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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游行的酒徒-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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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梓的这句话太有歧义了!怎么听都有点像赵本山的蚁力神广告词。
可伍恩梓还是一本正经的说,好像他的创作巅峰已经过去了,现在越来越不能静下心来想一些和工作有关的东西,没有想法,毫无创意,他简直就要疯了!
他说从前他一点都不担心自己会黔驴技穷,但现在他越来越为自己担忧了,他怕自己有一天会因此而变成一个头脑苍白的人。说到这的时候,黎天爱也担忧起来,她说:“伍子,我有同感,小时候我他妈超虔诚的,就找个特漂亮的南韩的小本子,特他妈隆重的记上一段话:艺术源于生活,高于生活。”
结果呢,那本现在早就找不到了。“这些年,身边的生老病死生离死别的故事,简直是看得目瞪口呆。咱们这么爱八卦,还不是因为觉得生活庸常,总得有事故来刺激咱这麻木的神经吧。这就是告诉我们两个道理:第一,艺术并非绝对高于生活,因为你永远不知道下一场是什么样的高潮;第二,世界上,没有不可能发生的事儿。从前我一直以为自己将来可以做的事情有很多,比如我擅长写作,我一定会成为一个作家,又或者我学了很多年的纯艺术,那我将来至少能在我家的小区开一个个人画展,又或者我对电影很感兴趣,总能写几片影评,实在不行,干脆到酒吧驻唱,可是看我现在呢,一件事都没做成,整天守着一个工作,还很担心会因为做得不好,不得不收拾铺盖卷走人!”“是啊,人生不就是这样,为前途奔波,为钱奔波,什么时候为自己奔波过?什么时候为自己的兴趣爱好奔波过?”自从认识杨大川以来,从没听他说过这么沉重的话,好像这个人从来都是快乐的,谁也想不到他竟有这么多感触。“哎呀,大家今天怎么了?我们明明知道明天还有工作,可我们还是要坐在这里,为什么?就是因为我们大家只要坐在一起就能互相传达力量,互相鼓舞志气,可现在,大家看看,我们现在每个人都想泻了气的气球,软塌塌的,这样还要朋友做什么?朋友就是坐到一起能感到快乐,而不是忧伤和不公平!”张巧润的一席话彻底惊醒了大家,黎天爱看着张巧润,轻轻的笑了!
“好,大家听了我老婆的话一定要振作起来,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要努力,只要努力,就一定会好起来的!”杨大川举起酒杯说道。
“是啊,想想当初我们是多么所向披靡,怎么会是今天这个样子,这不是我们啊!”张巧润也举起酒杯。
伍子看了一眼黎天爱,什么都没说,慢慢的才好像鼓足了勇气一样的举起酒杯。
“怎么能因为我女人不在,咱们就士气消沉呢!太不像我们的风格了!”黎天爱也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虽然郑诺比黎天爱大几岁,但黎天爱总是叫郑诺女人,她说郑诺就好像她的另一半,是她的女人。第二天,郑诺带着满脸的倦怠回国了,从机场回来,歇都没歇一下就又直奔公司,黎天爱不理解,为什么一个女人可以这么能干,好像一个铁打的人,她笑着想:如果和王进喜生活在同一个时代,也许王铁人就有伴儿了,也不至于郑姐到现在还孤零零一个人。
“女人,很久没有一起这样躺在一起了!”因为刚回国,公司特意给了郑诺半天假,躺在被窝里,两个姐妹又像从前一样聊开了。
“是啊,以前总觉得当学生的最苦,学业太繁忙了,很少有休息时间,现在才知道,工作了才最苦,都没有休息时间!”郑诺笑着说。
“女人,我记得上学那会,馒头总讲鬼故事,我怕得全身发抖,半夜里大眼瞪小眼,实在不行了,就干脆跑到你的被窝里,你的被窝好暖,我一会就睡着了!”
“是啊,那时候你最相信我,你知道有我在,就没有鬼!”
“我怎么会像一个小孩子!”
“像小孩子好啊,不会累!”
“可你知道小孩子也有累的时候啊……”
“可第二天,她会把昨天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然后又快乐的生活。”
“可能是吧!”
……
“女人,你知道吗?昨天,我看《蜘蛛侠》,我忽然希望身边发生一场有惊无险的灾难,然后蜘蛛侠横空出世,将我解救!”
“果然是童心未泯,我记得上次你看《剪刀手爱德华》时,痛哭流涕,恨不得把自己的手拿下来,给剪刀手换上。”
“是啊,我总是喜欢那些不切实际的东西,还有《查理和他的巧克力工厂》,我一共看过六遍。”
“还有《夜访吸血鬼》,还有《断头谷》,我在想,怎么这个时候,你就不怕了呢。”
“对了,我忽然想起来,你还记得对面家的那个整天吹忧伤的萨克斯的男孩子吧!”“记得,他这个年龄的孩子总想让自己显得与众不同,总想在别人轰隆隆的掌声中赢得尊严,这个年龄总是很危险,太过轻浮,以为自己能搬动整个世界,结果怎么样呢,发现自己是那么渺小和苍白,对什么事情都无能为力,甚至改变不了自己,对了,他怎么了?”
“他去了西藏!”黎天爱的脸上忽然闪过一丝兴奋,好像在炫耀自己的壮举一样。
“西藏?怎么会,哪天的事情?”
“就是你走之前两天的事情,他还给我寄信了!”
“我走之前两天的事?这怎么可能,我走的当天还见过他!”郑诺忽然坐起来。
“不可能,是我送他上了火车,我亲自去送的,他……,对了,我这里还有他寄来的信。”黎天爱赶紧下地,把男孩子寄来的信翻出来递给郑诺。
“可我明明看见他,背着一个旅行袋倒是真的!”
“怎么会,你一定看错了,街上人这么多,你开车又快,一定看错了!”
“不会错的,我亲眼看见的,再说,当时我没有开车,我是坐地铁回的家收拾东西,你忘了,我回北京的时候是从公司把车开回来的。”郑诺肯定地说。
“怎么可能!一定是错了,你在地铁看见他?可他应该在火车上才对啊!”黎天爱还是不愿相信。
“就算我认不出来那个男孩子,但他的萨克斯我一定认得,他在地铁站里吹着他那一成不变的萨克斯。”
“可这信……”“算了,你要是不信,明天我带你去,幸运的话,他应该还会在那里,我当时以为他是被家里赶出来了,无家可归,靠吹萨克斯赚点饭钱,当时,我还让我的同事给了他点钱,我怕他看见我,他的自尊心那么强盛,我还是很少见过!”郑诺说完,黎天爱就沉默了,他觉得那个男孩子是不会骗她的,因为他没有朋友,可黎天爱却愿意做他的朋友,他那眼睛里的真诚一定不是假的。这一夜,黎天爱又失眠了,她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自己明明看见那男孩子登上向西的火车,她也想不通信明明是从西藏寄来的,可为什么他竟分身有术的站在北京的地铁站。
他站在阳台上一根一根的梦抽烟,晚风掠过她的额头,发丝飞舞在烟雾中。
等这包烟快抽完的时候,黎天爱已经把多年来所有的关于那个男孩子的故事回味了一遍,把他们曾经一起在天台上侃大山的细节充分地想念了一遍。
有过开怀大笑,有过把酒当歌,有过亢奋的激进派言论,甚至有过面红耳赤的争吵。
现在看来都变成了昨日的歌声。
这个夜晚依旧很冷,隔着窗帘黎天爱看不清夜空的星星。她忽然想给那孩子打个电话,但是她没有。
她在心里假设各种各样相见的场景,也许只是轻轻地说一句,你还在?
也许只是微笑,又或是被欺骗的愤怒?甚至是对那孩子道一句:你走的这些日子,还是很想你的。
就像她曾多次在梦中对那个看不清的身影喃喃地说:我永远不会离开这个城市的,我会一辈子留在北京陪着你。
看不清他的脸,他也不曾有回应,却只听得黎天爱一厢情愿地说:给我一个温暖的家,给我一个孩子,我们永不永不说再见。
那是黎天爱苍白的爱情吧?看不清楚地对象,看不清楚地去路。
第二天,黎天爱早早起床做好了早点,等着郑诺。郑诺一起床,惊讶的看着满桌的早点,说道:“说吧,无事不登三宝殿的家伙!”
“你忘了?你昨晚说,今天会带我去那个地铁站!”黎天爱赶紧说。
“噢,我想起来了,你看我……”郑诺脸上露出不好意思地笑。
“没关系,贵人多忘事!”
“这真是有求于人啊,嘴巴变得这么甜!吃面包都不用抹果酱了!”郑诺笑着说。
吃完早点,黎天爱赶紧把碗快收拾过去,催促着郑诺,郑诺一边穿鞋还一边奇怪,这丫头什么时候和那小子这么铁了?“喏,我上次就是在这见的,这次不在,不知道是不是被人家赶走了,这里是不能摆摊的!对了,我还有事呢,差点就耽误了,行了,不陪你了,我先走了。”说完,郑诺就像一条无尾鱼一样消失在人海中。“一定是看错了,果然,今天就不在了吧!”黎天爱忽然很放心的长舒了一口气,她好像急急忙忙地赶到这里就是想证明那小子真的已经在青藏高原上了,在那里虔诚的拜佛。不过,黎天爱的心中总有些忐忑,她害怕就在自己转身的一霎那,那小子就瞪着一双又惊又恐的眼睛望着她。
川流不息的地铁站总是给人一派繁忙的感觉,好像这是所有靠忙碌为生的人们的必经之地。这里既有愤世嫉俗的年轻人所表现出来的青春期的狂妄情绪和对政治及社会的沮丧,也有对爱情的强烈渴望和放纵,孤独的文字显得落魄而廖寂,潦草的图案则揭露作画者内心的激情和澎湃。朋克,嬉皮,这是一个穿什么都不为怪,做什么都不正常的年代。路牌广告,宣传海报,寻人启示,商标,油漆……全部汇集在一起,一层又一层,重温着不同的人所激励的不同故事,在北京地下通道的墙上记录着一些人不为人知的委屈。
黎天爱想,要不然就在这里待一会也好,看看别人忙得像无头苍蝇一样,感觉也挺好,虽让喜欢看别人的苦难是人们的普遍特点。想着,黎天爱找柱子后面的椅子走去,可当她刚走到柱子附近,她就听见了那久违的忧伤的萨克斯。黎天爱惊呆了,她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最后,黎天爱拔起好像钉在地上的双腿,想柱子后面走去,那一刻,她的眼神和男孩的眼神对视着,都面无表情。黎天爱以为男孩子会惊讶,可那一刻,他竟毫无表情,苍白的脸上比从前更消瘦了,眼神中流露出心静如止水的光。
“你为什么不跑?你跑啊,你那么有本事,你跑啊,你怎么不跑!”黎天爱问的时候有点切斯底里的喊叫。
“跑不动了!”男孩沉静的回答,现在的他好像一夜之间长大了一样,腮上的胡子挣扎着凌乱的涌出来,破旅行袋寂寞的躺在柱子脚下。
“给你,西藏寄来的信。”黎天爱后来也没想到自己当时会那么平静。
男孩子没有伸手,他低下头又抬起头,用渴求的眼神看着黎天爱,忽然哭了:“你该留下它,我从来没给谁写过信的!”“别呀,我可担待不起,这么珍贵的东西我承受不起!我以为你是什么还孩子,亏我还相信你,我真是,这么大岁数被你个小丫挺的给坑了!我活得够郁闷的!”黎天爱说起话来明显堵着气,她没有递纸帕给男孩,语气很坚决地说。
男孩子不再说话,他抽涕着,好像有无数的伤悲都变成了这一刻的泪水。周围的人都看着他们,一些原来站在远处的人们也不由自主得像他们身边靠拢,好像发生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一定要先目睹为快,打扫卫生的同志也目不转睛起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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