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荣誉-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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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枪响的那一刻,亚生才真正意识到西尔艾力的厉害,他知道西尔艾力要干什么,谁能想到,这个夜晚,这个无辜的出租车司机从此消失了,就像一滴水蒸发的无影无踪。而这一切仅仅因为亚生和西尔艾力的一个赌。
亚生慌里慌张地把死者从座位上拖下来。西尔艾力看着他摆弄死者时,眉头一直都皱着,老实说,他对这个亚生非常不满意,他认为亚生是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家伙,只能利用他不能重用他。他暗暗骂着:“在监狱里坐了几年坐成傻子了!”
亚生弄了满身满手的血,他自己看不见,但西尔艾力却注意到了。西尔艾力冷冷地命令道:“把衣服脱掉,擦干你的手,然后盖上他的眼。”
亚生照办了。
死者没有闭上眼睛,这令西尔艾力很恼火。
西尔艾力冷冷地问亚生:“会开汽车吗?”
亚生粗声粗气地说:“坐牢以前偷开过生产队的拖拉机。”
西尔艾力阴阴地说:“今天我给练练车技。”于是,他把出租车倒退到离死者五十米远的地方,突然一加油门,让汽车从死者身上辗过去。死者的身体顿如一堆碎片,与身子下面的土地溶为了一体。
西尔艾力做完这一切,便把车停下来,招手说:“你来开。”
亚生顿时觉得这个游戏非常刺激,他便学着西尔艾力的样子,让出租车从死者身上辗过去。这样如此反复,汽车在死者身上辗了四五遍,直到西尔艾力喊:“行了,该走了。”亚生才觉得过够了瘾。
然后,西尔艾力命令亚生:“把汽油浇到他身上!”
于是,死者和出租车在这个可怕的夜晚一同化为灰烬。
看着葬身火海的出租车司机,亚生好奇地问西尔艾力:“你看清他长什么样了吗?”
西尔艾力冷冷地回答道:“我没有兴趣看他长什么样。”
“现在怎么办?”亚生问。
西尔艾力说:“你到老地方藏起来,最近一段时间别张扬,我去迎接境外来人。”
说完,西尔艾力的一双瘦长的腿在黑夜中跑动起来,很快,就消失了。
亚生也消失在另一个方向。
第一篇第一章(3)
三
七月初的新疆从地底深处透着一股热气,幸运的是,钟成来到乌鲁木齐的当天就遇到了少有的雨天。雨后的乌鲁木齐清爽极了。一群群鸽子在城市的上空飞来飞去,天空之下是安逸的人民,人民正自在地享受生活。
钟成到这个城市不是来享受的,与这坐看上去现代、轻松的城市相比,他有着沉重的心事。早在围剿“东突厥斯坦伊斯兰组织”时,南振中就曾一脸严肃地说过:“钟成啊,敌人可是在上规模地跟我们打仗,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啊。咱们的武器装备必须精良,人员素质必须高强,如果没有这两个后盾,咱们是要吃大亏的,作为保这方土地的公安局长,你必须超前思考出一个与尖端恐怖阵营对抗的行之有效的方案才行,那种韬略,才是大智慧的体现。”打掉卡斯木之后,南疆安静了一段时间,期间,南振中调到了公安厅当厅长,他上任后把钟成叫到办公室说的第一件事就是敦促钟成尽快组建一支在全疆综合素质最高、战斗力最强的反恐专业队伍,以应对南疆越来越严峻的恐怖斗争形势。
这已是第二次到厅里来寻求援助,钟成没想到南厅长只当甩手掌柜,把这么大摊子事一并交给自己解决。钟成心里明白,南厅长不会真不帮忙,他的工作作风是,要看到队伍真正拉起来后,在最需要的部位使劲,他不喜欢那种“等靠要拿”的干部。
这段时间,钟成一直为这件事忙乎,他的反恐特别侦察队“蓝图”南厅长已经签字了,他在“蓝图”里规划:特别侦察队员既是军人又是侦查员,对国家忠诚是第一位的,同时要具有高超的侦察和作战能力。这支队伍下设六个大队,格局是:一大队侧重行动侦察;二大队侧重防暴业务;三大队侧重野外作战;四大队侧重文检技术;五大队侧重情报信息;六大队侧重意识形态侦察。其中特别强调,侦察员的武器装备,全部使用新一代单兵系统,通讯使用也都配备最先进的单兵通讯器材。队伍来源主要分三大块:第一块是从南疆十几个市县公安局中抽调出的优秀侦查员;第二块是从武警、边防以及正规部队里挑选出的擒拿格斗枪械能手;第三块是从高等院校选拔出的能够掌握高科技技能的优秀大学生。前两部分人挑选起来比较顺利,现在人员基本到位,已经不是问题。略有难度的是,优秀大学生的指标还有空缺。钟成头疼地是:现在这个社会,人才的输入都是等价值的,南疆公安局要钱没钱,要住房没住房,而且因为地处反恐第一线,随时都有生命危险,拿什么条件来吸引那些高素质的大学生呢?有几个大学生甘愿把自己的青春无偿地奉献给南疆公安局呢?但是,光头疼是没用的,得想办法。
钟成凭着一张能言善辨的嘴,启动了各种关系,向公安大学、刑警学院网络自己所需的人才。终于,一个个想在西部大有作为的热血青年奔南疆来了。按“蓝图”方案,这些应届大学生、研究生入警后的头半年,将要在昆仑山中的警官培训基地接受严格的实战和理论培训。
出了公安厅的大门,钟成对陈大漠说:“咱们还得去趟新疆大学,再淘淘金,决不漏掉一个好苗子。对不对?”
陈大漠点头,调整了一下方向盘,向着新疆大学方向驶去。
钟成搬着指头说:“其实,我这是为在你考虑,你看,你这反恐一队,有反爆炸土专家马建中;有老谋深算的网罗情报能手亚力坤;有坏的出格但聪明透顶的艾力,如果,再增加一名电脑高手,你那儿就是我的一块实验田,咱们就有好戏唱,现在是三缺一啊,没准那个‘一’啊,就藏在新疆大学呢。”
陈大漠点点头:“跟我想得一样。”
于是,他俩抱着希望,把赌注押在新疆大学。
这次到省厅,钟成把陈大漠带在身边当司机,这样做的用意有两层:一是因为陈大漠是恐一队队长,这个队将来如何发挥尖刀作用,俩人能在路上聊深聊透;二是顺便过过驾车瘾。像所有精力旺盛的中年男人一样,钟成特别喜欢体育运动。开车、打猎、游泳、玩桥牌,只要时间允许,他对这些运动乐此不彼。从南疆地区到乌鲁木齐有一千五百公里的路程,一路上,他与陈大漠换着开车。他们行驶过著名的叶尔羌河,经过一片又一片胡杨木,穿越了壮观的沙漠公路,在天山腹地,钟成还奢侈地停下车来,打了几只野山鸡,总之驾车行驶的快乐洋溢着他的全身,这种快乐并不能消耗他的斗志,反而把他的精神头养得足足的。
“大漠,你对乌鲁木齐什么感觉?”坐在后排的钟成若有所思地问道。
陈大漠生着一张蒙古人特有的大圆脸小眼睛,他的嘴角始终抿得紧紧的,他的肩膀很宽,仿佛是竖在钟成面前的一堵厚墙。大漠实在地回答:“没有感觉,就跟到咱们四楼开了一次会,没什么区别。”
钟成笑着说:“倒也是,这两天你一步没离开公安厅大楼。哎我说,搞清新疆大学方向了吗?”
“前面就到了。”大漠沉静地回答。
说话间,越野车已经穿过所有繁华,来到一处清静优雅之地,这地方仿佛一个透着书倦气质的女学生,相形之下越野车却像一位大大略略的武官,粗粗拉拉地闯了进来。
越野车“吱”地一声停在新疆大学教学楼前。钟成和陈大漠同时推开车门走了下来。钟成环视校园景色,目光里透着自信,他对大漠说:“我怎么有一种不服气的感觉?二十年前我走进这个校门时,觉得世界是属于我们的;可二十年后的今天,我再次站在这里,怎么还觉得世界是属于我们这一代人的?我说出这种话来,你有意见吗?”
大漠回答道:“没有。可是你那种感觉我从来没有产生过,我这人就是心老。”
钟成侧脸看看一脸沉重的大漠说:“你是少年早熟。”
第一篇第一章(4)
四
整个新疆大学里,可能要数王路最悠闲。他身高一米八七,体重八十公斤,强壮得只剩下胸大肌。他今年25岁,正值青春的年龄(许多人在那个年龄弄丢了自己),是新疆大学计算机系的研究生,同时是系里的学生会主席。早在夏天还未到来时,他就被前来学校招收公务员的国家信息中心率先选中,他的女朋友马天牧也被国家部委的一家报社优先挑走,只等硕士证书一到手,俩人即将在同学们羡慕的目光中奔赴首都北京工作。命运的轨道直直地、顺畅地向前方铺展开,王路没有任何烦忧的事,整个夏天都沉静在阳光灿烂的前景里。
女朋友马天牧是新疆大学新闻说系的研究生,她的成绩优秀、思维时尚、善解人意,男生们私下将她列为“校花”。与王路相同的是,她热爱运动,曾三次在全疆大学生健美操比赛中名列第一。两人就是在运动场上各自抛出惊鸿一瞥后,一跃变成恋人。后来,又相互鼓励着考入本校研究生。研究生的三年,两人学习恋爱两不误。凭直觉,王路觉得马天牧爱自己爱得像一只迷途的羔羊。
王路是天秤座,就1999年的星象而言,他于年内事事都呈上扬状态,因此,他劲头足得不得了,仿佛没有超越不了的人和事。在钟成没有出现之前,王路对自己无所谓满意,也无所谓遗憾,因为一切都还未开始,前途宽广无边。
等待的日子里,王路常常在学校的拳击馆寻找胆怯的对手,按说,敢进拳击馆的人都不会胆怯的,但王路对打斗对手的要求很高,对方略有犹豫或迟钝都被他判断为胆怯。马天牧则常常是简易看台上最忠实的观众,她每每用欣赏的目光看王路的一举一动,感叹道:王路四处挑衅的时刻最有魅力。
那天中午王路大汗淋漓地从拳击馆出来向学校食堂走去时,尚不知道钟成正在前方等着他,他的人生即将被改写。
新疆大学的教务主任深明他们的选人用途后,慷慨地把一大堆学生档案摞在他们面前,让他们自己挑。钟成和陈大漠挨个地翻看档案,这之中,有学计算机的,有学中文的,有学化学的,还有学维语、阿拉伯语的,都是组建反恐怖队伍所需要的人才,两人对其中几名学生很感兴趣,把他们的档案提了出来,钟成一边看,一边遗憾地说:“可惜不能马上见面,不知这些学生行不行,我想找一个特棒的配给你。”陈大漠说:“谁说不是呢,我也在找一个能对我心思的娃娃。”
中午饭时间很快就到了,热心的学生辅导员老蒋提出请他们到外面吃手扒羊肉。钟成和陈大漠的脑海仍沉浸在档案背后的那一张张年轻生动的脸,他对辅导员建议说:“别去了,浪费时间。我们到食堂随便吃点算了。”
老蒋本想趁着请南疆公安局长的机会蹭顿好饭,同时也跟局长拉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