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棍机甲-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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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是不是有东西,又怕分神念错了字,只好稍微调整了一下身体,让自己面向秦一恒这边,心里多少还能有一些安慰。
秦一恒倒像是对现在的状况挺满意,停了一下,居然凭空问道,是东南西北哪个方向?我心知这句话肯定不是问我的,可屋里并无人回答,听动静像是掉了一根筷子在地上。
秦一恒又“嗯”了一声,继续问,是男是女?很快就又掉下了一根筷子。
这下我终于明白他挂这么多筷子是怎么回事了,合着他用这个跟小鬼对话呢。事实证明我的猜测是无误的,秦一恒接着又连问了好几个问题,不过,这些问题听起来都有些让人捉摸不透,尽是些跟这个宅子无关的问题,但每一个问题问过后,都会有一根筷子应声落地。问了三四分钟,他就沉默了半晌,又问道,不是你们?依旧掉下一根筷子。
秦一恒啧了一声,继续问,是犬灵吗?筷子继续落地。然而,问过这个问题后,秦一恒却沉默了,似乎是在思考。他这一安静我就开始着急了,我在旁边念得都要吐血了,什么时候停啊?无奈嘴上没办法说话,只能跺了一下脚提醒他。他这才像是想起我来了,嘀咕了一声“我靠”,然后快步走到我旁边对我说,他忘了买扫把了,这下小鬼送不出去了!
要不是我嘴上不得闲,我肯定当即就骂出来了。这他妈的性命攸关的事他怎么能掉链子呢?可事已至此,我也只好忍着满肚子愤慨用眼神询问他该怎么做。秦一恒琢磨了一下,在我耳边告诉我现在有两个办法,一个是他现在出去找个扫把回来;另一个就是我们俩就这么一直耗到天亮。我想了一下,觉得第一个办法可行一些,这要是让我这么一直念到天亮,恐怕我的舌头都得累断了。我当即就伸出一根手指,比画着要他用第一个办法。秦一恒见状“嗯”了一声,又嘱咐了我一句“小心”,就开门出去了。
他出去后并没有把卷帘门重新拉下来,这样我倒是心里安稳一些,起码出点什么事我还来得及逃出去。只是没想到没过多久,外面就开始刮风,风不是很大,但刚巧能从外面吹进来,吹得烛焰摇摇曳曳的。我生怕蜡烛被吹灭了,一时间却也没什么法子,只好不停祈祷秦一恒赶快回来。无奈估计是上帝也管不到我这一片儿,越祈祷那烛焰就越不稳,摇晃了两下,居然真灭了。房间瞬间就黑了,外面的路灯灯光倒是能探进来一点,可也只能照到门边的位置,我所站的地方已然是什么都看不清了。
这下,我额头噌噌噌地开始冒汗,先不说这屋里的东西凶不凶,主要是光源这么一消失,我这单子铁定是读不了了。我凭记忆又勉强接了那么几句,到最后实在是接不上了,只能闭了嘴赶紧往门边挪。可是刚迈出一条腿,我就听见身后“啪嗒”一声,听动静是又掉了一根筷子。这下我是彻底慌了神,秦一恒不在跟前,这哪怕出了再小的状况我都是应付不了的。我赶紧又细心听了一下,除此之外却也没什么特别的动静。我心说,难道是刚才那阵风吹下来的?当时也没见秦一恒是怎么拴的这筷子,没准他只是稍微系了一个活扣,拴得并不严实,稍微有点震动就掉了下来,这倒是可以理解。这么一想,我倒没那么害怕了,干脆走到门边向外看了看,正巧看见秦一恒快步往这边走,我连忙招呼了他一声“快点”。
他见我出现在门口,也感到纳闷,直冲我皱眉头。我就凑上前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跟他说了一遍,他听后嘀咕了一句什么,就又把我拉回屋里,拉下卷帘门,重新点起了蜡烛。进了屋我才注意到,他拿回来的并不是扫把,而是不知道从哪儿淘来的一把破拖布,而且还是头都快烂光的那种。他把破拖布倒立在了靠门的墙角,又左右看了两眼,才回头问我,刚才真掉了一根筷子?本来我刚才听得是真真切切的,但经他这么一问,我倒是有些犹豫了,生怕刚才听错了。
秦一恒见我犹豫,也没接着问,而是自己走到他挂筷子的地方,低头数了一下,啧了一声,回头对我说,地上筷子没多啊。
筷子没多?合着刚才我幻听了?我回忆了一下,那声音太真实了,就想叫他再确认一遍。秦一恒恍然大悟般地用手指给我看,说,妈的,谁放到桌子上一根!我立刻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果不其然,桌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了一根筷子。
我看秦一恒惊讶的表情,很显然,这根筷子不是他误放在这里的,而且这张桌子还是之前我们为了摆蜡烛方便,特地从地上扶起来的,就更不存在筷子是之前遗留在这里的可能了,看这意思,恐怕还大有来头。
秦一恒想了一下,说,如果按照你刚才所说,这根筷子肯定不是小鬼弄下来的,而且你当时听到的声音,筷子明明是落在地上,现在竟然莫名其妙地出现在了桌子上,想必也是对方有意为之,来提醒我们什么。说完,他又指了一下满地的筷子,告诉我这个局叫“寿连”,原本是古时候用来推算家族成员寿命的,这一根筷子代表的是七年,多半都是用招魂的办法把自己已故的长辈引出来,然后焚香上贡,最后,全族的人背向“寿连”,等到长辈的魂魄归去,再回过身来数落在地上的筷子。不过,这个局可应用的范围倒并不是这么局限。其实说白了,“寿连”只是一种能与这些鬼魂打交道的媒介和方式,并没有硬性要求一定要问什么,所以,他今晚就寻思着先用贡品的单子把小鬼勾过来,看看能不能问出有关这个宅子的一些线索,询问的结果并没有太出人意料,之前的老板并不是这些小鬼所害,也不是犬灵来复仇。
秦一恒说完,就又走到桌边,盯着那根筷子想了一下,才说,如果他猜得没错,这根筷子想必就是已故的老板放在这里的,这样说来,恐怕那个老板的死因是另有隐情的。不过,这个还需要我们天亮之后测试一下。倘若真的和我猜测的一样,那么,这根筷子用新刀是斩不断的,必须要用切过肉或是杀过鸡的那种沾过血的刀才行。
听了秦一恒的分析,我反而更迷糊了,难不成这宅子背后还牵扯着一起凶杀案?不过,回忆那个老板娘哭得梨花带雨的脸,也不像是装的,我就想询问一下他的看法,他却在旁边一心摆弄那个破拖布。我这才反应过来,他不是说去找扫把的吗?怎么弄回这么一个东西?问过后才知道,这个时间想找个扫把实在太难了,就这拖布还是他实在没辙去一个公共厕所偷回来的。秦一恒说,这污秽场所里的东西,其实是能辟邪的,这跟我们平时的印象恰恰相反。我们常人多半是受了那些鬼片的影响,总是会把这些污秽之地尤其是厕所与鬼魅联系起来,事实上并非如此。鬼魅对污秽是有着本能的抗拒的,民间很多地方至今还有用臭鱼烂虾驱邪的习俗。而在门上挂扫把,说白了就是送客的意思,倒并不是方术上驱鬼的手段,所以他估摸着,把拖布挂上去,估计那些小鬼也是可以看明白的。
说着,秦一恒就叫我退后,用几层透明胶把拖布粘在了门上,然后举起蜡烛在屋里环视了一下,最后把蜡烛放到门边上,嘱咐我一会儿蜡烛要是灭了,叫我千万别惊慌,那是证明小鬼已经出门了,也别急着往外跑,留神不小心混进小鬼的队伍,再把我引到别的什么路上去。
这句话说完,他就又走回到桌边,把那根筷子装到包里,然后就站到我身边,盯着那根蜡烛。我看他的表情似乎还挺凝重,就也把目光移到那根蜡烛上面。果不其然,不一会儿工夫,那根蜡烛就灭了。
秦一恒提醒了我一句“别动”,我们两个人就继续在黑暗里耐着性子耗时间。差不多过了有十分钟,他才说“可以出去了”,我赶紧跟在他身后出了门。这里面的黑暗实在是让人感觉压抑,我出门后连喘了几口大气才舒服一些。
忙活了大半宿,秦一恒却没有要回去休息的意思,而是叫我跟着他在大街上闲逛,说是叫我散散阴气,否则就这么回去睡觉,人很容易生病。反正我也不困,而且时间差不多也快天亮了,索性就跟他溜达了几圈。最后两个人吃了早饭,才回了宾馆休息。
第四十四章 原来如此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饭都没来得及吃,秦一恒就先带我去了一趟熟食店,买了很多鸡翅猪头肉之类的东西,却不带走,只是叫老板摆在柜台上就可以。我就挺纳闷,这他妈的不是有钱烧的嘛,问起来他却回答得理直气壮,告诉我昨晚忽悠了那些小鬼一宿,指不定就有哪个怀恨在心的在后边跟着我,等着打击报复,这么做也是有备无患,反正也用不了几个钱。他说的还很有道理,只是我看着那些熟食真是觉得有些可惜,倒不是我心疼钱,只是因为饿了,眼看着食物吃不到,心里有些不爽。
为了平复我心里的不平衡,下午,我们去了当地最大的一个饭店,吃到人都有些站不起来了,心里才算舒坦。席间,我又跟秦一恒商量了一下这个宅子的事情,问他那个老板会不会是被人杀的,所以阴魂不散,一直滞留在宅子里。他却持反对意见,说着,从包里掏出了昨晚的那根筷子摆在桌子上,我一看,筷子居然已经成两截了。他解释道,上午的时候他已经出去做过实验了,这老板死得确实蹊跷,虽说这被人杀害也是有冤情的,可通常这样横死的冤魂是不可能这么理智的,而且,现在他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猜测,不过,还需要我们去验证一下。
卖关子是他一贯的作风,我也懒得追问。看他说话挺有底气的,我估计,等一会儿事情也就见分晓了。果然,我没猜错,吃过了饭,秦一恒就给老板娘打电话,不过,询问的事情却让我很意外,他居然问那个老板的体重是多少。
我在旁边听得实在是摸不着头脑,秦一恒在得到答复之后,又沉思了一下,就叫我动身。我们兵分两路,去查找这个宅子附近所有的寿衣店,去问在老板死之前是不是有一个大胖子定做过特制的寿衣。这下我就更纳闷了,连忙问他方术的手段还能猜出一个人的身材?这也太神了吧?
秦一恒却微微一笑,说这跟方术没半点关系,他只是之前在宅子墙上挂的相关营业手续上见过老板的两寸照片,现在只是想要求证一下他的推测是否有误而已。
事不宜迟,我们当即就动身。这寿衣店本来就不多,而且相对开得都比较集中,所以查找起来还是很容易的。我们说是兵分两路,其实也是一起行动的,无非进不同的店询问而已。问了几家店,没想到还真叫他说着了,真有一个寿衣店的老板说的确有那么一回事。据这个老板讲,是有一个很胖的人来定做寿衣,而且要得还很急,他是连夜赶工给做出来的。本来这寿衣基本都是人死后家属来买的,即便是生前就有准备的,那也是半只脚踏进棺材的老人,从来没见过有这种正值壮年的人来给自己定做寿衣的,加上这个人体貌特征这么明显,所以他印象也是极其深刻。
查出的结果还真跟秦一恒推测的一样,他当即就叫我把老板娘约出来。三个人找了一家咖啡馆见了面。估计老板娘也是一直记挂着这件事,所以风尘仆仆地就赶来了。
秦一恒也没多客套,开门见山就把他分析的事情跟老板娘讲了一遍,说,虽然他只是推测,但差不多也能把事情还原个大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