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楼楼主-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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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容易待他松开,吸了口气,顾惜惜心中气苦,声音便带了些僵硬:“王爷身份尊贵,就不怕感染了风寒么?”
他摇摇头,只是温柔的凝视着她,忽而低低道:“无论你信是不信,惜惜,你不在的这些天里,我当真……很想你。”
又来了……明知他只是做戏,这般台词听得亦是不少,为什么心里还是会有一些些酸?真讨厌这样的感觉……
压下心里复杂的感受,顾惜惜亦柔声道:“王爷,您这又是何苦呢?”
缓了缓气,又道:“其实那日我已经说得很清楚,惜惜别无所长,然而这公与私毕竟还是能分得清,决不至于为了一己私愤而阻碍了王爷您的江山大业,请王爷尽管放心吧。”
又何苦再来此惺惺作态企图以情动人?
他抿了抿唇,看不出什么表情,却慢慢微笑了起来:“很好,惜惜当真是聪明人哪。”
又拈起一棵草莓,轻轻在指尖转动,轻笑着似是自语,又似是问她:“只是再这般合作下去,万一某天本王当真爱上你了,到时可该怎么办呢,惜惜?”
声音依然温柔,眼神却是寒冷。
她亦是笑靥如花,从容之处不遑多让:“王爷您过誉了,惜惜愧不敢当。”
终于待他离去,原本此时应该正忙碌的某人进来,开始一团忙碌地在桌上寻找:“咦咦,昨天明明还见到在这儿的,怎么就没了呢……”
她瞥一眼自言自语得正欢的那姑娘,顾自躺下,不睬她。
“喂,惜惜,有没有见到十一月的那张花酒纪录啊?”
“桌上。”
“噢。”
片刻后。
“喂,惜惜,十二月的那张呢?”
“桌上。”
“噢。”
再片刻后。
“喂,惜惜——”
“一月的那张是不是?”与她异口同声问出,换来对方惊喜:“你知道我想说什么?真是心有灵犀啊。”
忍无可忍的白了她一眼,叹气:“小媚啊,你想打听什么就请直接问吧,成心不让我休息是不是?”
居然还诸多委屈:“你早说不就行了?人家这不是关心你的幸福么……”拍拍手,脱下找东西的伪装,在她床边堂而皇之的坐下,“惜惜,我看那小王爷对你可是关心的紧啊。”
轻轻哼了一声,懒得说话。小媚推推她:“我说——不就是生了几天病么,装什么看破红尘的样子。”
“夏虫不可语与冰,与你这等俗人也说不清,不说也罢。”顾惜惜冷笑着说,换来小媚一个白眼,却难得地没与她计较;因为,接下来的问话才是真正的重点——
“还是没告诉他你那个哥哥的事么?”
不知道为什么,只是忽然间心灰意懒,没了玩笑心情。
闭上眼,良久,疲倦道:“嗯。”
“为什么?”小媚显然不无疑惑。
“我也不知道……既然我怀玉楼已决意站在他越王轩这边,我想藉着这一次看看,他越王对我们的信任,究竟能有多少吧。”
小媚侧了侧头,有些担忧:“可是这般步步为营的彼此试探,岂不是连谁都不能信了么?……很累罢,可怜的惜惜?”
顾惜惜不语,只是在小媚怜惜地俯身抱了抱自己的时候,亦紧紧地拥住了她。
无论如何,还有你们在身边呵……
数日之后。
“你病中初愈,何必自己亲自来这一趟?让其他人过来不就行了?”
顾惜惜摇摇头:“我哪来那么娇弱?”
一边将案卷交给他,看他展卷阅读,一边补充:“护城营的统领刘增,为人心胸狭小,数日前因小过失而挨了上级两鞭,至今耿耿于怀,或许能成为我们的人。”
他颔首,边看边问道:“那个范晔,还是没可能说动么?”
“是,此人心眼太直,对青王忠心不二;不过据他属下将领透露,他在乡中素有孝名,他老母至今仍在颍地,可算此人最大弱点。”
……
如此片刻,他终于放下案卷,轻轻揉着太阳穴思索。想到踌躇满志之处,眼中便隐隐有了嗜血的笑意。
顾惜惜早有默契,上前接过案卷,在一边的烛上点燃,又似忽然想起了什么,问道:“那群文士,口无遮挡,只怕并非成大事之器吧?”
“哼。”他懒懒哼了一声,“那些人成事不足牢骚有余,我岂会不知?只是他们毕竟顶着才子之名,在太学生中影响甚大,身后又是诸多世家,老头子对他们也不得不顾忌几分,眼下还需要他们帮忙吹吹风罢。”
冷漠的话才说完,神色一转,成了轻薄的笑意:“不过惜惜,你这么为本王着想,可是让本王相当欢喜呢。”
……又来了~~~真想不通,他堂堂一王爷,为什么就能做出这般无赖相呢?
“对了,我听说惜惜生病的那期间,谢靖经常出没于怀玉楼,没什么关系吧?”
他忽而似笑非笑仿佛随口道。
顾惜惜心中一跳,口中却是若无其事的笑着答道:“若我说他看上了我们楼里的姑娘了,王爷您信是不信?”
小王爷点点头,微笑:“只要不是看上惜惜你,本王自然无需在意,或许还能顺便来个美人计呢。不过,”顿了一顿,笑着觑她,“谢靖此人心计最是深沉,惜惜今后可要倍加小心了。”
“谢王爷关心了,惜惜自有分寸。”
敛衽一礼,她退出了书房,微微叹了口气。
才行得几步,远远却见花园那侧有丁丁铃声传来,伴着一阵女子的嬉笑声。一眼之下便看到那是个高挑的女子,深目高鼻,肤色皎白,自有寻常江南女子所不及的爽朗处,装束更是与中原女子绝异,好一位异域美人!
对方显然也看到了她,却丝毫不曾在意,顾自与丫环们笑着走远了。那丫环,顾惜惜倒认识,依稀便是平常服侍那越王轩起居的凉玉,似乎也是个心高气傲的主,此刻却颇为恭谨的样子。
顾惜惜驻足稍顷,随即便哑然一笑,匆匆离去。
才进了马车,忽听前面有人惊讶道:“惜惜?!”
邀请
她一愣,此时再装不认识已是来不及,尽管心里正连天价叫苦,这边也只得笑着从马车中出来,满脸惊喜:
“是你?好巧啊!”不由分说扯了他便往越王府相反方向走去,“那些姑奶奶们缠着我要添些新的春衣,我看中了些好的料子,正愁一个人没法搬回去呢,可巧正遇上你了……”
——王府周围是他越王轩的地盘,若让那小王爷知道了她与眼前这谢靖有这莫名其妙的兄妹关系,不知该作何想法。因此顾惜惜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扯走了他再说,一面又不忘吩咐马车夫先自行回楼吧——摆着眼前这位可揩油的兄弟,何愁等下回去的车马费?
谢靖少有见她这般风风火火模样,亦是摸不着头脑;好容易被拉到人声喧哗的街道上,趁着顾惜惜松了口气暂缓步伐的间隙,方才问道:“要买布料你怎会出现在越王府中?”
他问得一脸无辜茫然,对顾惜惜来说这问题却是见血封喉一刀毙命,可怜顾惜惜只能反问道:“那你怎么也会出现在那里?”
同时趁着这会儿功夫,拼命在脑中搜寻合适的借口以期可以瞒天过海。
谢靖当真是谦谦君子心怀坦荡,不疑有他地微笑道:“我奉三王爷之命,履行些公事罢了,惜惜你呢?诶,”忽然间微微皱眉,迷惑道,“虽然小王爷风流倜傥,但我好像不记得他有出入青楼的纪录啊。”
感谢他这会儿时间的拖延,顾惜惜已然想到借口,不慌不忙笑道:“嗳,惜惜哪有这荣幸被小王爷召见——只不过是他五夫人的梳发的使女,向惜惜问些最近京中流行的发髻梳法罢了;这不,耽误了半天,正急着赶回去呢。谢大哥若是闲来无事,”——她终究还是喊不出亲亲热热的哥哥二字,经过协商便只能这般折衷唤法了——“不妨就陪我看看吧。”
谢靖从容微笑着点点头,一边随她进了绸缎庄,一边随口道:“那就难怪了。不过小王爷最近与那萨如拉公主情好日密,五夫人想凭着新发式新衣什么的再夺回小王爷的恩宠,只怕希望不大。”
顾惜惜一边挑选布料,一边亦笑:“可如果没有这些痴心贵妇的话,我们怀玉楼又少了一笔重要的收入哦——小兄弟,能把那个拿下来看一下么?对对,蓝底碎花的那个……谢谢啊——萨如拉公主?好怪的名字,是哪个番王的公主么?”头也不回,漫不经心的评论道。
谢靖有些纵容地笑道:“瞧你说的,萨如拉,在他们的语言中是光明灿烂的意思,挺美丽的名字呢;她也不是什么番王的公主——噢,我忘了你前段日子没出门了。”
看他那猛然想起似的自责,顾惜惜转头等待着下文。只听他道:“这个萨如拉公主,是北番首领的爱女。我大燕与北番交战多年,虽然三王爷骁勇善战,奈何北地辽阔寒远,北番民族又多是居无定所来去如风,因此始终无法彻底绝此心腹大患,几十年中亦是互有胜负。近年来北番内乱,西部首领巴图为了获得我国支持,专心于其族内统一——”
顾惜惜掩嘴,悄悄地打了第二个哈欠。
眼见他停下来微笑着看自己,颇感不好意思,欲盖弥彰的解释:“对不起啊,我只是昨天睡得太晚了些,并不是因为对你的讲解没兴趣才……”
谢靖宽容的笑笑,揉了揉她的发,打断了她的借口,以一句话作了总结:“于是,就将他的爱女送来和亲了。”
顾惜惜点点头:“诶,那你见过那萨什么拉公主么?如果能娶到那样的妻子,岂不是对你们的势力很有帮助?”
他失笑:“哪来这么容易?皇上为了展示我上国的气度,特许那萨如拉公主自己在皇亲国戚中挑选一位如意郎君。这么一来,大家都差不多能看到结果了。”看顾惜惜不解的眼神,解释道,“谁能争得过小王爷呢?”
“唉,好复杂的事情。”叹了口气,“不过谢大哥太没自信了吧?照我多年来练成的眼光看,谢大哥你绝不比那个越王差喔,比一下的话还是很有看头的。”
一边一本正经地说着,心中却猛然想到了又一生财之道——年年都有嫖客看花魁大赛,其实她们怀玉楼大可以再搞个最受欢迎的客人奖,参赛费每人十两银子,第一名的一个月内在怀玉楼中可免一切费用;按这京城中男子大多自我感觉良好的前提来看,大家肯定都是踊跃报名阿~~~~而且,其实她完全可以再串通自己认识的那些个美男友情客串一下,比如他小王爷,比如他谢靖,瓦卡咔咔~~~~
“想到什么事了,笑得这么欢?”谢靖好笑的看着她亮晶晶的星星眼,虽然依然对着一堆布料,但是看她的表情,便似对着金山银山一般。
顾惜惜回过神来,忙大力摇手:“没什么没什么,老板,结账啦,这些我都要了。”等下回去了一定要将这个绝妙的点子与绿意紫荷她们详细商量一下,嘿嘿。
老板过来了,一阵算盘噼里啪啦之后,朗声报出价钱:五十六两七钱三。
顾惜惜深吸一口气,以作开战前的准备,然后一气呵成气势如虹:
“哇,老板你也太黑了点吧?这块布料这里……那块那里……还有这一匹……就这样的货色你还敢叫这个价钱你不如去抢钱算了——好,别的也不多说了,看在我们是多年老客户的分上吧,”一锤定音,“二十两!”
——心里却无声念道:“快快开口吧开口吧~~~~~”
不负重望,谢靖果然抢在了老板脸黑下来之前开口:“没关系,五十七两是吧?”大方的扔下了银锭,问老板:“应该够了吧?”
怎么会不够?明显多了……虽然不是自己的银子,顾惜惜还是难得的哀痛了一把,埋怨:“唉就算很有钱也不用这么摆阔吧?”顺势从一边呆呆愣愣的伙计手中抢过几匹加在自己货物上,斩钉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