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普尔小姐5 寓所迷案-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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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停了下来。
“那件事我们全知道,”梅尔切特说,“你可能认为,你与普罗瑟罗太太之
间的私情是个无人知道的秘密,但事实上,这件事已被人所知,被人议论。无论
在任何情况下,一切都会暴露出来的。”
“那么,很好。我希望您是对的。我曾向这位牧师(他瞥了我一眼)许诺,
立刻离开。那天晚上六点一刻,我与普罗瑟罗太太在画室见面。我告诉了她我的
决定。她也同意这是惟一的选择。我们——我们互相道别。
“我们离开画室,几乎是同时斯通博士加入了我们。安妮尽量做出若无其事
的样子。我却做不到。我与斯通去‘蓝野猪’旅馆饮酒。然后,我想我得回家。
但当我走到路的拐角处时,改变了主意,打算走过去看看牧师。我感到,想要找
个人聊聊这事。在门口,女佣告诉我牧师出去了,但一会儿就回来,还说普罗瑟
罗上校在书房里等他。喔,我可不想又走开——看起来好像我害怕见他似的。所
以我说我也要等,并走进书房。”
他停下来。
“怎么样?”梅尔切特上校问。
“普罗瑟罗正坐在书桌旁,正如您发现他时那样。我走近他,触摸了他。他
死了。然后,我往下看,看见手枪掉在他身旁的地板上。我拣起枪,立刻就认出
是我的枪。
“那使我开了窍。我的枪!然后,我一下子就得出结论。安妮一定在什么时
间拿走了我的枪,这是为她准备的,以便在痛苦不堪时结束生命。也许她今天就
带着枪。我们在村子分手之后,她一定回到这儿——喔!想到这里,我简直要发
疯。但是,我所想的就是这些念头。我将枪偷偷放进衣袋,离开了。刚到牧师寓
所的大门口,我碰见牧师。他说了几句关于看见普罗瑟罗的客气而正常的话,突
然,我有一种狂笑的冲动。他的举止是那样普通平常,而我却紧张万分。我记得
喊出几句荒唐的话,并看见他的脸色骤变。我相信,我当时几乎失去理智。我离
开后走啊,走啊,直到最后再也走不动。如果安妮干了这件可怕的事情,我至少
在道德上负有责任。于是就去自首了。”
他讲完后,屋里一片沉默。然后,上校用一种公事公办的语气说:
“我得问你一两个问题。首先,你以任何方式触摸或移动过尸体吗?”
“没有,我根本没有触摸他。不用触摸也能看出他已经死了。”
“你注意到他的尸体半遮着的吸墨纸上的便条吗?”
“没有。”
“你以任何方式动过闹钟吗?”
“我根本没有动过闹钟。我好像记得一只弄翻的闹钟摆在桌子上,但我根本
没有动它。”
“关于你的枪,你最后看见枪是什么时候?”
劳伦斯想了一下:“很难说得准。”
“你把枪放在哪儿?”
“噢,放在我的住所起居室的一堆杂物中。在书柜的一层架子上。”
“你把枪随处乱放吗?”
“是的。我真的没有想过。枪就是在那儿的。”
“这么说来,任何到你的住所的人都可能看见枪了?”
“是的。”
“你记不起什么时候最后看见枪吗?”
劳伦斯沉思地皱起眉头。
“我几乎可以肯定,前天枪还在那里。我记得把枪挪到一边,去取一只旧烟
斗。我想是前天,但也可能是更早一天。”
“最近谁到过你的住所?”
“喔!很多人。总有人进进出出,前天有一些人来喝茶聚会。有莱蒂斯·普
罗瑟罗、丹尼斯和他们的朋友。后来,不时来一两个老年女士。”
“你外出时锁门了吗?”
“没有,为什么要锁门呢?我没有什么可让别人偷的东西。这儿附近没有人
锁门。”
“谁在那儿照管你的东西?”
“一位年老的阿切尔太太每天早晨来‘照料我’,他们是这样说的。”
“你认为她会记得枪在那里的最后时间吗?”
“不知道。她也许记得。但我想,认真的打扫并不是她所擅长的。”
“这样看来,几乎每个人都可能拿了那枝枪,是吗?”
“看来是的——是这样的。”
门开了,海多克医生和安妮·普罗瑟罗走了进来。她看见劳伦斯后很吃惊。
而他踌躇地向她走近一步。
“原谅我,安妮,”他说,“想到我所做的事,真是令人不快。”
“我——”她结结巴巴地说,然后用乞求的目光看着梅尔切特上校。“海多
克医生告诉我的话——是真的吗?”
“你是指对列丁先生的怀疑被澄清吗?是的。现在,普罗瑟罗太太,你的话
又是怎么一回事呢?哎,怎么回事?”
她有点羞涩地笑了一下。
“我想你们会认为我糟透了,是吗?”
“喔,我们认为——有点傻,对吗?但这已经过去了。我们想要知道的,普
罗瑟罗太太,是真相,绝对的真相。”
她庄重地点点头。
“我告诉你们。我想你们知道——知道一切。”
“是的。”
“那天晚上,我准备在画室与劳伦斯,也就是列丁先生见面。在六点一刻,
我丈夫和我一起开车去村子里。我得买点东西。我们分手时,我丈夫随便说道,
他要去看牧师。我来不及通知劳伦斯,也感到非常不安。我,哦,我丈夫在牧师
寓所,而我却在牧师寓所的花园与他见面,这是令人尴尬的。”
说到这里,她的脸颊红了。这个时刻她可不好受。
“我想,也许我丈夫不会呆得太长。为了看看结果,我沿花园后的小路过
来,走进花园。我但愿没人会看到我,但是,马普尔小姐当然一定在她的花园
里!她喊住我,我们交谈了几句。我解释说,我要去叫我的丈夫。我感到我得说
点什么。我不知道她是否相信我。她的表情显得相当古怪。
“我离开她后,就径直走过牧师寓所,拐过房子的墙角,来到书房窗户前。
我小心翼翼地爬上窗台,指望听到说话的声音。但令我吃惊是的,屋里空无一
人。我只是往里扫了一眼,看见房子是空的,然后慌忙穿过草坪,来到画室。劳
伦斯几乎是立刻就从画室出来迎接我。”
“普罗瑟罗太太,您说房间是空的吗?”
“是的,我丈夫没在那里。”
“不可思议。”
“太太,您是说您没有看见他吗?”警督问道。
“没有,没看见。”
斯莱克警督向警察局长耳语,后者点点头。
“普罗瑟罗太太,给我们演示一下您到底是怎样做的,不介意吧?”
“一点也不。”
她站起身,斯莱克警督为她推开窗户,她跨到外面的平台上,拐过房子走向
左边。
斯莱克警督傲慢地示意我走过去,在写字台旁坐下。不知怎地,我不太喜欢
这样做。这使我感到不舒服。但我当然还得照办。
一会儿,我听到外面的脚步声,脚步声停了一下,又退回去了。斯莱克警督
向我示意,我可以回到房间的另一边。普罗瑟罗太太又从窗户进来。
“经过完全是这样的吗?”梅尔切特上校问道。
“我想完全如此。”
“那么,普罗瑟罗太太,您能告诉我们,您往室内看时,牧师到底在室内的
什么地方吗?”
“牧师?我,不,恐怕我不能。我没有看见他。”
斯莱克警督点点头。
“那就是您没有看见丈夫的原因。他在写字台旁,在房间的一角。”
“哦!”她停顿下来。突然,她恐惧地睁圆双眼。“不是在那里……”
“是的,普罗瑟罗太太。正是当他坐在那里的时候。”
“啊!”她浑身颤抖。
他继续盘问。
“普罗瑟罗太太,您知道列丁先生有一枝枪吗?”
“是的。他曾告诉过我。”
“您曾经得到过那枝枪吗?”
她摇摇头:“没有。”
“您知道他把枪放在哪儿吗?”
“我说不准。我想——对了,我想我看见过枪在他住所的一个架子上。难道
你不是把枪放在那里的吗,劳伦斯?”
“您最后一次到他住所里是在什么时候,普罗瑟罗太太?”
“噢!大约三周前。我丈夫和我在那里与他一起喝茶。”
“在那之后,您没有到过那里吗?”
“没有。再没去过。您看,这可能会在村子里引起风言风语。”
“毫无疑问,”梅尔切特上校冷淡地说,“您习惯上在哪儿与列丁先生见面
呢,我可以这样问吗?”
“他常常到‘老屋’来。他给莱蒂斯作画。然后,我们常常在森林里会面。”
梅尔切特上校点点头。
“难道还不够吗?”她突然扬高声音。“这太可怕了——不得不告诉你们这
一切。这没有什么错的。没有,确实没有。我们只是朋友。我们——我们禁不住
互相体贴。”
她用乞求的目光看着海多克医生,于是这个软心肠的人走近一步。
“我真的认为,梅尔切特,”他说,“普罗瑟罗太太吃不消了。她各方面都
受到震惊。”
警察局长点点头。
“我真的没有什么要问您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