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枭-第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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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旗的商队,才能由开路地伙计在前方昭告暗中觊觎的盗匪,表明这是一只受商门通宝旗庇护的商队,谁要想打主意,得先掂掂自己的斤两。那一辆挂着商门通宝旗的镖车,满载着沉甸甸的货物,在寥寥几个武士的护卫下,踏上了东去景德镇的旅程。
“速去禀报少帮主,姓任的终于他妈的上路了!”一个洪胜帮的小头目回头对一名手下吩咐,自己则带着另外几个帮众,悄悄跟了上去。也难怪他要用“终于”二字,因为任天翔得到商门通宝旗后,又在洛阳拖延了足有七日,就在盯梢的洪胜帮弟子都有些不耐烦,他才终于踏上了旅程。
不到一盏茶功夫,这消息就传到了洪邪那里,几乎同时也送到了那个来自幽州的胡商史千羽前面。史千羽把玩着手中两个鹅蛋大的琉璃球,对洪邪子得地笑道:“待出了洛阳地界,洪胜帮就不必管了,我的人会跟上去,顶不容他们走出三百里。”
洪邪有些怀疑:“洛阳往东一马平川,道路四通八达,史先生任何跟踪他们?而且与他们同路那个姓褚的汉子,武功似乎不弱,我两个专门负责盯梢的弟兄,轻易就被他擒获。史先生千万小心才是。”
史千羽一笑:“史某从不打无准备的仗,若无十足的把握,史某决不会出手。少帮主不是外人,我不妨实言相告,他们雇的镖师中有我的人,而且我还有专门对付那姓褚的的高手,以商门岑老夫子的老到,不也被人一刀砍下了脑袋?”
洪邪十分惊讶:“原来岑老夫子是……是史先生手下干的!”
史千羽笑而不语,回头转向一个随从:“通知阿乙和少将军了?”
随从躬身回答:“小人已飞鸽传书乙哥和少将军,相信他们已在半道上做好了准备。而且也将消息通知了道上的朋友,也许无须乙哥和少将军出手,自有道上的兄弟帮咱们把那些钱抢了。”
史千羽呵呵笑道:“那点钱,要有道上的兄弟感兴趣,,让给他们好了。咱们不是强盗,不能靠抢劫赚钱。如果那姓任的有危险,还可让阿乙和少将军帮他一把。说实话我还真有些欣赏他的小聪明,稍加点拨,或许能成为咱们对付商门的奇兵也说不定。”
随从点头笑道:“我在给乙哥和少将军去封信,让他们保那小子一命。”
就在那封信刚送出没多久,就见一个负责盯梢的洪胜帮喽啰气喘吁吁地回来禀报:“姓任的刚走出洛阳百里,就遇到了几个黑道中人拦路,他们根本不将商门通宝旗放在眼里,只要姓任的留下钱才放他们过去。”
史千羽闻言鼓掌大笑:“看我说什么来着?商门继任的门主都让人莫名其妙摘了脑袋,那通宝旗还值几个钱?总算有够胆的道上朋友出手,我还真想知道是哪路英雄。”
洛阳东去百里的鄢家镇,几个蒙面汉子手持刀棍斧钺等兵刃,拦住了任天翔一行的去路。就听领头的那汉子喊道:“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话音未落,就听他身边一名身材矮小的同伴出言提醒:“大哥,错了!是‘此山是我栽,此树是我开’。你不说这样喊才比较有新意么?”
“就呢他妈的聪明!”领头的汉子抬手就给了多嘴的小弟一巴掌,“老子错了几百次,就不允许我偶尔对手一两次?要***的多嘴!”
挨打的小弟委屈的抱怨:“大哥说话怎么老是没谱?害小弟始终跟不上大哥的节奏。”
“还他妈多嘴!”领头的汉子又是一巴掌飞过去,“咱们现在是在打劫,不是在论理的时候!待咱们做完这一票,老子回去好好跟你理论理论。”
听到这里,褚刚早已忍俊不禁,差点当场失笑,就任天翔瞪了几眼才勉强咬牙忍住,却将一张黑脸憋得通红。就见任天翔一本正经地月众而出,拱手拜道:“几位好汉,小弟洛阳任天,途径贵地,未曽拜山,还请恕罪。这里有几两银子,请几位好汉喝茶,还望笑纳。”
“好说好说,这几两银子我先笑纳了!”领头的汉子示意一名手下上前接过银子,然后又道,“不过听说你压着好几千贯钱,这几两银子就想将咱们小弟打发,是不是太吝啬了?”
任天翔苦笑道:“那你想要多少?”领头的汉子鬼头刀一摆:“留下一百两银子给你当盘缠,剩下的都给爷送上来。”
任天翔叹了口气,回首指向镖车上的通宝旗:“本来这些钱给了你们也没什么,不过就怕旗子的主人不答应。”
领头的汉子嘿嘿笑道:“原来是钱通天下的通宝旗,可惜啊可惜!”
任天翔明知故问:“有何可惜?”领头的汉子清清嗓子:“要是商门门主是郑门主,我们对通宝旗或许会顾忌几分,现在商门选了个名不经传的岑家后生做门主,这通宝旗就便得一文不值了。这旗子连商门新门主岑老夫子的脑袋都保护不了,难道你还奢望它能保护你的钱?”
任天翔大惊失色:“你……你莫非真要抢?”
“废话!”领头的汉子挽了个刀花,“难道咱们在这里苦候多日,是等着跟你聊天攀交情?”
“没错!”身材最矮的那蒙面汉子也凑过来,虚张声势地大声吆喝,“任兄弟将钱留下,我们自然放你过去,不然的话……”突然发现大哥正恨铁不成钢地瞪着自己,他连忙护住脑袋,期期艾艾地问:“大哥,我又说错话了?”
任天翔一行出了褚刚、小泽、昆仑奴兄弟,还雇了两个伙计和三个镖师,其中一个镖师已隐约看出拦路的匪徒似乎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角色,急于向新东家表功,立刻拔剑而出,高声喝道:“几个小毛贼,跟他们废话作甚?直接砍了好上路。”
褚刚急忙拦在他身前,抢先拔刀而出:“这等小事怎老严大哥出手?小弟先去试试对方深浅,要是不成严兄弟再上。”说着挥刀便向领头的蒙面匪徒砍去,蒙面匪徒鬼头刀信手一挥,招式不见如何精妙,出手也算不上凌厉,却将褚刚手中的刀震成了两段。褚刚大惊失色:“好深厚的内功!真是深不可测!”
说话间二人已战在一处。褚刚虽仅剩半截断刀,但刀势并未因此受损,每一刀均隐隐带有风雷之声,精妙招数更是层出不穷。而那匪徒来来去去似乎就只有几招,但每一招均能将褚刚所有凌厉攻势化解于无形,甚至还能乘隙反击,鬼头刀随便一挥便能将褚刚避开数丈。褚刚大呼小叫,越战越猛,却始终奈何不了对手简单的几招。
几个镖师看得暗自皱眉,褚刚的武功他们虽然不知深浅,但在招聘镖师时他们是见识过的,远在三人之上。但他却在蒙面匪徒貌似粗陋的招式下几乎只有招架之功,不禁让人怀疑,这蒙面匪徒的武功,是否到了传说中化腐朽为神奇的境界,随便几招就能破解寻常高手最精妙的武功?联想到对方竟然不将通行天下的通宝旗放在眼里,这更加坚定了三人的怀疑,见褚刚都不是对手,三人心中渐生惧意,更不敢贸然出手。
“大伙儿并肩上啊!”任天翔见褚刚不是对手,急忙招呼其他人帮忙。昆仑奴兄弟应声而出,加入到对那匪首的围攻中,就见三人如走马灯般围着那匪首在刀网之中却如闲庭信步,越打越轻松,竟将三人近不了身。
在任天翔催促下,三个镖师只得硬着头皮加入战团,但却每每被褚刚三人碍手碍脚,看家本领根本无法施展。六个人围着那匪首战成一团,渐落下风。
另外几个匪徒在一旁悠然自得地袖手旁观,还风言风语地调侃:“看来这次又不需要咱们兄弟出手了,大哥一个人就足以料理他们。”
另一个匪徒则高声问:“大哥,要不要你忙?早结果了这几个家伙,大伙儿也好早点回去喝庆功酒。”
“不必,看大哥如何以寡击中,大杀四方!”匪首即便在刀光剑影包围之中,依旧气定神闲,跟着就听他一声大吼:“焦爷要真正出手了,看招!”话音未落,就见褚刚、昆仑奴三人几乎同时惨叫,跌跌撞撞往后退开,嘴角皆有血丝渗出。三个镖师皆没看出匪首如何出招,竟然就将己方三人武功最好的同伴震伤。这等武功三人只在江湖传言中听说过,从来就没有亲眼见过。
是隔山打牛,还是凌空绝掌?三人心中惊疑,不禁悄悄往后退缩。就见匪首仰天大笑:“痛快!痛快!焦爷打了一辈子架从来就没像今天这样意气风发!”说着冲几个兄弟一招手:“大伙儿并肩上,一个不留!”几个匪徒一声呐喊,手持板斧、长棍、刀剑一拥而上。
褚刚急忙高呼:“快逃!”褚刚说着率先发足狂奔,昆仑奴兄弟紧随其后。三个镖师早已被吓破了胆,见己方三个武功最高的都已经负伤而逃,也都跟着拔腿飞奔,将两个伙计和一镖车钱财全都丢下,只急得任天翔和小泽在后面高叫:“等等!快回来!”
一干人逃出数里,见匪徒并没有追赶,这才渐渐慢了下来。想起花钱的雇主,便沿路找回去,就见任天翔独自在后方捶胸顿足,哭得呼天抢地,小泽在一旁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一镖车钱财和两个推车的伙计已不见踪影,想必是落入了那伙盗匪之手。
见东家哭得伤心欲绝,一个镖师不禁出言安慰:“公子节哀顺变,幸好人没事,钱以后还有机会再挣。”另一个镖师也跟着抹泪:“是啊,对方连商门通宝旗都不放在眼里,其实力可想而知,镖车丢了也算不了多丢脸。最多咱们的佣金不要了,公子别再难过,身子要紧。”
众人好说歹说总算将任天翔劝住,正待回洛阳报官,任天翔却顿足道:“如今钱全部被劫,其中有一千多贯还是洛阳富户预付的定金,我哪里还有钱赔他们?,洛阳我是不敢回了,咱们就此别过,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他日再见,我任天再还上你们应得的佣金。”
见东家的钱都丢了,却还不忘几个人的佣金,三个镖师都有些感动,纷纷与任天翔道别。两拨人在洛阳远郊分手,任天翔领着褚刚等人继续往东,似乎还想跟踪被劫的钱,三个临时雇来的镖师则转道回洛阳。
待三个镖师走远,任天翔忍不住哈哈大笑,顾不得擦去满脸泪水,回头问褚刚:“我的演技如何?”
褚刚嘿嘿一笑:“公子想哭就哭,想笑就笑,无论喜怒哀乐,皆是惟妙惟肖!简直绝了!你要去做戏子,一定将所有戏子的饭碗都抢了。”
任天翔呵呵笑道:“没你这么夸人的,听着像是损我的。废话少说,咱们快去追祁山五虎。现在他们成了护送银子的镖师,咱们则成了暗中保护他们的保镖。谁能想到本公子会请匪徒来抢自己,再让匪徒护送镖车上路?”
褚刚笑道:“公子行事,每每出人意表,让人摸不着头脑。咱们赶紧上路,莫让那五只本虎将钱丢了!”
一行人追着祁山五虎留下的暗记呼啸而去。他们刚走没多久,就见方才一个姓严的镖师悄然来到众人分手之处,看着众人离去的方向,再探探地上留下的痕迹,他急忙吹出一声响哨。片刻后就见两名尾随而来的暗哨出现在他面前,他急忙对二人道:“速报史先生,就说姓任的钱被几个来历不明的人劫了,不知所终。不过小人这其中有诈,决定尾随跟踪,请史先生令人在前面截住他们!”
两个暗哨应声而去,火速返回洛阳禀报。
史千羽面对手下送来的最新的消息不禁哑然大笑:〃竟想出这种瞒天过海的招数,果然是有些小聪明。不
过这种伎俩也就只有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