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你嫁给我-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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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天前还在我怀里的姐姐，现在却永远离开了我……我不愿相信，我不愿相信这是真的。我告诉自己，姐姐没死，她不过是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我靠着墙坐在地上，屋里到处都是姐姐的气息。冰箱里有姐姐买来的我爱吃的菜，门口放着姐姐在家里穿的绒毛拖鞋，桌子上散着姐姐爱吃的零食，我们的床上甚至还有几丝姐姐的头发。这一切都在，唯独它们的主人，我的姐姐，永远地离开了这个家。
原来不知什么时候起，我已经把这里当成了我们的家。
姐姐走了，真的走了。
我没有改变出租屋里的任何摆设，虽然我知道这对自己是一种折磨，但是我不想改变，我怕姐姐哪天回来了她会认不得这个家。
妈妈给我寄来了一条姐姐的项链和一瓶姐姐的骨灰。项链是我买给姐姐的，链坠已经磨损得不像样子，但是当我拿到这一串项链时，我是那么地小心，似乎稍微用力它就会碎掉。我把它戴上。
姐姐，我们又在一起了。我摸着胸前的项链哭了。从听到姐姐死去的消息到现在，我终于哭了。我把压抑了几个星期的感情一下子全部发泄了出来，哭了整整一天。我以为哭过之后我会好受点，但是换来的竟是更大的空虚。
我哭，代表我已经接受了姐姐死去的事实。
我开始变得堕落，我没有再去学校，终日呆在家里喝酒。我也学会了吸烟，学会用烟味去掩盖姐姐的留下的一丝丝味道。但是我的内心不肯，它不肯让我忘掉姐姐，甚至不肯让我想姐姐以外的任何东西。我常常把那一瓶骨灰压在枕头底下，躺在床上吸烟。
其实我也死了。
朋友们来看我，我不开门；他们打我的手机，我就关机。我很早就把姐姐的死告诉了他们，但是我不愿他们提起一个字。他们来了肯定会和我说这件事，我不愿听。
我在逃避。
我只要我的姐姐。只有她能救我。
我以为自己将一直这么堕落下去，但是我没有。因为当我又一次打开房门想下楼去买烟的时候，我见到了站在门前的若芷。
“啪！”一个响亮的耳光打在我的脸上。
（10）
　　　　（10）
作者：暗舞我面无表情地推开若芷，但那仅仅是因为她挡住了我下楼的路。刚刚那一个耳光也许很痛，但是我不在意。
我说过，其实我也死了。
一个死了的人怎么还会在乎痛不痛？
“岩你给我站住！！”若芷用一种近乎疯狂的语气喊着。
我没听她的，继续下楼。
“好，你走吧，最好永远别回来！我不懂岚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弟弟，你这样怎么配做她的弟弟，怎么配做她的恋人？！”
听到姐姐，我停住了。我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说：“我不堕落了姐姐就能回来了？不，不能。既然这个世界已经夺去了我的一切，我为什么要笑着去面对它？”
“因为姐姐能看到你的笑！！”
我微微一颤，但是随即又痛苦地笑了，我知道若芷想说姐姐在天国看着我，但是我不相信这些骗人的鬼话，我不相信死了的姐姐能在一个叫天国看着我。
“姐姐已经死了，她已经死了！看我的笑？她用什么来看我的笑？！”
“岚确实是死了，但是你还有一个姐姐不是吗？”
“还有一个姐姐？”我茫然地看着若芷，却发现她一脸的认真。
“我也是你的姐姐不是吗？我比你大一岁欸～”若芷一脸调皮的笑，深深地触动了我已经死去的心。我没有想到，在这个时候，她还能用灿烂的笑引导我走出堕落的泥潭。我的心开始融化了。
“若芷……”
“好了你没有权力反对，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的姐姐了。你不是认了蓝雅做妹妹吗？再多一个姐姐也不错吧？”若芷说着把我拉回屋里。
“若芷！”我甩开了她的手，“你别疯了好不好？！”
我看到泪水在她的眼睛里打转，然而她眨了几下眼，终究没让泪水流出来。
“你才疯了呢～哼～哎呀好臭，你怎么吸烟了？”若芷只当作什么也没发生，走进屋里自言自语。“你给我听好了弟弟，以后不许吸烟，因为我受不了。对了，明天我就要搬过来和你一起住了哦～”
若芷受了委屈，却装作没事一般，她想用她装出来的快乐感化我。我内心顿时充满了歉意，呆呆地站在那里。
面对这样的若芷，我完全没有办法。
第二天若芷真的搬了过来，完全没有征求我的意见。
这是我第一次与姐姐以外的女孩同居。
若芷甚至没有去找工作，每天都呆在家里。
她也买菜做饭给我吃，只是她做的饭没有姐姐做的好吃。她也喜欢看电视剧，只是她只喜欢看有着圆满结局的电视剧。
我把她的一切和姐姐比较着。
“你别这样好不好？！我们不过是普通朋友，我不值得你这样子关心我！”我又一次对若芷发火，她的好我承受不起。
“你脾气怎么这么坏，像个小孩子似的。哦～我忘了，你本来就是个小孩子。”若芷又一次用招牌式的笑把我的火气压了下去。
若芷要我回去上课，我没多说什么。我每天都按时出门，为的只是避开她。我知道她是为我好，但是我却很烦，我没有办法对一脸嘻笑的若芷发火，所以我躲着她。
我还没有从悲痛中爬出来，尽管已经过了两个月。
每天出门以后我没有去学校，只是漫无目的地在街上逛，更多的时候，我会去酒吧。一个人喝闷酒，摸着胸前的项链。
有一天若芷在酒吧里找到了我。
她看着我，我也没有任何表情地看着她。
她走到我面前，坐下，一把夺过我手里的酒杯，咕嘟咕嘟地把整杯酒灌了下去。据我所知，若芷并不太会喝酒，我看着她眉头紧锁硬是把整杯酒喝了下去，心里有如刀割一般痛。
她还要再喝，我把酒杯夺了回来。
“你不会喝酒喝那么多干什么？”
“不要你管。”若芷冷冷地说。
我心头一颤，从来没有听过她用这样的语气说话，更何况今早她还是那般顽皮。
“若芷……”
“我们只是一般的朋友，这是你说的。现在你喝你的酒，我喝我的，相安无事，多好，你管我干什么。你继续喝啊，多喝点，喝完了就找个地方干干净净地死掉，去和岚相聚，那就完美了。”说完她又皱着眉头灌了一杯酒。
我诧异若芷竟会说出这样恶毒的话，但是我知道，她的心已经被我深深地伤害了。
我看着若芷哭了出来，我的心终于彻底复苏了。
“对不起，若芷……对不起。”
若芷脸上的冰冷终于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两行泪水。
“若芷，我们回家吧。”
我们回家吧……
从那天起我开始强迫自己坚强起来，也许我还不能站稳，但是我一定要站起来。只有站起来，我才能不负姐姐，不负若芷。
当我终于回到了久别的校园，我心里的滋味很复杂。这里是我和姐姐读书的地方，校园里任何一个地方都曾有过姐姐的身影。在这里我会时常想起姐姐，然而和姐姐刚走的时候不同，现在当我想起她的时候，我只有一种淡淡的哀伤和无力感。我知道我唯一能改变的就只有自己的路，所以纵然哀伤，我也再不会堕落。
姜夔照例给了我几拳，照例骂我混蛋，我笑了笑没说什么，心里暖暖的。
蓝雅见到我回来了显得特别兴奋，说要请大家出去吃饭，庆祝我的重生。
“那怎么行，怎么说也是我对不起大家，要请客也是我请。”我也很想和大家道个谢，尤其是这段日子默默在我身边支持我的若芷。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所以才假装说要请客。岩你上当了哈哈～”
“就知道捉弄你哥……”
那晚大家都很高兴，我也很高兴，不过我是装出来的。
我强迫自己笑，尽管我根本不想笑。
但是未来的路，总要笑着走下去吧？
蓝雅又要唱歌，我们鼓掌欢迎。听着她的歌我又回想起和姐姐在出租屋里的那段快乐的日子，我借口说喝多了跑到卫生间里。
我又哭了。
我怎么这么没用，动不动就哭。
说了要笑着去面对未来的。
那晚我喝了不少酒，若芷扶着我上楼。
一进屋子，我就冲进卫生间吐，吐得天昏地暗。我难受极了，第一次发誓以后不喝酒。
若芷把我扶到床上，喂我喝下一杯热茶，用湿毛巾轻轻地帮我擦着脸。我很感动，我欠她太多了。
“傻弟弟，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喝那么多。”
“若芷……”我动情地看着她，“别叫我弟弟了，你不是我的姐姐。”
“说了你没权力反对的。我就是你的姐姐。”
“你永远代替不了岚……”
若芷咬着嘴唇，我知道她又受了委屈，但是她误会了，我把剩下的那半句话吐了出来：“正如岚永远也代替不了你。”
她看着我，一脸的惊喜。
“你就是若芷，何必努力去成为另一个人的替代品呢？若芷，谢谢你，谢谢你这段日子对我的照顾。”
若芷看着我哭了，第一次在我面前流下了喜悦的泪水。
“我很怕，自从姐姐走了以后我一直都很怕。我感觉整个世界都扔下了我，我没有依靠，我怕我要一个人走下去。若芷，你不要走，陪着我好吗？”
若芷温柔的帮我理着头发，“傻瓜，我不走，我会陪着你的。”
我安心地睡去，两个月来第一次安心入睡，不再担心被扔下独自一人。
（11）
　　　　我和若芷走到了一起。
我们是属于日久生情的，一切顺其自然，慢慢发展，从牵手到拥抱再到接吻都是两个人心意相通的那一刹完成的，没有人去强求什么。和她在一起很开心，因为她在我面前总是小孩子脾气，我也很享受她的依赖。我们两个人一直走到了今天。
“丫头我回来啦～”我下班回来，看见若芷正在削着苹果。
“老公～今天我又买了螃蟹哦～”
“又要我下厨？”
“当然了，要是我不小心被螃蟹夹到手了怎么办？”
“……”
我和若芷生活的地方就是当年我和姐姐租的房子，事实上我已经向房东买下了它。也许它不够大，位置也不好，但是它对我来说是多么的重要。我和若芷花了半年的时间来装修它，如今它看起来已经像是一个真正的家了。
这个家，有我，有若芷，还有姐姐。
“老公，下午陪我去看婚纱好不好？”
“当然好。我要替你好好选一件，要最漂亮的。”
“嗯～要最漂亮的！谁让我也这么漂亮呢，嘻嘻。”
我摇了摇头，假装无奈地说：“就是因为你太丑了，才要一件漂亮的来掩饰一下……”
若芷抓起一个抱枕向我扔来。
下午我和若芷去看婚纱，一路上她蹦蹦跳跳的仿佛变回了十来岁的少女，惹来不少路人的眼光。
“你别跳来跳去的啦……好多人都在看着你。”
“嘻嘻，我高兴。”
我笑了笑，牵起她的手，她甩开我的手，转而挽住了我的胳膊。
“我们这样才像夫妻。”她冲我说。
若芷在仔细挑选着婚纱，我在一旁静静地欣赏她一脸认真的表情。
“我有这么好看吗？”她发现我一直盯着她看，于是回过头来。
“嗯，越看越好看。”
“你不要说这么肉麻的话……我去试穿婚纱了。”若芷红着脸走开了，那样子更加的迷人可爱。
我们选好了婚纱回家，那是一件粉色的婚纱，充满着浪漫的色彩。若芷帮我挑了一套白色的礼服，那是我最喜爱的颜色。
我们的婚礼在下个星期。
晚上我给若芷做了她最爱吃的红烧螃蟹，看着她吃螃蟹时笨笨的样子我又笑了。
“老公，今天公司有人追我哦～”
“哦？他怎么说？”
“他说我好漂亮，让我给他个机会。”
“那你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