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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银行家-第55章

小说: 银行家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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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扎起来,看起来眉清目秀。

她笑了笑:“合作的医院就在附近,我想去看一看。”

萧淮愣住:“现在?”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点生硬,他补充道,“你的同事不是留在市里吃晚餐就是待在房间里休息。”

“我是急诊科的带头人,要尽快地熟悉这边的医疗流程,否则明日第一天正式工作,极有可能应付不过来。”

萧淮静默两秒,点点头:“好,我陪你。”

*

受土地私有化的影响,平政县的县医院占地面积不大,加上全县仅此一家医院,候诊大厅里早就人满为患。

林霂向服务台的护士表明身份,与其沟通了一阵子,告诉萧淮:“这边的医疗水平比较差,但医生都很敬业,检查的也非常仔细。五万越南盾(人民币15块钱),就可以做肝、胆、脾、肾、肺一系列b超检查。”

萧淮道:“这是不是意味着你在这里的工作量翻倍?”

“没错。”

话刚落,有位年轻的妈妈抱着宝宝来看病,宝宝的头颈部出现了许多玫瑰色斑丘疹。

林霂迎上去,用英语夹杂越南语作交流。妈妈很着急,反复强调孩子高烧38度,林霂极富耐心地安慰道:“幼儿的疹子属于良性疹,暂时不必要用药物治疗。考虑到幼儿没有发烧到38。5度,无需服用退烧药,物理降温即可。”

听完林霂的解答,妈妈脸上的担忧之色才稍微减轻几分。

待这对母子离开,萧淮问:“你不是儿科的医生,为什么也了解这些?”

林霂轻轻叹口气:“说来话长,儿科医生的缺口一直很大,再加上高负荷、高要求、低待遇以及紧张的医患关系,导致高校儿科专业吸引力下降,儿科医生流失严重。许多医院包括我就职的医院不得不撤去了急诊儿科,只设普通门诊。记得那时医院刚刚贴出告示,不明就里的家长抱着小孩来挂急诊。那个孩子连续高烧四天,出现了抽搐症状,我有些无措,只能建议对方赶紧转院。从此我开始留意儿科方面的急诊案例,无论面对的是成年人还是孩童,我都希望自己对病患尽一点绵薄之力。”

萧淮听完,看着她那双清澈明净的眼睛:“你将来一定会成为优秀的医生。”

林霂淡淡一笑:“但愿如此。”

这时又来了几位病人,林霂再度迎上去询问病情。忙忙碌碌时间一晃而逝,当候诊大厅里的病人不多了,林霂也累了,乏了,连晚饭也不想吃只想快点回宾馆睡觉。

萧淮背着她,行走在乡间小道。

黄昏谢去,夜幕慢慢铺开,逶迤绵长的路上有无数萤火虫在飞舞,忽闪忽闪的流光点缀在黑夜里,犹如浩瀚的星空流泻在林荫道,让这里美得不似人间。

林霂“哇”了一声,童心萌动:“亲爱的,快带着我追星逐月。”

萧淮忍俊不禁,两手将她托好,迈开大长腿跑了起来。一时间,萤火虫纷纷飞出,光芒四散,仿佛星光飞坠,让人恍然置身梦中,触目所见皆是一种勾魂摄魄的美。

两人回到住的地方,萧淮满身大汗先去洗澡,林霂向服务台借了个小玻璃瓶,把捉到的萤火虫放进去。

待萧淮裸着上半身、腰间裹着浴巾走出来的时候,房间里漆黑一片。

借着萤火虫的光,他见到林霂睡着了。她的呼吸均匀轻浅,仿佛因为体力不支而入梦多时。

他安静地看着她。

不知道季云翀是如何舍得与她分开八年,他在法兰克福的这些天,无时无刻不思念她。尽管两人每天都会视讯通话,但他的心早就飞到她身边,只想和她在一起,陪着她,抱着她,听她用软软糯糯的声音撒娇。

他迟疑下,躬下身吻了吻她。她好像醒了,回应他,含糊不清地嘟囔:“等你好久了。”

“嗯?”

她没说话,手从浴巾底下探进去,虚虚地握住他的命脉,抚摸两下,又一动不动了。

他哑然失笑,轻手轻脚地上了床,抱住她,用手臂给她当枕头,把咔咔作响的风扇转动声当作动听的安眠曲,在忽明忽灭的萤火虫光芒的陪伴下,枕着美好的心情入眠。

窗外蝉鸣阵阵,那似是跨越千山万水,彼此仍然相守的音信。

第62章大结局(下)

林霂开始了在越南行医的日子。

和国内紧张的工作氛围相似,这里的病人一个接一个,她忙至午间休息时分才能缓缓,吃过午餐后继续与患者为伍,直到17点才结束所有的治疗。

至于萧淮,身处在山明水秀的平政县,他远离了俗世的打扰,过上了慢节奏的生活。

每当第一缕晨曦透过窗户照落在枕边,他醒了,给仍在睡梦中的林霂一个浅浅的吻,接着悄悄地起床洗漱,像当地人那样骑着摩托车前往市集,买来一份phoga(鸡肉米粉)或是phobo(牛肉米粉)。

洁白的米粉看似清淡,但口感细滑柔韧,搭配鱼露和柠檬汁,尝起来又鲜又美别有一番风味。林霂喜欢极了,一碗粉吃得干干净净,连汤水都喝光。

稍后,他送她去医院,再只身折回。

这时阳光照耀在广阔的大地,骄阳如火,温度渐渐上来了。他戴上墨镜,提起摩托车车速,任夏风拂面,悠哉地驶向市区,在这座旧称为“西贡”且被外来游客视为寻欢作乐的胜地一待就是一整日——当然,他去的地方不是花红柳绿之所。哪儿有银行,哪儿有证券交易服务机构,他就在哪儿停留。

接近16点,他返回平政县接林霂下班,途中经过最热闹的范五老街,看到各种风味饭店和餐厅,便每日不重复选择一家店打包好美食带回去。

林霂吃了好些天的各国料理,对萧淮的每日行程产生了好奇:“你每天往市里跑,玩得开心吗?”

她太忙了,总让他一个人东蹓西逛。将心比心,如果他埋头工作撇下她,她天天逛美景也会难免觉得索然无趣。

她脑子里想着什么,脸上的表情就泄露了什么。萧淮瞧她一眼,淡笑:“挺开心,还认识了个新朋友。”

林霂愣愣地望着他,脑子里冒出疑问。新朋友?女的?他长得这么帅,在外面又被人搭讪了?

她张张口,声音又轻又细:“怎么认识的?”

萧淮岂会不懂她的心思。他望着她那双乌溜溜的眼睛,扬起唇角:“我在逛圣母大教堂时和对方偶遇。他是天主教徒,告诉我后天晚上六点半是弥撒时间,你有无兴趣前往参观?”

原来如此……林霂暗暗责怪自己小心眼,可粗略一想,又觉得奇怪:“你信教?”

“不。”

“那你干嘛跑去教堂?”

萧淮顿了顿,回答:“旅游攻略说那里是胡志明市的地标,已有百余年历史,值得一游。”

林霂“噢”了声,不疑有它:“行,我也去逛逛。”顺便呐,两人一起约会吧。

*

很快就是约定去教堂的日子。

林霂下了班,站在门诊大厅的屋檐下等待萧淮。医疗团的同事们对这一幕习以为常,和林霂打声招呼,三三两两结伴回宾馆。

这里是热带季风气候,一道闪电划过天空,雨说下就下,顷刻间地上就积起水洼。

林霂想给萧淮打电话,然而雨这么大,手机响起来他一定很不方便,所以她耐心等待着,看着雨势渐大,地上的小水洼一片片连起来淌向低处。

她忽然记起了往事。那时关怡在电话里笑呵呵地调侃萧淮,说萧淮对她有意思。现在回忆那句“林霂下车的地方有个小水坑,司机应该把车子多挪一米”,他口中的“水坑”是指较大的水洼吧。

这么说来,他是不是第一眼就对她心生好感?

想着想着,雨停了。阳光透过云层照到洼地,微风吹过水面,光影斑驳一闪一闪倒映出摩托车的轮廓,是萧淮来了。

他一眼就看到了屋檐下的林霂,随即减慢车速驶过去。她跨下台阶正要迈开步子,萧淮唤住她,径走过去将她横抱起,放在了车的后座。这一过程中她脚不沾地,地上的积水却随着他踩踏的脚步溅起了小水花,打湿了他的裤腿。

林霂看着,胸口有些发热。幸福的标志,莫过于被心爱的男人小心翼翼地呵护。

“我在半路避了会雨,让你久等。”萧淮解释道,启动摩托车。

车行驶在乡间,清风带着淡淡的泥土气息拂面而过,林霂一头长长的卷发在空中飞扬。她眯起眼睛依偎在萧淮的后背,揽在他腰间的双臂情不自禁的收紧了些。

他感受到她的小动作,微转过头。她嘟起嘴唇,出其不意地在他的脸上啄了一下。

他沉沉地笑了,温润磁性的嗓音清清楚楚地传到她的耳朵里。她的心脏扑通跳快了,小声唤道:“亲爱的——”

“什么?”

“我来越南之后就没有好好陪过你,甚至有点冷落你。”她轻声细语,脸色微红,“所以我和同事换班了,今夜我们不必急着赶回来,可以在市区里住一晚。”

这番话透露的意思十分微妙,他刚要回答,对面驶来一队摩托车,把狭窄的乡道占据得满满当当。

其中一辆车驮着位孕妇,脸色煞白,后颈插入截竹竿,血从伤口一股股地涌出,湿透了她的衣裙和车后座。这般模样任何人见了都会倒吸一口凉气。

林霂连声叫停,向孕妇家属表明医生身份,查看孕妇的眼睛,发现双侧瞳孔散大,对光反应不明显。这样的状况十分危急,她不假思索地对萧淮道:“我得赶回医院,没法去教堂了。”

萧淮微一开口,未来得及回答,林霂已经坐上了对方的摩托车,直奔医院。

萧淮随即调头追上去。当他追到医院,林霂正在和轮值的其他科室医生就患者的特殊性以及受伤部位的罕见性展开讨论,并确定手术方案。

十几分钟后,术前各种准备就绪,孕妇被推进手术室。由于后颈部位连接着重要的血管,稍有不慎便有可能引发大出血,甚至危害孕妇肚子里的胎儿,主刀医生必须十分小心地取出颈部异物并清创。

1小时,2小时……时间飞逝。

漫长的4小时之后,手术顺利完成,不仅成功取出了竹竿,也保住了孕妇肚子里的宝宝。

家属们很高兴,参与手术的医护人员既欣慰又疲惫。他们没吃晚饭饿着肚子保持精神高度集中进行手术,现在手术做完,实在饿得不行,有些人直接喝葡萄糖注射液补充体力。

萧淮守在等候区,却一直没有等到林霂。他打听一圈,得知她换下手术服后去巡房了。

到了病房,萧淮看见林霂在用越南语交待家属清创缝合术后的注意事项。她刚从手术台上下来,心力交瘁,态度却不烦不燥,极富耐性。

她说完话转头看见了萧淮,目光一柔,快步走向他。

此时接近22点,约会自然是泡汤了。萧淮载着林霂返回住处,前行了一段路,她的眼皮越来越沉重,环抱在他腰间的手松了松,默无声息滑下去。

萧淮唤她:“霂霂?”

她稍稍提起精神,重新搂紧他,呢喃嘟囔吐出个单音字:“嗯?”

萧淮没说什么,放慢了车速。这样的情形又发生两次,他悄悄把车停下来,将林霂抱在怀里,徒步走回宾馆。

回到旅馆,他将她放在床上,捏了捏她的脸,再唤:“霂霂,醒醒。”

她睁开朦胧的睡眼,迷离的目光迟钝地掠过他的脸,竟抬手抱住他的脖子,又阖上了眼睛。

他静默会儿,维持上半身不动,努力伸长手臂按下墙壁上的开关。

灯光骤灭,他轻轻慢慢地上了床,将她揽在怀里。

只躺了一会儿,他听见她在说梦话,声音含糊不清,喃喃重复:“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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