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丽宋朝的落寞:这才是宋史(壹+贰)-第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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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味,他已经准备赦免苏轼。
王珪得知皇上要赦免苏轼,再次拿苏轼的“根到九泉无曲处,世间惟有蛰龙知”的两句诗说事。他说:“苏轼这两句诗,显然是不臣的表证,如果不给予严厉的谴责,将来怎么能儆示后人呢?”
赵顼却不以为然,他叫王珪不要吹毛求疵,苏轼这两句诗是咏桧,与他无关。
王珪有些急了,直截了当地说:“苏轼确实有不臣之心,陛下一定要重处他不能放过他啊!”
赵顼有些不高兴了,怫然说道:“你是想使后世的人说朕不能容纳人才吗?”
王珪才吓得不敢再奏了。
舒亶又奏驸马都尉王诜与苏轼交通声气,朋比为奸;司马光、张方平、范镇、陈襄、刘挚等,亦与苏轼隐相联络,同一举动,都非严办不可。
赵顼此时并没有听他们的谗言。
十一月二十九日,圣谕下发,苏轼贬往黄州,充团练副使,但不准擅离该地区,并无权签署公文。这样的结果,李定等人自是大失所望。
受到牵连的人中,三个人的处罚较重。驸马王诜因泄露机密给苏轼,而且时常与他交往,调查时不及时交出苏轼的诗文,被削除一切官爵。其次是王巩,被御史附带处置,发配西北。第三个是苏辙,他曾奏请朝廷赦免兄长,自己愿意纳还一切官位为兄长赎罪,他并没有收到什么严重的毁谤诗,但由于家庭连带关系,仍遭受降职处分,调到高安,任筠州酒监。
第三篇 短命皇帝 第99节:端不平的一碗水
张方平与其他大官都是罚红铜三十斤,司马光和范镇及苏轼的十八个别的朋友,都各罚红铜二十斤。
旧年除夕夜,苏轼被释出狱,在狱中度过了四个多月的时间,走出监狱大门,他停下来,用鼻子嗅了嗅空中的新鲜空气,一脸的轻松快乐。他真是积习难改,当天他又写了两首诗。诗里说:“却对酒杯浑似梦,试拈诗笔已如神。”另一首诗是:
平生文字为吾累,此去声名不厌低。
塞上纵归他日马,城东不斗少年鸡。
在这两首诗里,至少有两句,如果由那些御史们审查起来,又犯了对帝王大不敬之罪。
塞翁失马还罢了,因为以失马表示并非噩运,重新寻获也并非是好运。换言之,人总不知道何者为好运,何者为噩运。但是,“少年鸡”则指的是贾昌。贾昌老年时曾告诉他人,说他在少年时曾因斗鸡而获得唐天子的宠爱,任宫廷的弄臣和伶人。这一点仍可引申为指朝廷那些当政的小人,是宫廷中的弄臣和伶人,又是毁谤。
苏轼写完这首诗,掷笔于地,大笑道:“我真是无可救药啊!”
十破灭的梦想
1。端不平的一碗水
乌台诗案前后,赵顼并没有停止改革进程,除亲自对熙宁年间的变法措施进行调整、继续推行新法外,还着手对官制进行了一次大的改革。
宋初的官制是沿袭唐朝的旧制,但三师(太师、太傅、太保)、三公(太尉、司徒、司空)很少设置。
同平章事为宰相,参知政事为副宰相。
宫中设置中书、枢密院,中书管朝政,枢密院管军事,称为二府。三司主管财政,御史台主管纠察弹劾,
三省(尚书令、侍中、中书令);六部(吏、户、礼、兵、刑、工);九寺(太常、宗正、光禄、卫尉、太仆、大理、鸿胪、司农、大府);六监(国子、少府、将作、军器、都水、司天)等都不设专官,由其他官员兼任。
知制诰起草对外诏书,称外制;翰林学士起草对内诏书,称内制,合称为两制。
修史由三馆负责(昭文馆、史馆、集贤院),首相任昭文馆大学士,副相任集贤院大学士。有时设置三相,分领三馆。
馆中各员都称学士,但必须经过考试才能取得这个职位,一旦获得学士职位,便成为名流。还有殿阁等官,也分大学士及学士名称,但没有定员,大多由其他官员兼领虚名。
元丰三年(1080年),赵顼决定对官制进行改革,命翰林学士张璪、枢密副都承旨张诚一两人负责这件事。九月,出台新的官制,凡旧有虚衔,一律罢去,改为官阶。自开府仪同三司至将仕郎,分作二十四阶。如领侍中、中书令、同平章事等名,改为开府仪同三司;领左右仆射,改为特进等等。至此,宋朝才有了一定的官制。
北宋初年,朝廷官员的派系之争并不很明显。其原因在于,自太祖立国以来,宋王朝的最高统治者就下大力气防范臣僚结党,在群臣当中,只要有结朋党的苗头,都会遭到惩罚,或罢官,或逐出京城。例如在仁宗庆历年间,范仲淹主持新政,有人攻击范仲淹等人拉帮结派,是“朋党”,欧阳修写了著名的《朋党论》,以表示对范仲淹的支持。结果,范仲淹、富弼、欧阳修、石介四人被认为是朋党,一齐被逐出京城,贬到地方去了。使得轰轰烈烈的庆历新政犹如昙花一现,宣告失败。
自从王安石推行新法以后,朝廷的官员就分为新旧两派,或称新旧两党。
新派以王安石为首,王珪、蔡确的政治观念继承了王安石的衣钵,属于新派。
旧派是以富弼、文彦博、司马光一班人为首。
还有道学一派,以胡瑗、周敦颐、孙复、程灏、程颐、邵雍、张载一班人为首要,他们的政治观念与旧派相同,都是主张守旧。世称胡瑗做安定先生;孙复做泰山先生,周敦颐做濂溪先生;邵雍做康节先生;张载作横渠先生;程灏、程颐为道学二程。
新旧两派势同水火,极不相容,打破了宋初无朋党的格局。新派虽然在人数上不占优势,但有皇帝赵顼撑腰,而且还长期占据宰相之位。因此,在气势上,新派压过了旧派,旧派一直处于被打压的境地,很多旧派人物都因为反对新法而被贬出京城。
赵顼改革了官制后,有意在新旧两派之间一碗水端平,适当引用被压制的旧派人物,并向新派人物王珪、蔡确表达了起用司马光为御史大夫的想法。司马光目前赋闲在西京洛阳。
王珪、蔡确听赵顼说要用司马光,非常惊慌,因为司马光重新出山,势必使旧派人物得到重用,这样就会减弱新派的势力,动摇新派的政治地位。
吴充此时已经退职,王珪位居首相。他退朝之后,担心司马光出任御史大夫后会削弱新派的地位,便找蔡确商量对策。
为了阻止司马光进京,为了个人的利益,蔡确竟然不顾国家利益,想出了一个收复灵州的办法,以转移赵顼的工作重心,借以阻止司马光入朝。
赵顼欲端平一碗水,平衡新、旧两派的力量,竟然被王珪、蔡确从中捣鬼,引发了一场宋朝与西夏的战争。
第三篇 短命皇帝 第100节:不该发生的战争(1)
2。不该发生的战争
王珪采用蔡确的建议,向朝廷推荐俞充出任庆州知州,随后,指使俞充向朝廷上平西夏的策略。好大喜功的赵顼看了俞充的奏表,果然产生了极大的兴趣,立即将注意力转移到与西夏一战的问题上,无暇顾及司马光的问题。
赵顼仍然命王珪为左仆射,兼门下侍郎;蔡确为尚书右仆射,兼中书侍郎;章惇为门下侍郎,张璪为中书侍郎,蒲宗孟为尚书左丞,王安礼为尚书右丞。命冯京为枢密使,薛向、孙固、吕公著为枢密副使。下令百姓养马,准备西征。
薛向认为养马会给百姓带来不便,建议取消这项政策,以致遭到御史舒亶的弹劾,被贬往颍州做了知州。冯京也请求离职了。赵顼便命孙固知枢密院事,吕公著、韩缜同知枢密院事。
熙宁四年(1081年)四月,俞充又从庆州传来消息,说西夏出现内乱,梁太后发动政变,囚禁了国主秉常,处死了亲宋的夏将李清,夺取了西夏政权。他建议朝廷乘机出兵,攻占西夏。
赵顼认为征伐西夏的机会来了,立即诏令熙河经制李宪等人,召集陕西、河东的五路兵马,准备征伐西夏,并命鄜延副总管种谔立即进京汇报情况。
种谔是一个夸夸其谈,言不顾行,行不顾言的人。熙宁初年,他曾擅自向西夏开战,点燃了宋西面的火药桶而受到朝廷的处罚。他在边廷接到诏命后,立即快马加鞭地赶往汴梁。当他得知赵顼欲西征的意图,并向他探听西夏虚实的时候,立即来了精神,认为在皇上面前表现的机会到了。他不假思索,口若悬河地说,西夏没有人才,李秉常只是个小孩子,梁太后篡政后,西夏是女人当国,人心不稳,宋军一到,即可踏平西夏,活捉李秉常。言下之意,宋军征讨西夏犹如探囊取物,马到成功。
赵顼听了种谔的奏对,更加坚定了征伐西夏的决心。他以为西夏不足畏,取西夏犹如到自家菜园摘菜一样容易。
熙宁初年,赵顼曾向老宰相富弼询问富国强兵之道,富弼当时曾经告诫说:“陛下即位之初,当布德行惠,愿二十年口不言兵。”熙宁七年(1074年),宋、辽因边界问题出现纠纷,赵顼欲兴兵伐辽,当时太皇太后曾语重心长地告诫他:“辽国如果容易征服,太祖、太宗皇帝早就早收复了,何必要等到今天?”其实,太皇太后的这句话,放到现在仍然适用。可惜,赵顼将富弼与太皇太后的话忘得一干二净,发动了一场不该发生的战争。
第二天,赵顼召开御前军事会议,宣布了西征的决定。尽管遭到了孙固和吕公著的极力劝谏,仍然没有改变他西征的决定。
赵顼下达了出征命令:李宪从熙河、种谔从鄜延、高遵裕从环庆、刘昌祚从泾原、王中正从河东,兵分五路,同时向西夏进军。并诏命吐蕃首领董毡带兵一起出征。
孙固见朝廷命李宪为帅,非常吃惊,他认为李宪是个宦官,根本就不会领兵打仗,不能胜任西征军统帅之职。
“宦官不能为帅吗?”赵顼反问。
“当然不行。”孙固肯定地说,“出兵打仗是军国大事,以一个阉人为帅,难道说朝中无将、中国无人吗?前线将士,能听一个阉人的命令吗?”
赵顼不耐烦地说:“这是朕的命令,谁敢不听?”
孙固见赵顼铁了心要命李宪为帅,只好不再说这件事,接着又提出了一个问题:“五路出兵,谁统一指挥,如果没有一个统一发号施令的人,在战场上会乱套的。”
“朕岂不知要有总帅吗?”赵顼说,“只是还没人能胜任总帅之职。”
吕公著附和着说:“如此重大军事行动,当然要有一个总指挥,既然无人能胜任总指挥的职务,就不要出兵吧!”
孙固接口说:“公著所言极是,请陛下三思!”
赵顼沉着脸说:“朕意已决,你们不要多说了。”
孙固、吕公著撞了一鼻子灰,只好作罢。
退朝之后,赵顼刚刚坐定,高太后打发人请他立即进宫,他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连忙赶进宫,见过礼之后,高太后劈头盖脸地问:“听说皇帝分兵五路征伐西夏,可有此事?”
“是!”赵顼紧张地问,“有什么问题吗?”
高太后问道:“高遵裕为其中一路的主帅?”
赵顼点点头,表示有这么回事。
“不行!”高太后断然说,“这一路军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