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开棺人-第6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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材之中。老村长站在棺材边缘,大腿卡在土壁与棺材的缝隙之中,想看清楚里面棺材中阿瑾的模样,但里面黑漆漆一团,只得说了句“小心”,接着挥舞着工具小心翼翼将棺材盖表面全部敲碎,接着尝试着将手伸过去,作势要拉阿瑾起来。
老村长的手刚伸过去,阿瑾的右手就抓住了他的手腕,他感觉到阿瑾的皮肤冰凉,只有掌心那部分略带着温度,但要拉起来却相当吃力,干脆跳到棺材上面,脚踩在棺材两侧,同时也看清楚了棺材中躺着的阿瑾——完全不恐怖!也没有传说中那样有着一张毁容的脸,整个人美丽至极,完全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只是脸上没有任何笑容,只是冰冷一片。
“祖……祖辈,小心,我拉你起来!”老村长说话都变得不利索了,但却不是害怕,而是吃惊——棺材中的百年“死尸”竟然是活人!
阿瑾微微点头,不知道是不是在棺材中“睡”了太久的缘故,浑身有些僵硬,只有双臂还略有些力气。老村长奋力将其拽起来之后,又背过身子来吃力地将阿瑾背好,再慢慢爬出坟坑,简单打扫了一片地方,再将阿瑾放下。
放下阿瑾之后,老村长就不知道该做什么了,只得规规矩矩站在一旁。其实他心中有很多疑问,可又不敢问,怕冒犯了这位祖辈,阿瑾也只是坐在那呆呆地看着周围,就那么一直看着,许久才看到旁边的几座旧坟道:“阿良?阿珠?”
“啊?”老村长意识到她叫的是那两个女子的名字,随后阿瑾又缓缓抬眼看着老村长道,“让她们出来。”
“啊?”老村长又呆呆地回应了一声,随即点头,抬眼看了下天,还有时间,但就怕干完了,来不及掩埋,但阿瑾只是抬手指着那两座坟,无奈的老村长只得抓起工具就刨起来,用了最快的速度。
“你是村长?”在老村长快挖开阿良的坟墓时,阿瑾忽然开口问。
老村长停下来,擦去额头的汗水点头:“嗯。”
“那么你知道我们的事情?”阿瑾的语气冰冷。
村长寻思着这样也好,我也不多说,你问我就简单答,也许能找点线索。
“为什么来挖坟?”阿瑾言语上步步紧逼。
“想知道到底怎么回事。”老村长也不隐瞒,简单回答完,又开始挖坟。
阿瑾有了点笑容:“你的好奇心和何芝龙一样重。”
“毕竟你们是我的祖辈。”老村长说着,已经挖开了最后一层坟土,阿良的棺材露了出来,却没有听到里面有动静,他没有着急敲开棺材盖,而是慢慢蹲下去仔细听着。
阿瑾眉头一皱,问:“你在干什么?”
“我……在听动静。”老村长回答,侧脸看着阿瑾。
“扶我起来。”阿瑾命令道,老村长赶紧放下工具过去搀扶着阿瑾起来,随后两人到了阿良的棺材边缘,阿瑾又指着棺材盖下令,“敲开。”
村长抡起工具,小心翼翼敲开腐朽的棺材木,这次大概是有阿瑾在身边,他胆子大了不少,敲开之后就俯身去查看,这一看不要紧,差点吓尿了,里面的阿良已经变成了一个浑身干枯,皮肤表面全是窟窿的怪尸!
阿瑾慢慢靠近朝棺材中看了一眼,就闭眼摇头叹道:“她终于还是没有熬过来。”
“啊?”老村长不明白阿瑾话中的意思,那个“熬”是什么意思?是要熬到有人产生好奇心来挖坟吗?怎么熬?用什么方式熬?几百年怎么熬?又靠什么活?
老村长当时被问号包围着,可就是无法开口问阿瑾是怎么回事,接下来阿瑾也没有再要求开剩下阿珠的坟墓。老村长估计阿良和阿珠两个人都没有熬过来,唯独只有阿瑾扛了上百年,就那么等着。
……
老村长说到这,何患已是满脸惨白,但他明白自己的父亲不可能在这种环境下,故意讲个恐怖的往事来吓他,同时也明白父亲为何看见了那些满是虫孔的船员,会产生那么大的好奇心,原来是因为他亲眼见过了棺材中的阿良。
“阿良和他们一样?”何患要抬手去指那些“人”,手抬起了一半却又放了下来,他还是不敢直视那些满是窟窿的东西。
“嗯!”老村长缓慢点头,“一模一样。”
“那后来呢?”何患也产生了浓厚的好奇心,“后来怎样?阿瑾怎样了?”
“后来……”老村长靠着船舱墙壁慢慢坐下,眉头紧皱。
第五章(上)'积水舱'
后来……
后来阿瑾又指挥着老村长填平自己的坟墓,用土结结实实盖好,尽量恢复原状。而自己则站在北村的坟地中心发呆,满脸心事,不断在低声自言自语什么。在填坟的老村长想过去听,但又怕被阿瑾训斥,只得加快填坟,好偷听下阿瑾到底在说什么,毕竟掩埋百年的尸体还好端端站在这,是件多么离奇诡异的事情?
老村长掩埋好坟地,海平线的太阳也已经冒出头了,阳光从远处撒过来,在海面上拉出一道金色的长剑,而此时才不过早上四点半。渤海湾的太阳总是出现得这么早,早得让生活在何家村岛的村民们生活习惯都变得与大陆人完全不一样。
阿瑾始终背对着太阳,看着南村的方向发呆,似乎在回忆自己与丈夫的过去。但在老村长眼中,却怀疑着她这个怪物是不是怕阳光?因为传说中鬼见光就会化成灰烬。虽然这样怀疑,但阳光铺到岛上,洒满阿瑾后背的时候,老村长依然是有些担心,毕竟她是祖辈……
许久,一直发呆的阿瑾终于转身来,朝着老村长笑笑道:“日出了,我也该走了。”
随后阿瑾对着老村长微微屈身,算是行礼道谢,但这个礼节是身为他后辈子孙的老村长受不起的,他赶紧下跪磕头道:“祖辈,您要去哪儿?”
老村长还礼的同时,连问了两遍“祖辈,您要去哪儿?”他很想知道事情的真相,要不为什么要挖坟冒险?老村长头点地,也不起身,就那么趴着,算是软要挟阿瑾告诉他真相。
“阿良和阿珠都回不去了,我要回去。”阿瑾平淡地说,带着温柔的笑容,憧憬着即将到来的美好,“不要问我去什么地方,我说了你也不会明白,你们都不会明白,这在你们的理解范围之外。”
“为什么?”老村长不依不饶,决心不问明白,坚决不会放阿瑾离开。
“你不觉得北村一夜之间消失很奇怪吗?”阿瑾忽然脸色一变,厉声反问,“你不觉得北村人遭遇的海难也很奇怪吗?你不觉得那些遭遇海难的船和你们的不一样吗?”
废话!老村长心中怒道,我若要觉得不奇怪干嘛冒被村中人处死的危险来挖坟?可阿瑾怎么说都算是祖辈,这种话他只能在心中埋怨下,只能保持原有的礼节,继续跪在那,头点地道:“祖辈,我也是想知道怎么回事才来做这件事,否则这个谜团一直埋在心中,我到死都不会瞑目的,我至少也知道家中祖辈是从何而来?”
老村长在心中降低了解密的标准,从知道全部事情的经过,降低到至少得知道阿瑾等三人从何而来,算是做了让步。心想:你至少应该告诉我这件事吧?
“如果还有船来,如果你还有那个胆子,如果你真的想查明白是怎么回事……那你上船吧!但上船前,我奉劝你先找两种人之一随行,否则就算你看到了也不会明白是怎么回事。”阿瑾也不搀扶老村长起来,只是绕过跪地的他,朝着海岸边礁石群的方向走去,同时道,“一种人是茅山派铁衣门的门徒,第二种是称为开棺人的后殓师。”
“茅山派铁衣门的门徒,称为开棺人的后殓师……”老村长低头重复着,再抬头看向身后时,阿瑾已经走出很远,他赶紧起身追上前去又问,“祖辈!这两种人去什么地方可以找到?”
“俗话说晋西风水,川西开棺,湘西赶尸。”阿瑾停下来侧目看着老村长,“但晋西地师和湘西赶尸匠都帮不了你,要查明这件事,唯独只有找川西开棺人,亦或者苏南茅山派,可开棺人不易寻,而茅山派也分支太多,你要怎么找,只能碰运气了。”
老村长一听,当即就认为是阿瑾在为难他。知道实情的人明明就在眼前,却不开口,偏偏要让我遍寻什么茅山派和开棺人,一听就知道是奇人异士,这类人通常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万一我错过了那些船再出现的时间怎么办?老村长又一次跪倒在阿瑾的前方,埋头道:“祖辈!你既然在此,为什么还让我去寻遍大江南北?”
“你是真傻还是装傻!?”阿瑾皱眉,语气有些不快,指着自己被填平的坟地道,“我这个本来已经自杀陪葬,在地下埋了几百年的怪物,被你挖出来之时,却和曾经一模一样,就连毁容的样貌都得以恢复,你难道只是好奇,而不觉得害怕吗?你知道什么叫做异术吗?你知道异道之中有多危险吗?我看你是我子孙,我才劝阻,否则你愿意寻死,我可不拦着!”
这番话算是戳中了老村长心中疑团的中心,他当时害怕,谁亲身经历这样的事情不害怕呢?但他始终想着,阿瑾无论如何不管是什么怪物,都是自己的祖辈,自己都流着和她一样的血,她绝对不会加害自己,于是恐惧也慢慢化解,剩下的全都是好奇。
“好!就算我寻死,我也要弄明白前前后后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身上流着你的血,为什么你埋了百年依然和原来一样,而其他人却和你不一样?依然会生老病死!”老村长一口气说了出来,随后就听到“扑通”一声,心想“不好”,赶紧起身回头,发现阿瑾已不见踪影,奔向海边,只看到一串脚印延伸向礁石群的方向……
老村长给何患讲完了自己年轻时候的经历,何患都听傻了,总算明白为何父亲会这么执着,偏偏要在今天查明白关于这艘烂泥鬼船的秘密。可即便是父亲说了从前的经历,除了亲眼所见的阿良尸身与船上的人模样相同,其他的似乎没有什么可用的线索。
何患回头看着那一个个浑身虫孔的船员,猛然间明白了,他一提手中的朴刀,问老村长:“爹,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猜测原本东山氏三人都是从这种船上来的,而且会异术,会变化,对吗?”
老村长点头又摇头:“这样推测也说不通,自打我们上船之后,这船上的东西压根儿就看不见,听不见我们,说他们是鬼?我倒觉得我们更像是鬼!”
老村长的话实在有理,何患点头,用朴刀指了指下面的舱口,道:“爹,我先下去看看,你随后再跟着下来,免得万一有事,我们都被堵里头了!”
老村长摇头,坚持要自己下去,毕竟他已经年岁大了,而何患才刚刚继任村长,岁月还长着呢,争执许久,何患就是不肯,老村长抬手就给了自己儿子一个嘴巴子,骂道:“连你老子的话都不听,还敢说孝顺!?滚开!”
老村长拉开何患,先把朴刀扔了下去,刚准备攀着两侧向下滑,就听到“扑通”的落水声,接着是很沉闷的一声撞击,听起来下面应该有水,但不深,朴刀落水后很快撞击到了下层的船舱地板。
“有水就好办!”老村长终于有了点笑容,毕竟何家村人在海边生活了几百年,最精通的就是水性,相反被困在这种怪异的船舱之中还浑身不自在。老村长抓着两侧慢慢向下滑,下去之前还叮嘱何患道,“老子没有说话,你不准下来,你媳妇儿和娃还指着你给口吃的呢!听没听见?”
何患连连点头,让自己父亲多加小心,他深知父亲的脾气,真惹急眼了,会把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