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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游行的酒徒-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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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小看我,我这虽然没有绩优股,可我这有一个大大的潜力股,你要不要。”伍恩梓很正经的说。
“啊,你不是开玩笑吧,我不要,你干嘛,喂喂喂,你们俩也是,你们搞什么名堂。”张巧润回头看见郑诺和黎天爱两人在旁边窃喜,顿时提高了警惕。
“哎呀,你紧张什么,我不能把你卖了,那还不赔死我!”伍恩梓说,“说正经的呢,有没有相好的?”
“没有啦,真是难为情,有的话,还不早就告诉你们了!讨厌!”张巧润说着害羞得脸红起来。
“真的?没瞒着我们?”
“没有啦!”“那好,大川,你觉得怎么样?”伍恩梓直接问道,他这一问不要紧,全场的人都愣了一下,尤其是张巧润,简直像被点穴了一样,一动不动的坐在那盯着伍恩梓,“喂,说话啊,傻啦?平时没看你眼睛这么大过!”
“别闹了啊。”张巧润缓过劲来就说,但是掠过脸上的一丝兴奋很快就出卖了她。
“喂,正面回答问题!被问人,请正面回答法官的问题。”黎天爱说。
“喂,你帮谁啊!”张巧润转头看黎天爱说。
“当然是帮你啦!”黎天爱说。
“那……他是很好啊,不过那又能怎样,他妈妈不是给他找了对象吗!”
“你别管他妈,就问你,要是他这么好的人,你会不会喜欢呢?”伍恩梓又说。
“好人,人人都喜欢啊!”
“请被问人正面回答问题。”黎天爱拿起一支笔大当作话筒一样,摆在张巧润嘴边,假扮记者。
……
“好啦,沉默就是同意喽。”伍恩梓拿起手机往桌上一敲,像法官结案一样说,“本庭审理到此结束,宣判张巧润小姐和杨大川先生喜结连理。”
“噢,好,噢……”
此时的馒头还有点懵懵懂懂的,不过她很快明白过来,之前杨大川说有一个心上人,而那个人就是她——张巧润。就这样,杨大川和张巧润两人顺理成章地成为了一对恩爱小冤家,这对小冤家现在总算在朋友的帮助下,公开了自己隐藏了很久的真心,杨大川也可以理直气壮的给妈妈打电话说:“不用操心我的事啦,我有老婆了!”不过,他也很快陷入了新的麻烦当中,他的妈妈天天打电话催他:“儿子,什么时候把握儿媳妇带回家来,让妈看看啊!”
真是“痛并快乐着”的一对啊!
一年就这样过去了,实在不想生编硬套什么华丽的、专门用来形容时间不等人的词藻,可是细想起来,正是因为在不知不觉间,正是因为在匆匆忙忙间,正是在这种令人仔细想来总能有所感悟间,才顿悟:时间跑在了我们的前面,我们玩了一把新一轮的“龟兔赛跑”。
原来,我总以为时间过的好慢,整天闲得无所事事,可是到了今天,我才发现,原来真正慢的是我自己,我早已被时间遥遥无期的甩在了不能望其项背的地方。
断断续续的相思是一种无限蔓延的伤悲,不清不楚的暧昧是一种落井下石的误会。站在街头看川流不息的人群,你总会忽然感到时间正在压迫你的神经,所有的一切都迫不及待地向前冲着,如果你停滞不前,那你周围的一切将弃你而去,它们才不管什么人在静静的思考,什么人在苦苦的等待,什么人在若有所思的徘徊。它们只管义无反顾的向前冲,然后用空闲的工夫回过头来看落在后面的人还在慢腾腾的磨蹭着,不紧不慢,之所以这样,是因为他们还没有醒悟,等到他们醒悟的时候,恐怕世间的所有一切就早已烟消云散,不再是他的时代。
就像黎天爱忽然想到对面邻居家十六岁的男孩子。
十六岁,已经不是一个需要被宠爱的年纪,但却是一个需要被理解和支持的转折点。一双明显还稚嫩的眼睛却已经在嘴上叼着的香烟后摆出了少年老成的目光,他对黎天爱说过一句让她不能忘记的话:“大人都看不起我,他们数落我、打骂我,可他们知道什么,一辈子按部就班的生活,生一个孩子就算是完成了一生的使命,他们根本就不理解我,他们也不知道自己要什么,说我不学好,喜欢装成熟,他们总是讽刺我说我这样很幼稚,很可笑,我说真正可笑的人是他们,活了一辈子都追在时间的后面。”
少年老成,最大的好处不就是赛得过时间。不过,回过头来想,人的一生又有哪个人没有在十字路口徘徊过;又有哪个人没有向往过灯红酒绿的生活;又有哪个人没有一瞬间的泯灭良知;又有哪个人没有埋怨过自己的父母贫穷而丑陋,而最终还不是这样,大部分人还是逃过了那年少轻狂时的无知,不是因为人们太早觉悟才没有损失,是因为年轻总是不变的资本,他们总能负得起因年轻而欠下的责任。年一过完,一切又都恢复成平常的样子,没什么新鲜,没什么创意,伍恩梓说:“活着就是操蛋。”可是黎天爱却说:“活着是自己操自己,死了却只能任凭别人操自己了,所以还不如活着。”是啊,就像家长,回到家里怎么说骂自己的孩子都可以,可是到了外面,谁敢动自己的孩子一根手指头,她都能和人家拼命。更何况是过日子呢,与其被别人操,还不如自己来,怎么说都还是心甘情愿的。不过,就算是再波澜不惊的日子也总会有一点浪花开玩笑。
不知道是不是出门时正好赶上难得一见的扫把星雨,或者是更中奖率极低的被砸上,反正倒霉蛋到处都是。张巧润可能就是这样的人,爱情和事业,她只能选一个,不能兼顾:原来没有爱情时,她的工作倒也还算是稳定,虽然三十五岁还没有男朋友的老处女总编总有事没事的找她茬,可毕竟还总能化险为夷。现在好了,老处女总编一看连这个平时工作总是“点儿郎当,心不在焉”的小编辑也找了个亲密爱人,更是一怒之下不能容忍,找了个莫须有的罪名把张巧润给撵了出来。可惜了她年纪轻轻就又荣幸的加入了下岗职工再就业的宏伟大潮,哼,本来还想再熬几年,有点小成就的时候升个一官半职,然后找个有钱老公嫁了,从此以后再也不来这受这老处女的鸟气,可是现在计划完全被她打乱了,在编辑部里一待就是四年,什么官职头衔都没捞上,大款老公也没找着,现在还被这老处女给赶了出来,连工作都丢了,不过还算有一点正常,就是不再受她的鸟气了,可张巧润越想越生气,恨不得一头撞死在墙上。
“你们说我能不气吗?本来我是想炒她的鱿鱼,可现在倒好,没炒成她,反倒被她一棍子打出来了!窝囊死我了!”张巧润急得都有点带哭腔。
“咳,你现在还跟她置什么气啊,你比她幸福,她能跟工作过一辈子?你是有老公的人啦!今非昔比。”黎天爱安慰道。
“上班?比起上班,我宁可整天一个人坐在马路边发呆。”
也许吧,像一个隐形人一样坐在马路边看那些衣着光鲜的人,看那些面容黯淡的人。猜想着他们身上的故事。
一个人,如果度过这一生,好像也不错吧!“操,整天上班,简直就是找死啊!还不如自己这样活的快活,要是能有来生,我肯定恳请上帝让我做阅人无数的木子美,做FANS众多的周杰伦,做开夜车的性大亨,做看尽夜店风景的程鸡鸡。这多好啊,最起码人生算是自在,你们还不用这样瞪眼睛看我,算我早点看破红尘,做人就是要随心所欲,你们看你们自己现在的状况——在一家疲软的公司上班,每个月拿几千块薪水。有几个好朋友,没有老公孩子。偶尔出去喝两杯,没有其他不良嗜好。说得出口的爱好也就是音乐读书,银行里也没几个子儿的存款。这样的日子,和大多数人的一样,庸常而平淡。到儿孙一大把的时候,你们好意思和他们回忆当初吗?”伍恩梓点了根烟,往沙发上一靠,嘴里噼里啪啦的嘟囔出一大堆东西,不在乎有没有人听,也不在乎有没有人赞同。
几年的时光就这样一下过去了。
坐在酒吧间里的朋友们都已经笑得很苍老,声音喑哑,惟独和初见一样,满心欢喜。
RUNTOYOU,这首歌总是让人想起飞翔。毅然决然的奔向一个怀抱,如蠓虫飞蛾,有些爱情注定是绝望却又义无返顾。回想当年初相遇,同样是飞翔的姿态,恰青春少年,正如乳燕投林。而歌词们早给我们准备好了各种精辟措辞备用,这里无非也是三个字,我愿意。
以后的以后,恐怕已经没有以后,时间的焰火过后,一切都是灰烬。只是那余温,还能让人不敢忘怀。
“没关系啦,老婆,那你干脆就不要上班了,反正我能养活你。”杨大川赶紧献媚。
“你看,那个老处女跟你根本没法比,就丫,一辈子也找不着川这么好的男人了!指不定将来就算是找到了,也得三天两头来个血腥事件,家庭暴力!”伍恩梓说。“哎呀,那我年纪轻轻的,也得找个工作啊,总不能闲在家里什么都不做吧!你说,你们几个每天都披星戴月的,我一个人,本来就胖,再这么待在家里养膘,那……”
“那你就去大川的画室帮忙嘛!反正你男人那里也缺人手,你们俩是绝配夫妻档,一定所向披靡!”黎天爱说。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哎呀,好主意!”杨大川一听就乐了!“正好,馒头在高中时就是专业学校毕业的,大学又学了设计,真是锦上添花!一定没问题的,指不定将来报纸的头版头条刊登的消息就是:梦幻夫妻档,创业乐融融!”郑诺说。
“好,这个标题好!”杨大川一脸的欣喜。
“这下好了,让那个老处女见鬼去吧!为咱们美好的明天干杯!”伍恩梓提议道。
“好,干了!”朋友待在一起还不就是这样,别人看起来是几个狐朋狗友聚在一起瞎胡混,可是真正能感受这份真诚的人才能知道,不一定要上到山下火海,不一定要两肋插刀,也不一定要冲锋陷阵,只要大家都平平安安,开开心心,再平淡的日子也能充满欢声笑语!
像黎天爱这些人就是这样,他们总说自己这一群人是坏孩子,拿生命当赌注一样的生活,他们的口号就是:如果生命就是一朵花,我们则更愿意让它开到荼糜。就是这样,每当这个时候,大家就会想到“二姐”,她那么早就走了,带着她对这个人世间所有的悔恨和抱怨,带着她对她还没有走完的、未知的将来,带着她对所有她认为幸福的人的怨恨,带着她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如昙花一般只开一现,像极了一次蓄谋已久的出逃。也就是每次想起二姐,所有人才更珍惜自己的现在,他们从来都不去考虑明天,也许明天会发生许多意想不到的事情,也许明天世界就会消亡,也许明天灾难将不长眼睛的落在自己头上,也许明天流落街头的就是自己,也许明天……
谁知道狗屁明天还会发生什么鸟事!反正是明天,要来的总回来,不来的就算你惦记,也没用!就像那年的非典,黎天爱住的那幢楼就因为一个疑似病人而被封锁了整整两个月,想当初还真有点后怕,那个非典病人是小区的送奶工,早上黎天爱还和他热情地说过话,中午他就被一群穿得活象当年拿中国人做实验的日本鬼子一样的白衣天使们带走了,接着,整个小群都被封锁起来,所有人的行动都受到了控制,大家的一举一动都被观察中,气氛异常的紧张,黎天爱吓坏了,因为同样和送奶工说过话的门卫张大爷刚刚也被带走了,她开始胆战心惊,她哆嗦着对自己说:“我不应该和他说话的!天知道怎么回事,平时见不到,一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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