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贫乐(手打)-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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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氏无法,只好起头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情,弟妹说想给孩子们请个先生到家里来授课。想问问大家的意思。”早点议完好早点休息。
艾定邦想了想,还没来得及问,只见艾承辉一听见“先生”“授课”等几个字,立马从椅子上跳起来就跑。幸好李氏眼疾手快地拽住了他一只胳膊。
艾承辉一面挣扎一面囔道:“娘亲,吃饭前你自己说的,只要吃完饭便由我带着人,随我怎么耍都行的。”
李氏一听,厉色道:“做什么过场?好好儿的老实呆着吧!刚才你老子可是没打疼你?还想讨皮痛是不是?”这般辛苦还不全是为了你么?
艾承辉抬头一看,艾定国正瞪着他呢。想起刚才挨的揍,不敢强挣脱了跑出去,又不甘愿,只得对着李氏叫嚷:“娘亲说话不算话,娘亲是个大赖皮!”如此两句,反复地一叫嚷。
艾芬好似看见李氏脑袋上正在冒烟,又舍不得打儿子。腾出一只手来抄起几上的茶便猛灌一口,不想喝的太急,被呛着连着咳了好几声。
陈氏赶紧对几个孩子的奶妈子道:“董嬷嬷,赶紧带了承辉少爷下去吧!赵嬷嬷,你将承君少爷也带下去吧。这么晚了,也别只顾着让他们两个淘气,玩会儿,就伺候着睡觉吧。”一面吩咐,一面用眼神询问艾英要不要也下去睡觉。见艾英打起精神直摇头,陈氏也就不再提。
好容易哄着送走了艾承辉,艾芬顿时觉得这世界无比的清净。
艾定邦问道:“怎么忽然想起请先生来?先前要请,弟妹你还说:男孩子家,不好只在家里独养娇惯。出去族学里,学生多,读起书来,相互也有个较劲儿的人。也免得孩子们在家里没个比较,只当自己就是那个最好的。”
李氏心里说,那不是因为之前上面顶着个爱承昌嘛!可是嘴上却另有解释:“之前是弟媳没有考虑周到,只想到人多的好处,却没想到人多的坏处。如今才知道,这人一多,难免就杂。一则有些个有娘生没娘管的小杂皮,一人出一个淘气的主意,淘气起来就没个边儿;二则,孩子多了难免生事打架,我们承辉,承君两个又都是老实的,在学堂里总是被人欺负了回来。”说完为了增加可信度“前几天,承辉脸上的爪痕才落下呢。”说着给艾定国打眼色,想让他也帮帮腔。
艾芬听了后一脸黑线,这个婶子,能耐啊,这样子说话居然连眼睛都不眨一下。艾承辉这样的也叫老实,那就天下还有不老实的?莫不是艾承辉就是那传说中的“窝里横”?
艾定邦听的直皱眉,想到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还要问,却见陈氏直冲他使眼色,想了想,说到:“请先生也不是什么难事儿。我们也还请得起,只是好先生却不好请。倘若一时半刻请不到,岂不是耽误了孩子们?”
李氏知道事情成了,笑答道:“这个大哥你尽管放心,弟媳若是没考虑仔细,也不敢拿孩子们的前程开玩笑……”
艾定国听到这里,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说:“不就是请个先生嘛!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儿。此事有大哥嫂子做主,还用你操哪门子的心?我今儿个也累了一天了,先下去休息啊。”听了半天,早就不耐烦了。说完不顾李氏的明示暗示,抬腿就走出了暖阁。
艾芬再次绝倒;啊妹喂!这不论是请先生也好,置办嫁妆也罢,那件不是和他艾定国的儿女息息相关?这回好了,正经的爹拍拍屁股走了,留下大伯替侄儿侄女们看着办。
李氏望着艾定国远去的背影一个劲地揉手帕。眼里的怒火简直恨不得将艾定国的后背烧出一个窟窿来。也不开口,怕一开口,就再也忍不住满腔的怒火。
陈氏见李氏气得脸红脖子粗,忙开口拯救快被揉烂了的手帕道:“这样吧,今日天儿也晚了。弟妹你先带着大姑娘下去休息吧。请先生的事情我会好好和老爷商量。商量好了,回头告诉你。至于的大姑娘的事情,急事缓办吧,不差这一晚上。”这算个什么事儿啊!
李氏在心里忍了又忍,勉强将怒火压下道:“嫂子你可紧着点儿啊,万先生可是个好老夫子。要是被别家请了去了,再想找这么学识广,经验足,耐心够的先生可就不那么容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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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氏赶紧宽她的心道:“弟妹你放心,那一个孩子都是我们艾家的骨肉!”
李氏得了保证,站起来理了理衣襟,牵着女儿的手,领着丫鬟婆子们去了。
李氏也站起来,见艾定邦一脸平静的样子,知道他心里正云山雾罩着呢,笑道:“我们也走吧,回去了再细说。”
夜已经很深了,艾定国抱着女儿坐在车上,见陈氏靠着自己一脸疲惫得样子。不知怎地忽然想起当年自己走街串巷卖杂货的经历来,一时兴起,狠摇了几下拨浪鼓,扯开嗓子道:“杂细郎,卖东西。高级货,样式新。东西多,货物全,还好讲价咯。”
陈氏笑着捶了艾定国一拳:“深更半夜的,你就不怕吓着人!”
第十三章各自打算
更新时间2009…12…714:16:20字数:3796
笑过以后,陈氏依着艾定邦再次沉默了下来。
艾定邦牵过陈氏的一只手握在自己手心里,正要开口,却正好和刚吃过饭回来的秋露、冬霜遇到了一起。他想了想,还是将要讲的话吞回了肚子里,倒不是他信不过这两个丫头,只是有些话还是关起门来说比较好。
于是一路无话,回到了小院儿。
做人丫鬟奴仆的,谁都有几分眼力劲,知道陈氏两口子有事情要议,都手脚麻利的上来伺候两人洗漱更衣。
周嫂子要抱艾芬下去休息,艾定邦摆手:“不用了,让人备点牛奶,今天晚上就让她挨着我们睡吧。”艾芬在的话,如有万一,还可以哄陈氏开心。
洗漱一番,屏退了所有人,陈氏和艾定邦便双双窝到了床上,中间放着艾芬。
想起那个著名的禽兽不如的笑话,艾芬就忍不住想笑:她又不是那一碗水,干嘛放中间?遂即又想到:她就算不是一碗水也是一盏照室明灯。
陈氏靠着床背也不睡,也不说话,艾定邦侧过身子一面给陈氏捶肩一面歉然地问:“累了吧?”
陈氏也不点头也不摇头,累?也许。不过累的却是心。
艾定邦不知道陈氏怎么了,不过他认为先道歉肯定是没错的:“生气了?二弟如今这样,全怪我。爹妈去世那会儿,他不过才两三岁,刚断奶。我整日里又忙着赚钱,顾不上教导他……”
艾定邦的父母在他十多岁上就亡故了。父母在的时候,家里虽说不富裕,但是也不穷。父母死的时候,他也才是来岁,连五谷都不怎么分的清。因为没个算计,又没有进项,没过多久,艾定邦就穷的揭不开锅了。
先是借遍了所有亲戚,也借不来米粮。为着糊口,没办法之下艾定邦带着当时才两三岁的艾定国四处打滥仗。先是给粮行做苦力,接着学别人南下北上的倒腾干货,最后因艾定国没人肯长期帮忙照顾,便带着艾定国一起走乡串镇地卖起了杂货。
当年艾定邦是怎么卖杂货的?挑个货担,前面担个箩筐,箩筐里放着艾定国,后面担的才是货架。
赚的来钱还好说,赚不来钱的话只能眼睁睁看着艾定国饿得直哭。
因为如此,艾定邦觉得他很是对不起艾定国,所以不论什么事都尽量地顺着艾定国。谁想到艾定邦这样做却造就了艾定国如今的诸事不通。到后来,事情竟然演变成了一个恶性循环。
艾定国基于艾定邦,也不只是兄弟情那么简单。都说长兄如父,这从小养到大的,当然更是如父如子。
陈氏今天并不想听这些长篇大套的回忆加歉意,而且她也不是生气,忙喊停道:“不是为着二弟。这么多年过来了,你还不知道我?何况而定如今这样,也和我有关,要不是我总觉得自己是嫂子不好管小叔子的事情……”
陈氏和艾定邦成亲的时候,艾定国也不过十一,二岁年纪,这么多年过去了,陈氏也早拿艾定国当是她的儿子待了。
不是这个?那是为了什么?艾定邦听后愣了下,想了想,还是认为陈氏有可能是累了,试探地问道:“那是今天晚上承辉闹着你了?”遂又解释道:“小孩子哪有不闹腾的。”
陈氏摇了摇头,歇了会儿才道:“也不是为这个。”虽然和这个多少也有点关系。
艾定邦彻底糊涂了,使劲想了想,继续问:“难道是因为给孩子们请先生的事儿?”
陈氏没有立即回答,见艾芬还睁着个眼睛不睡觉,便将艾芬抱起来放到她肚子上,拉着艾芬的手做广播体操:“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有所感慨罢了。”
艾定邦不知道陈氏感慨什么,甩了甩头,决定先说正事儿:“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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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为什么”问的没头没脑地,艾芬以为是问陈氏为什么感慨,却不想陈氏答道:“我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只是猜测之前不让请先生,多半原因有可能是出在承昌身上。”
艾定邦有样学样地拉过艾芬一只手比划道:“这请先生和承昌怎么扯上关系的?”
陈氏索性将艾芬放到艾定国肚皮上,白了一眼艾定邦道:“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
艾定邦决定礼贤下士,拉着艾芬的手一起冲着陈氏拱了拱手问道:“这个艾某确实是不懂,还望夫人不吝赐教才好。”
陈氏低头半响,才道:“你也不想想,弟妹连下人叫承辉一声二少爷都不乐意。”见艾定邦还雾茫茫的样子,问道:“承昌长到今日几岁?”
“正好十周。”这不需要想,艾定邦顺口能答出来。说起这孩子,他是真心疼啊。
陈氏继续问:“承辉几岁?”
“今年七周。”艾定邦想了想答道。他是越来越糊涂,老婆大人不说为什么要请先生,却问起了这个。
想到艾定邦家庭背景简单,对艾定国更是恨不得掏心掏肺,陈氏开口解释道:“你常年不再家,也不怨你不知道。承昌是刘氏所出,虽不是二弟的嫡子,却是咱们艾家的长子。长到五六岁的时候,谁不夸他聪明伶俐,懂事听话?何况嘴又甜,就连你,那次见了他,那次不夸他?还说将来等他大了,定要好好栽培栽培他。”
谁继承艾家产业,对艾定国都无所谓,反正都是他儿子;但是李氏却很有所谓了。
“不是吧?”艾定邦听到这里有点明白了,只是不敢置信,手举到半空也忘记放下来,就跟投降似的,
陈氏失笑道:“怎么不是?咱俩成亲这么多年,一直没个孩子,弟妹心里有个什么想法,也很正常。况且族里的学是什么模样,你也不是不知道。”
夫子教过艾定邦的父亲、艾定邦、现在又要叫艾承辉他们,早就老得头晕眼花,根本就管教不过来。那哪里是学堂,简直就是孩子们调皮捣蛋的快乐大本营。
艾定邦确实没想到:“真不明白,你们妇人的脑袋究竟是什么做的?承昌将来要是真的好了,李氏做为嫡母,能少得了她享的福?”
陈氏叹了口气道:“现在说这些也晚了,这么好个孩子,就这么没了。”又想到她养了艾芬不过一个多月,心里就万不能接受艾芬有任何不适。这养了十来年,还不是拿刀子剜心里头的肉吗?
陈氏俯过身子,狠亲了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