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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别了,可恶的人-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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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患失眠症的征候,就是在那一夜出现的。在这以前,我一直睡得十分安稳。丈夫甚至嘲笑我:〃 这么能睡,难怪长得肥胖。〃 夜夜睡梦酣畅的我,从那一夜起便为失眠所苦了。
  我觉得眼皮发粘,便钻进被子。可是刚刚躺下,两眼突然变得格外清明。只是头脑并不十分冷静,思维杂乱无绪。有时侯老是想着同一件事,而又得不出任何结果。当时钟打点,才忽然清醒过来。在这种状态下,没有能在凌晨三点以前入睡。
  是什么把我的意识纠缠不放,使我不得入眠呢?首先就是〃 丈夫可能犯了杀人罪〃 这个念头。我在刑警来访的那天夜里所起的疑念,到现在已成了毫不含糊的确信。丈夫把那份列车时刻表和警察厅发行的内部资料等等锁在抽屉里,这意味着它们是丈夫的秘密。〃 丈夫之所以直到现在还不把它们销毁,也许是因为他胸有成竹,认为警方若没有相当可靠的旁证,便不会下令搜查一位社会地位很高的犯罪心理学家的住宅。
  还有那本日记中在最后一篇末尾所写的美文:
  〃Farewell ,My Hateful〃 ,
  最有力地揭露了丈夫的罪行。
  〃Farewell ,My Hateful!〃 我在丈夫的日记本里看到这句话时,起初还未尽解其意。此外,在用法语写作的日记中,为什么仅此一句用英文写就,我觉得不可思议。可是,当我几度念诵这句英文之后,突然觉得这句话似曾在哪里听过。我以各种方式将它译为日语。在误试几遍之后,我想起了〃 别了〃 这个词,脑子忽然开窍了。
  《别了,可爱的人!》是雷蒙。昌德勒代表作的题名,我把它流利地念了出来。我很快查到,其原名是《Farewell,My Lovely 》。我明白了:丈夫是为了模仿它并要与之对仗,才特意用英语书写下来。丈夫那句话的意思,漂亮的译法也许是〃 别了,可恶的人〃 吧。
  在丈夫看来,诹访由利小姐是个死皮赖脸的敲诈者。给他的未来蒙上了阴影,自然非常可恶。他这句话,也许就是与由利小姐永别的意思吧。正因为如此,他才在犯罪的一天的日记里写下了这句话。在日记本里看到这句话以后,我便确信丈夫必是罪犯无疑了。
  使我不能入眠的第二个念头,便是那份列车时刻表被烟头烧穿一事。
  那一天,当我准备把我从抽屉里拿出来的三样东西放回原处时,我遇到了一个难题。打开抽屉时,我首先就记住了三样东西所放的位置,其顺序是:列车时刻表放在最上层,下面依次是犯罪研究资料和笔记本。所以,打开抽屉后,最先看到的便是时刻表。这样一来,收拾东西时自然应按原来的次序放置,否则丈夫一眼就能看出我趁他不在家时搜查过这些东西。
  而若把时刻表放在最上层,丈夫很容易看出它烧了窟窿。
  这会引起他的疑心。
  我不知怎样才能解决这个矛盾。左思右想,找不出一条妙计。末了,我决定听天由命。便按照原来的顺序,把时刻表放在最上层,关上抽屉了事。接着我思考片刻,觉得还是不上锁为好,便离开了书桌。
  所以,丈夫后来拉开抽屉时,想必已经发现了我对他的东西作了验查。那一天,丈夫回家进了书房以后,我紧张不安,提心吊胆,心想:〃 就会按铃叫我了。快了!快了!〃
  可是丈夫的态度一如既往。唉,我的预想落空了。没有反常的表现。我原来担心他会对我厉声喝斥,没想到他毫无责怪之言。代之而起的是,他和我之间仿佛张开了一张隔膜。其第一个征兆,体现于对话中的遣词造句。我们一反平常,摒弃了世间一般夫妻之间那种自然的对话,我居然恢复新婚之初相敬如宾的客套。
  〃 对,你说得很对。〃
  〃 请给我拿来好吗?〃
  我们说话,就是如此处处恭谨。新婚燕尔时,也许是未曾摆脱教授千金的意识的缘故,说话就是这般文雅。
  然而这一次分明是有意疏远,想起来觉得可怕。
  何况吃饭的时侯,丈夫有时似乎对我凝目而视,好象在窥探我的内心。
  当我感到了丈夫的视线,刚把目光时他移去。他便装得若无其事,把筷子伸向菜碟
  夜里躺在床上,这些事情一一从我意识中流过,隐而复现。
  我度过了四个不眠之夜。
  第十二章
  接着迎来了第五个早晨。
  丈夫临出门时对我说:〃 啊,差点儿忘了。今晚要上土羽日机场送一位高中时代的朋友去法国,要到半夜后才能回家,你先休息吧。〃
  我想:〃 叫我先睡,我也睡不着!〃
  也许这想法流露于表情了,丈夫又补充道:
  〃 你近来好象睡不着吧?〃
  丈夫说着,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个手掌可以握住的小纸包,把它递给我。〃我忘了。我对神经科的一位朋友说了你的症状,他就给了我这包药。好象是安神剂吧,听说很有效。睡前吃下去就行了。〃
  丈夫说罢,上班去了。
  此后几个小时内,我把那纸包忘得一干二净。可是午饭后,忽然想到丈夫的事情,记起他临走时给了我一包药。
  于是,我从裙子前面的口袋里把它掏出来,打开一看,原来是白色的粉剂。我对它注视良久,心想:〃 真有效么?〃
  我的失眠也许确是一种神经衰弱。不过,其原因却并非寻常的操心忧虑,单靠这点药是别想治愈的。我想尝尝味道,便用濡湿的无名指戳了戳药粉,指头上沾了一层白粉。
  我把它送进嘴里,用舌头舔一舔,味道很淡,似乎有点儿甘甜。〃 再试点儿吧。〃 我又把指头向药粉戳去。突然,我大惊失色。我立刻跑进厨房,含水漱口,洗却舌尖的甜味。
  〃 危险!真危险!〃
  也许这是毒药。不,肯定是毒药!
  〃 我险些儿被害死了。看来,由于那列车时刻表上的烧痕,丈夫知道我看穿了他的隐私,便慎重谋划,延至今天早晨方才实行。〃 我认为这无可置疑。
  此后片刻之间,我非常兴奋。但我反复漱口,直到口里毫无异味,才放下心来。我回到餐室里,点燃香烟。吸了第一口,觉得美不胜收。
  我想:丈夫的计划现在暴露无遗了。
  丈夫根据我夜晚失眠,根据我那也许是故意显露的举止表情,完全透视了我的心理活动。我未必不会找我父亲商谈,同时有可能在刑警的诱导讯问下吐露真情,这使丈夫非常害怕,他决定杀我灭口。
  今晚丈夫要到夜半过后才会回家。如果我听信了他的嘱咐,睡前服药,到那时我已经死于卧床了。在警方推算出来的死亡时间里,丈夫确实不在现场,很容易摆脱干系。
  他会作证说:〃 妻子最近有神经病的症状,我很担心,也曾找朋友商量〃 根据这些话,警方很可能推断我是自杀身亡。
  我又想道:〃 好险哪!〃 那个纸包仍然摊开在那里,也许是心理作用的缘故吧,我觉得它光泽黯淡。关于带有这种光泽的毒药,我似曾在小说之类的读物中见识过。
  我拿起纸包,小心翼翼不让药粉洒落,把它送到厨房里,把自来水龙头拧开到最大限度,把药粉冲走。如果把这药收藏在某个地方,日后出于某种疏忽,万一误服下去,便是悔之莫及了。
  冲走药粉之后,我又用沾了洗涤剂的刷帚仔细清洗水槽,然后把刷帚和包药纸一起扔进了垃圾箱。
  第十三章
  我给丈夫留下一张简单的便条,随后离家出门。无论如何,我要回一趟娘家,与丈夫分居几日。
  自赤羽到大森,我选乘出租汽车。我想比较冷静地作一番思考,不愿混杂在人群之中。幸好汽车上客席的软垫性能优良,车子的震动对头部毫无影响。我悠然思索今后的对策。
  我想出了好几个办法。
  第一,以谋杀由利小姐和对我谋杀未遂的罪名控告丈夫。
  第二,一如既往,对一切佯装不知,继续婚姻生活。当然,应随时小心提防,以免被害。
  第三,将我的推理告诉丈夫,然后继续婚姻生活,为防被害,对丈夫预先提出以下警告:我已作好安排,一旦我惨遭不测,便会有人寄信给警察揭发一切罪行。
  第四,离婚。
  我又思考这四条对策的可能性及其利弊得失。
  第一条也许是最为安全的办法。但其手段最不可取。对于告发丈夫的妻子,人们决不会怀有好感,在英国和美国的某个州里,妻子不能作出不利于丈大的证言,是确有其事的。即使在日本,窝藏犯法的直系亲属,法律并不问罪,而有给直系亲属栽罪之虞的证言,法庭也有权否决。
  这体现了社会对于夫妻关系理想状态所持看法的最大公约数,如果我无视这种情况,人们便会对我暗中指责。
  何况我的告发也许根本难不倒丈夫。诹访小姐的案子纯系推测,而对我谋杀未遂如今已无任何证据。(我做了一桩蠢事,竟把那纸包扔弃了。)我难免成为笑料。
  第二个办法危机四伏。不论找多么小心提防,守方较之攻方,总是大为不利。特别是丈夫聪明过人,他可以试用种种办法,对我心理上的盲点发动攻击。
  第三个办法,坦率地说,起初最令我动心。也许这是我对丈夫还有些依依不舍的缘敌,但是冷静一想,又怀疑他是不是值得我与之白头偕老的男人。他确实聪慧善思,而且将来可望声名大振。可是他竟想剥夺我的生命,哪怕只此一次,与这样的人共处一室,毕竟不合人之常情。
  如此看来,可行的方案,岂非只有这第四项了么?离婚以后,丈夫便成了陌路人,而那件事也就会从记忆中消失。既然两人分居,丈夫也就无法加害于我了吧。我和他分道扬镳,却又不让他知道这是他的罪行使然,他是不会轻易杀害我的。
  末了,我决定离婚。接着,我盯嘱自己:这是绝对不可更改的决定。如果犹疑不决,危机便会逼近。
  第十四章
  然而,要让父母同意这个决定,却是非常棘手的事情。如果我照实直说,父母恐难相信。看来,只好一口咬定〃 想离婚〃 ,苦争不让。父母若问及理由,死活只说一句话:〃 什么也别问,求求你们!〃 这样还不行。就说不能离婚,宁求一死。
  于是,我努力给父母造成这样的印象。他们听了我的话,双双愕然。好几回面面相觑。
  然而父亲是一位心理学家,我因此而摆脱了困境。父亲似乎察觉到,既然我把话说绝了其,中必然大有缘故。他不象母亲那样热心地劝我回心转意。
  〃 可你是否跟饭野君达成了谅解呢?〃 父亲在反复追问了大约半个小时以后,提出了这个问题。
  〃 没有。可他不会反对。〃
  〃 哦?这是夫妻之间的问题,够微妙的可我没脸见饭野君了!叫我怎么说呢?' 以前是我希望女儿跟你结婚。可是婚后一年半载,女儿不愿跟你过了。请你跟她分手吧!' 这么说恐怕不行吧?〃
  这话倒也实在。在第三者看来,也许觉得不合情理。在研究室里,恐怕也会议论木村教授的女儿过于任性。不过,也只好听之任之了。
  〃 他那方面,爸爸给想想办法嘛!给他升教授,或者派他出国留学。〃 我又回到了少女时代,娇声地央求父亲。
  〃 别说傻话!怎么能这样公私不分!何况饭野君本来就具备留学的资格,当教授也是势所必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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