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楼楼主-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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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媚知她只是为了转移话题,却仍只得无奈道:“嗯,大家都觉得,方芰那孩子看上去还蛮有前途的。”
尽管自己也只不过二十不到的年龄,这口吻,却是饱经沧桑一般。
“方芰?”顾惜惜愣了一愣,“她适应得这么快?”原以为还需要再几个月她才能慢慢想通,没想到这年头人的适应力果然一个比一个更强悍。疲倦的点点头:“嗯,也好,还有一个月不到的时间,你们能教多少教多少吧。”
如此语气,小媚虽然担忧,还是只能站了起来:“明白。那我就先出去了?惜惜,你……唉。”
欲言又止,最终仍是关门离去,还了她一室清静。
顾惜惜以手支颐,闭上眼,两件事翻翻滚滚又上了心头。短短一日之间却连遭这两桩大事,想想今晨离开怀玉楼去汇报时的愉悦心情,只觉恍若隔世。
奇怪……早知道男人不可靠,是从什么时候对他竟有了妄想?连自己都忍不住迷惑。
在他微笑着说“不愧是本王看中的女人”的时候?在他故意不动声色的与自己针锋相对较量的时候?在他为自己温柔的披上大氅说“路上小心”的时候?在他在自己耳边低笑着说“惜惜啊,这些天可曾想念本王的怀抱”的时候?
从数月前的交往点点滴滴细细数起,可爱之处少而可恨之处比比尽是,依然想不通自己究竟是于何时,竟会犯下这样奇怪的错误;若非今日之事,只怕自己犹且懵然不知吧。
——还是说,自己也有那传说中的可笑的,处女情结?
闲时定要记得问问绿意她们,不知她们是否还记得她们的初夜是毁在谁的手中,是否至今仍念念不忘?
想那人虽然生就一幅美丽皮囊,可他仗势欺人,心狠手辣,不择手段,等等等等劣迹,甚至从无刻意在自己面前隐瞒。顾惜惜咬牙切齿地想到,这般狠毒之人——
呃,与自己倒是当真类似。
依稀想起某次他说过,她与他,原是同一类人。当时犹不以为然,如今正可见他小王爷真知灼见。
那么,自己喜欢他,只是像喜欢自己一样么?
这么深奥的哲学问题果然已经不适于她思考。弃之。
那么谢靖。
这一个愈发头疼。如今敌我两方阵营分明,突如其来冒出的这一手一足……若是他出现在当时怀玉楼被那越王轩要挟之际该多好,她们就不仅可以置身这些斗争之外,还凭空多出了一靠山……但现在当如何?
倒戈相向?
自己先摇了摇头。如今怀玉楼与那越王轩的势力已成盘根交错血脉相融,说好听些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其实也就是在同一条贼船上罢了,那素来谨慎的越王轩又怎可能毫无防备全心信任?她并非公私不分的人,更何况眼下涉及的是早当作了自家肢体一般的怀玉楼,怎么可能冒着毁了它的危险而奔向青王蚩?
一句话,无路可退。
那么谢靖……那个自称是她哥哥的人又如何?想到他临走前那句话:“这些年你独自一人流落风尘,一定受了很多苦吧?惜惜,从今后就让哥哥来保护你吧,好么?”忽然间只剩了满心疲倦。
其实自己是当真有些……累了的吧?
当!当!当!
窗外三更鼓敲过,她头昏脑胀的站起身来,猛然间只觉饥饿——才意识到今日屡次三番波澜不断,熬了这么久,竟然连饭都还没吃。
一般小说中女主角遇到伤心的时候,都应该茶饭无心寤寐不思才对吧?可她顾惜惜毕竟不同。自己跑到伙食房中,看看只剩了些残羹冷炙,亦懒得再叫醒厨娘,搜罗了些便往肚里填去,虽然又冷又少——无论怎样,这时间真正唯一能爱惜自己的也只剩自己了,若是连自己都虐待自己,这样的人生,不死何为?
胖胖的厨娘想是听到了厨房中的声响,居然睡眼迷蒙地在门口冒了出来:“谁啊,三更半夜的……诶,惜惜?”
老妇人是在母亲之前就在这怀玉楼里做了的,因此可算三朝元老;幼时叫得惯了,如今也没跟着别人唤顾掌柜或顾姑娘什么的,依然只叫一声惜惜。顾惜惜抬起头,勉强笑了笑:“婆婆。”埋头再吃。
厨娘立时大惊小怪的嚷了起来:“哟那些都是剩下的,惜惜怎么吃得下去?”不由分说抢了过去统统倒掉,麻利的生火开锅,一边絮絮念叨:“平时口味那么挑的一人,今天怎么吃起这些东西来了?仔细吃坏了肚子,如今这楼可是全靠你撑着哪……”
厨娘绝非传说中温柔善良的婆婆,以顾惜惜至今的阅历,当然知道这点。厨下的烧火丫头偷偷哭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想来厨娘平时定也是颐指气使,定也是克扣工钱,定也是嫌贫爱富……
然而那有什么关系?
只要她知道,眼前这胖胖的老妇人,的确是对她顾惜惜好就行。
沉默着看着厨娘一边忙碌一边絮叨,忽然间忘却了饥饿,原先那些纷纷杂杂的念头亦全都退去,心里的那个信念,却再一次无比清晰的强大起来:无论如何,她定要保护怀玉楼,保护好身边的这些人!
——越王轩说的果然不错,只有把权力握在自己手中,才永远是最可靠的,才不会让自己和怀玉楼再受到任何伤害了。
虽然下了这个决心,却不知是不是因为深夜出去又吃了些冷菜冷饭的缘故,回去之后的第二天,顾惜惜便病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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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呀这里也终于出现讨厌小王爷的了?嘿嘿嘿……是不是男主,看了再说吧^_^不过他的形象真得很不讨人喜欢么?沉思ing~~~~~~~
探病
平时愈是百病不沾的人,生起病来也就愈发来的凶猛。虽然大夫诊后只说是感染风寒兼忧劳过度,只需卧床静养,服些滋补疗养之药即可,一时半会,她顾惜惜却如何也起不了身了;让人把账簿移到床边来,勉强看一会儿却已是头晕,教小媚她们几个看到了更是一番说教,久而久之,竟只能百无聊赖的真正卧病在床了。
楼中事务倒其实无需担忧,自有绿意紫荷她们几个办妥,去越王府汇报也正好由小媚代劳。那小王爷知道了她的病,也没什么特别指示,只让几个传说中的名医往她怀玉楼里跑了一趟,得出的结论仍是一如前者,遂送了些珍贵药物过来,便再无下文了。倒是谢靖,数次前来探视,尽管顾惜惜已向他说清了自己不愿离开怀玉楼的意愿,他仍是不以为意,问寒吁暖关怀备至,当真有兄长之风。
他面目清俊,人亦温和,又总是一袭白衣,一出现在门口必定便如鹤立鸡群,逗得一班姑娘纷纷春心大动,更害得那些嫖客们自惭形秽,久而久之顾惜惜只能将营业额久不见长的原因归结于他;且他愈是待自己温柔亲切,愈是等于召唤着她那微弱的负疚感——可怜她病中体弱,如何经得起这般摧残?不消几番明示暗示,谢靖亦只能无奈离去了,只是不时让人前来探询送药而已。
这一场病生得实在憋闷无比。顾惜惜愈是想早日痊愈,愈是病去如抽丝,缠缠绵绵不断。眼看着从冬日渐渐到了春日,只能断断续续听着小媚她们汇报的消息:
青王直属的神策营下又一个将领决意为越王效劳了;
方芰在花魁赛上大出风头,如今已成为新一代红牌,看来日后她的开苞价定然又将创下新高;
北番请求和亲,那公主居然随行,自己南下来挑选夫婿了,招来京中茶余饭后一片议论——不过仪仗队倒是真的好生热闹;
绮色居然不小心有了,幸亏发现得早,没受多少苦,但也够让人头疼了;
……
叹气:“绮色还是这么不小心?迟早吃亏的是她自己啊。”
绿意微笑:“瞧你这口气,才十几的人啊,说得自己就跟个几十岁的老婆子似的。”
再叹:“心若槁木,虽生~犹死……”
“童言无忌童言无忌。”绿意笑着啐她,“我看哪,你多半是春心大动期待枯木逢春了吧。”
“唉唉,你怎么也学得小媚那一口油嘴滑舌?只可惜了原先那一温柔佳人……”顾惜惜三叹。绿意笑着拍拍她的脸,不与她计较,顾自收拾完毕之后便离开了。
温暖的春日的阳光从窗口投进来,依稀能看到窗外的嫩绿的新叶了。低头看看自己,许久不曾顾镜,想来应该已经肥胖了许多吧。前日大夫来过,道不久应该便能完全痊愈了,念到终于能告别缠绵病榻之苦,不由唇边微微泛起了微笑。
就这么慢慢地看着窗外,不知不觉中居然便沉入了梦乡。近来她无所事事,极易入睡——被紫荷诸人嘲笑为猪一般的生活;然而紫荷她们所不知的却是,她亦变得极易惊醒,在连怀玉楼中的众人都已狂欢完毕沉入熟睡的时候,她却只能睁着眼,怀念从前那些忙忙碌碌以至于一沾枕头便能沉沉入睡的日子,那时生活所有的重心只在于击败仙韵楼的那个死老太婆,没心没肺,却是踏踏实实的简单快乐。
虽然无梦,却依然有泪慢慢地渗出了眼角。朦胧中仿佛是谁,发出了一声温柔的叹息;又是谁,为她轻轻拭去了那一滴泪?
一惊而醒,睁开眼,触目所及却正是那双凤目,其中有熟悉的似笑非笑,亦有陌生的温柔关切,不由一呆。
他笑笑,果然还是那熟悉的戏谑的声音:
“原来熟睡中的美人,果然是会比平时温柔许多的哪。”
“水。”
愣了片刻,完全清醒过来后的顾惜惜如是道。
他扬眉,笑叹:“敢这般对本王呼来喝去的,惜惜,这世上除了我父王,大概也只有你一人了。”口中说着,手上却已倒了杯水过来。一边喂她喝下,一边问道:“刚才你口中在念些什么?”不像是受宠若惊的样子嘛。
顾惜惜止渴之后,推开水杯,一脸庄重道:“恶灵退散。”
瞧见他再一次啼笑皆非的表情,颇为解气,方淡淡道:“王爷日理万机,今日竟能于百忙之中抽出空来,真教惜惜受宠若惊——又是有什么重要任务了么?”
不愧是小王爷,这么快便已缓解过来,微笑道:“怎么,没有任务本王就不能来见你了么?”
“不敢。以王爷之尊,自然能够随心所欲——贱妾又怎敢有所非议?”顾惜惜继续一脸冷静,恭谨道。上次便是以这一态度将之气退,然而这一次,这招却仿佛失去了效力,他只是柔声道:“还在为上次的事生气?原本以为过了这么久,你也该消气了;看来我还是把问题的想得简单了。”
在她的床边坐下,他小王爷的衷曲诉得可谓字字情深:“那些女人只不过是暂时的玩物而已,惜惜不会以为本王会对她们认真吧?那日我的确是过分了,可我原先以为以你的性子,对此等事应当只是一笑了之而已,何以竟会如此在意?”
谁知道呢?连她自己都没料到自己会这般反应,真真是辜负了他小王爷的一番重望。只能垂下眼,淡淡应得一声:“是。”
越王轩知终究不能说得她信,低低一叹,随手从一边的盆中拈过一枚草莓,剥去其上绿叶,送到了她的唇边。顾惜惜有心偏过头不吃,又不愿被他以为自己气量狭小犹在赌气,无奈微微张口,蓦地口中一凉,随着草莓闯入的,竟还有他的指尖,不由一惊,赶紧吐出草莓,身体迅速往后仰去——然而身后便是床了,又能逃避到哪去?下一刻,他的吻便不由分说地落了下来。
病愈
一番缠绵悱恻的温柔。
好容易待他松开,吸了口气,顾惜惜心中气苦,声音便带了些僵硬:“王爷身份尊贵,就不怕感染了风寒么?”
他摇摇头,只是温柔的凝视着她,忽而低低道:“无论你信是不信,惜惜,你不在的这些天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