昙花绽放-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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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张老爷张寿亭有段刻骨铭心的过往情史,年轻那回他也是个大情种,那会子空有一身好武艺却是穷困潦倒,靠给别人打散工为生。有一天在街上碰到一个女人,惊为天人,悄悄跟踪到女人家中,美人是当地一大户潘姓家的独女,张寿亭觉着自己活了二十几年就是为了这一天碰到这个女人,他去了潘家做武师。
张寿亭这人身上有股不达目的死不罢休的劲头,为了美人他什么也肯做,铁柱确实能磨成针,姑娘的心终于归属了他,两人私定了终身,张寿亭又拿出愚公移山的劲头来公关美人父母,铁柱再次磨成针后,老夫妻同意让他做上门女婿。然而,命运大车轮此时却拐了弯,那一年当地一有钱又有权的乡绅来提亲,美人父母动了心,偷偷说动了女儿,在张寿亭外出时,两家飞快的定了亲,得知消息后张寿亭愤然离去。
再后来,张寿亭发迹,潘美人却是落魄了,夫家家破了还被土匪追杀,逃命时便想到张寿亭,张寿亭当时二话没说,连夜赶路送美人到安全地方。
再以后,张寿亭成了个人物,有一次,穷困潦倒的潘美人到张府暂住,张老太太这才发现,府里的几个小妾都是瓜子脸白皮肤细长眼睛跟这潘美人长的很像,便认定张寿亭对她念念不忘,主动提出收了这潘美人做妾室,张寿亭摇头说:我于她早已经没有男女之情。
张老太太想了好久才想明白:自家男人对潘姓女子是真的没了情爱。他念的爱的是她年轻时的容颜,现在美人迟暮,这会子当然不会要她了。
张玉堂不在乎府里人说什么,只一点:若有人扰了马姑娘,别怪他张三爷不客气。
春光明媚的一天,张玉堂和马小星去灵山大悲寺拜见净慧,马小星有点怕见净慧,张玉堂硬拉了她来,说上次净慧帮忙还未道谢呢。
寺内,梧桐树下,净慧请二人喝茶。救徐四郎之恩,马小星道了谢,净慧微微笑着并没细问。
寒暄几句后,在净慧面前,张玉堂握了马小星的手,道:“我二人已相许终身,请大师为我们祈福!” 马小星不由的看了眼张玉堂,她没想到他会这么做。
净慧抬眼看着眼神坚定的年轻男子,心里微微叹了口气,又是一对坠入痴念的男女,张嘴说话,却是对着马小星说的:“生,老,病,死,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 ,女施主,能否参悟这人生之苦?”
马小星看着净慧,眼里一片清明,说:“在这世间,除了生死无大事,苦才能参透这生命过程。”
净慧看向远处,脸上无悲无喜,似是自言自语:“命由己造,相由心生,世间万物皆是化相,心不动,万物皆不动,心不变,万物皆不变也。”
马小星微笑,不悲过去,非贪未来,心系当下,由此安详,接道:“万法皆生,皆系缘份 ,缘起即灭,缘生已空 ,随性随缘罢。”
老和尚转头盯着马小星看了好一会,这才对张玉堂说:“你二人已无需老衲谏言,随缘便是。”
张玉堂糊涂了,马小星轻拽了一下他的衣角,冲他笑了笑,他这才心里踏实了。
临告辞时,净慧阿弥陀佛了一声,又说道:“堕入红尘,只为救人出苦海,若有一日女施主犹豫不能决断时,还望能记起老纳这句话”
马小星征了下,双手合掌,虔诚道:“马小星记下了”
出了寺门,走到人迹罕至处,张玉堂问:“净慧大师是什么意思?”
马小星摇摇头,说:“没明白,高憎不都这么说话的嘛让人听不懂,你我只想过平凡日子,老天不会为难咱们的”
张玉堂点点头,深以为然,又问道:“你又如何懂佛法的?”
马小星做了个鬼脸,带了几分调皮说:“小女子有慧根。”
张玉堂一副不信的样子。马小星双手合十,学了净慧的声音说道:
“为何要迷恋女子容颜?佛曰:那只是昙花一现,用来蒙蔽世俗的眼,没有什么美可以抵过一颗纯净仁爱的心。
世间为何有那么多遗憾?佛曰:这是一个婆娑世界,婆娑即遗憾,没有遗憾给你再多幸福也不会体会快乐
遇到你爱的人该怎么办?佛曰:留人间多少爱,迎浮世千重变,和有情人做快乐事,别问是劫还是缘。”
山风掀起女人的衣襟,高深莫测的佛法随风飘荡在空中,带着她的人有了几分清淡出尘的味道;张玉堂有了一种离马小星很远的感觉,他不喜欢,一伸手就搂住了她。
“怎么了?”马小星歪头问。
“我张玉堂自认活的坦坦荡荡,无愧天地无愧爹娘”他脸上带着坚毅。
“嗯”马小星点点头,这她信。
“佛家的事我张玉堂不管,只要你我二人长久相伴就成。”他眼睛里是坚定。
这就是张玉堂,他想要留下马小星,便专心对她,那些佛法礼教外在的东西他都不在乎,“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这个男人就不会有这种纠结,他选了鱼就不要熊掌,认定了马小星他就敢和全世界抗衡,有些偏激但,也是个可爱的男人不是么。
张玉堂天天盼着大哥的消息,实际上张寿亭早就收到了张玉田的信,信里说最近边境不稳敌人时常来犯,已经上了折子给皇上,建议多派些兵马过来,他暗示老爹推荐三弟。
边境若失手,他们张家就犯了大罪,张寿亭思来想去,选了个恰当的时机跟皇上开口推荐三儿子张玉堂去西北,最近皇帝对夹着尾巴做人的张寿亭很满意,回的爽快,准了。
马小星没料到这么快,大暑天里他们就准备出发去西北了。
在西北的日子
马小星跟吴空告别时,终于问出了那个问题:“从大悲寺还俗至今,有何想法?”
吴空答得简单潇洒:“随缘!”
高人就是高人,不服不行。
跟老范告别时,他拿出一本介绍西北草药的册子让马小星捎上,马小星很感动,用了一个惊天骇俗的动作表达了感谢,拥抱了老头,老范身子僵了下哈哈大笑起来。
最后是徐家,马小星没进门站在门口跟老富告别,老富头担心的很,西北那地方人烟稀少缺衣少吃生活很是艰苦,马小星正在安慰他时,就听到有个女声说了声:“老富,干嘛不让客人进屋呢。”抬头就看到一个红衣女子和穿绿衣的丫鬟站在门口,说话的是红衣女子。
老富赶紧说:“是,夫人。”然后又急忙介绍道:“这是马姑娘”
马小星恍然,这就是徐四郎的新夫人。
新夫人上下打量着马小星,也瞬间明白了,这就是被丈夫休了的前夫人马小星。
进到屋内,新夫人面带笑容,说:“久闻马姑娘大名,还是第一次见,刚才怠慢请勿见怪”
马小星也带了笑容,道:“是我打扰,我今日是找老富告别的。”
新夫人诧异道:“告别?”
马小星点头,说:“去西北。”
新夫人眼睛一下子瞪大了,说道:“西北蛮荒之地,女子去了是要褪层皮回来的” 她说的是实话,人人都知道西北除了军队驻扎外,就是被流放的重犯和当地野蛮人。
马小星说:“听说是比较苦”
新夫人又问:“马姑娘为何而去?”
马小星笑了,说:“为情。”
为情去那种地方世间没有几个女子可以做到。新夫人眼里便有了几分欣赏,说道:“我有个堂兄在西北风城做文职,马姑娘若不嫌弃,我便修书一封,你带过去找他,也有个照应。”
马小星赶紧道谢,看的出这新夫人是个心胸开阔之人,她为徐四郎感到高兴。
这次张玉堂带了五千龙骑军上路,为了路上方便,马小星穿上了军服,成了一小士兵,张玉堂见了哈哈大笑,那肥大的袖子和裤管跟戏服差不多,抬了她下巴,调笑道:“我的女人穿什么都好看。”马小星苦笑不得。
路上张玉堂很是照顾马小星,上次去新城时,他见证了马小星骑马时的痛苦,现在成了他的女人,他便不让她受罪,极尽周到的照顾让马小星心里感慨万千。
一个多月的长途跋涉,终于到了西北。
蛮荒之地,马小星深深体会到这个词的含义,大片大片荒芜人烟的野地,山不高但架不住多呀,一层一层的在地面铺开,树高草更高盖过了人,动物满地跑,就是没人。在这里过日子形同野人。
第一站是风城,这是西北最大的城,也是最重要的军事要地,重兵都在这里趴着呢。
张玉田热情的欢迎了他们,马小星行礼时,他拉住了说道:“这里不是永城,没有那么多规矩。”
那晚马小星好好洗了个澡,在路上还没洗过澡呢全身都臭了,很晚张玉堂才回来,他喝了些酒走路都摇摇晃晃,见了就问:“后悔了吗?”
看到马小星摇头后,他笑起来,低头要去亲她。
马小星憋了憋气,推推他:“先去洗个澡。”
张玉堂却是躺下来,背了个身,睡着了。
第二天,他们又赶路了,张玉堂带兵到离风城百里的黑风口驻扎。黑风口是最临近边境的一个镇子,马小星惊喜的发现竟然是个有山有水有平坦小草原的地方。
驻军并不在镇上,离镇子还有几里地,一排排的驻军帐篷扎在山谷里,马小星的新家是在山上的木头房子里,那是猎人们打猎时歇脚的地方。屋顶上的木头已经有两根断了,站在屋里就能看到蓝天白云,马小星不由笑了真是风景独特。
她和张宝全去了趟镇上,张宝全目瞪口呆的看着一向谦和的马姑娘砍价,三文的棉麻布砍到了两文钱,一大堆锅碗瓢盆只用了五文,老板最后还送了一个茶壶加四个茶杯,马小星冲呆愣的张保全笑笑说:“这里钱难赚,得算计着过日子。”
晚上,张玉堂回家时,推门看到的是粗笨木桌子上雅致的茶具,室内简陋却是整洁干净还放了两束野菊花,马小星拉了他的手走进卧房,里面除了一张不大的木床和小桌外啥也没有,但窗户上红色的棉布帘子让这里有了家的感觉。
“喜欢吗?”马小星微笑。
“不赖!”张玉堂有了笑意,有女人跟着就是不一样。
马小星又拉着他往屋子后面走,竟是个小小的厨房,环顾四周,她说:“明儿再弄个舒服的便所,备个大浴盆,就齐全了”
“咱们的新家,三爷喜欢吗?” 马小星一只手贴上张玉堂的胸,轻轻的搓揉着,另一只手勾住他的脖子贴近了他的嘴唇,带了几分慵懒,又有几分妩媚,道。
三爷很喜欢,更喜欢的是自己女人风情万种的样子,伸手就抱着回屋滚了新床。
睡到半夜,马小星听到了外面的风声,呼啦一下就吹走了刚补的屋顶,再睁眼便看见了满天的星星,白天买的木片做屋顶果然只是好看,一点都不经用,还是得用黑毡布封了这屋顶。
日子慢慢稳定下来,驻扎在黑风口的军队大约八千人,张玉堂带过来的五千人加上原有的近三千人,这几年边境上几个部落蠢蠢欲动,不时的过来抢地抢人抢财产。这里的边境并没有一条明显的分割线,是个缓冲地带,张玉堂仍是校尉头衔,他的任务就是带了这八千人守住这缓冲地带。
八千军队里有个小医部,里面有医士两名,兽医1名,马小星自荐去做医士,张玉堂说可以就是没银子拿,要成为拿薪水的军中医士得先成为士兵或太医院的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