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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出发,和每个人谈一次梦想-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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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汤饭下肚,心情甚好。天上的小雨,淅淅沥沥地下来,落在这清静的老街上。我不由得哼起一首:“冬季到台北来看雨,别在异乡哭泣;冬季到台北来看雨,梦是唯一行李。轻轻回来,不吵醒往事,就当我从来不曾远离……”

第一部分 那一岸春节(2)

    耳畔突然有声音:“请先抽号码牌,331号。”

    我以为是在银行,左右看看,却发现,不对啊,跟着就进了一座寺庙。这座庙,一看四壁便知上了些年纪,屋顶刚刷过新漆,绿是绿,黄是黄,雕塑甚为精致。在台湾,但凡寺庙,甭管是闻名遐迩的天后宫,还是十字路口的小庙,个个修筑得极尽奢华,雕工也是细了又细,看不完的精巧。

    眼前这座寺庙,楼上楼下三层,里里外外好几重门,自然也是香火甚旺,排队点灯的香客,得在入门处的电子取号器前取过号码,再排队交钱,规范得和银行一般。不点灯的客人,也是可以拜拜的,寺庙里的香不收钱,郭伯伯在门口取了香,依照箭头指示的顺序,从右到左,从下到上,12个神灵,一个个拜过去。

    我觉得很有趣,便跟了郭伯伯,爬上爬下,每见过一位菩萨,便鞠三下躬,插三炷香。

    “香要举过头顶。”他一路教我,这倒不是传统,是怕举低了会灼到前面的人。

    “这是什么菩萨?”我伸手指着前方一位身穿金色披肩的大神问道。

    “不要用手指神仙!”他赶紧说。

    “为什么?”

    “对神灵不尊重啊。”

    他又讲道:“台湾的神和其他地方的不一样,都很好讲话,可以和他们谈条件。”

    “怎么讲?”

    “比如说啊,我今年没赚到钱,只能少给你一些啦,你保佑我明年发大财,我就加倍还给你。”

    “神仙是这么好说话的?”我忍不住笑起来。

    “当然了,你还可以跟他们借钱。”

    “借钱?”我惊讶得张大了嘴。

    “对啊,可以去庙里跟财神爷借钱,跟他说借100块钱,你生意做好了,还他1万块,要是没做好,就少还一些。”

    “是有工作人员记账吗?”

    “没有啊,哪有人记,自己记。”

    “万一有人不还呢?”

    “不会啊。”

    “真的吗?”我更觉得不可思议。

    “谁敢欠财神爷的钱呢。要是不还,下次你也不好意思再跟他借了。”

    我一直以为他在讲故事,没想到,到了大年初四,真有不少人去找财神爷借钱,报了名字,悄悄告诉神,赚了钱还他多少,便可从寺庙中取走钱。当然了,钱数不会太多,不然财神爷也要破产了,大伙也是沾沾财神爷的福气,到了第二年,赶紧把钱还上,有借有还,再借不难。

    郭伯伯又说:“宗教信仰是教人与人为善,但也不可迷信,自己还是要努力的,其实拜神主要还是求一种心理安慰。”

    “不要指神仙!”他又轻呵道。

    “哎。对不起,又忘记了。”

    去的庙多了,不可思议的事就见得越来越多。

    “全台湾的人都在拜,从大年初一开始,要给那么多人一盏盏地把灯点上,这得多大的工作量啊,过个年,那些工作人员都不能休息。”

    郭伯伯笑着摇头:“在台湾,再大的寺庙,专职的工作人员也是很少的,大量的工作都是由志愿者来做。比如,点灯、洗神器、发香、准备仪式、整理数据……全是志愿者自发的行为。”

    那时我心里如被神器里的清水浸泡过一般,微波荡漾。从前负面新闻看得多了,听得多了,便常以怀疑的眼光待人看世界,殊不知,亦有人心里是干干净净的,自愿为了他们所相信的,无怨无悔地付出时间与劳动,求得心灵的平静。这一盏盏点亮的光明灯,照耀的,不仅是他人的未来,更是自己的心啊。

    郭伯伯的母亲,我叫阿婆,是位虔诚的佛教徒,吃素。她今天起床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拜菩萨,台湾人叫拜拜。

第一部分 那一岸春节(3)

    通常,大年三十的上午,成家后的子女先在各自家中拜过神灵,午饭后才纷纷回到父母家里,下午全家老小要在老父亲的带领下进行第二轮拜拜。阿公与阿婆,头发都是乌黑发亮,比染过的还匀称。阿婆戴一副眼镜,发髻挽在脑后,因为瘦,颧骨显出来,却很慈爱;阿公亦是笑容可掬,怎么看都不像近80岁的人。

    “顶多60岁。”我很确定地说。

    “我们家有遗传基因。”郭伯伯很高兴。

    此时厨房里,阿婆、姑姑和婶婶,已经忙碌上了。男人,果然是都不做事的。“我跟你说哦,我的祖母啊,连厨房都不许我进。”郭伯伯说起来很得意。

    “来来来,上来喝茶。”我被他叫到二层的阁楼上去了。

    “这房子,是我大女儿出生时买的。”他一边沏茶一边说。阁楼分成两间房,用日式的拉门隔开;内屋里,铺的是榻榻米,外屋是个小厅,神龛里供奉着佛像,右侧的墙面上挂着三幅观音,像是新换上的;神龛正对着宽敞的阳台,阳台上种了些果木。小雨顺着风,润湿了阳台的外侧。在这二层的阁楼里喝茶打发时光,亦是件惬意的事。

    一会儿,一家人就在阿公的带领下浩浩荡荡地站满了阁楼,佛跳墙、素鸡、素火腿、香菇、年糕、长寿菜、芋头、糖果、绿豆糕,还有各国的“货币”……整整齐齐地摆放在神龛前的四方桌上。

    从阿公开始,儿孙依次作揖。而后,所有人站好,等祖先吃饱吃好。

    “怎么才能知道祖先是不是吃饱吃好了?”我不解。

    “那得问祖宗啊。”阿公很神秘地笑,手上不知从哪儿变出两块木头,仔细一看,大小相仿,一面磨得平整,另一面突起,形如腰子。问一遍,便摔一次木头。若两块木头方向一致,就为“是”;若相反,则答案为“否”。得连续摔三次,三次答案一样,才算数。

    摔了半天,一遍遍地问:“还没吃好?”大伙笑着,也不着急。果然终于又等到一次,三遍都同了,这才收拾了饭菜,准备年夜饭。

    “我回来了!”刚进门这个男孩,留斜刘海,戴黑框眼镜,皮肤白净,20岁出头,时髦小青年一个,是郭伯伯的小儿子晋纶,中文系学生。这大年三十的晚上,他刚从肯德基打完工,骑了机车往回赶。未见得疲惫,却是一脸欢喜,手上拎了两个纸袋,一边往外拿,一边说:“我自己做的啊,还是热的,有三种口味。”葡式蛋挞热腾腾的香气顿时从袋子里扑出来,大家你一手、我一手地伸进去,一会儿就吃个精光,晋纶很开心。

    “这份佛跳墙是素的,那份是荤的。”

    “这个你吃过没有?”

    “那个是只有在台湾才吃得到的特产啊!”

    平白无故的大年夜跑到别人家蹭饭,总觉要低调一些才好。人不问,就乖乖地坐在角落里,怕惹人厌。可这一上桌,这一家大小便围着我嘘寒问暖,生怕我吃不好,心里就更过意不去了。

    “我爸说台湾的鸡要大只一些,是真的吗?”

    “你们那边把猪蹄叫猪手,有没有?”晋纶好奇地问。

    “乱讲!哪有把脚说成手的。”叔叔的小女儿佳艳,有张粉嘟嘟的脸,也在上大学。

    “真的嘛!”晋纶反驳。

    “是啊,有的地方是这样讲的。”我赶紧肯定他的回答。

    “是吧。”大家又笑,晋纶很得意,又问,“还有是不是不能叫女孩子小姐?”

    “是。”

    “真的吗?”

    “为什么?”

    “小姐什么意思?”

第一部分 那一岸春节(4)

    ……

    大家七嘴八舌的,像是在做民间访谈。

    郭伯伯的弟弟——我叫他郭叔叔,留着很罕见的中分头,亦很健谈。他在金门当过兵,也去过大陆,说起来故事一大堆。

    “有一年在东北,一家餐厅的老板听说我是从台湾来的,立即账单全免,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问为什么不收钱啊,他说,‘你是从台湾来的,是我们的同胞嘛!’他老不收钱,我也就不好意思去了。”

    “后来有一次啊,我看见他在后面杀狗,说要专门做狗肉给我吃,我就赶紧跟他说,‘你不要杀啦,我不吃狗肉的啊’。心想,这里的人怎么这么热情啊。”

    怕是很多年前的故事了吧。

    叔叔讲起来的时候,一桌子人笑得前俯后仰的,我心里却激起层层涟漪。

    小时候,学过一篇课文,叫《日月潭》。

    “日月潭是我国台湾省最大的一个湖。它在台中附近的高山上。那里群山环绕,树木茂盛,周围有许多名胜古迹。日月潭很深,湖水碧绿。湖中央有个美丽的小岛,叫光化岛。小岛把湖水分成两半,北边像圆圆的太阳,叫日潭;南边像弯弯的月亮,叫月潭……”

    这篇文章,是我们的背诵课文。幼年时,我跟老师读课文,日潭和月潭便似两位降落在人间的仙女,幽幽地从水里长出来,有细细弯弯的眉、白净如出水芙蓉般的脸庞、长长的头发,美丽得不知如何形容,却真真切切。台湾,是多么美的宝岛。那边,住着我们的同胞。我的心像春天的树,慢慢地长出对那一岸人的情丝……

    就这样,我一遍遍地背着,念着。

    台湾人觉得我们很傻,“日月潭比你们西湖小多了,不知道为什么你们总是要去日月潭。”

    “都是骗你们的啦!”

    是因为他们不懂这篇课文。

    “台湾人对我们来说,就是同胞,就是手足!”这话似乎有点造作,然而说出来时,胸中竟然有些哽咽。

    从北京到台北,比到海南三亚还近,但到这里却用了这么久,苦苦地让我们想象了日月潭这么多年。而此刻,我竟然坐在一个台湾家庭中,和他们一起吃年夜饭。我赶紧低头往嘴里着着实实地赶了一大口饭,才把快要涌出来的眼泪咽下去。

    台湾人也是兴发红包的,发得比我家讲究。晚饭后,小孩子围了一圈打麻将,也有像我这样完全不懂规则的,跑到另一间屋里上网。大人,厨房里洗碗的洗碗,看电视的看电视,也有的拉着手进屋聊家常。这么一来,一会儿就快到10点了。

    等厨房里忙的人手上都没了活,各自找到位置坐下,阿公和阿婆就拿着红包出来,先给大儿子、小儿子。郭伯伯和叔叔都笑嘻嘻地接过来,五六十岁了,还像小孩子一样。

    再给孙子、孙女、外孙女,然后径径直直地走到我面前说:“小莹,这是给你的。”

    “啊?!”我没有任何思想准备。不收肯定是不行的,那是阿公、阿婆的心意,收下又觉得很惭愧。

    还没回过神,郭伯伯也走过来了,大儿子发第二轮。然后是叔叔和婶婶。婶婶是个做事和说话都很麻利的人,人也是瘦瘦的,初见时我不知道如何称呼她,她大声说:“叫婶婶啊!”我立即便喜欢上了她。接着,姑姑也过来了,她依然是没什么话的,很羞涩,把红包塞到我手里。一下子,我手上拿了许多鼓鼓的红包,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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