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道狂之诗-第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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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内奸,刚才怎么不杀了那家伙,反而替他解围?董三桥指一指樊宗。
其实燕横只是将那剑刺空,并未主动替樊宗解围,樊宗是全靠自己逃脱。但韩天豹刚才身在局中,未能看清一切;而事实上燕横那一剑之后,樊宗就逃出生天了,也不能说董三桥完全说错。听到这一句,韩天豹为之语塞。
而且师叔你刚才不也听见了吗?那家伙说了,这小子用的是武当剑法!董三桥说,提到武当剑法四字时更大大加重语调。
燕横低头看看手中剑。刚才樊宗说你用的是武当剑,所指其实乃是这柄静物剑,董三桥却说成了剑法。这其中的分别,燕横一时三刻又怎么解释得清楚,他焦急得张口结舌,只是说:不是这样的……
秘宗门人听了这话就更愕然,朝燕横作出戒备之势。在场的人没有一个见识过青城派或武当派的剑法,实无从分辨燕横的家数。韩天豹没有作声,他们就更肯定樊宗刚才确实说过这话,对燕横的怀疑又加深了。而先前在楼下的盈花馆门前,他们也确实看见,燕横曾经出手让殷小妍逃脱。
师叔你戒备着那家伙!董三桥指一指蹲在上方的樊宗。他已受伤不济事,当前我们要先除这内奸!
他说着就上前,再次徒手袭击燕横。
竟然被诬陷为自己最大的仇敌,燕横又急又怒,心头正乱,董三桥却已冲过来,他也没有考虑的余地,只能把剑尖指向董三桥阻止他扑近。
董三桥仗着自己的成名快手,左掌向里一拍,准确地按住了剑身的脊面,同时欺身闪入燕横内门,右手从左手上方穿出,一招插掌,指尖直刺燕横眼目!
董三桥几乎招招都是攻打要害,燕横更加愤怒,也不再留手,将剑一转从中央直向上挑。董三桥的肉掌抵不了剑锋,收手后仰避开,同时下面暗地又是一记无声无息的钉腿,蹴向燕横脚胫的迎面骨!
燕横被董三桥一再相逼,已忘了自己立场,提膝闪过这一腿就顺势斜踏而出,静物剑从低处侧身横削董三桥膝关节,正是青城剑法的破泽。
这破泽反击既快,角度亦奇特,董三桥几乎就闪不过,竟要提腿单足跳开两步,那姿态颇是狼狈。
在燕横后头那些秘宗门人,看见董师兄与这少年已经狠狠打起来,师兄还几乎被一剑削中。武者都是直性子,他们有的已相信燕横是武当人,有的则不管如何都要援助同门,七人都一起上前!
其中一个秘宗弟子使的也是先前一样的幼长剑,如针的剑刃率先直刺燕横后心!
燕横感应到背后来招,转身就回剑挡架,正想反击,斜里也挥来一柄单刀,他只有闪身退避。
给我兵器!董三桥大叫。一个使双刀的师弟听见,就把左手刀抛给董三桥,他舞个刀花也马上加入围剿。
杀掉这内奸,为师弟们报仇!他一边舞刀一边高喊。七名同门听了师兄之言,并看见躺在屋顶上的尸身,更认定是燕横害死这些师兄弟,一个个脸上泛起杀气。
八柄兵刃围着燕横向他招呼,燕横只能防守闪躲。他想起独闯马牌帮那次经历,知道以一敌众最忌被围困,不断移动才是上策,也就运剑游走,避免给八人围死。
不要打!先搞清楚!韩天豹在外围大叫。如果没有燕横那剑鹰扬羽,他心胸早已被樊宗的飞剑刺穿,因此说什么也不相信燕横是武当奸细。但众人已经乱斗起来,加上他又要戒备着樊宗乘乱出手,一时也无法阻止这场战斗。
在屋顶高处的樊宗,把一切都看在眼内,也听在耳里。他当然知道燕横不是自己人,直到现在还是想不透,燕横那一剑为什么没有当堂刺死自己。现在看见敌人无端内哄起来,他也乐得旁观,心里盼着他们打得久一点。他左手既能活动,也把另一枚丧门钉从左大腿拔出,仍是蹲在瓦上,暗中调整呼吸,双手扣着两枚染满血的铁钉,牵制着十来步外的韩天豹。
跟着董三桥围攻燕横的那七人,六个都不是沧州秘宗总馆的弟子,而是来自山西和河南支系,众人并没有练习过团体合击的战术,都是围着各有各打,燕横方才有空隙可以继续游斗,但他如此一刻不停,耐力消耗甚巨,也不知捱得了多久。
果然他一次转步慢了少许,董三桥已在一个同门背后闪出,刀子削到燕横右腿上,幸而只是刀尖仅仅掠过,划破了少许皮肉,但也凶险非常——假如再深入肌肉多一分,燕横就被夺去移步的能力,必被围死无疑。
燕横受了伤更加愤怒,又回想起马牌帮里像野兽般被围猎的事,与此刻感觉何其相似。这么一想之下,左手自然而然就伸到腰后,拔出了短剑虎辟!
燕横手中剑光一变为二。荆裂虽然还没有指点他双兵刃用法,但他自行苦练过几个月左手剑,在青城山也有学过基础的双剑法圆梭剑,此际一施展开来,抵抗左右攻来的兵器,马上变得比较容易。
虎辟乃是稀世宝剑,既锋锐又沉重,几次格挡下,秘宗门人好几把刀都崩缺了,一柄幼长剑更被格得折断!
虽然被诬陷围攻,奇怪的是燕横的心情,竟还比之前要畅快得多,毫无顾虑地左右游走,尽情挥舞着双剑与众人酣斗。
他的青城派圆梭剑双剑法,只学熟了剑招,却还没有学过用法和对剑,这时就只能用最简单的几个连环组合应付敌人。但在这心情之下,目明心清,每剑的时机方位都格外准确,双剑在身前仿佛成了两道屏障,把那八人的刀剑全拒诸门外。
燕横第一次真正用双剑与人交手,还是情况如此险恶,却有得心应手之感,他不禁露出兴奋的微笑。
——荆大哥说过我有用双剑的天分,果然不错!
明明腿上还流着血,燕横却感觉有点沉迷于这比斗之中。连他自己也莫名其妙。
——难道……
他回想起宋梨。她常常骂他是剑呆子。临分别那天,她更骂他:剑令你们都疯了!……
——也许,我确实是个呆子、疯子……
对方终究人多,燕横已经打得浑身冒汗,气息开始有点不畅。董三桥见了更加紧攻势,秘宗门明堂快刀再夹杂左手的拳法,总是往燕横最难提防的方位攻过来,燕横脚步变慢,合围之势开始形成。
你们这干狗熊!
突然传来一把娇滴滴的叫声。
原来就是童静,她已经从西墙爬上屋顶来,振起静物左剑,冲过来就往一个秘宗门弟子后心刺去,正是燕横教过她许多次的星追月!
那秘宗门弟子及时转身一翻刀,跟童静的剑碰起来。童静几个月来都在苦练牢记风火剑的开首八势,这时想也不用想,变招成下一势鹤寻鱼,斜身手腕反扭,急点向对方眼目。那秘宗门人料不到这小女孩的剑法比想象中快,急急又回刀自守。童静顺着再连变两势,也都逼得对手有守无攻。
童静一出手,发觉竟能跟这大门派的好手对敌而占着上风,心头一阵兴奋。
——他教我的果真是上乘剑法!
但其实她只是靠着先机占了一时便宜。那秘宗门弟子数招后就适应了童静的剑速,开始反抢进击,这次到童静要用半遮拦防守,优势已失。
突然多了个敌人,秘宗门众人也不理会只是个年轻女孩,又有两人转身过去夹攻童静。童静见来势甚猛,急急半逃半防守地绕了个大圈走,三人如狼似虎地追击过去。
燕横见童静上来救助,心中既是欣慰,却又担心她有危险。一看见竟有三人夹攻她,怒意更盛,这次不再游斗,竟舞起双剑直冲入敌丛!
脸容表情,有如猛兽。
——他不知不觉之间,就模仿着师父用虎辟时的气势。
董三桥等五人本来是围捕的一方,燕横突然主动杀进,他们反而错愕起来,加上威力强劲的虎辟开路,五人阵式被他冲破了一个缺口!
燕横乘余势冲向那夹攻童静的三人。三个秘宗门人突然被这少年剑士从旁杀近,猝不及防,一人手中刀就给虎辟斩断,燕横顺势也刺出右手静物剑,贯入这人的右上臂,连那半截断刀亦脱手落下!
燕横再欲攻打另外两人为童静解围,但后面董三桥等五人已夹攻过来,他只得挥双剑招架着往横避开。
两个都砍了!董三桥喊叫着,跟四个同门朝燕横追击,绝不给他喘息的机会。
同时另外两个秘宗门人,被燕横吓得停顿了一阵子,听到师兄的命令,又再向童静进击。童静焦急地看着燕横被围打,却又见前头两人再次杀来,不但无法走近救援,反被逼得步步后退。
童静咬着下唇,奋起挥剑对抗这两人。她如此拼命,心里想的并不是自己的安危。
——至少缠住这两个家伙,让燕横少一些对手!
但毕竟面对的是两个力量雄猛的大男人,童静每挡一剑,就向后倒退一大步,被逼到屋顶边缘只是时间问题。
韩天豹见有弟子被燕横刺伤,就更加焦急了,他放声大叫:全部都停手!
但一方的秘宗门人见到同门受创,都已杀红了眼,另一方的燕横和童静又在担心彼此安危,两边都对韩天豹充耳不闻。
就在韩天豹分了神时,传来一记破风锐音,只见其中一个正在攻击童静的秘宗门人,颈侧已经中了一枚丧门钉,身体直瘫倒下。
钉子自然就是樊宗从高处发出的。
他这一击并不是为了救童静。原来童静被两人逼得不断后退,不知不觉后面的脚下,就是之前给董三桥钢鞭打穿的破洞,樊宗为了防止敌人乘机跳下去袭击掌门,断然出手阻截他们接近。这一钉乃一个致命的警告。
韩天豹一时分心没有戒备着樊宗,因而又一个弟子死于暗器下,心内悔恨不已;其他人看见那武当高手出手帮助燕横和童静一方,就更坚信他们是一伙无疑。
另一个本来也在攻打童静的秘宗门人,被这一钉唬吓,立时收手不敢再进击,把刀横在胸前,怕又有暗器射来。
童静见对手其中一人猝死,也是吃了一惊,又看到另一人已然退后,压力骤消,她便退了两步,想先回一口气才再战斗。
第二步,却正好踏空在那破洞里!
那洞本来不甚大,但童静身材娇小,一失去平衡,整个人就惊呼着掉了进去!
正在另一头打斗的燕横看见,大是惊惶焦急。
——她跌入的,是比这片屋顶还要凶险百倍的虎穴。
——因为下面那房间里,有一个人。
燕横猛地挥起双剑,在前头硬劈硬打,想再次从五个敌人之间杀出血路,朝那破洞而去。
但董三桥等五人这次已有准备,怎会让燕横再次破阵?四柄已经多处崩口的刀子和一柄断剑,几乎同时迎击向冲来的燕横,他根本硬闯不过,只架开其中三柄刀,闪去那断剑,左肩头却又给董三桥的刀割破了一道伤口。
燕横仿佛完全没有痛觉,心里想的全是堕入了破洞的童静。
他回忆起在成都的马牌帮,自己身在网中时,看见她仗剑而立的背影。
——绝不能要她为我而死!
董三桥等人却以为,燕横这么拼死突破想走向那个破洞,是为了跟姚莲舟会合。看见燕横肩上挂彩,五人更有信心当场击杀他,士气大升,每砍一记刀剑都贯足了劲力,欲把燕横的气力尽快耗光。
群豪不是上了屋顶就是进了盈花馆大厅,下面街上几乎空无一人,就只余戴魁在照料还没清醒的书荞。他看见屋顶上的恶斗,又听到董三桥大呼的说话,但心中并不相信燕横是武当的人——他之前清楚看见,这少年出手救殷小妍时的眼神表情,怎么看都是个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