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蓝-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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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川孤辰在听完金子陵的一番话之後，顿时恍然大悟，同时也心疼地拥紧了怀中的人，「是我不好，你没有错。」
「但是我……」
「能够听到你亲口说出这些，已经胜过数百句、甚至数千句的道歉。我不会说讨人欢心的话，但我是真的很高兴。」柔声说着，冰川孤辰露出了极为难得的微笑。
「是这样吗？」抬头望着眼前笑得温柔的男人，金子陵却疑惑了－－他不记得自己有说什麽足以令他这麽开心的话，他一定是不想让话题停留在早先的不愉快上，才这麽说的吧？
「当然。如果你不信，我可以证明给你看……」
「你要怎麽…唔……」
「证明」两个字还未问出口，微张的檀口却被冰川孤辰覆上的温热给封住－－四唇相贴，金子陵闭上眼，在炽热而绵长的吻中，明白了所谓的证明，原来是这麽一回事。
第三十六回
荒野，被乌云笼罩的阴霾天际，终日烟雨蒙蒙，荒野上仅有一栋孤立的宅院座落在那，放眼望去，景色甚为凄凉萧瑟。宅邸不远处有座像是伴着孤独宅邸的亭子，由於此地向来少有人迹，因此也没有多少人知道，其实那座亭子，是有名字的，而且还是由那宅子的主人亲手所题……
今日的荒野依然细雨蒙蒙，然而却有蓝、黑、绿三条身影来到了这座鲜有人迹的宅邸前，在未正式上前扣门拜访宅邸主人时，先映入三人眼底的，是那座伫立於宅邸旁不远处的亭子。
「…伴芸亭……」
优雅而潇洒的蓝影仰首向亭上望去，缓缓念出亭上所题的，形体虽然端正，却已经有些模糊的字。而在蓝影身旁的黑衣男子，在听得蓝影轻声念出那字的时候，原本淡漠的神情转为冷然，其中还闪过几丝复杂的情绪在里头。
「就是此地。三城主在离开傲刀城之後，就居住在此。伴芸亭，相信不用我说，任谁也看得出三城主建造此亭的用意吧……」同行的绿衣人－－卧江子说着，一面领着两人来到宅邸的门口，正想敲门时，大门却先「咿呀」地一声打了开来，只见一名老者站在门後，恭敬地向众人行了礼，说道：
「先生，您终於来了。主人已经等你们很久了，请进请进。」一边说着，一边卧江子三人也已随着老者的脚步走进了宅子里，「各位，这边请。」老者领着众人来到一宅子中一处幽静的房前，「主人，先生已经带到。」敲了敲门，老者向房内的人恭敬地回报着。
「谢谢你，岳驼。」房内传来一阵温和的声音，房门也在此时应声打开，「先生…孤辰……」立於房门口的，是一名看来温文儒雅，充满书卷气，但又隐隐带了些与一般书生不同气息的男人。在看见卧江子和卧江子身後的冰川孤辰时，虽早已有心理准备，但一时间仍是百感交集，说不出话来。
「站在这里没办法说话，先入内在谈吧。」卧江子出声缓和了有些尴尬的气氛，率先举步走进了房中，金子陵随後步入，而冰川孤辰则是望了房间的主人，傲刀青麟一眼，这才跟着走迈房中。
「孤辰…好久不见了。」傲刀青麟看着冰川孤辰，犹记得上次见到他时，他仍是个不到十岁的孩童，现在他的模样虽却是明显经历过一番风霜，不禁有些感叹。而，就在傲刀青麟注视着冰川孤辰时，也发觉到冰川孤辰从刚刚进门，就一直非常在意身旁的那名蓝衣人，於是好奇地问道：「这位公子…是孤辰的朋友吗？」 说是朋友，又似乎有点不大贴切…因为孤辰望着这名公子的眼神，不像是看着「朋友」的眼神……
「名剑铸手．金子陵。幸会了，三城主。」金子陵轻摇着摺扇，微笑而礼貌地答道。
「原来是金公子。三位远道而来，让我先命人替三位准备一些茶点招待吧……」
「不用了。」冰川孤辰冷然打断傲刀青麟的好意，直言道：「今天来，只是为了问你皇姐之死、以及冰川刀城被灭的真相。」
「唉…终究还是到了这一天……」傲刀青麟叹了口气，对於冰川孤辰的问话并不意外－－这一天，迟早是会来的。「事关芸姬的清白与傲刀城的名誉，所以这些年来，我选择沉默。但如今你既然问起，我也有告诉你的必要。芸姬她…可说是我的大哥，也就是傲刀城的大城主间接害死的。」说着，傲刀青麟脸上再也难掩 痛苦的神色，但仍是维持着声音的平稳，继续说道：「长久以来，由於傲刀天下的女性人口甚少，皇族的女性更是少之又少，因此在傲刀皇家一直有个不成文的陋习…就是兄弟共同分享彼此的妻子。当初在芸姬嫁来傲刀城之前，大哥曾允诺过，芸姬不必遵循这个恶习，但……」说到此，傲刀青麟神情十分复杂，对於接 下来的事情，难以启口…因为那是他的伤痛，也是傲刀天下的污点。
「但是傲刀玄龙并没有遵守诺言，对吧？」冰川孤辰冷冷地替傲刀青麟接着说完末说出口的话。
「…是。大哥他…竟然一时冲动，强占芸姬，所以芸姬才会……」亲口说出不堪的事实，傲刀青麟的声音不觉有些哽咽。
「那冰川刀城又为何被灭呢？二城主说，这些年来，傲刀城一直在追查这些事的真相，并没有确切的结果。但前些日子我们抓到了当时参与灭城的杀手之一，他的供词却与二城主所说的大有出入。三城主，不知这其中…是否有什麽不为人知的内情？」金子陵见冰川孤辰听得怒气渐升，为防他盛怒之下坏事，於是轻轻扯 住冰川孤辰的衣袖，示意他冷静，并接口替冰川孤辰问道。
「这…老实说，我之所以会离开傲刀城，就是因为这个原因……」金子陵的问话使得傲刀青麟表情微微一僵， 脸色也显得有些苍白，「在那件事发生之後，芸姬曾写信给冰川城主，也就是她和孤辰的父皇诉苦，但冰川城主却还来不及到傲刀城来问清楚事情的经过，冰川刀城就惨遭灭城之祸，而芸姬也自尽身亡－－这才是…事实的真正过程。」
「容我再问一句……」金子陵向前走了一步，不着痕迹地挡在冰川孤辰与傲刀青麟之间，又问：「冰川刀城血案发生当日，傲刀城难道没有接到求救的讯息吗？」
「有，但是当傲刀城派的援兵到达现场时，已经太迟了……」
「胡说！当时根本不见半个来自傲刀城的士兵，傲刀青麟，你…！」
「你先冷静一下，他并没有说谎。」金子陵早料到冰川孤辰在听到傲刀青麟的回答之後，会十分激动，於是以自身拦在冰川孤辰面前，以防他一气之下，对自己的姐夫暴力相向。「事实已经很明显了，望月天狼没有说谎，而三城主也没有骗我们的必要。事已至此，你应该明白所有事情的经过了才是，而现在也不是与三 城主追究过去的时候，因为……」
就在金子陵正要向冰川孤辰解释之所以说傲刀青麟没有说谎的原因时，门外突然传来了略显慌张的传报声：
「主…主人，不好了！大城主…大城主他，带着大队人马，现在正在大门口，说要见您……」
「大哥他？为什麽这麽突然……」傲刀青麟疑惑地喃喃自语着，但随即又回过了神，应道：「我马上去。岳驼，请大城主在大厅暂等，不得怠慢。」傲刀青麟说完，立刻往房门外移动，在走到房门前时，冰川孤辰蓦然开了口：
「慢着，我和你一起去见傲刀玄龙。我要当面向他证实冰川刀城灭亡的真相！」冰川孤辰其实此时正极力压抑着怒火，因为方才，他已了解了冰川芸姬自杀、以及整个灭城血案的真相，甚至连两者的关联，他也想通了，现在，就只差当事人之一的傲刀玄龙亲自证实了！所以，他忍着快要爆发的怒气，坚持要见傲刀玄龙 一面。
「这…先生……」担心傲刀玄龙在得知事情曝光後，会又起了对冰川孤辰不利的念头，但又无权阻止冰川孤辰与自己的大哥当面对质，两相矛盾之下，傲刀青麟显得有些犹豫，并且望向卧江子，希望卧江子能给予意见。
「主公，就让冰川少主跟您一同去见大城主吧。毕竟他有查清真相的权利和义务。」卧江子叶扇轻摆，从容而冷静地给了傲刀青麟意见，心中也已有了应对傲刀玄龙的方法－－数日决定来此之前，他就已经算到了傲刀玄龙会在此时以武力来威吓傲刀青麟，甚至是手足相残…所以他早已与冰川孤辰、金子陵、神枭等众人 商量好了应对之法，一切的恩怨，将在今日一并了结！
「好吧。孤辰，我希望……」
「这是冰川刀城与傲刀城的恩怨，既然你生无法保护皇姐，死又无能为她报仇，现在的你也无权对我要求什麽！」冰川孤辰不等傲刀青麟说完，只冷冷丢下这麽一句话，便和金子陵向傲刀玄龙此刻所在的大厅走去。
「唉…他果然，还是无法原谅我……」傲刀青麟叹了口气，「无论如何，我不能让他再发生不测，也不能再让大哥错下去了……」
「主公请放心，现在你只要想如何说服大城主即可，剩下的交给我来处理即可。」卧江子自信地笑着，安慰着自责又不安的傲刀青麟。
「那就有劳先生了。」
说完，傲刀青麟也跟着离开了房间。
而卧江子，则是在众人皆离开之後，缓缓闭上了眼，集中精神，额上的太极也微微发出了金光－－
『银狐大侠，傲刀玄龙已经来了，你准备好了吗？』
『这句多问的。不过，你又欠我一次了，卧江子。下次我要连本带利要回来。』
『哈哈…来日方长，卧江子定当连本带利偿还欠银狐大侠的债，现在就有劳银狐大侠了。』
『哼！说有劳，有你卧大军师在，傲刀青麟也不会有事的。你自己小心吧！』
银狐「说」完，便切断了心识传音，而卧江子则是微笑着，缓缓睁开眼，将精神集中在即将面临的关键一战上。
第三十七回
冰川孤辰和傲刀青麟先後前往前厅，才方踏进厅中，就见到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的空间，已然站满了傲刀皇城的禁卫军，而傲刀玄龙，现下正负手静立於厅上正中央之处，俨然一副上位者的姿态。
「大哥……」
傲刀青麟一见厅堂上的傲刀玄龙，低声唤着那个他相处了几十年，可现在却觉得陌生的「大哥」。
「看来你还认得我这个大哥。」傲刀玄龙听到傲刀青麟久违了的一句「大哥」，转过身，以一名王者、一名长者的姿态，望着傲刀青麟。
「大哥何出此言？」看得出傲刀玄龙对自己有几分责怪的怒意，但傲刀青麟却不明白，傲刀玄龙是为何而怒。在他离开傲刀城这些年，他们兄弟不是没见过面，但傲刀玄龙却没有一次是像现在这样，用含带着怒意的语气和他说话。
「你还要装蒜吗？你身旁的人，是冰川刀城的遗孤吧？」傲刀玄龙扫过冰川孤辰一眼，仍是语气凌厉地质问着傲刀青麟。
「是又如何？」不待傲刀青麟回答，冰川孤辰眼神中已透露出杀气，冷冷地反问。
「既是如此，事情就很明显了！」傲刀玄龙闻言，语气中的怒意更加深了几分。
「大哥，你究竟所指何事？我真的不明白你的怒气从何而来？」傲刀青麟困惑地看着盛怒的兄长，满是无奈。
「他是冰川刀城的遗孤，那我们傲刀城自有安置、甚至照顾他的义务。你既然已与他见面，却不与他回傲刀城，反而在此密谈，事情岂非昭然若揭？」傲刀玄龙理直气壮道。
「大哥，事到如今，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