数次在他脑子里回闪。
他悄悄地躲开了养娘,跑到父亲议事的前厅,军师也在,两个人好像正在说着什么。他扒着门向里探头张望。
父亲叹了口气:“唉,天子自幼受制于董贼,今又陷缧绁于许昌,曹孟德当真是心狠手辣,董贵妃身怀六甲,也难逃一死,国舅一门六百余口,无一幸免。”
两个人同时轻叹了一声。
父亲拭了拭眼睛:“唉,谁知道将来……”
刘禅悄悄地倒退着,屋里的气氛,不适合他进去玩耍,他快速地回到了养娘的身边。他缠着她问,天下最大的官不是皇上么?为什么,曹操敢杀皇上的妃子?
养娘叹了口气:“唉,也是个苦命的皇上,娘娘听说还有身孕呐,是让曹操生生勒死的。都这么多年啦。你怎么知道这个?”
生生勒死?
刘禅眨着眼,把手放在自己的脖子上,试着扣下去,刚一用力,只觉得气短头昏,不由得咳了起来。原来,勒死,是这样的滋味。
后来他长大了,他知道了,不止一个董妃,还有少帝的母亲何太后,是被大臣揪着发扔下楼活活摔死的。那位少年皇帝,被武士们扯住四肢,掰开了嘴唇,将满满一大杯鸩酒灌了进去,七孔喷血,死不瞑目。
刘禅拼命地摇着头,想把这些事情甩出自己的脑袋,我?我会不会?会不会将拥有同样的下场。
忽然之间,殿外传来一阵整齐地脚步声,听得出来,那是军人的铁靴踏在宫砖上发出的特有的声音。同时还有兵刃相碰时,间或发出来的叮咚声。
刘禅忽地一下子坐了起来,冷汗霎时湿了寝衣。他惊惧地大瞪着双眼,手死死地抠住了锦被。来了?
可是,那脚步声却停留在外面,再无了声息,刘禅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混蛋,要来就来吧!不要这样折磨我了!他突然间掀了被子,一跃而起,来不及登上丝云履,跣着足站在地上:“来吧!都进来!全来吧!!”
殿中的侍从们全都面面相觑,忽喇喇跪了一地:“陛下。”
申屠手里捧着一个大漆盒从外面躬身恰入,看到这个情景不觉一愣,随即跪倒:“陛下,您怎么了?”
刘禅粗喘着,用手指着外面:“外面……外面,为何……为何有军兵之声?”
申屠低了头:“陛下,那是守殿侍卫在换班。想是他们的声音大了,惊了驾,奴才这就去嘱咐。”
刘禅无力地瘫坐在榻上,袖子垂在膝上,长长地,深深地吐了口气。挥了挥手:“你们……都起来吧。”说着,合身倒在了枕上。袖子盖住了脸。
一时间,屋里又是一片沉寂。
只有风吹过林间发出寂寥的沙沙声。
刘禅缓缓拿开手,眯着眼望着申屠:“你怎么还在这儿?”他看到了申屠手里的漆盒:“你拿的是什么?”
申屠的面上立刻绽开了笑意,他往前走了一步,弯下身子:“启奏陛下,这是丞相夫人为陛下亲手做的汤膳。”
刘禅又猛地坐起来,眼睛紧盯着那个漆盒,目光中一片迷惘与惊怖。
申屠仍笑着,将漆盒轻轻放在案上,小心地打开,一阵清香立时飘了出来。
申屠一边从里面取出一个精致的簋,掀开,用一把银勺向一只玉碗中舀着,一边自顾自地说着:“陛下,这是用百蝶蜜熬的百合香糯米粉芋粥。夫人的手艺,当真是绝妙的。她说,这个粥最是养脾安神,去湿慰燥了。”
说时已将玉碗亲奉到刘禅的面前:“陛下,你好几天也没有正经饮食了,尝尝这个吧。”
刘禅本能地向后躲着,他盯着那香气四溢的粥,又看看一脸笑容的申屠,冷汗又直淌了下来:
“朕不喝,朕不喝。”话语里带着哭腔。
“陛下?您怎么了?”申屠诧异地望着他。
“申公公,你去和相父说,我不喝,我不喝,我错了,我错了!我不想死!”刘禅蜷在了床角。
申屠直起身子,将碗放回案上:“陛下,这……这……”
刘禅咬着被角儿,眼泪打湿了罗被。忽地,他又发疯似的站起来,执起那个玉碗狠狠摔在地上。他觉得,一定像是传说中的,一股青烟,青砖粉碎。鸠药的厉害他是听说过的。
可是,一阵碎裂声后,他大着胆子低下头,青砖上泼着白惨惨的糯米,香气越发地浓郁了。
刘禅盯着它,微微的热气消散了,那粥膳冷冷地摊在那里,顺着砖缝慢慢地浸着。
刘禅捂着脸哭了。他狠狠地挥着手:“走!都给朕走!”
申屠愣了愣,终于转过身,向着殿里的人们轻轻摆了摆手,众人鱼贯而退。
一种巨大的孤独感袭向了刘禅,他真的想找一个怀抱,一头扎进去,再也不出来。
后宫有太后,可是,那不是亲娘,那只是个尊贵的向征。甘夫人清新温暖的怀抱,他已经完全淡忘了。
他还能忆起四叔那结实的胸膛,可是,四叔现在已经被成都的那一丘陵墓代替。
他也还记得三叔钢针似的胡子,说实话,被他抱在怀里并不舒服,可是刘禅现在却向往极了。三叔,三叔,三叔已经身首异处……
还有,还有那个人,也曾被他抱在怀里过,那个胸怀不算宽大,可是却那样让人留恋。留恋那领白衣上,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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