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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2章

江山国色-第3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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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君廓言道“你没有听见吗?这是生死攸关的决战,突厥之事,你不用担心,至于俟斤,长老们更不用考虑,只需想好如何南下打好此战即可。”

英贺弗虽有点犹豫,但乞阿术心底早是天翻地覆,超过十万人马,听说两年前攻李唐时,也不过出动了六万人马。这才两年时间,赵国的兵力番了一倍。

征讨汉地的好处,谁都知道,这几年来李重九每年秋季必调动草原番骑南下作战,每年都是大胜,大胜之后赏赐虽不说丰厚,但对于不少部民来说都是一笔收入。

见英贺弗与王君廓大致议定后,乞阿术上前一步言道“大都护,统军,我乞阿术愿为先锋,南下攻打刘黑闼。”

王君廓一直板着的脸上,微微露出笑容,言道“很好,眼下各部还没办法这么快调齐人马,你就为先锋南下,先一步抵达幽京。”

乞阿术听后大喜,更想到能到幽京,这还是第一次。乞阿术问道“赵王这一次会亲征吗?”

王君廓点点头言道“会的。”

乞阿术闻言更是喜悦,言道“末将今日就率军南下。”

英贺弗哈哈一笑,言道“不要如此焦急,难道还怕幽京飞了吗?休息一晚上,明日启程吧。”

注一即今日内蒙古的岱海,新唐书有云,奚族其国西抵大洛泊,距回纥牙三千里。

第四百八十六章亲征

洺州永年城,正是一片风雨欲来前的,反常的平静景象。

城外壕沟,防马桩,星星点点交织成网,新修好的马面墙,羊马墙,悬楼,静静的耸立着,可见夏军这数月来在洺州费了多少功夫,做好与赵军在洺州城下决战的成算。

城内的大将军府邸。

刘黑闼在门框边,仰头看向府外洺州上空那铅云密布的天空。层云翻滚,看去厚重低垂的重云似快要压倒树梢了一般,一种令人窒息的凝重弥漫在大将军府内。

堂上夏军的谋主凌敬,崔君肃,孔德绍三人站在刘黑闼身后,这就是眼下刘黑闼的谋臣班子。凌敬作为窦建德的谋主,心底颇有几分不自信的忐忑,因为以往窦建德麾下时,谋士班子里有,既有足智多谋,见识广博的宋正本,以及号称算无遗策,滴水不露的张玄素。

凌敬最多排到第三号,但眼下刘黑闼麾下谋士无人,只能将他委以重任。

除了凌敬外,其余二人中内史侍郎孔德绍乃是孔丘三十四世孙,但其人除了作诗外,别无所长。至于崔君肃,是新郑人,出自天下名门中的名门清河崔氏。北周时,任颖州郡守,隋炀帝时;又任兵部侍郎,去年被窦建德所俘;任为侍中。崔君肃年纪老迈,断事迟钝,当初窦建德不过看其乃是名门子弟,这才招揽他委以重任,以起招揽人才之效。

眼下洺州面临大战,凌敬又岂能指望孔德绍,崔君肃二人。

崔君肃开口言道“日前李神通透露消息给我们,说李唐在太原郡的秘谍,侦查到太原郡府军全数动员的消息。而乡兵亦在大规模操练,赵国驻守太原府的大将尉迟恭已是多日不见,李唐细作说似乎在太原恒山之边界,见到过尉迟恭的帅旗。”

“李唐的细作可靠吗?”刘黑闼问道。

孔德绍上前一步言道“启禀大将军,李唐现在意欲攻灭宇文化及。独占河内之地,可能是想放出赵国大举进攻的风声,让我们从河内退兵自守。并且这几日洺州内传得赵军进攻风声,似乎也可能是李唐的人故意为之。”

刘黑闼点点头言道“孔侍郎说得有理。”

凌敬言道“不仅仅是李唐这么说,我军在幽京,恒山。河间的细作,都回报说赵军无论府兵,还是乡兵,这一个月来都加紧操练。”

“操练什么?”刘黑闼皱眉问道。

凌敬言道“是在演练填壕破堑,掘墙破城之事,各部还补充了兵员。细作还发现。还夜间无人之时,无数马车络绎不绝从幽京的粮仓而出,满载粮草不知相何而去。”

刘黑闼重重一锤打下门框上,言道“看来李重九真是要攻我夏国了,真有这个自信么?”

凌敬言道“大将军还有一事,我们在宇文化及那的细作,也探听得消息。说不久之前,宇文化及派出密使,前往幽京,以其弟宇文智及,萧皇后为交换,并承诺以黎阳仓为军粮供应,支持李重九伐夏。”

凌敬正色言道“黎阳仓距离洺州以南不足五十里,且同依永济渠,粮船水路半日就可抵洺州。我们之前一直算定,李重九手上粮草。不过供给十万大军不过两个月之用,故而若是战事不济,可以以洺州固守,但若李重九能从黎阳仓取得兵粮支持,军粮岂非可以不愁。”

崔君肃言道“确实棘手。当年天下大乱,有人说说黎阳收;顾九州,李密当初据黎阳仓时,开仓恣民就食,募得二十万勇壮,而宇文化及又挥霍无度,也不曾用尽,黎阳仓有黄河,永济渠之便,若宇文化及肯全力支持,李重九大军围攻洺州,岂非可以持久,不用担心军粮之耗。”

“哪里有这么容易?宇文化及并非无谋之人,怎会让李重九正侯洺州,黎阳二地,这岂非引狼入室,”刘黑闼看向众谋士言道,“纵然有李重九有黎阳粮仓,也没什么可惧的,李唐,突厥都是吃干饭的吗?李重九以倾国之兵伐我,若是困于坚城下数月而不克,必师老疲惫。李唐,突厥绝不会放过此良机。”

听刘黑闼这么说,众人心底都是稍宽。

凌敬言道“前几日高雅贤帐下有一名录事参军,向我们禀告,这几日不断有可疑之人出入高府。他监视数日,并察觉高雅贤手下士卒前日接到军令,命人从武库取出刀枪,似乎要装备全军,以备大战。”

孔德绍自顾言道“夏王现在为李重九,张玄素所胁,写书招降我军旧部,高雅贤乃是夏王的结义兄弟,若是此人为李重九所拉拢,必有一帮夏王旧部会倒戈。”

崔君肃听孔德绍也露出深以为然之色言道“大将军,宁可错杀,不可放过,是否命人立即拿下高雅贤!”

刘黑闼站定脚步,显然了踌躇一阵。

凌敬上前言道“高雅贤驻扎乃是高阳城,乃是我军门户若在,若是李重九策反高雅贤,那么高阳城的门户,就不攻自破。”

刘黑闼叹了口气,言道“高雅贤与我交情虽薄,但此人极重义气和然诺,故而我肯将高阳城放心交他驻守,高兄决不是为利所动之人,我信得过他。”

众臣还要再说,刘黑闼言道“攻打宇文化及的大军,立即从聊城撤回,发书告之李神通此事,万一李重九真出兵南下,恳请他在唐主出言,出兵援我。李神通此人乃酒色之徒,就投其所好拉拢就是,其他之事就如此定下。”

众臣听后当下一并领命。

说到这里,刘黑闼看向北方天际凝结着重云,此刻滚滚向洺州城城头压来。正是一派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景色。

狂风疾吹,天地顷刻之间仿佛失色。

刘黑闼面对如此艰险的环境,反倒是激起了他心底的血勇之性。

呛!刘黑闼拔出剑,对北方大声吼道言道“来吧!”

轰!

一道闪电将天劈成了两半,狂雷乍响。

随后雨点疾落。

千里之外的,幽京的战鼓震天响动。

这日天明,幽京的街头,一名十二三岁的少年,赤着脚丫狂奔。

来到市集之后,他逢人便喊道“要打战了!”

“要打战了!”

“泼猴,”一人揪住他的衣襟言道,“大清早乱吼什么?”

这名少年一下挣开言道“我哪里赶胡说,真的打战了,而且还是赵王要御驾亲征了!”

“真的假的?”

众百姓纷纷围了过来。

一人言道“自去年征讨窦建德后,赵王大婚以来,已有一年不曾离开这幽京了。”

“是啊,契丹刚刚平定,眼下除了李唐,突厥,还有哪一国是我大赵的敌手。这出兵是要往哪里去?”

众人七嘴八舌向那少年询问。

少年当下被问愣了,急了言道“我又没有几张嘴,一个人如此答得过来,你们若是不信,往城北校场一看就是,满校场都是披着铁甲的士卒,太阳一照恍得令人睁不开眼。”

说话间,突然城北校场方向,突然爆发出如山呼海啸的声音。

“赵王千岁!”

“赵王千岁!”

众百姓听了赶忙向街道奔去,只见不久后,街道之上大军满溢。

车声辚辚,马声萧萧,铁甲碰撞之声锵锵做响,赵军的士卒背负着弓弩,腰胯着箭囊,迈着雄壮的步子,大步前行。

火红的赵字大旗正前领路,大军滚滚而行,漫过整个街道。

赵军不少都是幽燕之地的子弟兵,故而听说大军出征,坊间的百姓皆是出来送行。

父唤儿,兄呼弟,妻认夫之景,遍目之是。不管是否相熟,坊间的妇人都将篮筐里的馍馍,鸡蛋往士卒手里塞。

街道两旁百姓人头攒动,不少人追随着大军而行。

赵王的车驾在后,数百铁骑簇拥之中,于街道之上缓缓而行。

车驾之上,活动空间十分宽敞。

车驾里壁上还架着十几个小格子,格子里都是书籍,李重九可随时从书架中抽书在车驾中浏览。

现在李重九闭着双目似在养神,而一旁张玄素在细细向李重九禀告。

“这么说刘黑闼没有中计?”李重九听张玄素的禀告,双目一睁。

张玄素点点头,言道“我也不过是遍地撒网,刘黑闼并非是容易轻信他人之人,孔德绍虽暗中投靠了我们,但刘黑闼根本不相信他,掌握不了重要军机,至于高雅贤手下那名为我们收买的录事参军的口供,刘黑闼也没有相信。”

说到这里,张玄素顿了顿言道“我看既然窦建德不中反间计,高雅贤驻守的高阳城,我军只有强攻一途了!”

李重九笑着言道“计谋不过是手段,不成就不成了,没有大势,有人谋又有何用,高雅贤以一座孤城,又能据我大军几日?”

张玄素捏须微微笑着言道“王上手运乾坤,只要能善运数路分进合击之势,刘黑闼必然无力对抗王上的大势。”

“你错了,”李重九挑开车帘,看向窗外欢呼送行的百姓,言道,“我的大势在这里。”

第四百八十七章分进合击

唐武德三年,八月十八日。

李重九应宇文化及之邀,宣布出兵伐刘黑闼。

李重九以尉迟恭,薛万均为西路军正副大将,命二人率一万府军从太原郡出兵。

再以郭孝恪,突地稽为东路军正副大将,率一万靺鞨丁零部士卒,五千汉军攻渤海郡出兵,断夏军右翼。

徐世绩为先锋为中路军大将,率一万府军,一万乡军从博陵郡出兵,攻河间郡高阳城。

三路大军作为第一波人马先行,而李重九自率三万赵军精锐,以及英贺弗,额托的五万草原番骑依次进发。十几万大军从东到西,由北至南,依次展开,整个河北大地之上,皆是一片旌旗蔽日,锣鼓喧天的景象。

自隋炀帝伐辽东之后,河北之地不知有多久,没有这般大战。

河间郡高阳城附近,黄土夯实的道路上,战马疾驰。

夏军用作传驿的驿马喘着粗气,马上信使的不断用马鞭抽打的马匹,试图让驿马奔得更快一些。

战马口上吐着沫,已是到筋疲力竭的地步,由此也可看出信使送出的信,已到了如何十万火急的地步。

待来到一处山丘前时,骑马陡然一勒驿马,但从山丘旁的树林内,一串弓弩的疾响,这名信使连人带马被从树林飞出的箭矢射翻在地。信使右胸被箭贯透,倒在地上口中合血水抽搐着。

树林之中几人背着弓弩大步走了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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